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世田谷,桂宅,晚間九點。
一輛銀色賓士車快速地駛入這棟歐式別墅,并停在大門前。
車門打開,一名年約四十,仿佛混血兒般的美婦步出賓士車,手里拎著一只公事包,神情相當凝重。
門打開,別墅的男主人像是早知道她要來似的,已站在門口迎接。而他,也有著一張混血兒的臉孔。
「英浩……」美婦下車,神情憂郁地說。
「進來再說吧!鼓兄魅苏f。
「嗯!姑缷D點頭,隨著他步進屋里。
這棟別墅的主人是桂英浩,天地集團總裁桂政隆的長子,也是天地集團的四名副總裁中的其中一位,與二弟英和負責天地集團的金融及保險部門。
桂政隆是望族之后,年輕時曾到德國留學而與德籍妻子相識相戀,進而共結連理。
今晚前來的美婦,是年長英浩十二歲的已婚大姊——京田英代。
桂政隆的德籍妻子艾芙琳,二十歲時與他結婚,隔年就生下長女英代,但自此之后就一直無法懷孕。
就在他們即將放棄時,長子英浩卻來報到。而之后的三年,他們宛如發生奇跡般似的,連續生下二男英和及一對雙胞胎兄弟英之、英人。
桂政隆對孩子實施菁英教育,除了長女英代,其他四個男孩都在國中時就送到美國就讀。
四兄弟因為年紀相差不大,一個扶持一個地在美國長大,培養出在豪門中難得一見的兄弟情誼。
在美國的學業結束后,四兄弟陸續回國接班,老大跟老二負責金融跟保險,老三跟老么則負責科技及生化。
桂英浩,三十二歲,美國柏克萊大學商學院畢業,未婚獨居,高大英俊且受人注目的他,卻是個行事低調的獨行俠。生活里除了工作,再無其他,是目前上流社會中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之一。
「姊,是什么事?」他表情有點嚴肅。
身為長男,在國外還得負責照顧三個弟弟的他,相當內斂沉穩,眉宇之間還帶著一種孤傲肅殺之氣。
「英浩……」英代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姊,有什么就說吧!顾来箧⑼蝗淮螂娫捊o他說要過來,還神秘兮兮的要求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英代抿著唇,捏著手里的公事包,說道:「我……我想拜托你幫我做一件事……」
他濃眉微微一虬,「說吧,我會幫忙的!
「英浩,」英代抬起眼,卻已淚濕,「誠一他……他……」
見大姊未語先含淚,英浩知道事情嚴重了。「姊夫怎么了?」
「他……他在外面有……」她噙著淚,「有女人了!
聞言,他陡地一震。
姊夫外遇?這怎么可能?不,應該說……他怎么敢?
他娶了桂家的女兒,他有個叱吒風云的岳父大人,還有四個狠角色的小舅子,他……他怎么敢?
「姊夫應該不會吧?」
「真的,我……我還知道那個女人住在哪里!顾f。
「什……」他眉頭一擰。想不到他姊夫還金屋藏嬌?果然不是普通的大膽。
難怪英代要他千萬別告訴任何人,要是老三跟老四知道這件事,事情恐怕會鬧得不可收拾。
「會不會是誤會?」他還是很難相信那個中規中矩、敦厚老實的姊夫會外遇。
「我也希望是……」英代含著淚,難過地說,「但是他跟她見面已經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我想……」
「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姊夫?」他問。
「我怕一問,我跟他就……」她哽咽著,「何況我愛他啊!」
看見已四十四歲,總是以大姊姿態關心著他們的姊姊,竟如此傷心脆弱,英浩不舍也懊惱。
她眼界高,一直到了三十八歲時,經介紹認識了長她兩歲的京田誠一,才終于踏進禮堂。
他們是人人稱羨的一對,京田家的背景及財力雖不及桂家,但也稱得上是門當戶對。英代在婚后一年就為京田家生了一名長孫,婚姻幸福美滿,她怎么都不愿相信他倆之間會被其他女人介入。
「姊,我覺得這件事應該跟爸爸……」
「不!」英代激動地說,「不要告訴爸爸!
「姊……」
「英浩,這件婚事是我自己做主的,才短短幾年就發生這種事,我……」
她沒把話說完,但英浩已經知道她的意思。
她愛面子,丈夫外遇的事,她是絕對不會想讓任何人知悉。今天找他幫忙,她恐怕是硬著頭皮來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思索片刻。
「好吧,我明白了!顾币曋改阋以趺磶兔?」
「你去調查她。」她說。
「什么?」要他當偵探?他哪來的美國時間?
「英浩,我不能找外人去,我們桂家有頭有臉,丟不起這個臉!
他眉心一皺,沉默了一下。她說的倒是沒錯,這件事要是找外人去調查,恐怕沒兩天就會上報。
看來,這差事除了他,再無其他人可以勝任。
他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好吧!
聽見他答應,英代終于露出些許笑容!肝揖椭滥銜䦷玩㈡⑦@個忙!拐f著,她從公事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然后撕下其中一頁。
「喏,」她將那張紙遞給了他,「這上面是她的名字跟地址,她一個人住!
他接過一看,「河合拓音……」這就是他姊夫外遇對象的名字?唔,很美的名字。
「放心吧,我會幫你調查看看的!顾f。
「我幫你在那棟公寓租了一個單位了!褂⒋f。
他一震,「什……」他沒聽錯吧?她要他搬去跟那個外遇對象當鄰居?
「就在她樓下!褂⒋Z帶哀求地說:「拜托你委屈一下,我只想知道她跟誠一是不是有曖昧關系!
「這……」調查她是一回事,搬去跟她當鄰居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禁一臉為難。
「英浩,」她直視著他,「你剛才說會幫我的,而且你是我最靠得住的弟弟!
迎上她那如乞憐小狗般的眼神,他無奈地一嘆,「好吧,我知道了!
盡管不愿、盡管無奈,他終究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她。
唉,誰教他是她最「靠得住」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