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郁國
薰風習習,花香陣陣,金頂紅柱的巍峨皇宮的偏殿內,老國王和康王爺的對弈廝殺得正精彩。一旁的康韞已來回了好幾遍,最終終于決定稍后來。
“我說康韞兒呀,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稟報。俊笨低鯛攩咀∵@位小侄子,難得見他沒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這兩個小輩向來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呃……我……”康韞猶豫。或許現在不是說的好時機。
“有話就快說,你何時變得這么吞吞吐吐?”老國王移象吃車。
“噯……就是……明天要為小王爺加冕的事……”康韞考慮該如何措詞,畢竟康德和他自幼穿同條開檔褲長大,長大的后他又當康德的輔官,二人可謂情同手足。
“對呀,說到這兒,我才想一直要找你來問問,怎地我好久沒見到德兒啦?”康王爺上卒躲象,抬頭詢問。
“他……這……”康韞流了一頭冷汗,心中不禁暗暗叨念著。
康德呀康德,你是這么待你的好兄弟嗎?你曉得我這些日子躲他們躲得有多慘?虧我倆素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早知就跟著去,不要留守做什么掩護,反正現在還不是一樣會穿幫!
“是啊,我也好幾天沒瞧到他了,這孩子不會是為了明天慶典在害羞吧?”老國王哈哈大笑。
“唉,想想時間過得還真快,當年咱們的老祖先郁王爺,因觸怒康熙皇帝被貶全族放逐,而于此島扎根建立花郁國,至今已近三百年啦。”康王爺有感而發。
是故,該地的國語乃標準的北京話,且仍保留中國古代的君王統治和舊有的帝制思想,這次的加冕即是康王爺將丞相的職位,傳由兒子康德小王爺繼位。
“的確,歲月不饒人,你我的棒子眼見紛紛都交給年輕人了。”老國王是去年傳位的。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橫兵追卒!皩α,明兒個得好好表揚康德一番!
“為什么?”康王爺提炮護卒。
“咱們花郁國能享有現在的地位和富裕,且盛名已凌駕荷蘭,成為世界的花卉主要出產國,全是他有遠見,將國內的花卉做為主攻出口貿易,并有很好的規劃和市場開發!崩蠂跖e棋不定,不知該不該犧牲兵。
“耶……這是德兒應該做的事,你別寵他!笨低鯛敱砻婵吞,內心沾沾自喜,以子為榮。
“不是我寵他,那孩子足智多謀,英俊儒雅,無論在外形或能力都好到幾近完人,可惜……我那兩個寶貝女兒都沒福氣!崩蠂鯎u頭嘆氣。閑扯之余,他瞄到了另一著棋,于是跑軍準備抽士。
“感情的事本來就說不得準,何況現任的二位新科駙馬亦是人中龍鳳!眱簩O自有兒孫福,此事康王爺倒是看得挺開的。
“話是沒錯,但……”沒和好友親上加親,老國王總是感到遺憾! 昂美玻美,事情過了就過了!笨低鯛斕а鄯愿酪慌允冀K插不上話的康韞!叭フ埿⊥鯛攣硪惶恕!鞭D首又向老國王咧嘴笑!斑@堆廢話你直接對德兒說,讓他自己來應付你。”
“你這老狐貍。”老國王也笑。他倆的交情就如同康德和康韞一般,所以康王爺才對他那么沒大沒小。
“不、不過……小……王爺他……”康韞戰戰兢兢地垂下頭。
“小王爺怎么啦?”韞兒表現得太異常了,康王爺不禁有所警覺。
“他……失蹤了!笨淀y的頭垂得更低。
“失蹤!?”康王爺和老國王齊聲站起來驚叫。
“也不算失蹤啦……他說想去臺灣看看,剛開始我們早晚各會聯絡一次,但在十多天前他突然就斷了音訊,我擔心他會不會……呃……”護主不周,康韞慚愧地幾乎將臉貼在胸口上。
“什么?!”康王爺頹坐下采,一時間不能接受此令人震撼的消息。
“對不起!笨淀y連忙屈單膝跪地請罪。
“先別怨,或許只是年輕人一時貪玩,忘了聯絡也說不定!崩蠂醢参靠低鯛。
“不會的!笨低鯛斄私庾约簝鹤拥膫性!暗聝哼@孩子素來循規蹈矩,會不告而別已是大不逆,為了怕我操憂,他再怎么樣都肯定會保持聯系,以備萬一被我查到了也好放心,因此他八成是……”
“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別多想!崩蠂踝柚箍低鯛斣僦v下去,他偏首問康韞。“小王爺最后和你通話時,有沒有說人是在哪里?”
“臺灣的臺北,他還說想去較有特色的鄉村走走!笨淀y不敢有任何隱瞞。
“那就好,咱們就針對這類型的鄉村找找。”老國王做出決策!安贿@事暫時不宜公開,免得國內百姓不安或引起不法分子覬覦!
“你怎么說就怎么做吧!蔽ㄒ坏膬鹤邮й,康王爺已亂了方寸。
“咱們和臺灣是友邦,相信對方會很樂意暗中協助我們的!崩蠂跽f。
小鎮是藏不住秘密的。
徐家來了高大年輕的陌生男子,立刻成為街坊鄰居茶余飯后七嘴八舌的熱門話題,上回徐家大女兒陪之一同出入市場買衣服的消息,更讓好事者傳得繪聲繪影。
為此,徐培茜還遭到徐母的修理,揚言要斷絕母女關系,雖經康德出面調解說明,這場風波稍算平息,然而背地里暗藏的議論紛紛的卻是越炒越兇。
而素來安靜無人的花圃,在一個星期之內人潮遽增,連忙得頭昏腦脹、無暇注意外界動向的徐培茜,也能隱隱嗅出詭異。
“阿康!毙炫嘬缭谄车健坝帧庇腥俗哌^,并屢次鬼鬼崇崇朝他倆瞄時,終于忍不住找康德尋求解答。
“嗯?”康德接過她遞來的康乃馨側枝,動手去除一些葉片。
“你有沒有覺得路過這里的人突然變多了?”徐培茜抬頭望著一又一個人晃來,對方見她在看,原先朝此投來的目光刷地慌亂瞥開。
真的有鬼!她想。
“是嗎?”康德不以為意,將側枝插入苗床中,再用手指把四周的床土稍加壓實。迨一個月后,它就可發根成苗,準備迎接偉大的母親節。
“難道是本來就這么多,只是我一直沒留心?”徐培茜偏著被陽光曬得紅撲撲的小臉,盯著那人倉皇離去,有點像是自言自語。
“可能吧!笨档轮貜蛣偛诺膭幼,插枝、壓土,再插新枝、再壓土。
事實上,她納悶的這種現象乃發生于他出現在這兒工作之后。
最早僅是三、五個人,接著人數越來越多,后來儼然觀光勝地和唯一道路似的,村民無論去哪兒,好像都必須打此經過,認識或不認識的,均當他是珍禽異獸般地投以臆測的眼光。
“但是他們為什么猛往這兒瞧?”徐培茜站起來環視她的花圃。“是我們種的花有什么不對嗎?”
“應該不是吧!笨档卤镏,心想:這小伙真有的夠遲鈍。
“那為什么他們全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徐培茜嘟嚷。她也不覺得她種的花有啥不妥呀,還不是跟往常的差不多嘛。
“或許人家害羞啊!贝隧椨绕浣兴嵅。
他自然清楚他們純粹是對他這位外來客感到新鮮,可要嘛,就大大方方和他交談呀,干嘛那樣畏首畏尾、賊頭賊腦的?
“大概吧!毙炫嘬缭G訥地點著頭,這一點,她腦瓜子兒倒似忽然開了竅,她兩眼發直地瞪著他!八麄儭摬粫莵怼础愕?”
“如果不是我自戀,我想應該沒錯!笨档率虏魂P己似的聳聳肩。他相信此刻若是票選風云人物,自己篤定高票當選。
“噢……”徐培茜拍額呻吟,旋即蹲下來幫鄰居說好話!拔易〉倪@個村鎮不大,左鄰右舍泰半是老街坊,所以他們對生面孔才會特別好奇,等你和他們混熟了,你會發現其實他們很熱情!
“我已經領教過他們的‘熱情’了!笨档屡e雙手贊同!肮馐俏业纳硎辣尘埃恍⌒谋晃衣牭降,就有好幾個版本,至于臺面下我沒聽到的,恐怕少說也有一簍喲。”
除了黑道、流氓之類的老劇情,較具創意的大概算是他乃某大企業家的私生子,因未來繼承權問題,被大老婆派人追殺,所以會受‘重’傷逃到此鎮躲避的這一段。
“你獨自送貨、留我一人看守的那一回,我故意主動和他們打招呼,好終結此種無聊的窺伺游戲,沒想到第二天情況不僅沒改善,反而來的‘觀眾’更多,所以我決定放棄,乖乖繼續任他們‘欣賞’。”
“對不起,造成你那么多困擾!鄙頌榇謇镆环葑,徐培茜雖不會和人嚼過舌根,仍覺得與他們同罪,畢竟是她忘了先提醒他。
“你道什么歉?那些困擾又不是你造成,那堆流言也不是你講的。”康德一直生長在萬人矚目下,如今這場面不過是小case。
“他們就是嘴巴壞,心地倒是不差。”徐培茜不是不了解那群老街坊的狗嘴張開,里面能吐出幾顆象牙。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點也不介意!彼嗳嗨念^,要她安心。所謂“出污泥而不染”,她便是最好的寫照吧。
她太善良了,善良到連附近的鄰居皆愛占她便宜,買花自動少給錢,要她“順便”幫這幫那的亦吆喝得很順口……她明知他們的心態,卻仍舊照單全收不反駁,虧得她媽媽厲害,她卻半點都沒遺傳到。也幸好她媽媽厲害,要不這伙人早把她吃得更死。
何時她方能改掉當濫好人?
不過也因為她是這么樣的一個濫好人,他才會越來越喜歡她,不是嗎?
“是這里嗎?你媽聽到傳聞而動手打你的地方?”溫暖大掌順著她的頭形滑下,然后憐惜地停在她的粉腮。“那時很痛吧?”
僅是買件衣服的芝麻小事,她卻再度因他挨耳光,令他內疚了好幾天。
“不……已經……不痛了,你……”徐培茜欲語還休,垂首羞化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
“我什么?”若不是隔墻有眼,他不愿引起軒然大波,否則面對這般嬌嫩如春的美色,他好想抱著她吻……
是呀,抱著她吻!與她相處愈久,他對她的渴望就愈濃,如今已濃烈得儼然一杯醇酒。
“你……不用擔心我!彼鸫a還有母親打她,他呢?“我不是真的呆!
“哦?”
“誰對我好、誰對我壞,我心底全明白,只是我認為人生在世就這短短幾十秋,何必斤斤計較?”好比他最近一直刻意與她保持適當距離,她清楚他全是為她好,但她寧可他像現在這么撫著她。
“你呀……”真輸給她了,她這不是呆是什么?
“別再為旁人傷神了,我希望你多撥一點愛給你自己!薄有我?墒沁@話此刻說不得,他不想把她嚇到。
“咱們快把這里弄一弄吧,不然天就要黑啦!笨档罗D手去拿康乃馨的插穗入土,好分散過盛的精力。
仰望蒼天,他不禁暗嘆這種壓抑欲望的和尚日子,幾時才能結束?
或許是康德素行不錯,茫茫蒼天當晚就給了他回應?墒撬X得那是報應,誰叫他心存不軌……
“阿康——”有人迎面向他奔來,那粘呢的嗲聲令人有點反胃。
他不知道是誰,鄉間小徑上沒啥路燈,唯一能確定來者是女性,但不是徐培茜,他不想滋事,所以裝作沒聽見,又把視線盯回地下,仿佛那兒有黃金萬兩。
“等等……等等……”女孩后面尾隨的男孩,氣喘如牛地抓住她,想來已經追了有一段!扒嘞
原來是培茜那位消失好幾天的寶貝妹妹呀。
康德這才抬起頭,停下腳步,不過他閃到路邊讓他們經過。
“你放開我!”徐青霞反身甩掉男孩,接著跑到康德身后,兩手親密地摟著他的臂膀宣布!八褪俏业哪信笥眩@樣你死心了吧?”
“喂——”康德可不愿蹚別人的渾水,他想要推開她。
未料她抱得更緊,口吻不耐地截斷他的話朝男孩吼:“你還不走?”
“青霞,我……”男孩掂掇情敵的分量,發覺自己論體格、論外貌均矮人一截,不禁頹喪地求助女主角,祈望她能念在舊情,微施薄恩。
“你煩不煩呀?”徐青霞根本不為所動,對他,她兩三天就玩膩了,她拉著康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們走,別睬他。”
男孩仍在原位喊著,而她則越走越快。直到男孩失望地扭頭離去,康德才扳開她的手。
“喂,夠了吧?”
他幫到這種程度已是極限,他不愿與她扯上關系,免得到時謠言又起。而他擔擾的不是謠言本身,而是謠言傳到徐培茜那兒后所引發的誤會,且他目前只想平靜過日子,好好思考他的未來、他的人生。
“還不夠,我要你陪我回家!毙烨嘞紡膰《昙壘蛯W會如何善用自己的本錢,她仰著自認最美的角度瞅著他。
“我剛從你家出來!笨档峦窬堋
為了減輕徐培茜的工作分量,他每晚會去徐家報到,明著是吃晚飯,但其實主要是去幫忙打理家務。徐母樂得平白多出一人伺侯,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何況她還可向鄰居吹噓家里請了個男傭,好乘機哄抬她在鎮上的地位。
“呣嗯——”徐青霞不依地嘟嚷!澳敲赐砹耍思乙粋女人家走夜會怕嘛!
“你們這里的治安滿好的啊!”康德保持溫馴的微笑,話意仍是拒絕。
“拜托啦——”徐青霞輕蹙額眉。
放眼望去,鎮里青春期以上的男孩,哪個不絞盡腦汁討好她。因此她當然不容有異類的存在,尤其對方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孤兒。
她于是眨著漾水的眸珠,使出渾身解數,擺著一副小可憐似的抱著他的手晃呀晃!叭思艺娴暮门潞卩,再說,剛剛……那個住在鄰村的男孩,他本來想……想……”她嚶嚅跺腳,倏地撲入他懷里假聲低啜。“他想非禮我!”
“哦?”他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档略谒形凑吹剿,便先下手為強推開她。
“幸虧你及時出現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已經……”徐青霞順勢拉著他的大掌往她波濤上放,并不忘掮著睫毛,閃著淚光,仰頸朝他嫵媚地噘高嘴!澳忝,人家的心臟現在是不是還跳得好快?”
“是嗎?”康德咋舌地抽回手。
誰說鄉下女孩含蓄來著?眼前這位故做清純、行為卻是放蕩的黃毛丫頭,就差沒開口說“歡迎光臨”。
“萬一剛剛那個討厭的男生又來纏我,人家該怎么辦。”徐青霞未退反進。
想到姐似乎是滿喜歡這家伙,而他對姐的態度似乎也沒這么冷淡,暗怒之余,她決意要把他搶過來玩弄一番,再將他拋棄,到時他和姐的表情必定會很有趣……哈哈哈!
“我……”與其在這時跟她耗,不如趕快把她送回府。加上臺灣的治安他也已有相當的認知,基于她是徐培茜的妹妹,倘若她真發生什么事,他會遺憾一輩子?档驴紤]了半晌才點頭!昂冒!
“人家就知道你最好了!毙烨嘞既杠S。她就曉得男人全是一丘之貉,誰能擋得住她的魅力呢?
“……喔。”康德無奈地苦笑。
“這幾天我參加的那個演員訓練班都在集訓,累死我了。”她藉故勾進他的臂彎撒嬌。
其實她這些天都是和剛剛那小男生在某地“集訓”——吃喝嫖賭,晝夜不分,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累。
“辛苦你了!笨档卤居偻崎_她,但想這樣著實不禮貌,且他深信,他就算將她推開,她為了證明自己很受寵,她仍是再纏上他。
“我沒什么男性朋友,所以我能請教你一些事嗎?”見他真的不再反抗,徐青霞竊喜,繼續扮演天真無邪的角色。
“嗯?”他能說不嗎?
“男人是不是都因為……‘那個’,才和女人交往?”徐青霞害羞地咬著唇。她深知男人對這類的嬌嬌女最沒免疫力。
“你家到了,快進去吧!敝x天謝地,終于獲救。康德巴不得能馬上甩脫這燙手山芋,再多處一分鐘,他的雞皮疙瘩可能全要站起來揮國旗。
此刻燈火通明,他的面龐恰好向光,那青腫褪去、恢復本來面貌的秀逸輪廓,霎時讓徐青霞驚為天人。
她想不到幾天不見,這小于居然會變得這么帥?
劍眉深目,挺鼻薄唇,顧盼神飛的瀟灑英氣,自然天成的爾雅豐采,頎長偉岸的儀表柔中帶剛,不修邊幅的胡須非但不減他的俊拔,反而為他的斯文添了幾分落拓不羈,令他越發有型。
白天工作殘留的汁漬,使棉質的布料乖巧地順著他碩軀服貼下來,忠實地勾勒出他的軒昂器宇,尤顯得玉樹臨風。
徐青霞瞬間便癡迷了。如此上等的貨色,她豈能錯過?
“你……”現在,她更不愿放棄!笆遣皇怯X得我問這個問題很蠢?”
康德不是傻瓜,怎會不懂她的心態?她不過是故作憨嫩,引他入圈。
“在此鎮方圓百內全部的年輕女孩里,你的確算是其中較具姿色的。”他從容不迫地瞅著她。
“真的?”聽到這些贊美,徐青霞欣喜若狂,登時覺得勝券在握,只稍她再勾勾手指頭,他便會像蜂兒見著蜜似的撲上來。就不知……他的床上功夫如何?
“可如果是和外面、或從前我身邊的那些淑嬡比,你的氣質和才貌就……”康德不疾不徐。
“就怎么樣?”徐青霞盡量表現不是很急躁地靜待下文,她抬頭挺胸,搔首弄姿,想搏取評審委員的額外加分。
“實在差距太大!笨档侣洱X綻著純真的笑靨,吐出來的話語卻辣得人。
“你……你……”徐青霞當場氣得哽住,臉色紅白紫換個不停,宛如掛在酒廊前面霓虹燈!巴戆病!笨档录澥啃袀禮,然后自若地離去。他萬萬沒想到,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