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樓海寧接到母親的來電。
「媽這么晚打電話來有事?」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
「不行,昨天我才跟您說過,我不想讓委托人以為我是個專講電話聊天的長舌婦,執行委托期間如果沒事就別打電話來!惯@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則是顧忌媽跟她盧要來譚御風這里找她,萬一讓她撞見他,相中他當女婿還得了。
「媽知道,用不著講得這么嚴肅!惯@孩子只要扯到工作,就一板一眼。
「那就說您打電話來干什么啊!
簡芳樺突地猶豫起來!赶却饝獘專銜钠綒夂吐犖艺f。」
眉心頓蹙,「您干了什么壞事?」
「是好事,我和你爸幫你物色到一個好男人!
「媽!」樓海寧大喊的跳下床鋪,「全因為您的緣故,我被迫親自執行這次的委托,當起電召老婆,現在我一不在家,您又跟爸胡搞,替我物色男人?!」
「什么胡搞,講得這么難聽,我和你爸是在街上與霍先生巧遇,當時我跌了一跤……」
「您沒事吧!」聽見母親跌倒,她無法不掛懷。
「沒事,安靜聽媽把話說完!惯@丫頭一直打岔,她如何把話說完整。
努努嘴,樓海寧半帶點賭氣的不出聲。
簡芳樺這方滿意的繼續她的敘述!富粝壬撕芎茫坏珟桶謰寭鞏|西、提東西,更問媽是否需要上醫院,打算順道送爸媽回家。我跟你爸相當中意他,希望你撥空和他相個親。」
「相親?!」聞言,嬌嚷聲揚高好幾度,「人心難測,爸媽有可能遇上金光黨之類的大騙子,您們居然要我跟他相親!」
「人家不是什么大騙子,他相貌堂堂、俊爾非凡,跟你表姊夫有得拚。」防人之心確實不可無,但這丫頭未免太多心,一開口就將人家想成金光黨。
哼哼,老媽終于提到重點了,跟他表姊夫有得拚?也就是長得跟譚御風差不多俊?「與我無關,他長得再俊再俏是他家的事,我這輩子絕不嫁帥哥!」
簡芳樺愕然,「你這輩子不嫁帥哥?」
「這種人花心又可惡,嫁他干么。」這棟別墅的主人就是最佳例子,花心大蘿卜一個,沒事老愛像貓逗老鼠那樣捉弄她,一個多鐘頭前不就又在浴室里栽贓她想和他洗鴛鴦浴,更放肆的盯著她胸部看。
像這樣可惡的男人,呆子才嫁他。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表姊夫可從來都不花心。」這丫頭怎么回事,火氣似乎比平常大。
「只有表姊夫例外!
「霍先生也是,我和你爸的眼光不會錯,你就挪個時間和他相親——」
「免談、休想、辦不到!」她一連丟出三句拒絕。
簡芳樺小心翼翼的問:「女兒呀,是不是委托工作出了問題,你今天的脾氣好像特別沖!
不能老實說,她無聲輕嘆的緩下聲音,「沒什么,大概還不太適應看家任務,有些累,媽又打電話來要我相親,我的情緒才會激動些。」
「那你趕快休息,相親的事我們改天再談。晚安!购喎紭鍥]有遲疑的掛斷電話。她雖忍不住今晚就打電話向女兒提相親的事,但一來女兒累了,二來今天的談論陷入膠著,不宜再爭談下去,過幾天再繼續游說才是上策。
盯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樓海寧頓覺頭疼,她都表示得那么清楚,無論那個姓;蛐盏湹哪腥擞卸鄮,都不干她的事,媽竟還說改天再談……
了無睡意,她將手機輕扔床上,走進廳里。稍早她凈顧著生譚御風的悶氣,忘記巡視門窗鎖了沒。
「赫!」等她檢查完最后一扇窗戶旋過身,猛然倒抽口冷氣跳開一大步,撫著急促跳動的胸口嗔視眼前的罪魁禍首,「你做什么一聲不響的出現,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沒聽過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看得出來她是真被他嚇到,譚御風微感抱歉,但嘴上仍落著試探言語。
「鬼扯,再好的人被你這樣悶不吭聲一嚇,沒昏倒算厲害了!
可惡,她的心臟揪跳得好難受……
「喂!」譚御風心驚的扶住她往下蹲的身子,「別告訴我你要昏給我看。」
一點都不好笑。樓海寧很想這么回他,無奈突然被嚇的滋味就如同上回趕赴他的約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樣不好受,她忙著調勻呼息,沒空理他。
譚御風未假思索的將她抱坐入沙發,到廚房倒水給她。
「真搞不懂你,膽子這么小卻大膽的經營電召老婆生意!惯@丫頭有雙重人格不成?
喝下半杯水,她覺得好多了,用力瞠瞪坐她身旁的他,「誰說我膽子?是你突然蹦出來嚇人,還有,別批評我的事業,我很努力經營,也很盡職當你的看家賢妻,你沒看見我剛才正在巡視門窗?」
「看見了,滿意外的!挂馔庠撨M行誘惑計畫的她竟謹慎的檢查每一扇窗子。
「什么意外,好幫手的服務品質向來一流!
「哦?」特別的服務?
她蹙眉,「你別用哦字回答,感覺像有其他意思!
「是嗎?」這么敏銳。
「這句也別用!箍傆X得聽來不甚舒服,「你干脆都別說問句好了。」
「既然這樣,那——」他古怪的停頓下,「幫我挖耳朵!
她連眨兩下眼,「你說什么?」
他將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的挖耳器遞入她手里。
「等等,為什么……譚御風!」不解的問話忽轉為一聲窘促的嬌喊,只因他不由分說的往沙發上躺,頭就枕在她大腿上。
譚御風噙笑與她對望。「本來我想問你能不能幫我挖耳朵,可是你要我別用問句說話,我就直接請你幫忙。」這是繼放洗澡水之后,他想出的另一項測試。
「哪有這樣的?起來!」說不上來的感覺羞窘,被枕著的雙腿止不住輕顫,就連推他的手也微顫著。
「你在發抖?」他依然躺在她腿上,深黑瞳眸好奇的與她對望。
「如果有女人莫名其妙往你腿上躺,你不覺得別扭?」語畢,她才察覺自己說了什么蠢話,這個風流大少恨不得有女人膩在他身上,豈會別扭。
「難道沒有男人這樣枕躺你腿上過?」
「有誰會像你這樣放肆!」就像打領帶、放洗澡水,他也是唯一一個令她破例的男人。
嘴角輕揚,譚御風發現他喜歡這份獨享的殊榮!嘎闊┠銍D!
「別鬧了!我不敢幫人挖耳朵,怕刺破別人的耳膜!箻呛師o措的推他。他面向著她,視線定在她小腹的地方,奇怪又曖昧得令她無所適從。
因她的推動,譚御風直覺反應的勾住她的腰穩住自己。
此舉換來她渾身一僵,差點驚叫出聲!肝腋嬖V你,你這個花心大少要是敢對我胡來,我會用挖耳器在你身上戳出幾個洞哦!」
回應她的,是串爽朗厚實的笑聲。她不在他預料中的反應,就是逗得他忍不住想笑。
「可惡,我是跟你說真的,你還笑!」
忍住笑,他取走她手中的挖耳器,由她枕來舒服極的玉腿翻坐而起,像哄鄰家妹妹一樣揉揉她發頂,「夜深了,乖,小聲點。」
「你當我三歲小孩!」死命瞪他,用力格開他的大掌。
「當然不是,我還想請你幫我暖床呢!
暖床?!「譚、御、風——」
修長食指抵住她的紅唇,止住她的嗔嚷!覆乓阈÷朁c你馬上就忘了。別激動,我指的暖床是請你先幫我睡暖床位!
她眨眨眼抓下他的手,「什么叫先幫你睡暖床位?」
「我怕冷,倘若有人先幫我暖和床被,會比較好睡!
「你怕冷?」她狐疑的盯著他。
「你不覺得我的手有點涼?」他伸出手。
樓海寧像要印證似的,未作考慮便輕握住他的手,眉峰倏凝,「你是冷血動物?今天晚上的氣溫不過低了些,你的手就冷冷的!
現在才秋天ㄟ。
他淺淺一笑,「的確有朋友說我像冷血動物!巩斔度牍ぷ饔T不能,霍岡便是如此酸他,抗議他想讓人過勞死!冈趺礃樱磕茏屛蚁硎芤幌潞脦褪蛛娬倮掀殴镜囊涣鞣⻊,請你這個看家『閑』妻委屈點,替我暖一會床嗎?」
她實在沒有必要理他這項危險又曖昧的請求,可她手里仍清楚感受到屬于他的涼冷溫度,沒辦法硬下心拒絕。
「十分鐘應該夠吧?」
「OK,就十分鐘!
「好,十分鐘后你再回房!箷r間已經不早,她說完便逕自上樓,往他的臥房走去。
看著她消失于二樓轉角的纖細身影,譚御風眸中閃現方才隱藏的狡黠。他確實怕冷,請她暖床卻是突發奇想。
經過幾次的測試皆未收到預期效果,這次他決定主動奉獻他的床,她應該會趁這難得的機會賴在他床上,現出原形等著誘惑他,進而訛詐一筆天文數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