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饒過烏盧,對付老頭子總行了吧,沃娜抽出毒針,刺他個幾針也高興。
「他也不行。」溫亭劭看透她的心思。
「沒錯,他也不行!篂醣R說道!高@是交換條件!
「什么交換條件?」沃娜看向溫亭劭,依舊滿臉怒氣。
「我來說好了!篂醣R搶先道。「用妳的命,換他的命!闺m然他這個人沒什么原則,不過他已經答應過老頭子只要他在,絕對會保他性命。
沃娜不解地皺下眉。
「妳的毒要解不容易,可是也不能說沒辦法,所以……」
「不用你解毒。」沃娜立刻道,現在她終于明白溫亭劭說找人解她的毒,原來就是這個人。
「我已經答應了!箿赝ほ慷⒅帜,當初她聽到沃娜說有個苗人到她店鋪,而且認識沃娜口中的姑奶奶時,他就決定要與他見上一面。
「對,已經答應了!篂醣R附和。
「不答應,偏不答應,為什么要聽你的?」她瞪著烏盧。「我自己能治,不希罕你。」
「沃娜……」
「不用聽他的。」沃娜打斷溫亭劭的話。
「妳答應過我什么?」溫亭劭轉過她的身子,面色嚴厲。
見他生氣,沃娜立刻道:「我……」
「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得試。妳是不是答應過我?」他嚴肅地說,雙手緊抓著她的肩膀。
她張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反駁他,只道:「我生氣他,不想答應他。」
「因為妳生氣,所以就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存心讓我孤單一個人,一直到死都想著妳,這樣妳就快活了!顾馈
他的話一字字打在她心上,讓她垂下眼。
「是不是要讓我生不如死妳才快活……」
「不是不是。」她嚷道。「你也氣我,我……我心都疼了,不快活。」
他長嘆口氣,松開她的雙肩,向下握住她軟綿的掌心,她望著他,什么氣都沒了,心底暖暖甜甜的。
烏盧微笑地瞧著兩人。「問題都解決了?」
溫亭劭頷首!妇瓦@么說定!
「那你們走吧!篂醣R說道,他還得讓丁業喝下迷魂水,讓他短暫失去記憶,以為自己只是太累睡著了。
到了外頭,沃娜還能感覺他殘余的怒氣。「還生氣?」
他低頭瞅著她!肝也辉撋鷼鈫幔俊
她皺下眉頭!覆辉撋鷼狻!
他盯著她,不發一語。
她讓他瞧得心虛,不甘愿地說道:「你都對,什么都對,我不對可以了吧。」
他嘆氣!肝乙簩Α蛔鍪裁矗乙獖叀汉谩唬瑠呉稽c都不明白我的苦心!
「我當然知道,我剛剛是生氣,我一生氣,你講的話都從我的頭掉出去了,現在我不氣了,他們就跑回我的頭里了。」她認真地想讓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話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以后我不生氣了!顾⒖痰。
他懶懶的瞥她一眼,一個字也不信。
「我以后像你一樣笑得假假的,拿個扇子晃來晃去,肩膀搖來搖去,心里想的、嘴巴講的、腦袋裝的東西都不一樣!
他笑出聲,她就是有本事讓他發笑。
見他不氣了,她也笑了。
「不過你為什么要找那個什么烏盧的?」一想到這兒,她的口氣開始不悅。
「前幾天妳在我那兒毒發,我心里很懊惱,也很自責……」
「我又不怪你!顾⒖痰馈!高@毒又不是你喂我吃的!
他撫摸她軟綿的小手!肝乙灿胸熑危翘觳辉摎鈯,后來我想到最近有不少來京城進貢的苗人,說不準他們能有辦法治妳的病,心里這樣想的時候,我腦中忽然閃過妳說的那個苗人,他認識妳口中說的姑奶奶,說不定與妳有些關系,所以那天晚上我潛入丁府去找他。」
想到他這樣為她盡心盡力,沃娜覺得心漲得滿滿的,眼眶濕濕的。
「我原以為他是丁業的人,不過不是,他只是在西南待得無聊,所以跑來中原玩,后來因緣際會救了個官吏,那官吏獻寶地將他介紹給丁業,反正沒事可做,他就留在丁業身邊,給丁業蠱毒害人或是操控人。」
他曾問過烏盧為什么要幫助丁業害人,沒想烏盧只是聳聳肩回答,每天都有人死,死幾個官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他還能利用他們試他的蠱毒,何樂而不為,他的回答讓溫亭劭愣了下,再次見識到苗人奇怪的思考方式。
「那……」沃娜突然想到一件事!冈谘瞄T的時候,外面突然來了很多毒蟲毒蛇,是他做的。」
溫亭劭點頭。
「哼,他以為自己厲害嗎,這我也會。」
他好笑道:「等妳解了毒,把他利用完了,妳再好好教訓他。」他知道自己這樣說沃娜心里一定高興。
果不期然她立刻露出笑!笇Γ野阉壠饋,射他一百支飛鏢!诡D了一會兒,她才遲疑地問:「那……他知道姑奶奶去哪里嗎?」她想知道又怕知道,心里很矛盾。
他看穿她的心思,輕聲道:「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也不知她是生是死!
聽見這話,沃娜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安心,失望的是不知道她的下落,安心的是說不定她還活著,也許……也許有一天她們還能再見。
「以前……」她低頭看著地上!肝矣袝r候會想……說不定,說不定姑奶奶才是我阿母,對不對,雖然她也對我兇,可是她不像阿母那么壞,她不會對我下毒,是不是……」她忽然抬眼望著溫亭劭。
「說不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她話語中的渴望讓溫亭劭嘆息不忍,他將她圈入懷中。「是啊,說不定是這樣!褂蔀醣R所說的事來推斷是不可能的,但他不忍戳破她存有的小小夢想。
烏盧當時年紀也小,所知有限,據他所言沃娜的母親沃容與姑奶奶──云翩是同門師姊妹,兩人同時喜歡上師兄桂洛而大打出手,因觸犯教規三人同時被逐出師門。
沃娜的母親長得非常美艷,桂洛因被美貌所惑而選擇了沃容,沒想沃容生性多疑,脾氣暴躁,最后桂洛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而變心投入云翩的懷抱,當時沃容已懷了身孕,可還是無法挽回桂洛的心,最后沃容由愛生恨,向丈夫下了大量的蠱蟲。
烏盧說他只記得有一天被逐出師門的云翩帶著毒發的桂洛回來向教主求情,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丈夫,教主見桂洛痛苦不堪,起了憐憫之心,可因為蠱的種類實在太多,每個人豢養的方式不同,解毒方式也會跟著不同,需要一些時間研究,可桂洛等不了師父研究出解藥就已毒發身亡。
當下云翩發瘋似的沖了出去,誰都攔不住,眾人揣測她是去找沃容尋仇,從此以后沒了她的蹤影。
而烏盧會認出沃娜是云翩的徒弟,是因為以竹笛使喚黃蜂是云翩的獨門功夫,她將這門功夫傳給沃娜或許是后來真心喜歡上了沃娜,但也可能她想利用沃娜來殺害沃容,讓她們母女相殘。
這些都只是揣測,真相已無人可知,他也無心探究,更不愿告訴沃娜這些事,她已經受了太多苦了,不需再讓她承受這些事。
他攬緊她,為免沃娜再探問下去,他轉了話題。「以后妳多想著我一點,我心里就高興了!
「我常想著你……」
「不是只想著我這個人,要想著沒了妳,我一個人怎么過活!
他的語氣雖是淡淡的,卻讓她鼻頭發酸!负!顾低的搜劢堑臏I。
「妳若是負了我,我每天跟不同的女人親嘴……」
「你又氣我。」她怒目而視。
他勾起笑!覆皇且Φ膯幔俊
她根本笑不出來!改恪摺!
他笑著在她額上親了下,輕聲道:「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妳了!
「什么?」她沒聽清。
「沒有。」他又親了下她的臉。「以后我不說妳不愛聽的話,妳也別說我不愛聽的話!
「好。」她偎著他,幸福地嘆口氣。
兩人相視一笑,交握的手,十指糾纏著,隱沒在街道之中。
三天后,丁業向皇上表達辭官意愿,皇上一再慰留,他卻辭意甚堅,不過答應與朝臣一起商議接替的宰相人選后才回老家頤養天年。
十天后,溫亭劭接到審官院之官告文書,要他即刻前往宜州赴任,因地處偏僻、路途遙遠,讓看好他任職京城推官的朝臣都難掩訝異,有耳語傳是丁業在暗中做了手腳,甚至為之不平。
不久,溫亭劭帶著家人與新婚妻子前往宜州赴任,終此一生沒再回到京城,與妻子在西南閑云野鶴,悠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