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艷陽天。
一輛奢華馬車緩緩往前駛去,最后馬車夫于金陵錢莊大門前勒馬停下,一名絕色女子掀開錦緞布簾,步下馬車,輕移蓮足朝內步去。
掌柜劉福與伙計李亞一瞧見女子前來,二話不說,立即擱下手邊的工作,恭敬迎向前。
「花姑娘,今兒個比較晚來,可有事耽擱?」劉福臉上堆滿了笑。
「花姑娘,這是我特地去茶館買回來的頂極好茶與精致茶點,還請慢用。」李亞恭敬地奉上一壺頂極好茶與精致茶點。
花凌月儼然一副錢莊當家模樣,劉福與李亞可是巴結得很,只差沒跪地迎接。
原因無他,前些日子她所介紹來的友人們,可在錢莊內存儲了大筆銀兩,接連數日來了更多官吏夫人前來存儲,轉瞬間錢莊內多了近百萬兩銀。
如此一來,除了資金充足外,面子更是十足,全京城的人們都知道金陵錢莊與各官吏關系密切,格外另眼相看,更是紛紛前來存儲,幾乎全京城人們手中的銀兩全進了金陵錢莊內。
在劉福與李亞眼里,花凌月簡直就是鍍了層金的財神爺,手一揮便有白花花的銀兩出現,非得好生伺候、馬虎不得。
花凌月動作優雅地坐了下來,接過李亞遞來的白瓷茶杯,輕啜了一口,隨即蛾眉輕擰,「怎么不是獅峰龍井?」
劉福與李亞聞言,這才明白原來花凌月之所以會介紹無數官吏夫人來到這兒存儲,全是為了獅峰龍井,但茶在爺的手上,他們哪有可能拿出來給她呢?
驀地,一道低沉渾厚的笑聲自花凌月身后傳來,「狐貍尾巴這么快就露出來了?真是沉不住氣。」
花凌月放下手中白瓷茶杯,轉頭朝他綻出一抹笑,「公孫公子真愛說笑,我又不是狐貍,哪來的狐貍尾巴?」
可惡,他居然敢這么說她,她哪一點看來像狐貍來著?
公孫歆繞過她,斜坐于她面前的太師椅上,單手支額,嘴角揚了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
「是嗎?我倒是愈看你愈像只狡猾的母狐貍。」
一見他那看輕人的笑容與揶揄話語,花凌月雖然氣得想咬牙切齒,卻還是綻出艷麗的笑容。
「公孫公子說這話未免太過失禮!剐念^卻是恨不得剝他的皮、拆他的骨,將他大卸八塊。
「我這人向來實話實說!构珜O歆眼底笑意更為擴大。
花凌月深呼吸一口氣,平緩想沖向前殺人的念頭,「公孫公子今兒個不躲在內室里就寢?」
平時她前來總是見他待于內室休憩,任誰前來也不理,把所有事務交由掌柜與伙計處理,一點干勁也沒有,懶惰得很,如何做生意?前些日子若非有她的協助,這金陵錢莊遲早會關門大吉。
哼!等她一步步誘得他的心,讓他主動將獅峰龍井交出后,便叫所有官吏夫人將存儲的銀兩全數取回,到時候他便會懊悔萬萬不該惹火她。
「有人就快成了這里的主子,我還能不出面嗎?」
公孫歆話一出口,劉福與李亞立即轉頭去做方才未完成的工作,一刻也不敢空閑下來。嗚……他們雖怕花凌月,但更怕爺。
花凌月看著劉福與李亞滿臉畏懼的模樣,一點也不明白何必畏懼眼前這毫無用處的家伙?
「我倒是對錢莊生意挺有興趣!寡韵轮猓笥姓乒艽颂幍哪铑^,徹徹底底與他杠上了。
「喔,你打算把我的錢莊奪去?」公孫歆半瞇黑眸,唇瓣微勾。有趣,他倒想看看她怎么做?
「你也可以馬上將獅峰龍井交出,我就保證你的錢莊得以順利經營下去!够柙滦v如花。
劉福與李亞見他倆雖在笑,但彷佛瞧見了刀光劍影、殺氣騰騰,甚是嚇人,連忙藉故離開現場,沒那膽子繼續待下去。
四下無人,只剩他倆。
公孫歆起身,筆直地朝她步去。
花凌月見他前來,毫不畏懼,抬起小巧下顎,綻出一抹絕美微笑,「怎么,可是說不過我,就打算動手打人?」
公孫歆俯下身,雙手握著木椅扶手,劍眉緊蹙,瞪著已被困住的她,「我絕不動手打女人。」那是下三濫的男人才會做出的行徑。
「那你倒是說說,現在打算怎樣?」花凌月直啾向他那深邃黑眸,眼底滿是笑意,毫無畏懼。
「你是女人!顾櫭。
「這一點不用你說,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雖笑瞇了眼,卻在心頭暗罵這男人究竟想說什么?
「那就該畏懼男人的靠近!构珜O歆說出重點。
他倆此刻是如此靠近,但她卻是毫不在意,這一點并非好事。
花凌月唇瓣的笑意更為擴大,「你說得沒錯,女人是不該與男人太過靠近,確實有未知的危險存在,但我與一般的女人不同,只要是犯到我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絕不會讓對方有好日子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對方若對她有利用價值存在,她定會將對方徹底利用,榨干再榨干,確定對方連一點剩余價值都沒有之后,再逕自走人。
「喔,原來你是個狠角色。」公孫歆笑瞇了眼。
「奉勸你最好還沒被我宰掉前,乖乖把獅峰龍井交出,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具全尸!够柙峦瑯有Σ[了眼,柔聲輕語說著威脅的駭人話語。
「嘖,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說出口的話比男人還狠。」公孫歆神情無奈地重嘆一口氣。
還好她只對茶有興趣,若她對王位與權勢有所圖,定會入宮色誘君王,搞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我就是這樣的女人,你的決定如何?最好別讓我失望!够柙鲁p拋媚眼,櫻唇半啟,伸出雪白柔荑來回輕劃著他的結實胸膛。
威脅外加美色誘惑,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
公孫歆一把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眼底對她一點欲望也沒有,「花姑娘,這一招我是不曉得你對多少男人用過,但對我而言卻是一點效用也沒有。」
花凌月氣煞,用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柔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可惡,在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我當然是男人,若你不信,我大可在此脫下長褲,好讓你驗明正身!构珜O歆將雙手置于腰帶上。
「住手!」花凌月嚇白俏顏,連忙將他用力推開,站起身,伸手指向他,「你這不知羞恥的男人,居然敢當著未出閣的閨女面前做出那種舉動!
公孫歆坐回椅上,單手支額,笑瞇了眼反問:「花姑娘,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讓你那么生氣?」
喔,她發起怒來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你還敢說,你方才不正打算……」驀地,發覺一事,連忙止了聲,花凌月氣得脹紅俏顏,雙手緊握成拳。
可恨,她被耍了。
公孫歆笑得無辜,輕輕聳肩,「花姑娘,我方才可是什么事也沒做,只不過把手放在腰帶上罷了!」
花凌月氣極敗壞,用力跺腳,「公孫歆,你只要一日不交出茶,我就一日不放過你!拐Z畢,逕自步出錢莊。
花凌月才一踏出大門乘著馬車離開,劉福與李亞便立即飛奔入錢莊,神情不安地瞅向公孫歆。
「爺,你怎么把花姑娘給惹火了?若她叫所有人都別來咱們這兒存儲,或是放出不利咱們的消息,壞了咱們的名聲,這該如何是好?」
公孫歆唇瓣微勾,黑眸蘊著笑,「放心,她絕不會這么做。」他有十足的把握,那女人為了茶,不會與他撕破臉。
倒要看看她打算與他耗到什么時候,又會做出什么舉動來?十分期待往后每日的到來。
劉福與李亞傻了眼,爺的自信究竟是打哪兒來的?而全京城大概也只有爺敢與花凌月杠上。
最后結果究竟會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
花凌月怒氣沖沖地返回宅第,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會拿一個男人沒轍?更有種被他吃定的感覺。
「可惡!」她氣憤跺腳。
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那家伙乖乖把茶交出來?難不成要她趁夜潛入他的宅第,對他霸王硬上弓,待生米煮成熟飯后,要他交出茶以示負責?
不,她雖然對茶很堅持,但要她為了茶付出貞操,對象還是那毫無用處的米蟲……辦不到!
光想像那情景就令她快要吐血。咬咬唇,非得想個辦法,讓他欠她一個人情不可,但該怎么做才好?
此時,花富貴步入廳堂,「凌月,你今兒個怎么這么快就返回了?」以前她不都會在金陵錢莊耗到傍晚才回來?
花凌月見爹前來,靈機一動,立即步向前,「爹,你可有辦法查出誰向金陵錢莊借了大筆銀兩,卻遲遲未歸還?」
花富貴摸著下顎胡須,思索了一下,「借了大筆銀兩又遲遲不還……那就只有李大同了。」
「李大同?爹說的人可是住在城南的那個吝嗇老頭?」
「就是他,欲向那老家伙討回錢,可比登天還難,凡是進了他口袋的銀兩,別妄想叫他再掏出來。」花富貴一點都不想與那家伙有任何往來。
「爹,你確定他真的有向金陵錢莊借錢?」花凌月再次確認。
「再確定不過,前些日子我才瞧見金陵錢莊的伙計前去向李大同索債,反而被他拿拐杖趕了出來,還說再過數日便是他七十大壽,要他此刻還債,根本就是帶晦氣給他……咦,你問此事做什么?」
花凌月笑瞇了眼,「七十大壽是吧?」心里已有了算計。
定會讓那吝嗇的李大同在他七十大壽當日,當著眾人的面還清債務,而公孫歆非得還她這個人情不可,代價就是獅峰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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