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妍妍抱起方形鐵盒,斜睨著揉著屁股的他,「誰教你有凳子不坐,卻坐在我的鐵盒上!
她將鐵盒打開,取出里面的相框,擺在臥房里,恰巧手機一響,她邊接邊走出來!肝,杜哥呀!嗯,我這邊都OK了,不需要啦!有個……呃,朋友已經幫我弄好了,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放心……」
令過揚注意到她的聲音變得輕快許多,不像對他說話這般冰冷,目色一暗,他摸著下巴沉思。
杜哥,就是上午載她來的肌肉男吧?如果她喜歡那模樣的男人,那自己不是沒望了?
「喂,你跌傻了呀,怎么都不出聲?」掛了電話,龍妍妍就見他盯著自己發呆。
「我在想該怎樣才能把自己塞回我媽的肚子里!购米屇赣H懷他的時候,多吃點補品養壯他。
「啥?」太小聲,她沒聽清楚。
「妳肚子不餓嗎?我已經餓得快昏了,先去吃晚飯如何?」
龍妍妍知道巷口有間牛肉面攤,便開口道:「我請你去吃面吧!」他陪她忙了一整天,硬是強迫替她省了床鋪錢,這頓飯理當由她請。
一閃一閃的霓虹燈橫立在小巷里,訴盡不為人知的放蕩夜晚,兩人散步在窄巷中,不少帶著酒味的陌生人與他們擦身而過,當中不乏見到龍妍妍的美貌而對她吹口哨的男人。
令過揚臉色陰沉,更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這里,瞧,那頭還有人在打架滋事,一名流浪漢不知怎么得罪了幾名酒醉男人,遭人圍毆。
「龍妍妍?」他頓下腳步,不解這女人怎么突然偏了方向走,目的地是,那團扭打在一起的人球。
該死!她該不會想……
沒錯,龍妍妍跑去管閑事了,因下手不知分寸的醉漢最容易將人打成重傷。
「龍妍妍!」這個白癡,她一個女人想逞什么英雄?竟敢跑去扯開兇狠的醉漢……
欲前去救援的令過揚張大了嘴,呆愣了十秒,才慢慢舉步過去,只知道她兇悍,卻不知道她竟然這么能打。
以一敵五,龍妍妍反應快地閃躲對方的揮打,再以快、狠、準地動作重擊幾名醉漢的背部和胸部,兩名大漢不敵她,被她打得摔了出去。
令過揚的表情變了,她揮拳有力卻雜亂無章,毫無拳法可言,這樣的身手,不是從小穩扎穩打練出來,而是長時期在環境下訓陳出來的閃躲反應。
他深思著,龍妍妍以前過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倏地,跌在他面前的醉漢掏出一把短刀來,瞄準龍妍妍的位置,跳起身欲沖過去。
令過揚目光一冷,迅雷不及掩耳,小腿一抬。
「咚!」短刀隨即落地。
醉漢哀號一聲,按著原本持刀的手腕跪倒在地,嗚嗚低鳴。
解決完另外三名醉漢的龍妍妍,回眸就見令過揚一張鐵青的俊容,以為他被嚇到了。
醉漢倒在地上哀叫呻吟,酒醒了大半分,流浪漢也解圍了。
龍妍妍摸了摸咕咕作響的肚子,運動后似乎更餓了。
「妳不該這么沖動的插手,應該先報警!沽钸^揚非常嚴肅的說。
「我不阻止,等警察來時,說不定人已經被打死了!顾龥]好氣睨他一眼,個兒高的男人不見得有用,像他就是膽小鬼一枚,這么愛大驚小怪。
「再怎樣妳都不該擅自動手,妳以為自己是無敵的,都不會受傷出事嗎?」
「我十歲的時候就加入學校幫派,十二歲的時候就跟帶頭老大四處和人打架,怕什么。」她嗤笑。
令過揚驚喘一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拚命地咳。
「初中我就在道上打出名氣來,到了高中,路上小混混誰不知道我的大名,敢在我眼下作亂,我就要對方倒下!
才吸氣,卻愈嗆愈嚴重,咳嗽聲不停。
「所以這種小角色在我眼底根本不算什么,你明白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連串的咳聲,令過揚止不住咳地怒瞪著洋洋得意的女人。
明白個鬼啦!
喜歡上這樣的女人,看來他勢必要頭痛了!
*
一時大意,龍妍妍對他說出自己工作的地方,自此以后,那位姓令名過揚的男人,每天必定準時在她下班的時間出現。
「小妍,妳忠誠的仆人又出現了,命好喔~~都有人專程送妳回家!狗鲋亲拥脑锲,對龍妍妍揶揄地擠擠眼。
聞言,龍妍妍朝天翻了個白眼!竸e再提醒我的愚蠢,我已經很后悔自己找來個麻煩。」
聽了她過去的輝煌戰績,令過揚不但沒有打退堂鼓之意,仍舊執意要找她當鏡頭下的主角,這個月來,刮風下雨統統無阻,天天來等她,趕都趕不走。
「妍妍妳別動,這么重的東西我來搬好了。」多事的胳膊接替她高舉盆栽的動作,男人就愛搶鋒頭,總認為粗重活兒女人做不來。
「令先生,我沒有這么弱不禁風好嗎?」斜眼一瞄,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在替她搬了家后,就自動喚她做妍妍了。
「要知道妳可是萬中選一的人選,我是怕妳一個不穩,砸中自己,我上哪再找人來!姑赓M勞工將門前的盆栽一一放入室內后,忠心地站在花坊外等待兩位女主人收工。
「怎樣?妍妍,妳考慮得如何?」
龍妍妍心中的困惑又起,這是他的例行問語,奇怪的是,他從不在乎自己有無回答,三秒后一定會把這問題往腦后一拋。
「妳晚上鐵定是忙得忘了吃飯,我這里有剛出爐的牛角面包,先拿去墊墊肚子,我們再看看晚上想吃什么!顾麖能噧饶贸瞿逃拖闼囊绲募埓。
龍妍妍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熱呼呼的面包,好像照顧她,帶她回家才是他的目的。
「不公平,令先生,為什么小妍有,我卻沒有?」袁秋萍不滿的開口,真是差別待遇,怎么不關心她這個孕婦一下。
「有有有,當然有,怎么少得了袁小姐的一份!菇跽~媚的笑容,送上香味濃重的紙袋,附帶一個暗示過去。
快快拿走快快閃人,好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和龍妍妍單獨相處。
「走吧!妍妍,我的車就停在……」語頓,眼倏地一瞇,大掌抓起她的右手臂,「妳受傷了?」
他記得很清楚,昨天她的手臂上并沒有這塊瘀青。
「沒事,不小心撞到而已!过堝底栽尞,是不是搬了一天東西所以手酸使不上力,覺得他抓人的力道變大了,大到她掙脫不開。
「小妍中午去市場斜對面的烘培屋送花籃,跟來店里鬧事的小流氓起了爭執才受傷的!辜热怀匀苏埖臇|西,袁秋萍多少得爆點料作為回饋。
「妳為什么總是這么沖動呢?」令過揚輕輕一嘆,好頭痛呀!
她的見義勇為,常令身上不為人知的地方受了傷,但她卻從來不在乎,哪天他忍不住了,非得狠狠打她屁股一頓,教她懂得分辨輕重。
「拜托,不過撞到一下,不需要這么大驚小怪,以前我和人飆車時,還不是東撞一塊、西撞一塊,有什么了不起!箍上菚r留下的疤痕變淡了,不然可以秀出來給他看看,嚇嚇他。
「妍妍,妳說妳和人比什么?」慢著慢著,他剛剛聽見了什么?
「飆車呀!你該不會連飆車是什么都不知……哦!」她感到手臂上的五指倏地收緊,痛呀!
令過揚更正,他一定要打她一頓屁股,而且是毫不留情,這女人居然跑去跟人飆車,是不要命了嗎?
怒火暴漲的令過揚抓起龍妍妍,往停車處大步走去。
啪!
打開車門,把她扔進去。
呼!
關上車門,他再繞到駕駛座,一屁股坐進去。
「令過揚,你搞什么?」摔得眼冒金星,龍妍妍第一次發現男人的力氣這么大。
「來吧!我們一次說清楚。」
「說清楚什么?說你這王八蛋干嘛把我摔進來嗎?」被人像垃圾一樣扔進來,任誰的脾氣都不會好。
「很痛嗎?」
「當然痛!」她按著腰,自己可能太小看男人的力道了。
「我幫妳揉揉!垢糁艙,令過揚橫過身來。
他吹拂在頸上的熱氣莫名地讓龍妍妍的身體起了騷動,被他貼近的大臉嚇了一跳,她往后縮在椅背上,發覺腰際上的按摩是出于他的手后,熱燥爬滿了她的臉。
「你走開啦~~我自己來就行了!挂酝遗鏊哪腥硕急蛔约捍虻猛弁劢,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逾越一步,碰她手以外的其他地方。
而他,一手幾乎圈抱著她,另一手正貼在她的腰部,真要命呀!她寧愿痛也不要領教這種癢癢麻麻的感覺。
「妳確定真的沒事嗎?要不要買膏藥來貼?還是我們去看醫生?」他真讓該,急躁讓他忘了拿捏力勁,所以摔疼了她。
「我沒事。」揮著手,想隔開兩人的距離,順便散去臉上的熱氣!肝,你到底要我說清楚什么?」
「說清楚妳以前到底做過些多少不要命的事情?」一次嚇個夠,總比分次嚇好,他的心臟夠強,可以接受。
「你……你有毛病呀!」抓她上車就為了問這個。
「我想知道有關妳的任何事!姑看握痼@后,都讓他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和疼惜,這女人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他又無法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總得想辦法保護好她。
龍妍妍被他專注的表情盯得心慌,他們充其量才認識了一個月,他憑什么露出這么關心她的模樣?
「要我說可以,你先把底片還來!挂滤穆曇簦@招屢試不爽。
令過揚漠然數秒鐘,臉直視前方,鑰匙插入孔內,扭轉,發動車,打檔,上路,仿佛剛剛問話的男人不是他。
龍妍妍斜瞟他一眼,這家伙老用這招裝死沒聽見,真不知道他扣留她的底片要做什么?
「令過揚,底片呢?你每次都說要還要還,到底什么時候才要還給我?」
他頭一甩,酷酷的不理她。
對不起,那底片是他的寶貝,就算是本人要,他也不肯讓出來。
。
這個周末,龍妍妍發現自己有新鄰居了。
隔壁的空屋,搬來一位幼稚園的鋼琴老師。
八點鐘,被電鈴聲吵醒的龍妍妍,半倚在門口,張嘴猛打呵欠,朦朧的雙眼只瞧得見這個帶副眼鏡的瘦小女人。
「妳好,我叫任雨婕,今天剛搬來這里,以后請多多指教!
「我叫龍妍妍!顾闶谴蛲暾泻簦恍,打算去睡回籠覺。
「那個……」柔弱的嗓音追來。
龍妍妍不耐的轉了頭,「有什么事嗎?」
「我屋里的熱水器有點問題,房東說我可以自己找工人來看,可是我對這里的環境不熟,可不可以麻煩龍小姐……」
「下午我陪妳去水電行!
「謝謝,龍小姐,妳真好……啊……哇!」
尖音傳腦,龍妍妍嚇得一跳腳。天崩?地裂?還是樓塌了!
「干什么?」她瞅著突然躲在身后的任雨婕。
「有……有蟑螂……在那里……」任雨婕害怕得用手一比。
已就備戰姿勢的龍妍妍瞠眼,不過是只蟑螂,需要叫得這么凄厲嗎?
拿起拖鞋一彎身,朝趴伏在角落的黑色生物用力一拍,輕松解決了讓任雨婕花容失色的蟑螂。
任雨婕眼底充滿了崇拜的光輝,「龍小姐,妳……好厲害喲!」她最怕這種腳多跑得快的生物了。
「沒什么!篃o奈的牽動嘴角,拜這生物所賜,她的睡意全消。
「龍小姐,我剛搬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妳幫忙嗎?」
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哀求,龍妍妍狠不下心拒絕新鄰居。
平時得忍受令過揚的糾纏,他不在,就換熱心鄰居跑來找她聊天、打蟲、吃飯,龍妍妍原本想要的平靜簡單生活,全沒了。
不過,她的日子很久沒這么熱鬧了,說實話,其實也不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