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近半輩子,向海茹一直無法造訪男廁所,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她當(dāng)下決定「尋幽探訪」一下。
然而這地方不僅沒啥看頭,她還招惹了這個亦步亦趨、像塊牛皮糖緊黏在她身后的厚臉皮男子。
「先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這年頭要找到如此具有陰柔之美的男子實在得靠些好運道,江堂緊巴住這難得的機會。
搞什么飛機?讓她去當(dāng)模特兒?這好像是其芳的夢想才對!對她來說,就算她有心一試也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這男人要的是男模特兒,而她卻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唉!想不到技藝高超,扮相成功竟會幫她惹來如此的麻煩事。向海茹擺出一副冷傲不可一世的跩樣,任由身后的男子頻頻相邀。
向海茹一出洗手間回到餐桌前,便瞧見任其芳和一名英俊男子糾纏不清,那男子的氣憤神態(tài)活像要生吞了其芳似的。
她快步向前,一手搭上英俊男子的肩膀。
「先生,你認識我的女朋友嗎?」
紀韋鷹眼一瞪,兩道濃眉挑得高高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敢說是的話,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當(dāng)場扭斷這脂粉味濃得不像話的男子的脖子。
向海茹還來不及答腔,一旁的任其芳便心急地扯著她的手臂直抱怨。
「向海,你跑哪兒去了?」
「哈!你終于想通了?」向海茹滿意地瞧著任其芳脫去薄紗外衣的白皙手臂。她高興地將任其芳拉離座位。
「轉(zhuǎn)個圈來瞧瞧!」她的閃亮黑眸里只瞧得見自己的精心杰作,完全不理會紀韋殺人似的銳利目光。
老天!她是希望向海來幫她解圍而不是讓自己更下不了臺的。任其芳苦惱地直瞅著向海茹興奮的臉。
「向海!」她輕聲抱怨著,卻在瞬間瞥見紀韋由鐵青轉(zhuǎn)黑的臉色,而改變了原先的主意。
「漂亮吧!」她朝向海茹露出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輕巧地轉(zhuǎn)了個圈,然后像只美麗的粉蝶兒似地停在向海茹早已展開雙臂的懷抱里。
向海茹可精得很,在任其芳一百八十度迥然不同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下,她早已猜到任其芳心里打的算盤。只是這濃眉怒目、緊抿雙唇的英挺男人和其芳到底是啥關(guān)系?
「這是什么?」一抹錯愕霍地閃現(xiàn)在紀韋俊美的臉龐,他粗魯?shù)乜圩∪纹浞嫉氖滞,使勁將她拽離向海茹的胸懷來到他的面前。而令他如此驚愕失控的罪魁禍首,便是任其芳肚臍下的假疤和繪在手臂上的黑玫瑰。
方才他站在任其芳的左邊位子,兩道黑眸只能「短視」地瞧見她毫無遮掩的整片香肩和那令人挪不開目光的豐滿曲線。
該死的她何時跑去刺青了?該死的自己又怎么不知道她的腹部有這么長的疤痕?
「該死的!這些是什么?」
「喂,你抓痛我了!」任其芳使勁想掙脫他的箝制,奈何卻力不從心。
而上前想幫她解圍的除了向海茹外,還有隨后而至的江堂。男女的力氣終究有別,最后還是江堂幫她解的圍。
「任小姐,你沒事吧?」這么漂亮又讓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紀韋另眼相看的女子,江堂的記憶可是深刻得很。
「死紀韋!你……」重獲自由又有了開罵籌碼的任其芳炮口才剛瞄準目標物,卻突地認出她的「救命恩人」正是給她「乏善可陳」四個大字的死禿驢!「你……你……是那個……」
江堂咧著大嘴笑。
「任小姐好記性,我就是星象的江堂。」能被這么美麗亮眼的女孩一眼認出,江堂心下可得意得很。
今天是情人節(jié)還是仇人節(jié),怎會兩大仇家齊聚一堂?任其芳撇撇嘴,心情惡劣的懶得和江堂虛偽一番。
「兩位先生可有訂位?如果沒有的話后面還有空桌。」餐廳經(jīng)理一看苗頭不對,趕忙過來想分開兩路人馬。
「這里還有兩個空位不是嗎?」紀韋冷冷地回絕經(jīng)理的好意,他無法眼睜睜地待在一旁,欣賞任其芳和她的向海卿卿我我地享受情人大餐。
「這……」這下經(jīng)理可頭疼了,眼下這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火恐怕要燒掉他這家西餐廳方肯罷休了。
瞧著紀韋挑釁的眸光冷冷地盯著她不放,向海茹這下完全明白這英挺的男子是拿她當(dāng)情敵看待了,她了然地微笑示意經(jīng)理先行離去。
「兩位先生請坐!瓜蚝H阍诮(jīng)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離開后,開口邀請眼前兩位器宇不凡的男子入座,她當(dāng)然是坐在任其芳的身側(cè),把對面的座位讓給兩位帥哥。
現(xiàn)在四人八目靜靜地打量著對方人馬,站在遠處觀望的經(jīng)理只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
「紀韋!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電燈泡?我和向海點的是情人套餐,你們不覺得坐在這里破壞氣氛嗎?」還不趕快摸摸鼻子走人,真是討人厭的臭家伙!看來昂貴的精致美食恐怕要食不知味了。一個紀韋就夠她生氣,現(xiàn)在又多了個不識貨的禿驢!任其芳氣惱得直犯胃疼。
「你什么時候跑去刺青了?你不是想當(dāng)模特兒嗎?有誰會錄用一個手臂上有刺青的女人?」刺青是洗不掉的,她瘋了不成?紀韋雖然不想任其芳拋頭露面展示她傲人的身材,卻也不至于認同她這個「自毀前程」的幼稚瘋狂舉動。
「誰要你多事!」任其芳狠狠地瞪了江堂一眼,再給紀韋一個誰要你雞婆的挑釁眼神。
「很漂亮吧?」向海茹一聽紀韋提起她的大作,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我?guī)退,技術(shù)還可以吧?」向海茹也不在意紀韋用刺青兩個字,反正她就是喜歡和別人談?wù)撍奶厥庠煨图夹g(shù)。
「你幫她刺上去的?媽的!你到底有沒有大腦?」紀韋不敢置信任其芳口中的男朋友,竟然會做出這么無聊的事。
「不是刺,是畫上去的!瓜蚝H憬K于覺得有必要澄清誤會。
「這叫彩繪,懂嗎?還有肚子這道疤也是我的精心杰作,如何?很逼真吧!」
彩繪?紀韋傾身向前仔細瞧了瞧。這玩意兒他當(dāng)然懂,只是沒想到……唉!一碰上任其芳,他的冷靜與卓然智慧全都公休了。
當(dāng)紀韋的審視眸光落在任其芳肚皮上那道假疤時,她窘得真想挖個坑洞跳進去,她雙頰泛紅地立即抓過一旁的薄紗外衣穿上。
「你看夠了沒?」她不得不低斥他藉以掩去自己的窘?jīng)r。
看夠了沒?任其芳這句話倒讓紀韋質(zhì)疑起她身旁這娘娘腔的小子是不是藉口人體彩繪,而把她的全身上下給看夠了!他的眸光一沉,妒意迅速漲痛了胸口。
「無聊!」他刻意抨擊,不想贊美情敵的好手法。
「沒水準!」任其芳不甘示弱地為向海茹打抱不平。姑且不論向海茹的手法如何,紀韋最起碼也該認同人家努力的心血,而不是惡意攻訐。
「誰沒水準了?」
「你呀!還有誰。」
「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認為,那你絕對要失望了!
「絕不會,豬八戒穿上禮服還是豬八戒,再怎么也高貴不起來!
「看來你的朋友帶壞你了。」紀韋沒風(fēng)度地調(diào)整炮口轟向向海茹。
如果紀韋知道任其芳今天的穿著也是向海茹的杰作,恐怕要氣得當(dāng)場吐血。
「喂!你少沒風(fēng)度了,我的朋友可沒得罪你。」
一直插不上嘴的江堂真是看傻眼了。他頭一次瞧見紀韋沉不住氣地做這么無意義的爭論游戲。瞧紀韋在公司一副高傲不凡的模樣,想不到會為了一個女娃兒失了冷靜的沉著氣度。再加上紀韋擺明不想讓這女娃兒踏進五光十色、辛苦卻不見得能回收同等報酬的模特兒行業(yè),江堂不免懷疑起紀韋的用心為何?
看來又是一個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子!向海茹早已瞧出了端倪,她打量著和任其芳一來一往斗著嘴的紀韋。
這男人有張充滿陽剛之美的臉龐,燦爛如星光的眼眸,兩道濃眉盡訴他剛毅不屈的個性,高挺的鼻梁襯托著他性感的唇。要不是清楚接收到這男人對其芳的霸占訊息,她絕對會倒追他。
「算了!其芳,我并不在意。」有時候小小的爭吵會促進彼此的感情,但如果吵得太兇可能會適得其反。而眼前這不知對方心意的小倆口似乎是該停戰(zhàn)了。
「向海!我是為你叫屈,你反倒幫起別人來了!谷纹浞細夤牧穗p頰。
「我誰都不幫,既然紀先生認為我的技藝不過爾爾,那就表示還有待加強,你就繼續(xù)當(dāng)我的專屬模特兒,等我成名后,你也可以打響知名度,對不對?」向海茹巧妙地利用其芳的模特兒夢,成功地轉(zhuǎn)移她繼續(xù)與紀韋抬杠的念頭,并間接刺激紀韋愛要勇敢表示,否則他心上人的肌膚又要讓她這個假男人給乘機吃豆腐了。
「下一次咱們試試全身的人體彩繪看看!瓜蚝H愎室忄哉Z,音量卻足以讓坐在對面的紀韋聽得一清二楚。
「隨便你啦!」一旁的任其芳以為向海茹在征求她的意見,她現(xiàn)在可是心中一把火,哪有心情去推敲向海茹說這話的動機。
隨便你?紀韋原本俊美的五官全擠成一團,他氣得直發(fā)顫。這只小野貓竟然要隨便一個男人在她的身體上作畫!他真想讓這個娘娘腔的小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惡的向海,竟然敢藉尿遁把她丟在這里!這筆帳先記著,改天她非教向海也嘗嘗被人放鴿子的滋味不可。
「放我下車!」她一點也不想搭這種陰險小人的便車。要不是剛剛江堂說溜了嘴,她還不知道那「乏善可陳」四個字是他下的命令。
「我絕不會任由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深夜還在外閑蕩!褂绕淠阌执┑萌绱艘朔缸铩2贿^在任其芳一副欲將人殺千刀、剁萬段的當(dāng)口,紀韋是不可能將后面這句話說出口的。
「你何時有這種悲天憫人的胸懷了?親愛的夢想終結(jié)者!」任其芳狠狠地說。
她從不知道模特兒界赫赫有名的鬼才經(jīng)紀人Dick竟然住在她的隔壁,而且就是眼前這個臭家伙;她也從來不曾想過他是只如此富心機的狐貍。
這算什么?他把她的夢想當(dāng)成一則笑話?把她當(dāng)成動物園里的猴子戲耍?
而她對這個鄰家大哥雖然談不上掏心掏肺,卻也不曾對他設(shè)防。她萬萬沒料到他竟然扯她后腿,連最起碼的朋友道義也沒有。
「對于這件事,我道歉!」他的確是耍了些手段,但那也是因為他在乎她,他不想讓清純的她沾染上世俗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等等的陋習(xí)。如果哪天她如同她手臂上彩繪的帶刺黑玫瑰,那不如教他一頭撞死還痛快些。
他嫌惡地瞥了一眼她手臂上那朵充滿邪惡的黑玫瑰。
紀韋不經(jīng)心的瞥視教任其芳更是怒火叢生。她抬起下顎,眼神中閃著挑釁的光芒。
「你的輕視與短見告訴我你的道歉并沒有誠心,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也不愿接受!
紀韋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她的意思是把他當(dāng)成永遠的敵人了?「短短兩三個小時,你已經(jīng)是第二次懷疑我的人格了!顾镒∫欢亲酉氡l(fā)而出的怒氣。
「你有人格嗎?」她沖著他的耳朵大喊。
「惹惱了我你也占不了便宜!辜o韋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狂傲的一面,但是這只不知好歹的小野貓竟把他的好心當(dāng)驢肝肺,還拼命挑起他無意中撞見她和娘娘腔的男友共度情人節(jié)的怒火。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鬼也懶得占你便宜。」任其芳嗤之以鼻。
「為什么我從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么牙尖嘴利?收歛點,否則……」
「否則如何?宰了我?哈,我相信你會,你這陰險的小人!可是我也不是被嚇大的。」她不相信在這個法治的社會里他能把她生吞活剝,最多只是無恥地運用權(quán)勢與人面阻斷她的模特兒之路,而他早已經(jīng)如此做了,所以,她還跟他客氣什么?
車子駛進公寓的地下停車場,他將車子停妥后,雙眼直盯著她。
「你真的很該死!」他的眼中透出危險的訊息,「你以為我真的治不了你?」
「那也得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本事!」她仍不知死活的挑戰(zhàn)他的耐性。
「我只要用一點點本事就夠你崇拜了!
任其芳不屑地輕哼一聲,「就憑你那張嘴,隨便說說以為我就會怕嗎?」
「聰明,就是要憑我這張嘴,只是我怕有人會不承認自己害怕!顾徽Z雙關(guān)的引導(dǎo)她入自己的局。
「開玩笑,盡管放馬過來,我是絕不會求饒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拐f完,他便俯身將自己的唇壓在她那張充滿野性的紅唇上。
任其芳錯愕地不知他在干什么,直到他潮濕的舌頭輕舔著她的雙唇,她才驚覺地吸了口氣,用力的想推開他。
紀韋感受到她的掙扎,他稍稍停下動作,嘲笑地道:「怎么,承認你怕了嗎?如果是的話,現(xiàn)在求饒還來得及!
被他的話一激,她忍不住怒從中來。
「誰說我怕了,不過是個小兒科的吻罷了!」她真佩服自己還找得到話來反駁他,其實她現(xiàn)在心里還怦怦跳著呢!
紀韋看得出她強裝出的鎮(zhèn)定,心中暗自覺得好笑,這丫頭的脾氣可真拗。
「那么,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小兒科之外的吧!」
他的唇再度貼上她的,滑溜的舌尖霸道的竄入她的口中,尋找她生嫩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