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想要做什么?」
「要妳的心!
「什么……什么?不可以,我是魔界的云蘿公主,你不可以拿走我的心!
「那又如何,公主的心就比較尊貴嗎?」她不配擁有心。
「你……你擅闖魔宮,我父王不會饒過你的,侍衛,侍衛,快把他趕出去,快……唔!好痛……」
一只燃燒的火手穿透云蘿公主的心窩,毫不留情地將猶自跳動的心整顆扯下,不顧她的抗拒握在掌中收回,任憑她因火的灼燙而痛苦不堪,跌坐在地捂胸哀嚎。
他沒有一絲仁慈,藍眸充血地積滿暴戾之氣,手段殘酷地殺進公主宮殿,沿途死傷的侍衛血流成河,仍無法阻止他的憤怒之火。
雷恩.艾佐的魔性在瞬間爆發,徹底覺醒地抹上一層陰殘魔色,他的心已完全轉化為黑色,狂放邪佞得連身為魔界之王的拉斯也不敢靠近,眼睜睜地看他殘害自己疼愛的女兒。
他失去理性了,不再有能力思考,張狂的怒火充斥他體內,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便是毀滅,毀了所有具有生命的物體。
不要喘息,害怕黑暗,他沉睡的情人暫時忘了呼吸,你們就陪陪她吧!別讓我看見你們鼻腔里還有氣息。
化成修羅的雙手瘦癯如鷹爪,凸出額側的雙角是那么狠厲,羽翼一張巨大無比,有如黑霧罩住了日月光芒,凄厲的狼嚎聲由遠處傳來,惡魔的心只有一種顏色,是她喚醒黑色的恐懼。
云蘿公主成了無心之人,而她還活著。
「她活,妳活,她若有個意外,相信妳比任何人都清楚會有何種下場。」
卷起一陣黑色狂風,雷恩展翼飛向天際,留下頹傾的宮殿、半毀的魔宮,以及淹至階臺的血海和尸體,讓魔界動蕩不安,魔魔自危。
而他手中的心仍在跳動,非;钴S地渴望到有形肉體里,它在尋找新的主人。
「啊!活了,她真的活了,她……嗚……嗚……有呼吸了,她活過來了……嗚……嗚……她在喘氣……天呀!怎么可能……她沒有死……嗚……沒有……她又活過來了……」
又哭又笑的楊家母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互擁著,明明高興得不可自抑,欣喜若狂得想大笑,眼中的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流,抹了又流不肯停止,簡直跟關不住的水籠頭沒兩樣,笑中帶淚。
一旁的楊父和楊亞樹也紅了眼眶,雖然不像她們表現得那么夸張,但由頻頻低頭拭淚的動作看出他們有感動,也有歡樂,微笑地注視奇跡似的一幕。
世界上沒有惡魔,只有為愛癡狂的多情人兒,不管心中有多少邪惡,在愛面前不得不低頭。
愛能消弭罪惡,愛是宇宙間最強的力量,它令人悲傷無助,也帶來了喜悅、幸福,在你不如意的時候加以扶持,不論男女老幼一律平等對待。
「咦!你們到底在哭還是笑?吵得我都無法睡覺!拐媸瞧婀,這是什么?
摸著手邊堅硬的木材,感覺躺在四方盒子里的楊恩典睜著圓亮的大眼,不解大家在哭什么,或是笑什么,檀香的味道非常重。
「還睡,妳想當豬呀!再睡下去連命都沒了!箰汉莺莸慕鸢l男子低身一撈,讓「睡」了三天的情人能起身一坐。
「哎呀!你別掐我鼻子,不能呼吸了啦!你欺負人!顾蓯鄣谋亲右欢ū凰蟊饬,真是個粗魯又無禮的家伙。
「我就是愛欺負妳怎樣,妳早就不能呼吸了,還敢跟我頂嘴!购!欠管教。
「我不能呼吸?」什么時候?
一片飛揚的白吸引楊恩典的目光,她訝異地發現竟是招魂的白幡,滿布里外的成為白色世界,「忌中」兩個字躍入眼中。
是誰死了?
忽然間她難過的眼淚奪眶,看著垂淚的母親和一直拭淚卻笑得開心的大姊,爸一身黑地在扯弄幡布,彎腰捧起挽聯的大哥揚唇抿笑,準備一把火給燒了……呃!等等,不太對勁。
一、二、三、四,包括她在內剛好五個,是楊家人口的總和,那么這個家是誰死了?怎么鮮花素果齊備的設成靈堂……
驀地,她震驚地睜大雙眸,一幀燦爛笑顏的女孩相片正對著她,彷佛在取笑她的后知知覺。
那是她?!
「躺在棺材里的感覺怎樣?要不要發表一下死亡感言,本狗仔大爺正現場為妳連線,妳老實說不要怕,上面那老頭沒叫妳背十誡才準進天堂吧!」
他們的規矩特多,又要心地善良,又要靈魂純潔,還不許人家做壞事,門窄得毫無誠意歡迎新成員,老要人家排隊等候。
像他們魔族多便利,只要有心加入從不限制條件,門開千萬扇,條條大路皆通行,服務品質一流,不用擔心找不到門路,他們自會送上簡介供君參考。
「我……」棺材?
頭有點暈的楊恩典感到想吐,原來她躺的奇怪東西是棺材,難怪她覺得狹小無法翻身,有種呼吸不順的窒息感,骨頭都僵硬了。
只是她究竟是幾時死了,為什么她一點也不知情?好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人如胎兒蜷縮在母親的子宮里,溫暖得讓人不想醒過來。
「我明白妳的感受,我也睡過德古拉伯爵的『床』,真的很不好受,我一直告訴那群死硬派的老古董別把妳當死人看待,他們就是不肯聽地弄出一堆笑話,讓人家以為你們家真有人死了,還說我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
看他又是埋怨,又是惱怒地喋喋不休,鼻頭微酸的楊恩典握住他的手,將頭靠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凝視他,似乎百看不厭地但笑不語。
由他眼中她看到一個惡魔的深情,她知道他也會害怕,害怕失去她,在沒有情愛的惡魔世界里,她是他唯一的眷戀。
「什么死硬派的老古董,人死了本來就要為她準備后事,讓她一路好走,這是自古以來傳承的習俗,誰曉得你是哪來的怪物,居然有本事讓她起死回生。」
光這一點,她就可以原諒他推她去撞墻的那筆仇,只因她堅持不肯開棺,讓他把一顆帶血的心臟放入小妹的身體內。
「嫉妒的女人最丑陋,麻煩妳滾遠些,不要來吸走死人的空氣……哎!妳居然敢掐我!购醚!她想造反了。
面對雷恩一張猙獰的臉,咯咯笑的楊恩典又掐了他一下!溉思也皇撬廊死!我還活得好好地!
「哼!死過的人總可以吧!女人就愛斤斤計較,偷斤減兩都不成!顾蠢齼深a瘦下去的臉皮,非常不滿意地瞪她那一家人。
就是他們餓瘦她的,連著三天不給她飯吃,所以她才會越來越瘦,皮包骨的抱起來很不過癮,讓他這「豢養者」毫無成就感。
也許該宰頭豬來讓她補補,上了年紀的魔豬如同一根活人參,補精益氣好處多多。
被瞪得不知所措的楊家人尷尬一笑地轉過身,避看他那雙具有魔性的冰眸,抱起一頭不曉得打哪來的小豬走開,讓想小倆口多聊聊,他們的存在感覺有點多余,雖然他們也想留下來抱抱家中的寶貝。
只是有一點他們實在想不通,豬為什么會發抖,而且抖得相當厲害,兩眼掛著淚泡像在求救。
「當然不行,對你的愛不能偷斤減兩,我好愛你喔!雷恩,愛死你了!顾蝗槐е,神情十分雀躍地對著他猛親。
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攻擊,有些傻眼的雷恩懷疑她死過頭了。「妳是誰?」
「我是恩典呀!惡魔也會得老年癡呆癥嗎?」她淘氣地眨眨眼,笑他變呆了。
「請問妳含蓄的個性哪去了?」他還很客氣地問,怕被上面那個愚弄了。
楊恩典捧著他的下巴,溫柔地親吻他的唇!副晃业膼耗槿巳芑,蛻變成為愛勇敢的美麗蝴蝶!
「不會再把我讓給別人了?」他問。
「不,你是我的,誰來搶都不給,包括那個長辮子女孩。」她仍是介懷地嘟著嘴,惹得他愉快地哈哈大笑。
「那個女孩救了妳一命,要不是她及時將妳的魂魄收入生命石中,妳早被死神帶走了!苟攘怂娜艘矝]用,她將成為活死人,也就是一般的植物人,永無蘇醒的機會。
「是她救了我?」她很驚呀。
「艾蓮娜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她是我妹妹!股怨殴,難以捉摸。
「什么,你妹妹?!」噢!糗了,她搞錯了。
雷恩抱著她陰陰一笑!赋源琢藢Π桑呉詾樗俏伊硪粋情人。」
「我……呃……呵呵……她很漂亮……」裝傻,她什么都不承認。
「比不上妳,但……」他又笑,表情十分邪惡。「該怎么懲罰妳懷疑我不愛妳呢?」
「不要咬我的嘴唇,它剛好……呃!你剛剛是不是說你愛我?」為什么她沒聽清楚?也許就此一次。
換他裝糊涂地打迷糊戰。「有嗎?死人的耳朵不是失靈了,妳聽到的是我清鼻孔的聲音!
「雷恩……」她撒嬌地拉著他的手直搖,希望他能再說一次。
「。√旌诘煤每,該吃晚餐了,妳靈堂的食物看起來很好吃,妳要吃雞腿還是魚,他們拜祭妳的供品還真豐富……」她呀!好命,生前死后都受寵。
「雷恩.艾佐,你這可惡的惡魔……唔……唔……」嗯!他的吻變輕柔了。
楊恩典不滿地朝他的背一吼,以為他又要要無賴地回避問題,誰知她人才一跟上,他回身拉她入懷,一個愛憐的吻輕落。
「傻瓜,我愛上一個傻瓜,妳說我是不是很傻!」兩個傻瓜。
她笑了,眼淚如珍珠地落下,擁著他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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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她是個善良、溫柔又謙恭賢良的好女孩,有了她,妳將擁有世界上最大的財富!
一句「相信我」,馮子謙難搞的母親居然羞紅了臉,答應兒子娶他相戀多年的女友過門,而且還破天荒地宴客百桌,將婆婆傳下來的一組昂貴首飾送給了未來的媳婦,熱絡的程度叫人跌破眼鏡。
婚禮就在圣保羅教堂舉行,由「年高德劭」的威廉神父主婚,引導的花童成了一頭粉紅豬和一只看起來很討人厭的倨傲黑貓,婚禮流程順利得有如「魔」助。
原本今天的準新娘還不愿意下嫁呢!在被準新郎的強迫下上了一趟醫院做了健康檢查,發現肝臟出現不明腫瘤,她惶恐得當場哭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哭倒在準新郎懷中。
那時她才知道自己并不堅強,而且非常怕死,有個依靠的肩膀讓人安心,她后悔過去的任性和自以為是,不想留下什么遺憾。
幸好只是良性腫瘤,及早治療并未轉為惡性,在藥物的控制下漸漸好轉,肝功能恢復正常,她才有機會當一次新娘。
「辛苦你了,還出賣色相色誘癡肥的老太婆。」男人長得帥還真不是福氣,看看他鐵青的臉就知道。
咬著牙一哼的雷恩重重一搭楊亞樹的肩!肝沂翘焓孤铮⌒盼艺叩糜郎!
「呵……呵……我的骨頭八成碎了,你一定要搭得這么用力嗎?」他笑得很痛苦,感覺肩骨彎了。
「哈!感情好嘛!你家那個妹妹威脅我要和她的家人好好相處,否則她要跟豬睡,請我回家抱枕頭。」那頭可惡的小豬,他非宰了牠不可!
「呃!這個……她變壞了!乖瓉硎怯蟛粷M,牽累無辜呀。楊亞樹在心里悶笑,很同情他的遭遇。
他家小妹是有點變了,愛笑愛鬧調皮,喜歡到處游玩,沉斂的性子變得開朗樂觀,逢人便笑咪咪地好不熱情,好像亞理十七、八歲的樣子,對人、對事的觀點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可對他們而言,這算是變好不是變壞,她甜美的笑容好似天賜的恩典,嬌美可愛得讓人好想疼她,好分享她笑臉下的幸福。
但對某人來說,她的人見人愛造成他極大的危機意識,既要看好她別使壞,免被「壞人」拐跑,還得防范有心人士的滲透,他的忙碌可想而知。
「是變壞了,但你也用不著幸災樂禍,下一個女人不一定會更好。」也許代表災難。
「嗄!」身一僵,楊亞樹的表情極為復雜。
以為會牽手一生的徐月梅居然被發覺蹲在路旁吃生老鼠的肉,而且每逢月圓時分,毛發會突然長粗變長,對月空嚎地嚇壞同大廈的住戶,因此被人懷疑人格有所異常,入精神病院接受強制治療。
他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他想幫她卻無從幫起,只能看著她病情日趨嚴重,宛如狼地趴在地上進食。
她已經喪失人性了,不再記得她曾愛過的他。
「瞧!人家多欣賞你的儀表堂堂,還不賣笑地打個招呼!估锥魍诳嗟匾恢S,視線追著打扮得比新娘子還漂亮百倍的伴娘。
苦笑的楊亞樹勉為其難地咧開嘴,回應羅芳菲的熱情眼光。「我想,我又戀愛了!
「她?」不會吧!他們整整差了一輪。
「不,是那只高傲的大黑貓!範难劬苊,像是一道令人難解的謎。
「咪咪?!」
踩著優雅腳步的米卡蘿不停地哭罵害她回不了人身的雷恩,就只因為他覺得貓要有貓樣才有趣,當人太無趣了,施法控制了她的變身。
可惡,可惡,他以為她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居心嗎?還不是為了想獨占他的小情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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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雷絲娜.艾佐怎樣讓天王巨星藍道.歐米特「一見鐘情」,請看寄秋花園系列587魔魅の家之二《魔女暴風曲》
。锥髂龋舾苌瞎虐宓挠澥康見W.尼索斯有何精采的情事發生,請看寄秋花園系列626魔魅の家之三《愛の魔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