汪雪瀅作夢也沒想到薛允閻這一去竟然去了一個多月,即便兩人天天都通電話,但是感覺卻是那樣的不同……
「薛允閻怎么還沒回臺灣?」
連小美都覺得奇怪了,以往想找雪瀅出門總是難上加難。
女孩之間偶爾會約著一起出門吃吃飯,逛逛街,每次找雪瀅出去,總是進行到一半就會被那位大爺給打亂行程;哪一次雪瀅不是逛街逛到一半就接到緊急通知,跟著就露出抱歉的表情急忙趕赴情郎的約會?
但這個月以來,她們每次聚會卻順利得離奇,薛允閻甚至連通電話都不曾打來騷擾。
「他們內地的工廠好像出了點狀況!
其實雪瀅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只記得那天薛允閻離開時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顯然事情很嚴重。而她也沒立場多問,送走他之后他就一直沒再回來了。
感覺得出來這次他工廠里的確出了大問題,雪瀅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支持他而已。
「哇……聽起來事情很大條,薛大爺該不會是要倒了吧?」小美隨口猜著。
以薛允閻的家族實力,要倒似乎不是太容易的事,但是事情總有個難免,尤其是現在,經常有大公司無預警的倒閉,搞不好薛允閻也會是下一個,不過重點是……
「如果哪天他不再是黃金單身漢了,妳還會接受他嗎?」
「我不知道!寡]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回應這問題。
「什么不知道,他如果不再那么有錢,也不能提供妳奢侈的享受,妳以后就不能嫁入豪門,可能生完小孩連個奶媽都請不起……」小美提了幾個可能性。
「以前我跟吳浩成在一起,也沒有過什么奢侈的享受啊!」雪瀅忍不住提起了前男友。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還是會跟著他啰!」小美臉上有著賊兮兮的笑,她就知道雪瀅和薛允閻是玩真的。
「反正我跟他之間沒有什么跟不跟著誰的問題,我們現在的交往狀況很好,各方面都很合得來,就是這樣而已:哪天我們沒辦法繼續了就分開,這并沒有妳所想的那么復雜!
「拜托……妳想騙我?」小美可不信!父星榈氖履挠心敲磫渭?不復雜的話怎么能算是感情?人是最復雜的動物了,一旦有了情感存在,人就會開始胡思亂想,開始在意起對方的一切,甚至連對方今天穿的衣服不好看,都會讓妳跟著別扭一整天--」
「停!我跟薛允閻真的沒有妳想象的那么復雜,而且他很會穿衣服,我從來沒看過他穿哪件不好看的衣服出現在我眼前!
這么一說,她才想起來以前自己好像常常嫌棄吳浩成的打扮,老是想掌控吳浩成的穿衣自由,老是嫌他的衣服太過老舊;她總會替他挑選衣服,甚至寫上一張清單,替他列出哪件上衣配哪件褲子才好看。
吳浩成當時一定覺得她很煩吧?管得那么多,連人家穿衣服的自由都不給,難怪他會喜歡上那個金發臺妹,他們的品味的確比較合,而她……
「我只是打個比方嘛!再說薛允閻他是個標準的衣架子,當然穿什么都好看!又不是吳浩成,長成那副衰樣,當然穿什么看起來都不成人形。」小美也拿出了吳浩成做對照。
「別這么說他,我跟他都已經分了!
「還好妳跟他分了,要不然怎么找得到薛允閻這么好的對象?」
「我跟薛允閻也不是妳想的那樣啦!」小美一直以為她和薛允閻的感情很好,而雪瀅一直不想讓小美有這種認知。
「還想裝啊!妳的臉上明明每次在提到他的時候,都會散發出戀愛般的光芒,想騙我你們感情不佳的話,也得先把臉上的幸福甜蜜給藏好!」
「我哪有……」反駁時汪雪瀅還不忘先摸摸自己的臉,深怕自己真的讓愉悅在臉上發光。
「旁觀者清啊!有沒有妳自己心里明白!剐∶郎钌畹目戳怂谎郏缓罄鹆怂淖笫,舉在汪雪瀅面前!笂呑约嚎辞宄@是什么?我看薛允閻就只差沒跟妳求婚而已吧!這擺明了不是用來訂婚就是用來結婚的鉆戒,哪是可以隨隨便便就送人的?」
「這就只是一個禮物而已。
「那也不用戴在左手的無名指吧?」
「這是他幫我戴的。∷菚r候就剛好坐在我左手邊,這只手離他比較近。 寡]還是忍不住的想為這戒指的意義做些澄清。
「好啦!隨便妳想怎么解釋,反正承認彼此相愛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彼此相愛……他們是嗎?汪雪瀅反復在心里間著自己。
其實她也找不出一個答案來,她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他了,即使電話熱線不曾間斷,但再多的話語都比不上一個真實的擁抱來得直接,她確實已經開始想念起薛允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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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抽空打個電話給雪瀅,似乎已經成了一日當中最甜蜜的事,在繁重的公務中聽見她的聲音,就算只是說著無聊的瑣事都好。
「妳跟小美今天去哪里了?」他記得雪瀅說過,今天要和小美出去,而小美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薛允閻很放心她和同性友人一起出游,但還是問了她今天的行程。
「只是在附近的商圈逛逛而已!
「買了什么嗎?」
「沒買什么啊,只是去逛逛嘛!」
「妳是不是沒有錢可以買?」他早該在離開時先留些現金給她的。
雖然雪瀅不是個會揮霍金錢的女孩,但是他很愿意多寵她一些,至少別讓她只看著喜歡的東西卻買不下手,尤其是在他無法陪伴在身邊時,薛允閻很樂意用其他的方式來補償她。
「也不是啦,我今天只是陪小美去買東西,并沒有打算為自己買什么。你呢?今天還是很忙嗎?」
「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樣!
更別提他昨晚本來已經要睡了,結果竟然有人來按他房間的門鈴,來者是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酒店小姐,專找臺胞所住的飯店自行推銷拉客。他不耐煩的關上門,哪知那位小妞又繼續按門鈴,甚至自動降成免費要倒貼他,簡直令他氣絕!
最后他還是開口叫那女人滾,接著再打電話去柜臺投訴,等飯店派人來解決,才能好好的睡個覺。
「是喔……」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同情。
「真希望妳可以在這里!
「我……我沒有去過大陸啊,而且我也沒有辦那些證件……」聽他這么說,雪瀅相信自己手上如果有辦好的證件,一定馬上就飛過去見他了。
「等妳辦好了,我可能也已經回臺灣了。」
「你要回來了嗎?」她的臉上出現了笑意,整個人因為這個可能性而活了過來,連語氣都跟著輕微的上揚。
「可能這星期,反正在半個月之內,我一定可以回臺灣!
「半個月?」如果真的是半個月,聽起來就很久了,雪瀅的聲音馬上又轉為沮喪。
「我盡量把所有事趕完就馬上回去好不好?」像是聽出了她的失望,薛允閻立刻安慰道。
聽著他哄自己的話語,雪瀅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他們已經努力的不刻意用甜言蜜語堆砌兩人之間的關系了,但話語里還是下免充滿了對彼此的依戀。
看來感情似乎真是無法自行控制的,只是誰會先坦誠面對自己的情感,這才是未來兩人能不能有所發展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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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都過去了,汪雪瀅每天數著日子,卻仍然沒等到薛允閻回來。
她不敢在電話里催他,但每次都期待薛允閻能給她一個日期,至少不是這樣沒有目的的等下去。
滿腹失望的情緒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甚至發現自己開始不說話了,連同事們都說她最近變得安靜了些。雖然她不覺得自己以前有多么長舌,但明顯的情緒低落,讓她渾身提不起勁來也是事實。
尤其是遇上了情人節這種日子,滿街都是心型圖案,耳邊全是熱戀情歌,看得到的、聽得見的全是在向她炫耀著幸福,而她本來也是的啊……
舉起了左手,看著上頭那顆閃亮的鉆戒,她寧可欺騙自己這的確是只定情戒,這樣至少給她一個理由,將她的感情歸位,而不是空蕩蕩的懸在哪都不是。
「雪瀅!」
一個怯生生的叫喚讓汪雪瀅停住了腳步,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那聲音應該是屬于吳浩成的才對;剡^身,她果然看見了那永遠保持著駝背姿勢的身影。
「你怎么會來這里?」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怎么還有膽子來找我呢?
在印象里,她對吳浩成總是犀利且不留情面,有時她對他的批評現在想起來都教她感到慚愧。在吳浩成的心里,自己應該跟潑婦沒兩樣才對,更別提他還劈了腿,竟然敢跑來找她?
「我……我只是路過這里!
這種借口是不可能會有人相信的。汪雪瀅揚起了眉,臉上只寫了「不可能」。
吳浩成或許也覺得這借口太別腳,跟著手足無措的揉了揉身子,活像是個說了謊被媽媽抓到的小孩。
看著他的反應,汪雪瀅只想到自己和薛允閻的互動是那樣的不同,在吳浩成面前她是那么的強勢,就算她不再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模樣,吳浩成面對自己還是那么的不自在。
可是換了個對象,在薛允閻的面前她卻不會得到這樣的反應,薛允閻尊重她卻不怕她,他們的互動不但自然,而且從不會讓對方有不舒服的感覺。
她這才發現,自己和吳浩成有多么不適合,她竟然還以為能維持那樣的模式和吳浩成過一輩子。還好那段錯誤的認知已成過去,現在他們都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否則悲劇遲早都會發生。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她開口問著。
「我跟曉芬分手了!
「喔……那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嗎?」她還是頭一次知道那金發臺妹的名字。
「對!箙呛瞥捎檬帜四槪瑓s無法抹去他的羞愧!肝抑皇莵砜纯,我知道妳已經……不過我看妳只有一個人,所以才開口叫妳!
「叫我做什么?」
就算她現在是一個人又如何?她不可能成為吳浩成的失戀祭品,就算他和那個叫曉芬的結束了,她都不可能再和他復合。
「我想……我們也許可以……」
「你想太多了!」沒等他說完,汪雪瀅就直接給了他這么一句,「我們不可能有機會!
「是嗎?」吳浩成的臉上多了更多的失望!肝抑肋@樣很卑鄙,其實我也不曉得我當時怎么了,怎么會丟下這么好的妳跟曉芬在一起……」
「你說她心地很善良!」這話她記得可清楚了。
「她心地是很善良沒錯,可是她太容易相信人了,幼稚又不成熟。她是個從南部來的小女生,本來還很單純的,現在在臺北待久了,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勢利又現實!
「你不會是跑來跟我告狀的吧?我真的沒興趣聽你女朋友的事耶!」她皺起了眉,維持著最后一點禮貌說道。
現在就算只是跟吳浩成說話,她都覺得別扭極了,想不透自己以前怎么會以為老實的男人才可靠?就算再怎么可靠,看得順眼也很重要才對。∵是她和薛允閻那個大帥哥在一起混久了,連眼光也跟著被訓練出了一定水準?
「我現在才知道妳以前做的事都是為了我好,我所有好看的衣服都是妳替我挑的,而她只會花我的錢買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我說了,我真的沒有興趣聽你跟那個曉芬的事,你看看我手上這是什么?」汪雪瀅舉起了左手,要他看清楚自己手上的戒指!肝乙呀浻心信笥蚜,而且我們可能會結婚,他對我非常好,雖然今天他沒辦法陪我一起過,但是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有興趣把時間耗在這里,聽你說你的感情經歷,懂嗎?」
雪瀅索性連「結婚」兩字都搬了出來,只為了趕走吳浩成。
吳浩成像是想再多說什么,但是低頭想想她所說的話,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打擾或許真的很冒昧,只好閉起了嘴,悶住那一肚子的話語。
「你如果真的很愛她的話,就應該去找她,或者你應該去找其他還有機會跟你發展的女孩子,我們是真的結束了!
吳浩成點了點頭,摸了摸鼻子,又抹了抹臉,像顆石頭般的定在原處。
見他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汪雪瀅決定自己先采取行動,沒有說再見就直接轉身離開。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和吳浩成有任何接觸,并不是因為她還恨著他,或是對于過去的事記仇不忘,而是當她心里只裝得進薛允閻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再浪費時間在吳浩成的身上。
即便在這情人節里,再怎么寂寞難耐,她都只想躲回自己的小窩去,將自己孤立起來,用全心去想念她所想念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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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情人節這天薛允閻竟然沒有打電話給她。
汪雪瀅連睡覺時都開著手機,全天候的等待。雖然他們說好了不談感情,但最近即便薛允閻人遠在大陸,都還是天天熱線通話,更何況今天是情人節,他應該也會像平常那樣撥通電話給自己吧!
但雪瀅什么也沒等到,一天過去、兩天過去,離他說要回臺灣的時間愈拉愈久,久得連汪雪瀅都要開始相信自己已經被遺忘了,最糟的是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干嘛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美多多少少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最近幾次出來一塊吃飯,雪瀅總像是失了魂似的。
「我在想事情!
「還不是又在想薛允閻的事,他如果真的不回來就算了嘛!」
小美當然是站在好友這邊的,雖然雪瀅沒再跟她提過任何薛允閻要不要回臺灣的事,但這么久都沒見她和薛允閻在一塊,小美多少也能明白大概發生了什么事。
「這世界上又不只他一個男人,妳一定可以再找到更好的啦!」
小美豁達又貼心的安慰并沒有辦法化解雪瀅心中的不安,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最近更發現自己的肚子微微隆起,是她瘦了一圈才沒讓肚子變得明顯,再加上天氣漸漸的轉涼,多穿點衣服也可以多些遮掩,但是遲早紙都會包不住火,小美總會發現她懷了薛允閻的孩子。
「怎么又發呆?桌上還這么多菜,妳不趕快吃嗎?」
「小美,我懷孕了!
「那就應該再多吃點啊!」小美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甚至還勸她多吃一些。過了幾秒之后,她才真正了解了雪瀅的話是什么意思,拿著碗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妳有沒有弄錯?」
「沒有!寡]認真的回答,拿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上。
小美起初還不太敢相信,但雪瀅一向平坦的腰身竟然……
「天!真的有BABY在里頭嗎?」
「對。」雪瀅點了點頭。
「那妳怎么辦?怎么沒有跟他說?妳要怎么辦?」
雪瀅露出了苦澀的一笑,她也沒有想過自己該怎么辦,而且她又沒有懷孕的經驗。以前月事遲來也是有拖過一個半月的,所以才沒有刻意去注意那遲來的跡象,再加上她根本沒有任何懷孕的不適現象,連孕吐都不太常發生,所以才會拖到這么晚才發現。
「妳別只是笑啊,這很嚴重耶!」
「我想都已經超過三個月,好像除了去面對以外,也沒別的事可以做了。」她早在未滿三個月前就已經發現了,只是花了太多時間下決定。
「那妳不跟薛允閻說嗎?要他負責!」
雪瀅搖了搖頭!肝也幌胱瞿欠N事,被人搞大肚子去要孩子的父親負責,更別提我跟他已經有兩個月以上沒見面了。他或許根本就不會相信這小孩是他的,如果他拿錢打發我走,妳要我怎么面對?我寧愿什么都不要,也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如果我把小孩生了下來,那我就不許人家搶走我的孩子,我不要居于弱勢!
而且這也是她該把自己的強勢作風找回來的時候了,她在面對薛允閻的時候太過懦弱,不但忘了保護自己,也太信任薛允閻,真以為他會負起保護自己的責任,結果這事還是發生了……
「那如果他曉得了,等妳生完孩子之后跑來跟妳要小孩呢?」
「妳真覺得他會是那種家庭型的男人嗎?」
「也許他現在不是,但他總有一天會老,年紀愈來愈大總會想要有自己的小孩,到時候也許他會回過頭來跟妳要那個小孩。 剐∶腊咽虑橄氲煤苓h。
「那也得等他知道我有小孩再考慮啊,他不會再來找我了,妳難道還不明白嗎?」
「妳怎么這么確定?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就算真有什么誤會,也可以解釋清楚,為什么要走上這種路?」
「我就是知道,而且我很確定,妳也可以說這是種默契,我就是知道他不會再來找我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那以后你們再見面的話怎么辦?妳住在臺北,這地方這么小,搞不好去買個漢堡都見得到面!
「妳想得未免太多了,他的生活圈跟我完全不一樣,妳以為我真有多少機會能在麥當勞里頭遇見他?」
小美想了想,覺得雪瀅說得沒錯,但是她不甘心好友就這么無端的被拋棄!
「妳跟薛允閻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真的沒有發生什么,沒道理會這么突然就分手啊!」
「我以為妳會高興點的,如果今天我跟他大吵了一架鬧得不歡而散,那我才應該感到難過。現在這樣很好,至少我們沒有惡言相向,也算分得輕松自然。妳不覺得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嗎?我們所過的生活完全不同,也許在一起很快樂,但那不代表可以永恒。」
「妳還真想得開!」
說真的,小美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她緊皺著眉頭,久久無法舒展開來。還以為汪雪瀅和薛允閻會是天生一對;雪瀅每次提起薛允閻時,臉上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然她老是不承認他們是相愛的,但她看得出雪瀅真的很開心。
怎么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人想不開可是不行的,我想我天生沒有得憂郁癥的本錢吧!」雪瀅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她早在愛上薛允閻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找其他人來安撫受創的心了。這一次,她會靠自己熬過這傷痛的記憶,就像忘了吳浩成一樣。
薛允閻遲早也會變成記憶里的一顆小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