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個人嗎?”洪磊一成不變,一貫老掉牙的招數。
“不是的,我和我表弟一起來的!辈窈绮灰捎兴,還大方地跟他打起招呼。
“這是你表弟啊,長得真是可愛,不過表姊比他還要可愛,漂亮。”洪磊發現對方竟然回應起他的話,讓他信心加倍。
“你真的很愛說笑,謝謝你的贊美,我沒有你說得那么好啦!”甜言蜜語聽起來的確舒服,柴虹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那一顰一笑,全都是發自內心,一點也不虛假。
“真的真的,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具好命相的女孩子,你曉不曉得,女孩子好不好命,從手相里就能看得出來。”洪磊從來沒這么順利過,通常講不到兩句話,就被白眼,叫他閃邊,哪知道今天這么順利,隨便兩句話,就贏得佳人芳心。老天爺,您終于開眼了!
柴虹越聽越專注,還很認真問道:“真的嗎?從手相里就能看出一個人好不好命?”
“沒錯,我專研手相好多年了,有沒有興趣,讓我替你看一看?”他從來沒遇過如此單純的女孩,好拐指數達到百分之百。
“好哇好哇,你幫我看看。”當她的手正要交到洪磊手中時,小強很快擋了下來。
“不要亂摸。”就連七歲小孩也看得出洪磊動機不良。
柴虹將小強拉到一旁,當場機會教育一番:“小強,不可以這么沒禮貌,這位叔叔是在幫表姊看手相,看手相本來就會摸手,你不要誤會人家,這樣人家會說你沒家教!
小強傻住了,世界上怎么會有單純到如此沒心機的女人?這個人明明就在吃她豆腐,趁機調戲,她怎么一點警覺心也沒有?
小強氣得鼓起腮幫子,轉頭離開,跑去吃點心,好來個眼不見為凈。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很皮,你千萬別介意。”她主動把手伸出去,認真問道:“我只聽過有生命線、感情線和事業線,從來不知道好命線是哪一條,你能不能指給我看看?”
洪磊看到眼前這雙白嫩小手,口水差點流滿地,過去在夜店,只要他不小心碰到美女的細白小手,不是惹來白眼,就是遭一頓臭罵,作夢也想不到,今天這個美女,是主動送上門來,要是不好好摸一摸,那豈不是虧大了?
他扶起她的手,然后在她的掌心,像摸小綿羊般,柔柔撫摸,他從沒摸過像這樣柔嫩的小手,這真是老天恩賜,老天恩賜!
“先生,你到底看出來了沒有?”
洪磊嚇了一跳,立刻回魂!坝,有,我看出來了,你看到沒,這一條線特別長,代表你心地善良,對朋友也很真心,還會幫助親戚照顧小孩,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柴虹驚訝不已,他說的都對,她心地本來就很善良,對朋友更是真心到沒話說,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幫姑婆照顧小強的事情他也知道,這真是太神了!
“你真的很厲害,說得都好準,那我的未來呢?你不是說,你可以看得出我是不是很好命?”原本,她半信半疑,而現在,她可是堅信不移。
“你未來會碰到一個姓洪的,他會帶給你好命,讓你過幸福的生活,從此以后,你不僅不愁吃穿,還能得到你老公一輩子的愛……”洪磊正說得口沫橫飛,忽然間,一道身影就像鬼魅般從他身邊串了出來。
“你要是這么準,能不能幫我也算一算?”孔泰熙聲音像道北風,在洪磊耳邊呼嘯而過,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先生,原來你也認識他,他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很會算命?”柴虹發覺到,這突然間冒出來的男子,雖然五官長得漂亮,但表情很威嚴,跟他太靠近,還會讓人有手腳顫抖,臉紅心跳的感覺。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大師算算看,今天有哪個倒楣鬼,會鼻青瞼腫的爬出這里的大門?”斜眼朝洪磊一瞪,那對殺氣騰騰的雙眸,嚇得洪磊臉色發白,他趕緊將柴虹的手放開,然后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我今天人不舒服,改天再看,改天再看!闭f完,馬上轉頭開溜。
“喂,大師,你還沒幫我看完,你說那位姓洪的男生,究竟在什么地方7.”柴虹感到納悶,為什么他會像是看到鬼似的,嚇得拔腿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孔泰熙的雙眼,全集中在她胸前的那條項煉上,依他多年在珠寶界的經驗,他可以斷定這女人脖子上的,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稀世珍品。那渾然天成的晶亮程度,有如墜落在愛琴海上的星子,那純凈的亮彩,就像是仲夏夜的晚上,在希臘的神殿里頭,發現正在傷心難過的尤里西斯,所掉下的那一顆晶瑩淚珠。
霎時,孔泰熙血液上涌,激動得無送言語,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他一旁的韓邁迪,也克制不住內心澎湃,這無疑是這一世紀,珠寶界中最震撼人心的一則消息。
他無法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會把價值九億多美金的鉆石項煉,就這樣隨隨便便戴在身上,還如此招搖地出現在這樣的公共場聽。
兩人看得傻眼,絲毫沒注意到柴虹也正以奇異的眼光,反看兩人。
她快被這無禮的家伙氣壞了,要不是突然殺出這個程咬金,她就可以知道未來那位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這一股氣,當然得出在這男人身上。“喂,先生,人家在說話,你這樣插話進來,真的很沒禮貌,你知道嗎?中國是堂堂禮儀之邦,要介入別人的談話前,你是不是應該……”
孔泰熙發現這女人不可理喻,他替她趕走蒼蠅,反倒被她當成蒼蠅對待。
“那家伙動機那么明顯,存心就是在吃你豆腐,你……”
“論語八篇里頭有說:“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它的意思是說,像你有了身分地位,對人卻不寬容,行禮儀也不認真嚴肅……”
“不要跟我說這些老掉牙的八股文,你到底是真笨,還是裝傻?你不是單純到近乎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了。
“中國人怎么能忘本呢?禮是從周朝就開始制定的,在詩經爾雅里頭也說……”
這女人是敦國文的嗎?怎么滿口都是四書五經。
孔泰熙受不了她又要說教,一下子禮記,一下子詩經,等會說不定連圣經也全都搬了出來。他一個快步上前,手往她腰上一環,接著,那張又薄又致命的唇,就將她的唇完全封鎖住。有些女人就是不自愛,好好跟她說她不聽,非得要讓人使出最后法寶。
只見柴虹連篇的說教終告一段落,她雙眼睜得圓圓的,腦袋一片空白,被堵住的嫩嫩紅唇,只能發出無助而慌亂的嗚鳴聲。
孔泰熙吻住她,熱燙的舌喂進她的櫻桃小嘴中,放肆的享用她甜蜜的嫩唇柔舌,用最直接的方法消弭噪音。
這招很卑鄙,卻也非常有效,他總算找到讓這個小女人安靜下來的最好方法。
蓄滿威脅的體魄,膽大妄為地貼著她潭圓飽滿的身子,那熟燙的身軀讓她顫抖不已,根本忘了還要罵他些什么。
嗚嗚,這個男人到底在做什么東東。∷贿^是一顆青澀的小果子,怎么可以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有違倫常的事?但這記熱吻,的確讓她難以招架,她暈暈的,感覺地球在自轉,好昏,好昏喔……
那粗糙的手指在她的頸間流連,輕輕一劃,引誘出更煽情的刺激,她仰起身子,這臣服的姿勢卻更適于他的懷抱。
當短暫的一分鐘結束,孔泰熙才慢慢從她唇上撤離,他冷冷地看著她,未了,還丟給她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吵!”
要不是這個單純到近乎白癡的女人,擁有天使的眼淚,他也犯不著跟她打交道。她那看似天真爛漫的笑容,所蘊涵的,其實是愚蠢與無知。
過了三分鐘,她才平復情緒,然后整理思緒,開始反擊。“你……怎么……可以強吻我?”柴虹覺得受辱了,他把她當成阻街女郎,還是路邊流鶯,想親就親,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原來你還有知覺?我還以為你神經麻痹,連被我親了都不知道!弊旖切靶耙粨P,雙眼睇著她。
“你有沒有家教?曉不曉得這是人家的派對,做出這種事,眼中還有沒有主人?”就在這時候,韓邁迪剛好走上前來,“請問一下,你曉不曉得主人是哪一位?”
韓邁迪沒回答,倒是孔泰熙出聲了:“你連誰是主人都不知道,還敢來參加派對?我倒要問問,你姓什么叫什么,以前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你?”
“我先問你的,你該先回答我吧!你……你那什么眼神,不要以為裝兇裝酷我就會怕你,有句話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該聽過吧?”柴虹站得直挺挺,一副就是我很站得住腳的樣子。
“好,你想知道我是誰,那我就告訴脈,耳朵靠過來一點,不要漏聽一個字。”
柴虹毫不考慮,立即把耳朵湊了過去。
孔泰熙把嘴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道:“聽好,你現在站的地方,就是我家,現在在你耳邊講話的人,就是這里的主人,我的咬字夠清楚了吧?”
“呵呵,這是你家,你就是這里的主人,你也太會開玩……”柴虹突然瞪大眼,“你說你是這里的主人?”
“不需要那么驚訝,好了,現在換我問你,你是用什么方式混進來的?你難道不知道,能夠受邀進這里的,都必須要有邀請函,而能收到我邀請函的人,不是貴婦名媛,就是豪門名流,我問你,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還有……”他指著不遠處的小強。“對于已婚生子的,我向來興趣不高,要是你沒辦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就要以擅闖民宅的罪名,將你扭送到警察局。”
一聽到要被扭送到警察局,柴虹臉都綠了,她急忙解釋道:“不,不行,你不能把我送到警察局,我來這里,是有責任的,只要任務完成,我馬上就走,不會給你們添任何麻煩的!
“任務?你有什么任務?”
“就是他!辈窈缫皇种赶蛐。
“他?”孔泰熙看著在池邊玩水的小男孩,越想越不解,這個男孩,眼這個女人,與他們孔家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孔家是個大家族,不過由于上一代及上兩代風花雪月事跡不斷,所以,家族里的愛恨情仇,就像是連續劇般,高潮起伏的劇情不斷上演。
要說這始作俑者,首推泰熙爺爺孔少堂,如今,他臥病在床,行動不便,又有老人癡呆癥,目前在美國由專業人員照料。其結婚五十二年的發妻由于丈夫風流成性,使得她二十多年前,便看破一切,主動與孔少堂協議分居,獨自一人回到香港?滋┪趺扛舳䝼月,就會前去探望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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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
水晶吊燈燈光柔和,氣氛卻是異常詭異。
柴虹護著小強,坐在雙人沙發上,她環顧四周,正對面坐的是棺材臉孔泰熙,左手邊則是老管家秦伯與韓邁迪。
自柴虹說明來意,并將柴月娘交給她的字條,轉交給秦伯鑒定,如今,已過了二十分鐘,但還是只看到秦伯眉頭深鎖,緊緊盯著那張字條發呆。墻上的古鐘,狠狠敲了六下,黃昏時刻,夕陽將屋內染得一片通紅,大黟的心都提吊著,因為秦伯即將鑒定出的結果,攸關著孔家從此是否又會多出一個成員,所以,不慎重也不行。
最后,秦伯拿下老花眼鏡,搖頭說道:“這根本就不像老太爺的字跡。”
柴虹一聽,神情緊張說道:“麻煩你再看仔細一點,會不會……是你的老花眼鏡度數不夠,還是……恩,光線太暗,要不要把燈打亮點,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喔!”
“小姐,這張紙破舊成這樣,上頭的字跡,有些被水暈開,模糊到幾乎難以辨識,別說要我認上頭的字跡,就連要認出上頭寫的是什么,我看也沒人看得懂吧?”秦伯根本就懶得再把字條拿起來看,他壓根認為,這不知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詐欺集團,想藉機向孔家敲詐勒索罷了。
一看秦伯完全否認這張字條的真實性,無疑就是封殺小強在此生活的權利,為了替小強爭取留下的空間,柴虹當然要力挽狂瀾,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能輕易退縮。
她走到秦伯身邊,將字條很禮貌地拿回自己手中,她重新看了一遍,真是他×的見鬼了,字跡那么清楚,當時姑婆拿給她看時,她都能清楚地將原文念出來,就算有些字真的是因為年代久遠難以辨識,掐頭去尾湊一湊,也至少懂得七八成吧!
“好,那我先念一遍給你聽,看像不像是孔老爺爺當時的語氣?”正要念時,秦伯舉起手,要她連念都可以省了。
“年代太久,就算你念出來,我也無法分辨是不是當年老太爺的語氣!鼻夭叩娇滋┪趺媲,恭敬說道:“少爺,五十年前的陳年舊事,現在要我們來認帳,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就算鬧到法院,那張紙根本就構不成證據,再說,現在老太爺臥病在床,完全失去自主能力,這件事要是讓老太太知道,發現搞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家里,恐怕……”話還沒說完,赫然發現身后有個背后靈,回頭一看,原來是柴虹。
“老爺爺,你怎能說我們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和小強身家都是清清白白,你這樣污蔑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清清白白可是你自己說的!老實告訴你好了,以前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樣,挖空心思就是要來跟我們攀親帶故,結果事實證明,都是騙局一場。我希望你能懸崖勒馬,不要再執迷不悟,趕緊把這小孩子帶回去吧!”秦伯話越說越重,以他在孔家的地位,攆走一個騙子,是不需要跟孔泰熙報備的。
柴虹覺得被羞辱了,她打算要為自己以及小強的尊嚴抗爭到底。
“老爺爺,我生平最討厭有錢人,所以,我根本就不會想要跟你們有任何牽扯,我今天來,純粹是為了我姑婆,你要不信,那就麻煩請孔老爺爺出面,我可以當面跟他請托!彼械谜,坐得穩,沒什么好怕的。
“這種事沒必要請到我們老太爺,你走是不走?要再不走,我可要請警衛了!”秦伯發現柴虹動也不動,正準備叫傭人時,孔泰熙總算出聲了。
“兩個都留下來吧!”
這句話讓兩人感到震撼,一個是喜,一個為憂。
柴虹喜上眉梢,而秦伯則是百思不解,一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孔泰熙,竟然愿意將這兩個身分未明的人留下?
天,是不是準備要下紅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