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
徐少強(qiáng)看著竟然會在開會時發(fā)呆的老板,像見到鬼一樣。
怎么可能?天要下紅雨了嗎?
「抱歉,我今天不舒服,這個會議改天再進(jìn)行!够氐浆F(xiàn)實(shí),歐陽柏臣臉上不帶任何笑容地宣布散會。
一臉誰惹他誰就找死的酷樣。
一堆高級主管面面相覷,那ㄟ安ㄋㄟ?
歐陽柏臣率先站了起來,離開了會議室;秘書則替他把文件收整好,跟在他身后離開。
這是自他接位升陽以來,首次的公私不分,把私人的情緒帶到公事上。
該死!
從他昨天偶遇爾璇,但她竟然一見到他就拔腿胞。難道她真的這么不想見到他是嗎?
「董座!
徐少強(qiáng)追了上去,他想,他該把事情跟董座說清楚。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乖陔娞蓍T口,他擋住電梯門,不完成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
皺著眉,歐陽柏臣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一起進(jìn)電梯,直升到頂樓。
「有什么事說吧。」回到辦公室,他走到吧臺,拿出兩個酒杯,準(zhǔn)備替兩人各倒一杯酒。
「我昨天遇見桑小姐了!
倒酒的手稍稍停頓,隨即又恢復(fù)了正常。「是嗎?我昨天也在金典飯店遇到她!
「結(jié)果呢?你們──」徐少強(qiáng)以為他們至少會好好談幾句。
「沒有什么結(jié)果。她一看到我就拔腿跑了!拐f這句話時,歐陽柏臣的語氣里有自嘲,以及,難掩的落寞。
他想假裝不在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辦不到。
「董座,一年前你的生日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的生日?那天我一個人過,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那天唯一的特別,就是爾璇曾打了通電話來給他。
然后,直到昨天,他才又再見到她。
「怎么可能!那天桑小姐明明搭飛機(jī)趕回來替你過生日!购!就說咩,一定就是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那天根本沒見到她!
歐陽柏臣郁郁地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一向記憶力超強(qiáng),只要仔細(xì)想,很多事都可以想起來。
去年他生日那個晚上,臺北下著大雨。
爾璇打來的那通電話里……有雨聲。
「那個晚上,墾丁有下雨嗎?」
「下雨?那個晚上我跟廣告部的人在海邊玩到天亮,就直接睡到沙灘上,早上起來沒被烤干就算好了,怎么可能下雨!」
墾丁根本沒下雨!那爾璇為什么要騙他?
除非那時候她人根本不在墾丁,她在臺北。
「為什么這件事你不早說?」歐陽柏臣?xì)獾较氡馊耍谝粋該被扁的人應(yīng)該是他自己。
「因?yàn)槟菚r候我們整隊(duì)回臺北時,林妍希小姐就已經(jīng)回來了,我們只是覺得奇怪,但不想插手管!
「但這一年來事情愈來愈不對勁。你跟林小姐好像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關(guān)系,所以我才想把事情搞清楚──」
話還沒說完,徐少強(qiáng)看到董座已經(jīng)走向門口。
「董座,你要去哪?」
「我去找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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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律師,升陽汽車的董事長找您!雇高^分機(jī),李友成收到秘書的通報。
他的嘴角彎成一個半月形,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那么快。
「妳請他進(jìn)來!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開了。
「歐陽先生,久違了!
李友成自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曾經(jīng)多次在晚會上與歐陽柏臣有幾面之緣,雖沒有合作的機(jī)會,但他對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
難怪老管家會這么幫他。
「李律師,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挂荒昵,爾璇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就是由李律師本人拿來的。
他相信他會知道怎么找到爾璇。
「什么忙?」挑高眉,李友成按部就班的問,不急著給答案。
年輕人就是要多點(diǎn)磨練,才能進(jìn)步。
「我知道桑爾璇小姐也是你的客戶之一,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找到她!箽W陽柏臣開門見山地說,毫不拖泥帶水。
一年了,他拖得太久了。
「桑爾璇小姐?對不起,在我印象中,我沒有這位客戶。而且就算有,律師有替客戶保密的義務(wù),沒辦法透露任何消息給你!
「很抱歉,幫不了你!
「沒關(guān)系,你有你的難處,我先告辭了!顾麖牟粡(qiáng)人所難,這里查不到,他會再想辦法找人。
「那你慢走。」
李友成鏡片下的眼睛閃了閃,帶著微笑。
嗯嗯,過關(guān),有禮貌的年輕人。
在歐陽柏臣即將走出門之際,李友成適時地發(fā)出聲音,說了老管家給他的最后一句臺詞。
「對了,雖然我沒有一個叫桑爾璇的客戶,但是我有一個客戶英文名字叫Catherine Sun。」
他言盡于此,能幫的就到這了。
「Catherine Sun?」好熟的名字,歐陽柏臣敢打賭他曾經(jīng)聽過這個名字。
「那是我家小姐,她的名字叫Catherine Sun!
那幅畫、那個畫中跳芭蕾舞的小女孩,還有那棟凡爾賽宮……原來如此,他想起來了。
「謝謝你,李律師。」
「不用客氣,我沒幫到什么忙!
待客人走后,李友成拿起電話通知老朋友道:「我的任務(wù)完成,男主角往你那邊過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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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整個早上,這樣唉唉叫的聲音已經(jīng)不下數(shù)十次了。
「桑爾璇,妳真是沒用,阿呆,俗仔!瓜肫鹱约鹤蛱炷欠N拔腿就跑的蠢樣,她實(shí)在很想拿鐵槌來搥昏自己。
「看到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大方的說一聲嗨,然后再寒暄個幾句,問問近況,那不是很好嗎?」
「妳這樣一跑,人家不就知道妳心虛、妳對他余情未了,妳根本放不下嘛,自以為偉大的大傻瓜!
戴了頂夏威夷風(fēng)的大草帽,桑爾璇一邊替爹地的玫瑰花園拔雜草,一邊碎碎念。
懊惱。
還好歐陽柏臣不知道她躲在這里,不然要是殺來了,看她怎么辦!連逃都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
「嘖,口好渴!鼓盍四敲淳茫苍摽诳柿。
話才完說,一杯清涼解渴的冰水立刻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哇!管家爺爺謝謝!」
爾璇抬頭拿了冰水,立刻住口中灌。
大草帽遮住了管家爺爺?shù)哪,她只看見一只大手跟一雙長腿。
哇!好爽!灌了這一杯,她可以繼續(xù)再碎碎念個幾小時。
但是……怎么覺得怪怪的?
大手?長腿?管家爺爺沒有大手跟長腿啊……
剛剛那個人是──
爾璇倏地站了起來,頭頂?shù)拇蟛菝钡袅讼聛。她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了!
「嚇!」她倒吸一口涼氣,大眼眨了眨。
天啊,這個人長得跟歐陽柏臣一模一樣耶!
「不可能,我一定是中暑了,所以才會產(chǎn)生幻覺!
但如果真的是幻覺,為什么他伸出手摸著她的臉時,自己會有感覺?
他的眼神為什么看起來那么深情?
他的深情,不是應(yīng)該早給了別人?她只是他的天使。
「我終于找到妳了!馆p輕地,歐陽柏臣擁她入懷,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你──」
「妳什么都別說,聽我把話說完!顾钄嗨脑,他必須先解決她對他的誤會。
爾璇把嘴巴閉上,他要她先聽他說,她就聽。
「我承認(rèn),一年前我的確搞不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但在妍;貋硪院,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她,只剩虧欠。這一年,我?guī)退匦麓蛟煨律,讓她有自己的事業(yè)及人生,這些是我欠她的。
「妳失蹤了以后,我的心缺了一個角,生活里彷佛少了什么,做什么事都不對勁。只是,我生氣,氣妳瞞了我很多事,也氣妳不告而別。我有我男人的自尊,所以,我告訴自己,妳沒那么重要,妳也有權(quán)利去過自己的生活,妳不必對我負(fù)責(zé),也不必對我交代什么!
「歐陽──」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他是這么想的。
「直到昨天我見到妳時才發(fā)覺,好吧,其實(shí)男人的自尊并沒有那么重要,我只希望妳能回到我身邊,繼續(xù)陪我笑、講一堆冷笑話給我聽。妳知道嗎?沒有妳在,我很寂寞。」
「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只要林妍;貋砹耍憔驮僖膊粫拍。」?fàn)栬煅实亟忉尅?br />
傻瓜,兩人都是大傻瓜!
「我愛妳,不要再離開我了。」歐陽柏臣在她耳邊低語。
「嗯!?fàn)栬負(fù)硭?br />
「不公平,我都說了『我愛妳』,妳卻什么都沒說!
聽見她只說了「嗯」,歐陽柏臣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般抗議。
「厚,人家不好意思咩!
「不行,如果妳再不說,我就要強(qiáng)吻妳嘍!固舾呙迹{加恐嚇,只是這樣的威脅跟恐嚇很甜蜜。
呵呵,要她說「我愛你」三個字只是借口,他只是想吻她。
「哇!救命。
「別逃──」
站在二樓陽臺看著這一切的老管家,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小姐的寂寞病,終于開始慢慢痊愈。
「寂寞?它什么時候會好?」
「等妳找到妳愛他、而他也愛妳的人時,它就會好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