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查到的結果?”短短數行字,就要他了解一切?
“是的,少爺。黎曖小姐可以說是相當平凡,她在雙親車禍身亡之后,就一直跟她的阿姨小林美住在一起,小林美在九州福岡開妓館,還是那里出了名的大戶,至今未婚,小林美是她自取的日文名字!
“黎曖也接客嗎?”佐木君吐了一口煙霧,問這話的時候竟覺得胸口氣悶不已,想起那一夜她甜美的笑容,想起她談起條件來的面不改色、毫不矯揉造作,他真的懷疑那是不是她長期在妓館被訓練的結果。
“這個……小的不知!
“不知?”
“黎曖小姐不屬于小林美館內的小姐,至于她有沒有私下接客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倒是有幾個人跟她走得很近!
佑木君冷冷道:“我要知道!
“小的馬上派人仔細去查!
“愈快愈好!
“小的知道,小的告退!眮韴蟾嬲{查結果的人退了出去,才在轉角處便讓大町櫻子給攔下。
“我要知道你剛剛在里頭說的一切,這是賞你的!贝箢畽炎幽昧艘粡垉砂偃f日幣的支票給他。
“櫻子小姐,小的不能……”
“得罪我的下場你知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贝箢畽炎永浜咭宦,冰冷的面容沒有一絲溫度。
“我知道了,櫻子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自從那一天談完交易離開之后,黎曖再也沒有見過佐木君,不過她并不緊張,反而度過了幾天優閑的日子好好養傷,每天石川太郎會來幫她換藥,她沒跟他說過話,他似乎也沒有意愿找她說話,兩人像是陌生人般。
“換藥了,黎小姐!
聞聲,黎曖將目光移向門口,看見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朝她走來,她確定自己沒見過他。
“石川太郎呢?”
“石川先生今天有事要忙,所以請我來換藥。黎小姐,你的傷口復原得很快,再換上幾次藥就會痊愈了!蹦凶游⑽⒁恍,笑容卻一點也不真切,從容中帶著些微的急迫。
“我不習慣讓不認識的人替我換藥,你請回吧。”黎曖站起身面對著他,對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十分不滿意。
“這是佐木先生的命令,恕小的不能從命。”男人緩緩地靠近她。
“那就叫他來見我,我自己來告訴他。”
“可以啊,如果你還有那個命的話,你可以親自告訴他。”說著,男子露出邪惡的笑容,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手術刀,以極利落的動作朝她的胸口上戮去。
黎曖僥幸的躲過了,因為她早察覺到他的不友善,不過她的幸運并不多,他刺向她的第二刀、第三刀紛紛落在她伸出來抵擋的兩只手背及胸口上,瞬間血流如注,痛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她的身子跌坐在地上,不斷的往后退,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只能看著他不斷的朝自己靠近。
“你是誰?為什么要殺我?”她氣若游絲的問著。怎么想也沒想過自己竟會這樣一事無成的死去……
“你還沒資格問我的身份!蹦凶右恍,刀鋒一落便要命中她的心臟。
此時突地飛來一把利剪在千分之一秒準確的格開他的手術刀,他手中的刀子飛了出去,那把利剪隨即插入他的左手臂上。
“媽的!”男子吃痛的叫出聲,來不及轉身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膝部又讓一把刀刺入,讓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你以為醫生這行很好干?”石川太郎吊兒郎當的走近,在他的身邊蹲下撿起自己的手術刀,“讓我教教你這手術刀要怎么用吧,它最主要的功用呢,就是一刀利落的把人肉切開……”
“不要!”男子極力想要退離他使刀可及的范圍。
“在你想整死他之前,是不是該先救救我?”黎曖真的不太滿意石川太郎處理事情的先后順序。
石川太郎回眸,見到她身上滿是血跡只是微微揚了揚眉,不過還是走向她伸手將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彼浜咭宦。
她痛得閉了雙眸,淡淡的說了句,“我心甘情愿!
“怎么回事?”聞訊而來的佐木君微挑著眉,望了昏迷中的黎曖一眼,目光轉向一旁的石川太郎。
“不就是你的情婦被人用刀砍了!
“人呢?”佐木君沉著臉,表情陰晴不定。
“叫人帶下去了。”石川太郎拉了件薄被將上半身赤裸的黎曖給遮住,不著痕跡的擋去佐木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傷得很重?”
“死不了。”
佐木君瞅著他,轉身走到布簾外的沙發椅上坐下,“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很幸災樂禍?”
“我有嗎?你不必自責到把矛頭轉向我,她是在你家中被人混進來砍傷的,你想怪誰?只能怪你自己竟然百密一疏讓人給混進來!笔ㄌ梢贿吘徛淖叩阶裟揪砼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以為我這里很容易混進來?”佐木君懶洋洋的看他一眼,優雅的將腳交疊著,“要不是里頭有人接應,要混進來是不可能的事!
石川太郎嘲弄的笑了笑,“那你得加緊工夫把人給看緊了,佐木君的情婦在家里被人殺了,這樣的新聞傳了出去可真會笑掉人家大牙!
“多謝你的警告,你可以滾了!
“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這么無情?”
佐木君睨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血一向是黑的,犯得著跟我討人情嗎?”
“我也知道犯不著!笔ㄌ善鹕,轉身離開時目光稍稍停留在布簾后一會才跨步離開。這一個遲疑動作沒有逃過佐木君的眼,他走到床邊伸手唰一聲拉開布簾,居高臨下的俯望著那始終緊閉著雙眸的美麗容顏。
紅顏禍水……不知怎地這四個字就這么躍進了他的腦海中。
夜幕籠罩時,黎曖才醒過來,一室的黑讓她覺得些微惶恐,不由得想起身尋找電源,然身子一動卻牽動了全身所有的傷口,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氣,冷汗又冒了出來。
“想做什么?”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陡地冒出,才讓黎曖發現房中還有第二人,不一會,室內的燈全亮了,柔和的鵝黃色燈束溫暖的照在她失去血色的面容上,也照在靜坐在她身旁佐木君那深思的目光里。
“你嚇我一跳!彼p嗔著。
“忘了你膽子小!弊裟揪p笑著,伸手撫弄落在她胸前的柔軟發絲。
當他的指尖輕觸上她的肌膚,黎曖明顯的一愣,頭一低,才發現自己身上竟一絲不掛,不禁伸手將蓋在身上的薄被拉上些。
“我餓了!
“十分鐘后會有人送東西進來!币撬俨恍,他屆時是鐵了心也要把她給叫醒。
“不會把我給毒死吧?”黎曖甜甜一笑,語氣柔軟甜膩,卻明白的帶著嘲諷,而這嘲諷當然是針對他。
“怕死的話就不要當我的情婦!
“我可以改變主意嗎?”
佐木君的眸子一沉,定定的注視了她好一會才道:“可以。”
“不過我并不想!
“當我的情婦真的很好玩?”
“是啊,比演電影還刺激!彼α诵,極力的忍住麻醉藥過去之后的疼痛,不過她蒼白的容顏與被她咬得快流血的唇瓣是騙不了人的,一陣暈眩襲來讓她幾乎又快要昏厥過去。
她的好強讓他看得咬牙切齒,不禁喝令一聲,“躺下!
她睜開眸子,沖著他又是一笑,“你關心我?”
“你很在意我是不是關心你?”
“當然,在當你情婦的這一年里我不得不在意,否則我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活該給人家欺負的份!彼鴼庥矒沃f話,身子卻已經撐不住的倒向床緣,讓佐木君一把抱住。
“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我保證!
“你會為了我去把那個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殺了?”
“這樣是不是可以表示你的地位卓越?”
她無力的偎在他懷里,難受的閉上了眼!笆前,電影都是這樣演的!
“不要睡,你需要吃點東西!彼呐乃哪橆a不讓她再睡去。
“放心,東西來了我的鼻子會告訴我,然后把我叫醒!
佐木君莞爾,緊抿的唇竟泛上一抹笑意。
此時,門上傳了兩聲輕響,不一會,佐木家的廚子便端上了排骨燉的藥膳、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鱸魚、青綠色的蔬菜和切得美侖美奐的水果盤。
在佐木君懷中的黎曖動了動,睜開眼便見到一直未曾移開視線的佐木君,有那么一瞬間她被他吸引住了,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間而已,他眸子里隱藏著的情感打動不了她,因為她知道他骨子里的無情與冷血。
“你的樣子像是要馬上吃了我!
“你的感覺一點也沒錯。”他滿意的微笑,俯身吻住她。
她得承認他的吻十分有吸引力,常常讓她會忘了自我。
“有沒有想過你有一天可能會愛上我?”
“不可能。”
“我也不會!彼⑿Φ耐崎_他,準備下床去吃東西,一只大手卻霸道的拉住她。
“坐好,我喂你!
聞言,她訝異的看著他。
“有這么令你驚喜嗎?看你這個傻樣子!弊裟揪眯Φ亩诉^藥膳一口一口喂進她嘴里,“好吃吧,咱們佐木家的廚子可是日本數一數二的!
“你不需要對我這樣!彪m然她的手受傷,可是還可以拿東西吃,這點她可明白得很。
“我喜歡寵女人!
“像寵小狗一樣?”她刻意曲解他的善意與好心。
佐木君哈哈大笑道:“我只寵女人,對其他動物可沒什么愛心和興趣,對男人也沒有。”
黎曖看著他爽朗的笑容,竟有一點閃神。
他并不難相處的,不是嗎?外界的傳言,有關他如狼似虎、冷血無情,真假的成分又各占多少呢?
“你父親……真的是你殺的嗎?”這個問題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黎曖幾乎是當下便后悔了。
佐木君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依然鎮定的把湯喂進她嘴里,她乖乖的喝下了,一顆心卻惶惶然的,怪自己多管閑事,也怪自己多嘴,他父親是不是他殺的干她何事?
“你不會打女人吧?”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我不只會打女人,還會殺人,怕嗎?”
“怕死了!崩钑嵫圆挥芍缘耐铝送律囝^。
混黑道的哪個不曾傷過人?她接近他,就是因為他可以幫她復仇。
她的胃口很好,喝完了一碗藥膳,又吃完了半尾鱸魚及半盤水果,這期間兩人不曾說話,氣氛卻是異常的好,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和諧。
“飽了嗎?還想吃什么?”
黎曖微笑著搖搖頭,溫柔的瞅著他,“有沒有后悔養了一只小豬?”
佐木君擱下盤子重新坐回她面前,修長的手指再度以挑逗的方式撫摸上她雪白的臉,微笑浮上他的嘴角,他看來無害而溫柔無比。
“你知道我可以養得起更多!
“是啊,有哪一個情婦像我一樣只要吃飽睡足就好,什么鉆石翡翠都不要的,對不?”
“你當真什么都不要?”
“不然你以為我要什么?”她沒有忽略他眼中對她的懷疑,下意識地提高了警覺。
“我還沒查出來,不過,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對男人是沒有任何要求的!
黎曖的臉被他捧在掌心,他的指尖輕輕地滑過她柔嫩的肌膚,熱熱的氣息罩住她,她感到一陣暈眩,全身泛起一抹不知名的顫栗,剎那間竟覺得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唇。
她的舌尖很快地沒入他火熱的嘴中,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胸口,另一手將她后腦勺托近,讓她與他的空間密不可分,讓她的每一個呼息都有他濃烈的氣息與占有。
“你……弄痛我了。”她在他懷中嬌喘連連,虛弱的身子無法承受他霸道的掠奪與擁吻。
“如果讓我查出什么,你知道后果,嗯?”他轉而啃咬她的頸項,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烙痕。
“我們的交易是不是談妥了?”她聰明的轉移話題。
佐木君望著她,知道自己不想放手,“如何?”
“我要你替我辦一個盛大的舞會邀請公司里的人來參加,向所有的人公開我們的關系!
佐木君的眸子閃了閃,微笑著,“你怕我反悔?”
黎曖也對他一笑,柔柔地撒嬌道:“堂堂的佐木株式會社社長不會這么小氣吧?一個舞會而已!
“我從不為任何女人辦舞會!
“這樣才可以顯示我的特別!
“你真的很虛榮!
她的神色黯了黯,卻不改其笑容,輕聲說:“再虛榮也只不過這一年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