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羅林還以為她哪里不舒服,連忙問道。
方岑心望著她,“我現在沒什么,只不過你要再說那些惡心巴啦的話,我的雞皮疙瘩就都要出籠了,所以我先撥一撥!”
“你……”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她不禁一陣錯愕,雖然方岑心的搞笑的確是讓那感性的成分淡去很多,但她仍是誠摯的說道:“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傻瓜!”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方岑心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雖然嘴里仍是粗魯的罵道,兩人的友誼早已牢牢的團結在一起了。
一架飛機緩緩地降落在中正機場的機坪上。
西門瑞卻仍是閉目養神,一點兒也不急著起身。
事實上,他有種想要被“原機遣返”的沖動,可是只要一想起老媽的哭功再加上老爸那“愛妻若渴”的模樣,他的沖動便注定只是想想罷了。
“西門先生,你不下飛機嗎?”一位嬌俏動人的空姐眼見他仍坐在座位上,以為出了什么事,又沖著他那“秀色可餐”的俊挺面容,便踏著優雅的步伐前來關心。
西門瑞聞百張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稱得上十分漂亮的女人。
他的眸中沒有閃過驚艷,對待這個航空界之花的態度就像在對待一個平凡的女人。
“我沒事!笔栈啬抗,他認命的起身,在頭上方的行李箱中拿出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頭也不回的就要步下飛機。
“西門先生!”那個空姐喊住了他,然后紅著臉將一張名片交到他的手里。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任何需要我“服務”的地方,你可以打電話給我!辈活櫰渌碌难酃猓苁且笄械恼f。
“哦!”從善如流的收下名片,他隨意地應了一聲。
從他的態度上看來,這張名片的下場顯然也會和之前莫名其妙被交到他手里的名片一樣,只能喂喂饑餓的垃圾筒。
事實上,為了參加武術比賽和當裁判,他幾乎全世界跑透透,這樣的事不知遇過凡幾,可是在他的眼中,不管再漂亮的女人,全都是一個樣。
也就是說,他辨認女人的能力根本近乎于零。
女人總是問他,你還認得我嗎雖然他口頭上的答案都是“當然認得”,可在心底卻有另一個答案,那就是通通不認得。
所有的女人,不管高矮胖瘦、美艷丑陋,全都是一個樣。無法讓他記住。
從來沒人會相信,他可以記住很復雜的武術招式,卻總是記不住女人的臉。
許多人常說再美的女人也捉不住他的目光,他們總是笑談他的無情和無心,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不動情,只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可以將其面容鐫刻在他心底的女人。
一個讓他永遠不會將她和別的女人搞混的女人。
與那些急急忙忙拖著行李的旅客擦肩而過,并沒有勾起西門瑞歸心似箭的心情。
他安步當車,一步步的踱往入境大廳,顯然西門端的那通電話依然困擾著他。
只要一想到家里有個大麻煩等著他,他就很不想回家,甚至有一股沖動想要立刻去航空公司的柜臺劃位。
麻煩和老媽的怒火在他腦中上演著拉鋸戰,腳跟想要向后轉的沖動愈來愈盛。
他愛武成癡,試問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為了武術冷落自己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自己跑到他家去,出示不知打哪兒來的結婚證書,然后堂而皇之的住進他家西門瑞愈想,兩道濃眉就皺得愈緊。
到最后,他的人才到了入境大廳的門口,就真的往左一拐。準備直接走到航空公司的柜臺,搭最近一個航班的飛機離臺……“老公……”一聲揚高的呼喊在他身后響起,西門瑞原先還以為是哪對熱情的小情侶,旁若無人的在機場這個公眾場所上演久別重逢的劇碼。
可是,當那聲呼喊一落,一個纖細的身軀便往他的背后抱去!袄瞎!”
這下他可沒法再繼續事不關己了,雖然他大可選擇不予理會,將后頭那個莫名其妙抱住他的女人拖著走,繼續自己落跑的第一步驟!買機票。
但如果四周每個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他瞧,他哪做得出這樣的事。
于是他只好認命的回頭,反手將趴在他身后的女人給扯下來,捺著性子說道:“小姐,你好像認錯老公了!
“咦!怎么可能?”羅林疑惑的看著明顯不認識她的西門瑞,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
雖然他們分離了八年,但畢竟是夫妻,不是嗎可……試問這天底下,哪有丈夫會不認得自己老婆的“怎么不可能,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單身漢!蔽鏖T瑞揚了揚眉,但是當他的眸對上她的,一股熟悉的感覺竟油然而生。
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這種陌生的感覺,可是愈甩,那種熟悉感便愈加深刻。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畢竟,他對女人的記性一向差得驚人……!突然一個想法在電光石火之間擊中了他,他的炯眸猛地一睜,更多的熟悉感便如潮水般的涌來。
“你……你……你……”
“我是你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更將是你一輩子的生活伴侶,請多指教!
那豪爽主動的模樣,看西門瑞是目瞪口呆。
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了啞口難言的滋味。
如果,這算是一種宣示的話,那么是的,她正在宣示著自己蟄伏已久的感情。
羅林滿意的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笑容爬上臉,然后她驟然伸出手握住他的。
當她的小手完整的被西門瑞那粗大的手掌包裹時,幸福的感覺溢滿她的心胸。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呵她悄悄的在心中立誓。
可是西門瑞的反應卻大大的傷人,他像是被燙著似的,火速抽回自己的手,一臉驚駭莫名的望著她,活像她是什么鬼東西似的。
“你……你……你……”他這輩子頭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而說話結巴起來。
羅林安靜的等待著,不急著插嘴,也不急著挽回他的手,只是定定地瞅著他。
好不容易,失靈的舌頭終于回復了正常,他連忙問道:“你不是待在美國嗎?”而且他們的婚姻關系不是早就已經被他“解決”了嗎?為什么她還會跑到臺灣來自稱是她的妻子,她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總該要回家的不是嗎?”在說到回家兩個字時,她大大的眸子突然綻出光芒,亮得讓他有些閃神。
“回家?!”他棱角分明而有型的薄唇輕緩的開闔,隨即大驚失色的瞪視著她。
她說回家,她的家在大陸,她見鬼的跑來臺灣做什么“是。』丶。”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后肯定地說道。
“回什么見鬼的家,你的家在大陸!碑斠荒ǹ胺Q恐怖的念頭閃過,西門瑞以極快的速度說道。
“我回我丈夫的家,有錯嗎?”以像是在陳述天氣一般平常的語氣說完,羅林“自動自發”地又一把勾住他碩壯的手臂,笑意燦燦的說:“走吧!爸跟媽都還在家里等我們!
爸?!媽?!
聽到她這樣自然的稱呼著自己的父母,他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他……他……他,不是早八百年就放她自由了嗎她怎么還跑到臺灣來說要找老公還有,她是怎么知道他搭這班飛機回臺灣的他本來打算先偷偷摸摸的回來,等全盤了解發生了什么事之后,再回家“解決”的,可她怎么會突然冒出來,殺他個措手不及呢“是大哥告訴我,要我來接機的。”
當這個答案從羅林的嘴里冒出,西門瑞這才知道自己將心底的話全都說出了口。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責怪她的多事似的。
可其實他的心里現在正在溫習著他長到三十幾歲以來,所有學習過的各國“問候語”,對象當然是那個大大方方出賣他的大哥。
該死的,也不想想自己為了他和他老婆出了多少的力,他竟然這么簡單的出賣了自個的兄弟。
哼,真是好樣的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正到時候道場見,即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他會讓他知道出賣他的下場的,哼哼現在最麻煩的是身邊的這個女人,他……不是都已經同她說清楚了嗎當初和她結婚只是權宜之計,怕她不接受他的幫助,讓他有愧于那個魂歸九泉之下的老人家。
她干么還跑來臺灣,唉!他的頭這會兒真是一個成了兩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