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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垂翼 第三章
作者:綠痕
  鐵造的囚欄朝兩旁扭曲彎折成一個圓形,恰巧容得一人通過,在通往地牢頂端的階梯上,牢外石砌的牢墻開了個大洞,一地的碎石呈放射狀地飛散在地豐外頭,破浪站在罕里一手勾起那只被棄在地的手銬,發覺他大費周章帶回的那個女人,似乎已恢復她原有的活力了。

  只是看著這座被破壞得凌亂不堪的地牢,他還是想不出她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她人呢?」他將手銬扔給站在身后的力士。

  「已離開別業了!箍粗种兴票煌饬Τ兜门で氖咒D,力士很后悔當初干嘛不拿破浪推薦他用的另一款,由京城第一刀匠以百鋼所鑄的手銬。

  破浪側首睨他一眼,「你們沒人攔著她?」

  「不是不攔,是攔不住。」心中哀嘆再哀嘆的力士,無辜地高舉著兩掌,「我想現下去追她的金剛應當也撐不住了。」要不是親眼見她赤手空拳以風勁將石墻給轟出一個大洞,他哪會冒著被修理的危險去把破浪找來?與那個破壞力強大的女人相比,他情愿找上這個偶爾也會講道理的破浪。

  連個女人也攔不?破浪冷冷掃了他一眼,隨即追出去。

  此時就在別業外不遠處,再次從天而降的金剛,在又重重一跌之后,顧不了一身的疼,一手按著地面,吁了口氣吹開落在眼前的散發后,再次將固執的眼眸緊緊鎖在眼前女人的雙腳上。

  「別再攔著我,我不想殺你!箤τ谒磺粨系囊懔Γw簾是很佩服,不過那并不代表她喜歡這種黏人的跟屁蟲。

  他苦哈哈地晾著笑,「與其遭王爺責怪,我倒覺得妳殺了我會較痛快……」反正橫豎都是倒霉,他情愿選擇這個雖然很不留情,但看來卻賞心悅目的女人,也不要去面對破浪的陰陽怪氣。

  只想離開此地的飛簾,在他又不死心地站起身上前時,揚起一掌往前一探,自掌心中釋出旋風將他給吹卷至其中,兩腳被風吹得離地的金剛,已開始在心中不得不信邪,并苦皺著一張臉,認命地被卷入像是漩渦的風中,然后準備在高高飛上天之后,再一次摔得七葷八親。

  疾光掠影在他的眼前閃過,在急速下墜時,趕來此地的破浪見狀,即飛快地上前一掌接下正好落下的金剛,掌心扶在體型壯碩的金剛背后,手臂一轉,就輕而易舉地讓金剛兩腳安然落地。

  頭昏眼花得像在打轉,金剛忙不迭地捧住腦際,在雙眼終于能看清眼前事物后,他登時一怔,一頭冷汗地看著近站在面前的破浪。

  「王爺,屬下……」他的臉色慘白得跟地府里放出來的冤鬼沒兩樣。

  「我都看見了。」破浪沒那個閑情找他算帳,只是揚揚指示意他退遠些,免得再自找罪受。

  撈回一條小命的金剛,咽了咽口水,趕緊一骨碌地投奔向那個只敢站得遠遠旁觀的力士。

  看著一步步朝她走來的破浪,飛簾承認,她是沒料到他竟會親自追出來,不過,比起那日他高傲的模樣,她頗滿意他現在一臉陰郁的德行。

  一陣寒風拂過破浪的臉頰,發絲在風中不住飄揚的破浪,雖已親眼所見,卻還是很難相信前陣子海上的強風都是由她造成的,他再往前踏一步,迎面而來的微風立即轉強。

  飛簾側首輕問:「還是不信神?」

  「妳信嗎?」他邊答邊瞧著她的雙手,仔細研究起這些風是打哪來的。

  「我信,但我不等!

  他玩味地將這字勾留在舌問,「等?」

  「我感激你救我一命,但我不能留在這。」不想對他解釋內情的飛簾朝他揚起一掌,清楚明白地向他表明去意。

  他只是橫掃她一眼,「誰說我準許妳離開的?」

  「我不需你的允許,況且,你也留不住我!篃o懼于他的飛簾露出一抹笑,不認為他與他人有何不同。

  站在原地未動的破浪,看著她高傲的姿態,想了想,笑意驀地躍上他的唇角。

  「妳是我的人,我若不愿放,妳哪都別想去!

  「你的人?」微笑消失在飛簾的芳容上,對于他話里的用宇,她有不解,更有著一閃而逝的不安。

  他徐徐提醒,「島上的洞穴,有記憶嗎?」

  什么記憶?

  飛簾眨眨眼,試著回想起他口中所說的洞穴,但腦中卻一無所獲,只是當她的雙眼落在他那因風衣衫微敞的胸口時,她卻憶起了一副光滑結實的胸膛,她深吸了口氣,這才想起她還未問過他,在他把她帶來此地前,他曾對她做了何事。

  「你乘人之危?」雖不愿這么想,可照他方才的話,她也只能不情愿地做出這等推測。

  破浪聳聳寬肩,「我記得妳并沒反對!

  那時人都快死了,怎么反對?沒想到他救人之余還不忘采花的飛簾,不禁心生慍惱,不知是該為他救了她一命而感謝他,還是為葬送在他手上的清白而殺了他。

  怒視了他好一會后,飛簾忍抑地捺下因他而起伏過劇的氣息,忿忿地撇過臉蛋。

  「那好,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狗凑膊幌肭愤@人半分人情。

  面帶訝色的破浪,在她轉身想走時,騰空一躍落至她的面前,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的飛簾,索性揚起狂風直襲向他。

  「若不讓我走,信不信我會毀了你的東域之軍?」

  劇烈拍擊在身上,帶著點痛感的風兒,和她恫喝的話語,令破浪渾身泛過一陣久尋不過的酣甜刺激感,他也學她揚高了掌心,以內勁往前一震,輕輕松松地就令她手中的風兒改向。

  他一臉自信,「妳不會有那機會!钩四侨齻老和他打在一塊的同僚外,她可是第四個能讓他這么認真的人。

  直沖云霄的煙塵,在他的話落后即將他籠罩在其中,風暴之外,四處飛沙走石,讓遠處有過教訓的人,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但愈是施法,飛簾的眉心就鎖得愈緊,因為……

  「風神?」站在風中一動也未動的破浪,嘲弄地對她挑挑眉,「嗯?」

  甚少對人動怒的她,雖知自己身子尚未痊愈,法力還未全回到身上,可她就是對他那張對她擺架的臉龐看不順眼,尤其是在知道他做過何事后,她發現要是他在她面前再待久一點,她恐怕會不顧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忍不住想殺了他。她二話不說地再加重手中的力道,將兩股旋轉的風兒朝他靠攏,試圖挪動他的雙腳,好讓他離得遠遠的,誰知覺得枯等得有些無聊的破浪,在下一刻,竟當著她的面大剌剌地打了個呵欠。

  站在遠處觀戰的力士晾著白眼。

  「就說他不像人……」有沒有搞錯,在那種風中不倒也不搖一下?他這回是去島上練了什么蓋世神功不成?

  金剛則是滿臉的同情,「他一定是嘔了很久!惯B風神都可以無動于衷,七年來卻老是擺不平那個叫夜色的女人,他八成是已經內傷得連作夢都會恨。

  已看出勝負的力士一手推著他,「甭替他嘔了,去叫應天做一下準備,那女人輸定了!

  不想再看她變新把戲的破浪,憑恃著雄渾的內力,安然地走至她的面前,在她欲后退之時一把握住她的雙手,并將它們扭至她的身后,接著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看似纖細脆弱有如朵花兒,不堪他一折的女人。

  「別碰我。」她使勁想抽回雙手,然而他卻俯身至她的面前語帶雙關地問。

  「現下才說這話,不嫌太晚了嗎?」

  她的嫩頰頓時一片緋紅,「放手!

  「我聽說海道的神女都是住在神宮里的!顾灶欁缘乜吭谒亩叄缘蛦〉穆曇魧λ剜,「從前沒人敢像我這般碰妳是嗎?」

  仿佛那嗓音帶有魔力似的,酥麻的感覺沿著她的耳廓,一路滑下她的身軀,她偏過頭,想避開他吹拂在她頸上的熱氣,一陣陣遭束縛的風兒自她掌心中竄出,急急在他倆之間飄搖拍打,破浪低首看了懷中在風里有些站不穩的她,懶懶地伸出一手將她圈攏在他的胸前,另一手則在她手腕緩緩施上一點力道。

  黑眸中的色澤加深了些許,「妳不是神,妳只是個女人,再不收斂點,信不信我折斷妳的手?」

  不容得她質疑的刺骨疼痛,隨即自她的掌腕間傳來,飛簾忍著疼,頑抗地仰首與他恕目相對。

  「我喜歡妳的眼神!狗潘恋捻猓袷茄惨曨I地般地在她面上徘徊,感覺四周風勢漸小后,他心滿意足地撫上她的臉龐。

  覺得自己的手像快斷了,他卻還是不肯松手,飛簾有些沒好氣地狠狠地瞪著這個不守信諾的男人。

  「別急著恨我,在我愿放妳之前,妳還得在我身邊待上好一陣子!剐揲L的指尖輕輕在她唇上點了點,他斂去了笑意回首朝遠處揚聲一喚,「力士,把東西拿來!」

  老早就捧著破浪指定的玩意的力士,見他終于玩夠了,嘆了口氣,慢吞吞地晃至他們的面前,親自替飛簾再次銬上。

  手上泛著銀光色澤的手銬,任她再怎么施法也扯弄不開,飛簾瞥了瞥那張自信的臉龐,不滿地問。

  「又是應景?」

  「我喜歡妳的自大!蛊评擞淇斓氐托Γ傩煨煜蛩吻,「不過,這只是妳的新行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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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新行頭還是不管用。

  他們似乎太低估她的破壞力了。

  以免她再次脫逃,無奈的力士只好祭出原始的老法子,下藥、點穴,然后再請破浪擇其一,看在她身子未復元的份上,破浪選了點穴,并加派了個人在她身邊看著她。

  「張開嘴!故帜弥境椎膽,在碗里舀了一匙粥后,舉匙喂向她。

  略燙的熱粥進口,飛簾再次被燙得皺眉,可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坐在床邊接受喂食的她,在應天下一匙又喂向她時,她還是選擇張口把那些可喂飽她的熱粥給咽下。

  「除了王爺外,我不曾服侍過任何人。」以木匙攪拌熱粥的應天,有些不情愿地向她開口。

  「謝謝,抱歉委屈妳了!闺m然口舌都被燙得有點受不了,飛簾還是向這個一臉不是滋味的女人道謝。

  應天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見她雖被故意惡整她的熱粥燙得很慘,可她還是感謝地笑著,這讓應天懸在空中的木匙停頓了好一會,半晌,應天狀似敷衍地在上頭吹了吹,再粗魯地舉匙喂向她。

  「快吃!

  「謝謝妳救了我一命。」感覺這回入口的粥不那么燙口,飛簾更進一步感謝這個救命恩人。

  「妳可別搞錯,是王爺想救妳所以我才救妳!共涣晳T他人向她道謝的應天,頗不自在地對她端著一張冷臉。

  「我還是要向妳說聲——」她很堅持,但還未說完的話卻被應天下一匙已吹涼的粥給堵住。

  看著被應天愈喂愈快,差點趕不上應天速度的她,辛苦地把一整碗粥都吃光,倚站在門邊的破浪,滿意地出聲。

  「很好,至少妳不會愚蠢的跟自己過不去!顾冗以為她會同他玩絕食那套,沒想到她還滿合作的。

  「王爺!箾]想到他會來此,一聽到他的聲音,應天立即欣喜地轉過身,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立即被床上的飛簾給捕捉住。

  破浪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出去,應天有些不愿地看著坐在床上不能動的飛簾一會,這才收拾起粥碗端出屋外。

  飛簾若有所思地回想著方才應天的神情,這時取代應天的破浪已坐至她的身畔。

  「說說妳與海道之事!闺m然那天聽她與那個神子所說的話,讓他知道她是自己要離開海道,但至今他仍不知她與海道之間是發生了何事,才會使得她不惜離開她守護了多年的海道。

  飛簾直覺的反應即是別過眼,不多看這個囚住她的牢頭一分。

  「說!顾麑⒉荒軇拥乃橗嬣D向他,同時語氣亦加重了些。

  她有些沒好氣地問:「以你的身分,從沒人對你說個不宇嗎?」這人怎對她的私事那么好奇?不想說不可以嗎?

  「從沒有!顾硭斎坏乩@高了兩眉,「妳呢?以妳的身分,從沒人強迫過妳嗎?」

  「從沒有!钩ゾ裆系牟凰悖F實里,的確沒人敢勉強她做任何事。

  他莞爾一笑,「那咱們可說是旗鼓相當了!

  就是因為原本是旗鼓相當,所以現在淪為囚犯的她才不想看到他這張囂張的臉……不過似很久沒進食的她,在剛吃飽了一頓后,現在她的胃暖烘烘的,整個人也懶洋洋的,她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再杠上一回。

  「你留我無用,我不會為帝國做任何事!篂槊饨酉聛碓谒軌虺晒μ与x這里前,將會與這男人相處很久,她決定把話說在前頭,省得他有任何幻想,或是又拿海道的事來煩她。

  「別太抬舉自己,誰要妳多事?」破浪不以為然地哼了哼,見她唇角有顆米粒,他取來桌上的手巾為她拭去。

  她默然看著他那令她出乎意外的動作。

  「我亦不會為海道再做任何事!购貌蝗菀撞艙旎匾粭l命,她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上。

  他兩肩一聳,「那是妳的問題,我管不著。」

  解不開的迷思令她一頭霧水,「你留著我究竟想做什么?」既不殺了她以絕后患,也不想招降她,那他干嘛花那么大的工夫救她?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瞧了她好一會,出口的答案,在他低沉的嗓音下,聽來很曖昧。

  「我說過,我喜歡妳的眼神!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有些負氣,「你若高興,可把我的眼挖出慢慢觀賞。」

  想起她在洞穴內,他欲殺她時也是一副不怕死的神情,破浪不禁要問:「妳很不在乎妳自己?」

  「這是我的問題,你管不著!箍傆X得他倆在各問各的、各答各的,吃飽了飯眼皮有些沉的飛簾,放棄再與這個溝通不良的男人對談。

  「可我對妳很感興趣!顾膬裳鄄豢蜌獾貙⑺繏咭曇换兀笍念^到腳,都有興趣!

  對于他那露骨的目光,她有些反感,半晌,她忽地睜大了眼眸,納看著這個原本還把她當成件物品不斷打量的男人,下一刻突然傾身至她的面前,與她四目相對了一會后,將視線鎖在她方才被粥燙得有些泛紅的唇上,而后側首在那上頭輕點舔一下。

  在他一臉回味地退開時,兩耳泛紅,腦際轟轟作響的飛簾,愣愣地看著這個興致一來就對她偷香的男人。

  「這是什么意思?」她試著平定下大亂的心緒,和那股仍存在她唇上的觸感。

  「嘗味道!顾πΦ乜粗讲胚存在眼眉問的睡意,在這刻已消失無蹤。

  「對個不能動彈的女人做這種事?你了不起。」她愈想愈不甘心,也忘光了方才她還在心底提醒自己別又跟他杠上。

  他擺出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妳似乎以激怒我為樂?」

  「別太自以為是了。」她翻了記白眼,開始有些恨自己當年為什么只學法卻沒學過半點武功,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妳倔起脾氣的模樣,我也喜歡!顾潘恋匾恍,伸手將她往床里頭挪一點后,與她并肩坐在一塊,再拉來她的兩手仔細地打量著。

  「走開!棺筮叺纳碜优c他溫熱的身子靠在一塊,明明天氣很冷,她卻覺得異常地燥熱。

  「我喜歡妳的開口!顾乘谎,干脆拉過她側坐在他身上,「因我就等著做些妳不愿的事!

  被迫坐在他身上,別扭又不自在的飛簾,緊抿著唇,暗暗在心記下他專門與她作對的性格。他看著她兀自暗生悶氣的表情,很得意地將她壓按至胸前讓她靠著,而后將兩手枕在自己的腦后。

  貝耳貼在他胸前,所聽到的都是他自在的呼息聲,與沉穩的心跳,這并沒有讓與他肢體接觸的飛簾鎮定下來,反而更讓她坐立難安,她試著去忽略這具在冬日里溫暖了她的身子,和那片在衣衫微敞,她只要張開眼就看得見的胸膛。

  過了很久,他突然問。

  「為什么哭?」

  「什么?」被他天外飛來的問題一問,她愣在他懷中。

  他眼中抹上了一份回憶,「妳哭過。」救了她的第一晚,她哭了好久,哭得是那么傷心哀切,好象心都碎了一般。

  「我沒有!箾]有記憶的她立即否認。

  「妳很希望有人能留在妳身邊?」被奉為風神的她,身邊難道都沒個人能陪著她,所以才會讓她在無意識中說出那種是誰都好的話?

  「我沒有!惯@回她否認得更快。

  低沉的笑音隆隆在他胸腔作響,直震她的耳鼓,他放下雙手,一手環住她,一手抬起她的臉龐。

  「我開始喜歡妳的不誠實了。」

  她有些懊惱,「你能不能討厭我一點?」

  自小生長在被奉承環境中的他,很少能有這種機會,能夠與肯用真面目老實面對他的人相處,因此此刻在他懷中,這個曾在島上勾起他所有好奇心,又不看他臉色的女人,也格外顯得珍貴。

  他終于對她說了一句老實話,「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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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帝國所有船艦已毀,短期內恐無法再進攻海道,終于逮著光明正大理由派船出海的觀瀾,已請雨師停止了雨勢,并派出大批船隊在迷海上持續地搜尋著飛簾。

  起先她還悲觀地認為,在那夜惡劣的海象下,對于飛簾,她只能抱著死要見尸的想法,但就在善水性的漢青也都一去不返,且迷海上始終都找不著他倆的尸首時,她開始懷抱著一線希望。

  「殿下還活著。」空曠的神殿上,坐在殿中占卜的大祭司,在觀瀾沒耐心地走來走去時,脫口說出她此刻最想聽到的答案。

  「她人在哪?」觀瀾登時兩眼煥然一亮,興匆匆地三步作兩步來到她面前。

  「看不出!挂焉狭藲q數的大祭司,坐在地上為了所占出的東西而眉頭深鎖。

  「看不出、看不出……」已經受夠這答案的觀瀾,氣結地在她面前攤著兩掌問:「枉妳還是大祭司,這些日來妳究竟是看出了什么?」與飛簾相比,長老們養著這一大票的祭司何用?除了一天到晚只會在殿中祈禱;士禳c醒來外,沒一個有什么實質的用處,真要遇上了什么情況,還是一樣派不上用場!

  破例為她占卜了數日,早已在腹中累積了不少不滿的大祭司,自覺已容忍這個為友心急的島主夠久了,當下她自地上站起,衣袖一拂,干脆對她說出殘忍的實情。

  「地火明夷!

  「什么?」觀瀾愣愣地看著她那張寫滿風霜的臉,有些不明白為何此刻她話里的語氣,聽來竟帶著些許鄙夷的意味。

  「地火明夷,又稱鳳凰垂翼!勾蠹浪纠湫Φ叵蛩@個門外漢解釋,「在殿下身上,我看見了鳳凰垂翼!

  「這代表什么意思?」對于她的拿喬,觀瀾不是滋味地板起了臉龐。

  大祭司愉快地向她解釋,「棄明投暗!

  猶有不解的觀瀾微皺著眉,還思索不出其中含意時,就見大祭司朝她示威性地揚高了下頷。

  「海道將出現叛徒了!鼓莻眾星拱月,在神宮中高高在上的飛簾,往后恐再也不會那么風光了。

  她想也不想地就駁斥,「不可能,飛簾不會的!」

  「本祭司所占之事,四十年來未曾有過半分差錯。」仿佛很欣賞她的狼狽似的,大祭師冷哼了一聲,口中語氣信誓旦旦。

  「飛簾不是那種人!箍傆X得大祭司在挾怨報復飛簾,也覺得是刻意想打擊她的觀瀾,依舊對那個對海道鞠躬盡瘁的飛簾再相信不過。

  也不指望她相信的大祭司,二話不說地轉身走向殿門。

  「妳要上哪?」觀瀾飛快地伸出一掌將她攔下,且面色不善地盯著她那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拱手以道:「無論島主信與不信,我都有責任去向長老們稟報此事!乖陂L老們知道這消息后,或許日后神宮將重回祭司群的手中,而再也不是那個霸據著風神名號的飛簾。

  「我說過,飛簾不會的……」觀瀾在她又往前跨了一步時,握緊了雙拳,忍抑地自口中迸出話。

  大祭司得意地回首瞥她一眼,「殿下若真成了叛徒,海道必須及早做出處置。」

  「什么處置?」

  「趕在殿下助帝國一臂之力前的處置!购5烙袡嘧柚惯@種最糟的情況發生。

  連日來所有心憂與焦急,在這句話中,霎時被催化成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怒氣,觀瀾一手按住她的肩頭,使勁將她往后一拉,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祭司立即顛躓地倒退了數步。

  「妳只是個島主,妳無權干涉神宮之事!沟煽粗壑械呐,勉強站定的大祭司,不得不出聲警告她這島主的職權底限在哪。

  觀瀾一手覆上腰際的劍柄,「妳只是個祭司,妳無權殺我的朋友!

  兩兩相峙下,心跳得飛快的大祭司,側首看了殿門猶有多遠后,稍稍往旁移動,站在她面前的觀瀾立即不客氣地拉出劍,劍尖直指她的眉心。

  「觀瀾,妳別亂來……」面對著劍尖,她不禁倒抽口氣,冷汗布滿了一頭一面。

  「是嗎?妳等著瞧!褂^瀾震聲朝旁一吼:「淘沙!」

  「在!

  「囚住她,她若開口說了半個宇,我唯你是問!」決定讓這消息深鎖在大祭司口中的觀瀾,在飛簾投海之后,再也不想去理會什么規矩,更不把那些逼得飛簾不得不走的長老給放在眼里。

  「是!固陨忱@過她手中之劍,一把捉住無力抵抗的老婦,將她的雙手折在身后準備押下去。

  「觀瀾!」不從的大祭司扯住腳步,在觀瀾準備離開神殿時扯開了嗓子朝她的背影大嚷,「妳阻止不了她的!」

  正打算去找另外兩名島主商量,該如何收拾那些把海道弄得烏煙瘴氣的長老,并將長老們自無權卻又想奪權的大老寶座拉下的觀瀾,在聽了她的話后,冷冷地回首。

  「海道注定將失去神女!勾蠹浪静凰佬牡氐梢曋鏌o表情的她。

  悲傷自觀瀾的眼中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傷痛,她定定地看著與她一般,皆是罪人的大祭司。

  「在你們視她為工具而不是個人時,海道就已經失去神女了!购5罆薪袢,不是天意更不是宿命,而是他們硬生生逼走了飛簾。

  「倘若殿下真背叛了海道,妳擔得起這責任嗎?」努力和淘沙拉扯著的大祭司,在被拉下去之前忍不住再問。

  不待她來得及反應,觀瀾將手中之劍一揚,撲向她的劍氣即割斷了掛在她頸間的念珠,褐色的珠子,在殿上四散滾落了一地。

  「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割了妳的舌?」觀瀾微瞇著眼,俐落地收劍回鞘后,一掌震開大殿之門。

  低首凝望著地上四面八方流離、不可收拾的念珠,在被淘沙扯著臂膀拉走前,大祭司拚命回首看向觀瀾大步遠走的背影。

  「妳會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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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無力,全身筋骨酥軟得似與腦袋分了家似的,無一聽從使喚。

  飛簾一手扶按著花桌,伸長了另一手去勾住窗欞,使出全副力氣移動雖已自由、但卻乏力得無法逃跑的身子,當她氣喘吁吁地攀上房門,發現它并未上鎖時,她欣喜地打開房門,登時映入她眼簾的,依然是身形高大強壯得像座山的金剛。

  「又是你……」夜半還守在她門外,這男人都不必休息的嗎?

  「姑娘,妳就行行好死了那條心吧!狗蠲粗慕饎偅驹谒媲耙荒樛榈乜粗浥颗康哪。

  「讓路……」她費力地說著,在他無意讓開時,兩手攀著門緣慢吞吞地繞過他。

  金剛邊走邊勸她,「王爺是好心,所以才沒讓妳再當個動也不能動的木頭人,妳就別再得寸進尺了好嗎?」看被點了穴的她每天動彈不得地坐在床上,那模樣著實怪可憐的,破浪好不容易大發善心解了穴改點舒筋穴,讓她可動彈卻無力可施,偏偏這樣她還是不滿足,一天到晚老想著要逃離這里。

  她咬著牙繼續前進,「我不能留在這……」一個漢青知道她在這,就等于海道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她在這,若再留在這不走,海道勢必會找上她將她給帶回去,或者,海道那些人將會與紫荊王對上因而死傷慘重。

  「王爺說不會讓妳走就不會讓妳走的,妳就別學王爺任性了行不?」怕她會跌倒受傷,但又不敢碰到她,于是金剛伸長了兩手圈在她的左右,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同時也再一次地對她開勸。

  「不要拿我和他比較……」忙得滿頭大汗的飛簾,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任何一個跟那男人有關的字眼。

  站在窗邊的力士,看著窗外的金剛又是討好、又是低聲下氣地請她回房,可她卻還是堅持地往外頭走去,有點看不下去的他,忍不住側首朝坐在書案內的男人輕喚。

  「王爺!

  「第幾回了?」破浪沒回頭也知外頭發生了何事。

  他扳著手指頭數了數,「第五回!乖谶_成她的目的前,恐怕她還是會再接再厲的跟金剛玩下去。

  破浪朝身后彈彈指,「應天,東西呢?」

  「在這!闺p眼底下都是暗影的應天,疲累不堪地來到他面前,雙手奉上一只小瓷瓶。

  「辛苦了,去歇著吧!

  滿足的笑容頓時出現在她的臉龐上,「謝王爺!

  不知破浪已采取行動的金剛,還在外頭有耐心地勸著飛簾。

  「回房去吧,不然等王爺來了妳就有苦頭吃了……」

  「我——」飛簾才想叫這個大漢別來煩她,猶在口里的話,即被快步朝他們走來,并一手按在金剛肩上將他拉開的破浪給怔住留在唇邊。

  「想走?」結實的臂膀一把摟住她的腰,「就憑妳現下這副德行?」

  「我都說過了……」金剛摸摸鼻子,識相地轉身往在房里朝他招手的力上那邊閃。

  硬拖著飛簾回房的破浪,在手上的女人雙腳不聽使喚,差點跪下去時,索性一把將她高高抱起。

  她羞窘地推抵著他的胸膛,「放開我……」

  沒把她軟綿綿的掙扎放在眼里,破浪自顧自地走向她的房,一腳踢開房門后再踢上,繞過半間屋子將她放回她常待的老地方。

  再次坐回床上的飛簾,已經開始懷疑她下半輩子是不是得和這張床綁在一塊至死不渝了。

  「記得妳上回敘舊的對象嗎?」決定在今晚徹底解決逃亡事件的破浪,站在她面前低首看著滿臉沮喪的她。

  「你做了什么?」她的身軀一怔,慵懶的藍眸瞬間恢復了精神。

  「他在我手里!顾耆唤橐庠谒媲叭鲋e,「妳若想保全他的性命,就別做些會惹我不開心的事。」

  怪不得自那回后,她就再也沒有漢青的消息,以漢青的性格來看,總是守護著她的漢青,是不可能會照她的話不再來見她,或是獨自返回海道……

  「對了,我聽說妳與那個叫觀瀾的女人是好友?」破浪抬起她的下頷,看著她湛藍的眸子里明顯地寫滿了怒氣。

  「觀瀾也在你手里?」她愈聽愈克制不住地握緊了雙拳。

  他俯下身子在她面前輕喃,「不,我只想告訴妳,我既可鏟平天宮天苑城,我就能依樣畫葫蘆的對付都靈島,而我更不會介意多殺一個叫觀瀾的女人。」

  她有些駭然地張大了眼,天宮天苑城一夜之間遭滅之事,三道皆知,只是在他開口前,她并不知那個元兇就是他,她更看不出他會有那種能耐……她的心思倏地飛回了那座她自小生長,和觀瀾不知付出多少心血的島嶼,她無法想象那座住滿了神子的島嶼,將會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座海上孤島……

  「別說我沒把丑話說在前頭。」見她的眼神有些游離,破浪厲聲再道:「妳若尋死,我照樣也會拿他們開刀,聽清楚了?」

  飛簾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慢條斯理地啟口。

  「解穴!

  「如妳所愿!拐J為她不會那么不上道的破浪,也很干脆地應允她的要求。

  身子一恢復自由,也再度能夠使力后,飛簾登時起身揚起一掌就朝他的臉頰甩過去。

  沒料到她會因此大動肝火的破浪,舔舔嘴角的血絲,側首對她露出一笑。

  「我有沒有告訴過妳,我喜歡妳潑辣的脾氣?」

  她語氣冰冷地再次強調,「別以為你能威脅我什么,我既已離開了海道,就與海道再無瓜葛!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挑挑眉,作勢轉身欲走,「咱們就拿那個叫觀瀾的女人試試好了!

  心思遭他看穿的飛簾,當下顧不得先前說過的話,隨即以掌揚起一陣清風想將他攔下,破浪將劍眉一斂,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時,轉身使勁握住她的雙手,并將她的身子重重按壓在墻上。

  他陰沉地開口,「我說過,別做些會惹我不開心的事!

  心跳得飛快,遭他一身悍戾氣息攝住的飛簾,緊屏住呼吸,不愿退縮地與他四目相對,可他吹拂在她面上的灼熱氣息,和他貼合著她身子的體溫,都一再地擾亂著她的思緒,且愈是盯著他瞧,那雙與子夜一般漆黑的眼,也就愈像漩渦,仿佛要將人心神都吸去般,她忍不住喘了口氣,在那時,她看見一抹勝利的微笑自他臉上一閃而逝。

  單手握住她的雙手,并將它們高舉過頭,破浪以另一手自懷里掏出那只小瓷瓶,以拇指弄開了瓶栓后,將它湊近她的唇邊。

  「這是什么?」飛簾緊張地看著那只帶著藥草氣味的小瓶。

  他不想解釋,「喝!

  她的反應是立即偏過臉拒絕,破浪勾了勾唇角,放開她的雙手用全身抵著她,一手捏著她的鼻尖,一手則抬高了她的下頷把藥灌進她的口中后,再用力捂住她的嘴。

  看著他那不達目的誓不休的眼眸,與他僵持了好一會的飛簾,只好趕在窒息前把口中的玩意吞下腹,察覺到她已喝下的破浪,也立即挪開雙手,住后退了一步。

  與那夜在耗盡法力時相同的感覺,緩緩沖向飛簾的四肢百骸,她難以置信地抬首看了他一眼,接著便站下住地身子一軟。

  「這是應天花了七日所咒的東西!蛊评死∷谋郯,邊說邊將無力的她攬進陵中!笂吋纫巡辉贋楹5佬Я,也不想助帝國,那么,妳就不需要再留著什么神法!挂胱屗卜值亓粼谒磉叄也蛔屗钟媚枪殴值纳穹▉韺Ω端,最快的法子就是請應天施咒將她的神法封在她的身子里。

  飛簾倦累地張開眼,只覺得渾身的力氣似被抽掉了般,不得不靠在他的懷中喘息地適應那股不適感。

  「看樣子,我似乎太低估應天的能力了!顾吐曕灾笓崛ニ~際沁出的大汗。

  她一手緊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從今日起,妳得開始學著當個凡人!顾那樯鹾玫乇鹚瑢⒁芽焖乃餐蹭。

  「凡人?」她困得雙眼都快睜不開。

  「對。」破浪雙手合上她的眼皮,催眠似地在她耳畔低語,「我要妳當個平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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