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雷戰在不在里面?雷戰,你快點給我滾出來!”木屋外,李子寧邊吼邊以身體撞門。
“我去開門!毕男涝埋R上往門口沖。
“不準!”雷戰大吼一聲,大掌任性地摟著她的腰,硬是要把她扣在自己身邊。
“你……你不可以欺負人!毕男涝屡ο氡憩F得理智些,可她在他懷里掙扎得臉紅脖子粗,再怎么義正辭嚴的語氣,聽來也顯得毫無信服力。
“對,我就要欺負你,不然你想怎樣!崩讘疬呎f邊把她拉得更近,他甚至放肆地把臉龐埋入她的發絲間,好讓自己沉浸在她薰衣草的淡幽香氣間。
離婚,只是一時的怒火攻心。
他仍然在意她,只不過是拉不下面子來找尋她罷了。現在,再次碰面,只能說是天意如此。
他要她回到他身邊!
“雷戰,你再不讓欣月開門,我就撞進去了!”李于寧大聲威脅道。
“憑他那種女人身材,也想撞開門,哼。”雷戰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
“雷戰,我們走著瞧!”李子寧開始撞門。
“子寧,你等一下!毕男涝聼o奈地望著自己與雷戰麻花辮似的糾纏姿態,她瞅了雷戰一眼,嘆了口氣,柔聲對著門口說:“子寧,我沒事,我事情處理完之后就會出去了。你先去幫我看烤箱里的派好了嗎?好不好?”
“你確定?”李子寧說。
“對!卑。
“半個小時后,你如果還沒出來,我就拿備份鑰匙開門!崩钭訉帒嵟哪_步聲,咚咚咚地離開.
“那家伙和你是什么關系?膽敢管這么多!”雷戰推她在一臂之外,眉頭一皺,嘴角一抿,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地怒瞪著她。
“子寧是我的老板,‘新月農場’這塊有機土地是他的!毕男涝抡f道。
“有機土地?那是什么鬼東西!”
“一塊地至少要經過三年的休養,不使用化學農藥、除草劑那些東西,才能培育出最自然、最沒有污染的生鮮蔬果。子寧是個好農夫,他不曾在這塊上地施過任何農藥污染……”夏欣月認真地解釋著,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
雷戰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好像看到了當初那個因為看到花卉書籍而開心得像個小仙子的她。她眸光里的璀璨是那么無瑕,她眼睛里的快樂是那么純凈,她雀躍的樣子,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
雷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甚至沒法子移開視線。
才幾個月,她的模樣更加清麗了。難怪那個MV導演會垂涎她!可惡!
“你知道那個MV導演喜歡你,還特別找了一個和你有幾分像的女人當MV女主角嗎?”雷戰咬牙切齒地逼問道。
“什么導演?我不知道!彼p輕搖頭,搖出發絲間淡淡的薰衣草香氛。
“那我和你現在是什么關系?”他脫口問道。
“你現在和我沒關系啊!毕男涝乱怖蠈嵉鼗卮鹬。
“去你的沒關系!”雷戰怒吼出聲,橫眉豎目地像即將犯案的大盜。他的大嗓門,讓夏欣月搗著胸口,整個人往后一跳。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不準怕我!”他白齒一露,像狼人一樣地嘶吼著。
“你那么大聲,誰都會被嚇到的!毕男涝卤M可能地想就事論事。
“誰要你老惹毛我!”雷戰一聽,簡直快要氣到腦溢血。他一步上前,扣住她的下顎,瞪著她顫抖的櫻唇。原本是想要繼續對她咆哮一番的,不料原始的欲望卻搶在他的理智之前,做出了下一步的舉動!
他,低頭吻住了她。
夏欣月嚇到不敢動彈。
雷戰霸氣的吮住她的唇瓣,逕直探入她的柔軟唇間,吸取著她獨一無二的雅致氣味。
夏欣月掙扎著想大口喘氣,卻是讓他的吻更加得寸進尺。他的吻在她唇間翻動出驚濤駭浪,讓她只能虛弱地被他的熱情給席卷、席卷……
“你還是一樣……吻起來都是薰衣草的味道……”雷戰在她的唇間,滿足地低嘆了一聲。他的長指滑入她的衣間,本能地尋找到她腰后那一處柔軟如絲的肌膚。
夏欣月星眸半瞇,小手揪住他的肩臂,分不清是想擁住他,或是推開他。
“雷戰,你給我滾出來!”這回,門外呼叫的人,換成了鄒明璃。
夏欣月猛眨著眼,乍然回過了神,瞬間辣紅了臉。怎能再次沉醉于他的吻呢?他們離婚了!
夏欣月拚命地推拒著雷戰,雖是無法逃開他的擁抱,但也讓他沒法繼續在她唇間興風作浪了。
“雷戰!”門外,鄒明璃又叫。
“你鬼吼鬼叫個什么勁,滾開啦!”雷戰兇惡地朝著門口大吼道。
“你才鬼吼鬼叫啦!你快點出來把MV拍完,氣象報告說晚間可能會有豪雨特報,待會兒回不去就糟糕了!编u明璃猛踢門板。
“啊,原來有豪雨特報啊,難怪天氣陰陰的……”夏欣月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語著:“那待會兒要去把蘭花栘到溫室內,叫子寧幫我把蔬果區的遮雨板拉起來……”
雷戰瞪著還被他攏在懷里,但心思卻早已飄到千里之外的小人兒,他開始極度不爽于自己被嚴重忽略的情況。
“老子今天不拍了!”雷戰一腳踹飛了一張椅子,額冒青筋地破口大罵道。
夏欣月瞪大眼,又被他粗暴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不是在兇你!崩讘疬B忙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只是會嚇到我罷了。
“你今天不拍,難道要大家全在這里過夜不成!”鄒明璃叫囂道。
“沒錯,我今天就要住在這里!崩讘鹨凰膊凰驳囟⒅男涝碌难,眼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不可以!毕男涝麦@呼出聲,猛搖頭。
“我偏要!崩讘鹂粗駸o主的模樣,得意地一笑。
“雷戰——”門外,鄒明璃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磨牙。
“反正,老子今天就是不拍。如果那個色迷迷的導演不爽的話,他大可以走人,反正MV導演不只他一個!”他雷戰天不怕地不怕。
“雷戰,你這顆臭混蛋!反正,我給你十分鐘滾出來,再拍一段歌詞,否則我就辭職不干!”鄒明璃用力地踹了下門板后,腳步咚咚咚地離開。
“她聽起來很生氣呢……”欣月低聲地問道,擔心地看著門口。
“那個女人天天在生氣!崩讘鸱藗白眼,相當不以為然。“那家伙叫鄒明璃,是我的經紀人!
雷戰的經紀人是女的?夏欣月才聽到這句,胸口卻開始感覺到一股缺氧的難受。
她以為他討厭女人,身邊的工作人員從不采用女人的啊。還是……他終于找到了那種能順合他心意,且又堅強地與他相伴的女子了呢?
夏欣月不自覺地咬住唇,蹙起了眉。
“不準在我面前發呆!崩讘鹋跗鹚哪樋,不悅地命令道。
“為什么?”她不解地眨著眼。
“因為當我在你面前時,你應該全心全意地想著我。”這么簡單的道理,還要他明說嗎?
“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你不用一再地強調這回事!”他廢話不多說,霸道地將她的身子更加攬近自己。
她伸長雙臂擋在他的胸前,可掌心下他那太過肌疊分明的胸口,卻又讓她驀地縮回了手。他總是輕而易舉地便能讓她意會到“他是男人”這件事情!
“看著我!彼櫰鹆嗣。
她觸著他揪結的眉心,低聲問道:“你為什么老是在生氣呢?”
“因為在乎!崩讘饍A身向前,紊亂的呼吸放肆地吐在她的眉眼間。
夏欣月的呼吸開始顫抖,淚霧遮蔽了她的視線。
“雷戰大爺,請您盡快出現,所有的人員皆已STANDBY就緒!”門外。鄒明璃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了進來。
雷戰翻了個白眼,低低詛咒了一聲。
“我出去拍MV了,晚點再來找你,我們到時候再談!崩讘鹆滔旅睿皖^在她額間印下堅定一吻。
夏欣月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孔武身影以一種張狂步伐離開了屋子。
他要和她談什么呢?
夏欣月走到窗邊,把臉埋入一株蘭花的葉脈里,想汲取一些綠色能量,好讓她能有勇氣面對他。
他為什么要表現得好像……好像……他真的想復合一樣呢?
她明明不適合他啊。夏欣月搗著仍在顫抖的唇,摸到了幾顆不小心落下的淚水。
不懂哪。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她的話,當初又怎么會連挽回都不曾,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呢?
她不敢問哪。
夏欣月嘆了口氣,倒了杯薰衣草水,喝了幾口以鎮定心神。她該逃走嗎?但,她又能跑哪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新月農場”現在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之處啊。
“該怎么辦?”夏欣月虛弱地低語著。
她趴在桌上,悲慘地發現她連心平氣和地獨處都做不到了,更遑論是與雷戰好好坐下來談了——雖然,她也很懷疑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坐下來好好談。
這男人張牙舞爪慣了,總是要別人屈就他哪。
夏欣月長嘆了口氣,腦中仍然一片空白。
她起身抓起一只行李袋,在冰箱上留了紙條給李子寧。我到隔壁民宿住一晚,明早便回來。
夏欣月寫完,游魂似地離開了。
而一向把花草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她,竟忘了交代子寧把蘭花移到溫室內,把蔬果區的遮雨板拉起來……
唉,一遇見雷戰,她總沒正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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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夏欣月從鄰居家回到新月農場。
雪白小臉上的淡青眼眶及浮腫的雙眼,說明了她昨晚的失眠。
昨晚,氣象報告不準,夜里沒下雨。不過,天氣卻悶得讓人只能輾轉反側。
夏欣月沒回房補眠,靜靜地走到菜圃邊,拿出了挖土工具。
她想了一晚,卻依然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和雷戰保持距離。而努力工作,至少可以讓她心靈平靜一些。
戴上大草帽,她拿著鏟子,走到新辟的有機茶葉區。
才鏟了幾下土,她抬頭看著右前方那座供游客住宿的雙層木屋,傻傻地發起愣來。
“欣月!欣月……”
夏欣月被她身后的大叫聲,驚嚇得跳起身,手里的鏟子當地掉到了地上。
“膽小鬼,又被嚇到了。∥抑辽俳辛四阋话俅瘟!崩钭訉帍澤硎捌痃P子,隨著她的方向看去,實在不難發現夏欣月發愣的原因。
“對不起。有事嗎?”夏欣月努力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
“有!昨天那位外號‘火爆浪子”的雷戰大人,差一點沒把整座農場給翻過來。”
“他的外號為什么叫‘火爆浪子’?”
“我以為你們很熟。”李子寧驚訝地問道。
“可我不知道他的外號!标P于他的很多事,她真的都不清楚。她只是傻傻地愛著,傻傻地以為相愛可以改變一切;仡^想想,實在是傻得可以。
“雷戰的第一張專輯名稱就叫‘火爆浪子’。因為走的是重金屬路線,所以火爆。而他自認為對音樂類型不夠專情,專輯里除了搖滾之外,還混合了爵士和古典等多種路線,所以是為音樂里的浪子!
“原來如此!
夏欣月點頭,一看到李子寧滿眼好奇,她脫下工作手套,拿起圍裙里的手帕拭著額上的汗珠,乖乖地主動招認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訴你,我和他的事!
“我問你答?”李子寧眼睛發亮。
夏欣月點頭。子寧不只是她的老板,而且還是她唯一的異性朋友,她沒什么好隱瞞的。
“你和雷戰的關系到哪里?拉手?擁抱?親吻?還是……”李子寧嘿嘿笑了兩聲,朝她眨了眨眼。
夏欣月辣紅了臉,嘴巴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半晌后,她見李子寧還在等答案,只得慌亂地輕輕點了頭。
“天啊,雷戰那個猛男竟然能夠得分上壘。我要跟他拜師學藝,這樣我追女人,才能天下無敵啊!”李子寧大聲嚷嚷道。
夏欣月窘得只想挖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喂,兩位大老板!”
此時,一身寬松休閑服的鄒明璃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小跑步過來。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感冒藥?”
“你的感冒癥狀是什么?我先煮點花草茶,讓你喝一點,好嗎?”夏欣月關心地微蹙著眉,柔聲問道。
鄒明璃看著夏欣月柔情似水的臉孔,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的身體還好嗎?”夏欣月又問。
“感冒的是雷戰那家伙。他說他的頭快痛死了,還說他全身酸痛。我摸了下他的額頭,燙得嚇死人。”鄒明璃老實地說道。
“他怎么會突然發燒呢?他一定又忙過頭了,對不對?他應該去看醫生啊!毕男涝履樕n白,手足無措地原地踱起步來。
“我想,現在就算是用十輛卡車拖著雷戰,他也不會離開這里去看醫生的。”鄒明璃意有所指地看著夏欣月。
“我去拿一些退燒藥,還要沖一壺茶,熏衣草,他喜歡熏衣草的味道……”夏欣月喃喃自語著,腳步早已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雷戰經常日夜顛倒,為了錄音、創作,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鄒明璃壞心眼地想知道如果她說得再可憐一點,眼前的夏欣月會不會當場落淚。
“我知道,我一定會叫他好好休息的!毕男涝略掃沒說完,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我從沒見過欣月跑得這么快!崩钭訉幉荒苤眯诺貙χ谋秤班止局。
“我也沒見過雷戰對哪個女人這么在乎。”鄒明璃補充。
“雷戰提過他們兩個的關系嗎?”李子寧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他只說了四個字。”鄒明璃戳了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哪四個字?”
“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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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欣月看了住宿登記本,知道雷戰住在最大的那間閣樓套房。
她端著一只大托盤,一手握住閣樓門把——
果然,他沒鎖門。
夏欣月用肩膀頂開房門,推門而入。
屋內不流通的空氣和濃重的煙味,讓她搗住口鼻,差點就咳出聲來。她著急的眸子,直接瞅向雙人大床。
雷戰裸著上身的高大身軀正躺在床枕間,他眼瞼緊閉,兇惡地皺著眉,面容正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夏欣月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又撫了下他的臉頰和脖子——一片火熱。
“欣月……”他眼還沒張,就先喚了她的名字。
她心虛地一退,沒來得及退太遠,他的火眸和他的大掌已同時攔住了她的退勢。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小聲地問道。
“只有你敢這么碰我!崩讘鹂粗,舔舔干涸的唇!拔蚁牒取
“薰衣草水!毕男涝骆倘灰恍Γ瑐冗^身子倒了杯水。
雷戰胸口一疼,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欣月。她腴白的手掌端著水杯,澄透的水竟像是從她的手掌里流出來一樣的晶燦。
他往后一靠,背靠著床頭板,她則習慣性地把水杯拿到他唇邊。
待他喝完水,她又是忙著開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又是量體溫,又是為著那三十九度皺眉,又是忙著喂他吃退燒藥、喝果汁,忙得沒心思去為他如影隨形的注目而臉紅。
“你今天好好休息。MV今天可以先不拍嗎?”她柔聲說道。
“不行。我今天下午就要把MV拍完,然后叫那堆人全都滾開。那個女主角笑起來的聲音跟巫婆一樣,干脆去演恐怖片好了!彼砬椴凰卮舐暠г怪。
夏欣月失笑出聲,只覺得他生病時,就分外地孩子氣。
“我喜歡你的笑!彼罩南骂,粗聲要求道:“再笑一次!”
“你沒好好照顧自己,又抽這么多煙……”她心一慌,顧左右而言他地看著床邊滿滿的煙灰缸,小聲地說道:“我去倒煙灰缸!
夏欣月才跨了一步,她的腰就被一只鐵臂鉗住。她的后背陷入他灼熱的胸前,燙得她連耳根都在發熱。
雷戰的臉頰貼上她的發絲,雙唇附貼在她的耳邊!靶涝,我要你回來我身邊!
夏欣月的臉龐刷地變得蒼白,細瘦的身子搖搖欲墜地倚著他。她雙唇顫抖地問道:“你忘了我們為什么離婚嗎?”
“你忘了我們相愛的那段時光嗎?”
夏欣月緊緊合上眼,咬住手背,不許自己多想。
可雷戰的聲音離她那么近,她完全沒法子阻擋那些回憶的聲音,強勢地流入她的耳里。
“第一次見面時,你一身白衣,站在五光十色的賭場里,像是掉到凡間里的精靈。你站在吃角子老虎前,連到哪里去換代幣都不知道的嬌傻模樣,讓我心跳加速。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見鐘情……”
隨著雷戰的敘述,時間倒轉,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