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席阿姨,你真的來了,老爸真有一套!”浩浩狂喜莫名的拉著紫萱的手,興奮得無以復加。
紫萱但笑不語。
“小鬼,人長得帥還是有好處的,泡馬子易如反掌,要學著點,知道沒?”
樓少鈞欠扁又皮癢的調笑,卻換來紫萱惡狠狠的大白眼。
“浩浩,別聽你老爸胡說!”紫萱又好氣,又無奈地說道。
“你不是老爸的馬子嗎?”小家伙天真的冒出這么一個問句。
“呃——”她細致的容顏染上紅霞,又羞又窘的無言以對。
“浩浩,你又亂說話了!”略顯尖銳的女音響起。
紫萱尋聲望去,一名嬌艷明媚的俏女郎正迎向他們。浩浩吐吐舌,窩進紫萱的懷抱。紫萱如果夠細心,將會發現浩浩的舉動使得女郎嬌俏的容顏上有著奇異變化,只可惜,她自然地展臂環抱浩浩,低首給他一個溫柔的笑容,以致什么也沒察覺。
“事實上,她的確是,這回浩浩可沒亂說話喔!”樓少鈞對美艷女郎如是說著,這一回,聞聲抬首的紫萱來得及見著對方震愕而沉鶩的表情。紫萱將詢問的目光調向樓少鈞,他卻只避重就輕、輕描淡寫地道:“她是我的小表妹孫晏妮。”
“你好!弊陷娑Y貌的朝她點頭。
孫晏妮卻無心理會這么多,目光始終鎖在樓少鈞身上,急問道:“少鈞,你剛才說……”
“沒錯,紫萱是我的未婚妻,本來我打算在晚餐時宣布,不過,既然你發覺了,我不承認也不行了,你可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哦!”
“不!不可能的,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快告訴我……”孫晏妮瞬間激動起來,捉住他的手臂叫道:“我不相信,這不可能,少鈞,別這樣嚇我……”
“晏妮,”樓少鈞蹙起眉頭,不為所動的拉下她的手,“你失態了!
“我失態?你明知道我……”
“晏妮!”他厲聲阻止,“我不打算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談話。”
“不,你不能……”孫晏妮又驚又急。
樓少鈞卻沒等她把話說完,一手牽著浩浩,一手拉著一頭霧水的紫萱上樓。
“喂!喂!這是怎么回事?”紫萱看得滿腹疑云。
這會是一出爭風吃醋的戲碼嗎?可是,孫晏妮明明是他的表妹呀!法律不是早有明文規定,表兄妹等近親不得聯姻?何況在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哪來幾千年前表兄妹苦戀的老掉牙劇情呀!可是……在乍聞表哥情有所歸的消息,這孫晏妮小姐的反應未免也怪異得不合邏輯。
“沒關系啦!小表姑單戀老爸早就不是新聞……”
“浩浩!”樓少鈞及時阻止。
紫萱因過于驚訝,登時呆站在樓梯間。“怎么會?”
“你別聽浩浩胡扯!彼坏溃骸白甙!”
“還走?”她有些意外,這里已是二樓了,他不是不愿意任何人介入他們父子的天地嗎?“再上去就是三樓了!睘榱伺滤煌洠茈u婆的提醒他。
“這似乎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彼芪廴枞说膩G給她“你說廢話”的眼神。
“可是……”
“你今晚打算睡樓梯?”他反問。
“當然不是!彼瓷湫缘鼗卮。
“那不就結了!
紫萱能怎么辦?雖然不太理解他的作法,但還是因為他將她的房間安排在他的對面而感到受寵若驚。
推開門,她環顧著纖塵不染、清爽宜人的室內,除了日用品一應俱全外,其中的擺設更是獨具巧思、精致典雅。
“滿意嗎?”樓少鈞倚在門邊,捕捉著她臉上每一分細微的感情變化。
“也許吧!”她含笑聳聳肩,“我該向你道聲謝謝。簡直是無懈可擊。”
“是嗎?”他也毫不吝惜的回了她溫文的一笑,“你稍微整理一下,有需要就說一聲,我在隔壁書房。”
“嗯。”她輕點一下頭。樓少鈞在離開前,還體貼的幫她帶上門。
直到現在,她還無法消化所有的事,他無微不至的溫柔與關懷,讓她有著強烈的暈眩感,明顯接納她融入他們父子世界中的含意,更是令她一顆心喜孜孜地,這又羞又怯的情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好了啦!老爸都走遠了,你現在看的是門,不是我的帥哥老爸!鄙砼缘暮坪坪芘Φ膶⒁浑p小手放在她眼前試圖為她“招魂”。
“!”紫萱回過神來,她怎么忘了還有這個小鬼靈精!
“席阿姨,我問你,你很喜歡我老爸對不對?”
紫萱一愣一愣地,“小鬼!”不受控制的紅潮悄悄占領嫣頰。
“哦!心虛了?我要去告訴老爸!焙坪铺似饋,一溜煙地往門外面。
“唉!回來,浩浩,你別亂來呀!”紫萱心急地想喚住他,但——哪還看得到浩浩的人影哪!
? ? ?
整理好行李,她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敲門聲恰巧響起,扭開門把,外頭站著神色不大自然的樓少鈞。
“可不可以……讓我避避難?”他囁嚅著說。
“避難?”紫萱不解地重復。
“那個難纏的小鬼——”他苦笑道:“我快被他煩死了。”
紫萱好像有點了解了,“你是說浩浩?”
“除了他,還有誰能將我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他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紫萱立刻表示出萬分的同情,側身讓他進屋。“他怎么了嗎?”
“他……”樓少鈞的表情好悲慘,“問我喜不喜歡你。”
紫萱先是一愣,還來不及羞怯,在看到他如喪考妣的表情時,一把無名火頓時沖上腦門,“我可以請問你這表情是什么意思嗎?”她氣得咬牙切齒。
他垮著一張臉,“因為我的回答是:小鬼,就算你跟老爸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也沒必要這么狠毒的陷害我吧?”
“樓、少、鈞!”怒發沖冠,席大姑娘難忍奇恥大辱,頓時火冒三千丈!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他無視她的火氣,閑閑地問。
“我照鏡子干嘛?”她口氣極沖,此刻她最想做的是將這個惡劣的男人剁碎了喂狗!
“了解一下自己有多‘面目猙獰’?”他還回答得理所當然。
紫萱聞之氣結。“不整我、氣我,你心理不舒坦是不是?”她死瞪著他,口氣悶悶的。
他很認真的思考著,“是有一點。”
“你……”可惡的男人!
他被兒子一腳往這兒踢,心里也很嘔,不逗她一下,他會心理不平衡的。
“紅顏禍水”果然沒錯,眼前的“禍水”搞得他們父子同室操戈。什么“知父莫若子”,他那鬼靈精的兒子一口咬定他深陷情網猶不自知,害他百口莫辯、含冤莫白,在兒子“英明睿智”、“明察秋毫”的判決下,他被一腳踹到這里。
什么“男子氣魄”,什么“英雄氣慨”!問題是,他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只有竭力讓她成為浩浩的媽,教他“表白”什么呀?
被兒子纏得沒辦法,演變到最后,他若不來向紫萱一傾衷情,那便是沒“男子氣魄”、沒“英雄氣概”,十足是男性的恥辱啊!
這是什么跟什么呀!他能不仰天長嘆、欲哭無淚嗎?
“限你兩秒鐘內在我面前消失,否則我一腳把你踹出窗口!”天殺的混帳男人!虧她先前還為他的溫柔體貼而感動莫名,結果才一轉眼,他就原形畢露,令她恨恨的想把粉拳狠狠揮上他那張欠扁又人人妒羨的俊臉。
“哇,好暴力喔!”樓少鈞一臉小生怕怕的夸張樣,“虧我們浩浩還說你溫柔婉約、柔情似水,真是眼睛被蛤仔肉糊到!
“你……”
氣死人了!兩簇美麗的怒焰在她眼底狂燒,哼!此仇不報非淑女。紫萱一時氣不過,一腳往他的小腿踹去,豈料他反應靈敏,側身一閃,力道過猛的紫萱撲了個空,一個站不穩,身子便往后傾——
“小心!”樓少鈞眼明手快,伸手將她攔腰一抱,同時重心不穩的往床鋪上跌!
時間,仿佛突然靜止了。
紫萱怔愕得無法思考,英挺卓眾的容顏距她僅有咫尺之遙,偉岸堅實的身軀密密覆上她,清爽的男性氣息縈繞鼻骨,溫熱的氣息輕灑嫣容,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原本均勻的呼吸也逐漸急促紊亂。
他凝睇身下含羞帶怯的嬌容,無法解釋那一剎那為何會有強烈的悸動,如狂潮般的撼動、沖擊著他的心扉,他忘形地俯下頭——
“老爸,搞定了沒——”聲音戛然而止。
隨著開啟的門扉,深陷迷離情網中的兩人同時回過神來,同時觸電般的乍然分開。樓少鈞莫測高深的俊容中有著幾許復雜神色;紫萱早已紅透了雙頰;而浩浩好像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壞了什么“好事”,好生懊惱……
“沒事,沒事,我什么都沒看到,你們繼續!闭f著,浩浩又準備關上門。
“回來,小鬼!”樓少鈞沒好氣地道:“笑得這么滑頭!”
紫萱完全提不起勇氣看向樓少鈞,她輕垂著眼瞼低問:“浩浩,有事嗎?”
“噢,對,差點忘了。”浩浩靦腆地搔搔頭,“我是來告訴你們,晚飯準備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們!
“大家?”紫萱這才望向樓少鈞。
“走吧!帶你認識這屋子里的人!睒巧兮x自然的環上她的腰,一同下樓。
這屋子里的人?紫萱思忖著,是她多心了嗎?為什么他不直接說“家人”呢?
當她和樓少鈞宛如一對璧人般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她能感受到眾人的震驚程度有多大,其中,也包括了那名與她曾有一面之緣的柔美女子。
“少……少鈞,晏妮說的……是真的?”孫晏妤震愕不已。
“晏妮告訴你啦?”他溫文一笑,“沒錯,她是我的未婚妻席紫萱,從今天開始,她將和我們共處在同一個屋檐下。萱萱,她是孫晏妤,我的大表妹!
紫萱尚未來得及應答,壓抑許久的孫晏妮已沉不住氣地叫嚷:“少鈞!你該不會玩真的吧?”她驚怒交織,臉色好難看。
“我從沒說過我在開玩笑!彼麖娜萋渥⒆屪陷嬖谒砼宰,至于他那個“變心”的兒子則是連想也沒想,直接跳到紫萱旁邊的空位坐下。
“大表姑,什么是未婚妻。俊焙坪频牧硪粋日墒菍O晏妤。
“未婚妻……呃!是……就是遇一段時間后,就可以準備娶回來當老婆的女生!睂O晏妤給了浩浩一個淺顯易懂的解釋。
浩浩雙眼一亮,“哇!那不就是說,席阿姨很快就會當我的媽咪?是不是這樣?”
浩浩仰起小臉,雀躍的向紫萱求證,惹得紫萱又羞又窘,無言以對。
“可以這么說。”樓少鈞含笑代答,似乎在告訴浩浩,不許再笑我沒出息、沒男子氣魄了!
“這位是我姑姑。”他望向沉默的樓芝眉,向紫萱介紹道。
“呃——”紫萱一時局促地不知該如何稱呼。
“你可以提前跟著我喊姑姑!彼麘蛑o地在她耳畔低語,紫萱霎時燒紅了一張臉,困窘得無地自容。
“叫啦!給點面子嘛!”樓少鈞的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
“姑—姑。”紫萱低聲囁嚅著,眼眉低斂,凈是可掬的羞澀與嬌態,看得樓少鈞抨然心動,胸口被猛烈跳動的心臟狠狠的撞擊著。
樓芝眉看在眼里,心頭百味雜陳,“少鈞,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嗎?”
“當然,姑姑。”
“你的事,我沒有權利置喙,更沒有立場干預,所以,我只能說祝福你。”
“謝謝姑姑。”
樓芝眉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用餐。她身旁的孫晏妤靜靜地打量著紫萱,當然也將樓少鈞不斷為紫萱夾菜,和紫萱低語呢喃的親昵氣息瞧個分明,她從未見他有過如此溫存柔情的一面,看來,他這回是認真的了。
當孫晏妤沉思的目光飄向一旁妒火狂燒,面色青白的孫晏妮時,她不禁搖頭低嘆。
? ? ?
既然今后她將有一段時日必須生活在這個地方,那么她多多少少也該對這個屋子里的人有基本的了解,這個問題,換來了樓少鈞概略的答案。
“大概是我十歲的時候,我姑姑樓芝眉正處于新寡期間,我父親不忍心讓他唯一的妹妹孤苦無依,尤其她身邊還帶著三個孩子,所以將她接來與我們同住!
“三個?”除了孫晏妤與孫晏妮外,還有誰?
“噢!她的大兒子孫彥弘在四年前就搬出去住了。”
“那你呢?”她最渴望了解的人,其實是他。
“我怎樣?問得沒頭沒腦的!
“你的雙親,或者除了你姑姑等人之外,還有什么比較親近的親人?”
“我父母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就相繼逝世,除了浩浩,我最親的人——”他頓了頓,思緒似乎飄到極為遙遠的天際。
“少鈞?”紫萱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似乎在那一瞬間看到他眼底的憂傷。
“最親的人,只剩下一個,但卻離我太遙遠,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肯回到我身邊。弄晴……你可知我有多牽掛、多心疼你?
紫萱心下一揪,他眼底罕見的落寞愁苦告訴她,這個人對他而言一定很重要,會不會……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會是浩浩的母親嗎?他猶對她念念不忘嗎?那他為什么又會任她離開呢?
這樣的想法令她心頭突然涌起一股酸意,苦苦澀澀的,極不舒服。
“我去看看浩浩。”深怕自己失態,更怕讓他發覺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奇妙的微妙情緒,她收回停駐在他俊逸側臉的目光,匆匆奪門而出。
樓少鈞回過神來,“喂!紫萱——”奇怪了,她干嘛像逃命一樣匆忙?樓少鈞呆立在原地,兀自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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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適好自己的情緒,她告訴自己N次,樓少鈞要對誰舊情難忘、戀戀不舍都與?薰兀桓孟窀靄壯找謊械鉸淠嘶,繅劆楷为什玫A?在進了浩浩的房間后,她卻又隱忍不住涌上心頭的縷縷酸苦,向浩浩殷殷詢問關于“她”的一切。
“媽媽?”浩浩偏著小小的頭顱,很努力的思考著。“好像……有一點印象,好久、好久了,我記得……很久以前,有人會很溫柔的唱歌給我聽、哄我睡覺……就像作夢一樣,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要問的是這個嗎?”
如果……如果浩浩那微薄的記憶是真實的話,那么,這女子該是個好母親才是,否則樓少鈞也不會對她……又如果,方才樓少鈞說的那個“最親的人”是她,那她應該還存在于人世間,可是……他們為什么會分開?她又為什么舍得離開心愛的兒子、心愛的——丈夫?
“媽咪,你在想什么?”
紫萱回過神來,驚詫地問:“你剛才叫我什么?”
“媽咪呀!”浩浩答得天真,答得理所當然。
“你……誰教你……這樣叫……”可憐的紫萱嚇得結巴。
“對呀!你可以叫老爸的姑姑為姑姑,我為什么不能提早叫你媽咪?”
“這……不對!不可以!我……”天哪,她才二十四歲,就讓一個七歲的孩子叫媽咪?
“為什么不行?”他早就想叫這一聲媽咪了!
“我……不行就是不行!
“媽咪……”浩浩輕扯她的衣角,很討好的撒嬌著。
紫萱仍舊板著臉,“不——行!”
“嘻!焙坪撇灰詾橐猓纤膽驯,反正,她說她的,他叫他的。
“哎喲!輕點啦!我可不像你老爸,一身銅筋鐵骨!彼尯坪瓢沧ド,低首見他緩緩閉上眼睛,“想睡了嗎?”
“香香的,味道和老爸不同耶!”浩浩窩在紫萱懷中,滿足地發表高見。
不曾有過如此柔軟溫馨的呵疼,難怪他會有某種程度的感動。
紫萱使力抱起他,將他往床鋪放,正欲拉上被子時,浩浩晶亮真誠的眸子渴盼地望住她,“媽咪,你可以陪我睡嗎?”
甫張口,對上他滿含冀望與渴求的眸光,一抹屬于母性的柔軟溫情在心底泛濫,她發現自己含笑的點了點頭,早忘了糾正他不合宜的稱呼。
“好了,現在你該乖乖閉上眼睛睡覺了吧?”拉好被子,她任浩浩依賴地往她懷中縮,任浩浩將小手纏上她的腰,更任自己以輕柔的疼惜擁住那小小的身軀。
“媽咪,你會不會唱歌?”
“唱歌?”她愣了一下才懂他的意思,“你多大啦?還要聽安眠曲才睡得著,我就不信你老爸也會唱催眠曲給你聽。”她只差沒說:需不需要床邊故事?!“他不會,所以我沒有勉強他!焙坪频穆曇粲鷣碛,“這是媽媽做的事……”
的確,很難想像樓少鈞這樣的大男人硬擠出輕柔悅耳的聲音當個窈窕奶爸!基于這樣一個想法,她不禁嗤笑出聲,以致沒注意到浩浩后頭那句話。
“好啦!唱就唱。”她本能的挑了個記憶中的兒歌輕唱:“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給寶寶做管簫,簫兒對正口,口兒對正簫,簫中……”她止了口,發現浩浩一點睡覺的意愿也沒有,反而瞪大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怎么啦?”
“媽咪,你好幼稚喔!”浩浩一副看智障兒的模樣,很同情的看著她。
“我……幼稚?!”紫萱哭笑不得,“好嘛!那你說,你要聽什么歌?先說好,什么吻別、酒后的心聲等等,這種歌我拒唱!
“不會啦!我要聽夢駝鈴!彼Φ煤眉冋。
這還差不多,不算離譜!昂美!乖乖閉上眼睛,我唱就是了!
鬼主意忒多的小鬼,難怪樓少鈞總是欲哭無淚,拿他沒轍。
紫萱也很認命,見他順從的合上眼,便輕啟雙唇,輕輕柔柔的淺唱……
難纏的小家伙溫馴的蜷縮在她的懷抱,恬靜安穩的緩緩入眠,在入睡前,她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呢喃囈語——
“原來有媽咪真的好好……”
驀地,揪心的酸意沖上鼻骨,彌漫眼眶的濕意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不知所云的低唱著,心里是一片酸楚。
門外,樓少鈞動容地注視著這一幕,溫熱的暖意流過心頭,縱然是七尺昂藏的大男人,也不由得在心底涌起最深沉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