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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垂翼 第四章
作者:綠痕
  冬日已臨,素來不喜在一到了冬季就冷風刺骨的迷海附近過冬,破浪在這日遷出別業,起程準備返回他靠近中土的領地東域。

  與應天同坐在馬車里,從未坐過馬車的飛簾,兩手攀著車窗,目不轉睛地看著放眼盡是陌生的外頭,正在縫制衣裳的應天,抬首看了看已無神力,就跟凡人沒兩樣的她一會,在她臉上找到了好奇、新鮮與恐懼,太多情緒明顯地寫在她的臉上,而她似乎并不知。

  「會冷,別看了!箲鞂⑺x窗邊,替她放下簾子后,發覺她的臉色有點蒼白,應天即放下手中的衣裳,彎身自地上那仍溫著的藥壺中倒出一碗藥,而后遞至她的面前。

  「謝謝……」捧著藥碗的她,兩掌都因此而變得暖和了!笐,我們要去哪?」除了這輛馬車外,在后頭還跟著更多輛,這情形就像是要搬家似的。

  「回王爺位于東域的別業!怪厥耙律训膽,邊縫邊應著。

  她蹙著眉,「為何要帶我去?」

  「因妳是王爺的人!箲煲荒樐救,「王爺要走,妳自然得跟著走。」

  那段她所不愿憶起的回憶,在應天理所當然的語氣中再次被勾起,喝完湯藥暖了身子的飛簾,兩抹淡淡的緋紅不受制地撲上她的面頰。

  什么是他的人?那是他乘人之危,她既非心甘情愿,也很努力命自己別再去想起或是去在乎那件事,她更沒想過要因此而永遠跟著那個男人,或是非他不嫁,可為什么這些人卻都同破浪一樣,每回在她不愿做何事,或是想逃走時,就搬出這套讓她尷尬的說詞來堵她的嘴?

  應天淡淡瞥她一眼,大略知道一臉通紅的她在想什么。

  「別再多想了,王爺要妳走,妳就得走,他說不會放妳就不會放妳!

  飛簾抿著唇,不情愿地盯著她直瞧,沒想到她卻將臉一板,直接地回絕了她眼底的祈求。

  「與我攀交情是無用的,我不會放了妳,所以妳大可死了那條心!拐l要是壞了破浪的好事,誰就有苦頭吃了,她才不要為了個神子而去自找麻煩。

  「應天……」

  「別吵我!乖俅蔚褪字厥搬樉的她失了閑聊的興致。

  「不,我是想說,外頭有人來了……」飛簾掀起車簾一隅,納悶地看著外頭為數不少的來者。

  有人來了?這回返回東域是破浪一時興起,說走就要走的,是誰知道他們今日要離開迷海,并恰巧知道他們的路線?

  應天皺了皺眉,湊上前掀簾一看,在看清率領大批人馬的不速之客是誰,而破浪又不在前頭后,她立即把簾子放下,并拉著飛簾往角落躲去,橫身在她面前,保護性地抬起一掌將她困在角落里護住。

  為她如臨大敵的模樣,飛簾有些困惑。

  「應天?」外頭那些人,不也是帝國的人嗎?怎么她的反應會是這般?

  她壓低了音量,「別作聲!

  與金剛并肩騎著馬領在前頭的力士,在遭攔路者擋住后,高揚起一掌示意后頭停車,而后,他仔細地打量起這個他沒想到還活著的同僚。

  「有事?」

  一直暗地里派人監視著別業的玉珩,在得知破浪欲攜著風神返回東域時,立即十萬火急地率眾前來攔駕。

  他將掌心往前一攤,「交出風神。」紫荊王的去留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是,那個毀去帝國在迷海處的所有船艦,并令他軍員損失甚重的女人。

  力上揚高了一眉,「憑什么?」

  「憑她是帝國之敵,憑她是風神,我就有資格親刃!

  「帝國之敵和風神?」力士好笑地摸摸鼻子,「抱歉,現下的她,這兩者都當不上!棺谲嚴锏哪莻女人,以往有多風光他已經憶不起了,他只知道,在經過應天的改造后,現下里頭的她,不過是個凡人,而且還是個比花朵還嬌弱的女人。

  「她毀了咱們所有的船艦。」與玉珩一同前來的玉瑯,面色陰沉地提醒他事實。

  力上攤攤兩掌,「這點損失,王爺還可以容忍!狗凑评擞植患敝ゴ蚝5,且重造那些老舊的船艦,不但對大軍有利,也可藉此讓東域境內的木工們,在閑著沒事干地窩在家里過冬時,多了幾筆大訂單增加收入。

  玉珩的兩目直釘在他們身后的那輛馬車上。

  「但我不能!苟家蝻L神的最后一擊,他們最后一絲搶在紫荊王前頭立功的機會也失去了,現下的他們,不但得回中土去向朝廷呈報損失,還得去面對六器對他們的嚴懲。

  力士撇撇嘴,「你的心情,與我們何干?」

  「若不殺她,我無法面對那些因她而死的弟兄!」玉珩邊說邊一骨碌地躍下馬背,一手按向腰際的佩刀,金剛見狀,亦立即下馬橫擋在他面前。

  一陣帶著笑意的男音,偏偏撿在這時將極度刺耳的話送進玉珩的耳里。

  「那我該謝謝她啰?」

  險些因此而氣岔的玉珩,憤而側首望向一旁,策馬姍姍來遲的破浪,大略估量完他們所帶來的人數后,悠悠哉哉地在他倆面前拉緊了韁繩。

  「我之所以不阻止你們攻擊海道,是因我知道,你們根本就不是海道神女的對手!顾麃砘氐貟咭曋麄z的臉龐,并陰險地露出一笑,「老實說,我不過是想藉她之手毀了你們罷了!挂亲屢股浪H自對付六器派來的子弟兵,他肯定又得吃力不討好的跟夜色大打一場,所以他干脆學孔雀也請他人代勞。

  「你……」早就知道他是這么盤算,卻沒想到他竟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出口,玉珩的面色不禁一陣青一陣白。

  「在我的東域里,你們玩得還愉快嗎?」他調侃地再問。

  「若不是你失職,六器不需代你出手……」這陣子在迷海所受接連不斷的打擊,就連師妹玉笄亦死在迷海,這讓已壓抑至極點的玉珩,再也忍抑不了地自口中進出。

  「失職?」

  「這七年來,你始終沒拿下海道過。」玉珩抬高下頷,目光直瞪著始終在東域毫無建樹的他,「東域將軍,你畏事嗎?還是懼戰?或是尊貴的王爺您,只懂得在帝京武臺上論武藝,到了外頭后卻不懂得如何帶兵打仗?」

  聽完了他的話,也打量完破浪漸變的臉色后,多年來學會看臉色的力士與金剛,二話不說地往后撤退遠離破浪的身邊,以免到時倒霉得被風尾掃到。

  破浪瞇細了黑眸,「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舌頭長了些?」

  「怎么,你禁不起他人說出事實?」玉珩冷冷一笑,很高興能看到向來高傲的他面上因此風云變色。

  破浪瞄了他身旁的玉瑯一眼,伸手扳了扳頸子。

  「你就是那個在玉笄死后,由玄璜派來的玉瑯?」

  「沒錯!箶[明了與玉珩同一陣線的玉瑯,毫不猶豫地大聲應著。

  下一刻,驀地自馬背上躍起的破浪,一古腦地沖向玉珩,反應快速的玉珩立即拔刀出鞘,但尚未有其它的動作,他即瞠大了眼瞪向前方。

  在那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般,玉珩緩緩移動著雙瞳,怔看著以雙足站在他手中這柄刀刀背上的破浪,隨后破浪輕輕一躍,自他頂上翻身而過,并順手抽走他佩在腰際的另一柄短刀,點足落地后,揚袖一射,將短刀射向玉瑯的肩頭,讓原以為目標是玉珩的玉瑯,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即因肩上強大的勁道而墜落在馬后遠處。

  走至玉瑯身畔的破浪,在玉瑯額上沁出大顆的汗珠,躺在地上試著想拔出連刀柄都已嵌進肩頭里的短刀時,他彎身揪住玉瑯的衣領拎起他,再以一掌將他給送回玉珩的懷中。

  兩手牢牢接住玉瑯后,坐在地上的玉珩低首一看,因那一掌而昏過去的玉瑯,肩上還插著他的刀,玉珩顫抖地抬起頭,悲憤地問。

  「為什么……」

  「這是給你出言不遜的一點教訓!蛊评艘庥兴傅哪抗馔A粼谀潜痰渡,「我等著看你回京后,如何去對他的師父交代!

  玉珩難以置信地瞧著他冷酷的臉龐,沒想到他竟連同僚都可以下這種毒手,而讓他更不能忍受的是,破浪若是直接對付得罪的他就算了,偏偏破浪卻是拿他身旁的玉瑯來代他受過。

  「我只說一回,因此你最好聽清楚!怪匦路砩像R后,破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我之所以下拿下海道,一來是因陛下未下令,二是因我認為海道根本就對帝國構不成任何威脅,別說是海道三島,就算是那個;市褋,我也照樣沒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們來這之前,他的東域一直都好端端的,躲在海上的人仍舊不長進地繼續躲在海上,東域的人子安心地在東域里過日子,帝國與海道各自過著彼此想要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嗎?若是真要毀海道,對他來說那只是反掌之易,對于這種太有把握的事,他向來就不急著做。

  不希望玉珩再多說一字,更不希望破浪把事情鬧大,力士在見情況已差不多了后,坐在馬背上朝身后的車隊揚掌。

  「起程!」

  坐在地上的玉珩沒有動,只是瞬也不瞬地瞪著破浪,在他身后的兵員,在車隊已繞過他們繼續前進時,個個都不明所以地看著不為所動的玉珩。

  自破浪出現起,就與應天一塊擠在車窗處偷看的飛簾,在馬車行經玉珩的身邊時,她瞧見了玉珩臉上悲憤交織的神情,她茫然地放下簾子靠回座內,回想著方才破浪出手的過程。

  與他交過手數回,但他皆沒認真過,因此她也不知他這個海道口中的東域將軍究竟有何能耐,但今日一見,雖明知他只是小試身手而已,她卻有種不安的感覺,而這份感覺,她在海道三島島主們的身上從未感受到,她懷疑,倘若有天他真的率軍攻向海道,三島島主恐怕不會是他的對手……

  眉心為此深鎖的她,在發覺自己在想些什么后,半晌,又自嘲地輕笑。

  想這些做什么呢?她都已離開海道了,還替他們擔心些什么?

  「妳在想什么?」應天看不出她奇怪的表情變化。

  她隨口諸著,「我在想,對于他對待同僚的方式,很讓人印象深刻。」原以為同是帝國人,他們情誼應該會好些,沒想到這男人就算是同僚也照樣不給人顏面。

  應天反感地皺著眉,「不要拿那些人與王爺相提并論!

  她有些意外地瞧著應天寫滿不屑的臉龐,再回想起每當破浪出現在應天面前,應天就會一反常態的模樣,半晌,她得到了一個推論。

  「妳似乎……把他當神看?」同時,也很迷戀他吧?只是這句話她并不想問出口。

  應天一臉理所當然,「有何不對?」

  「我記得他是個不信神的人!顾p聲笑著,此時底下的車輪似輾過了石子,車身一震,令她不適地換了個姿勢。

  「但我信,因我知道他能有今日,他是下了多大的努力!箲煺f著說著又在她倆間拉起了種族的界線,「這些年來,王爺在東域所做之事,你們這些海道的神子是不會懂的!

  她是不懂,也不想懂太多。

  在上了岸,接觸到人子起,她心中的海道就漸漸變了樣,像是要刻意改變她的觀念似的,以往被海道壓在底下看不見的不堪,都遭破浪一一掀起要她去看,那些她不想知道的事,已多到她幾乎不想去承認,光是海道之事就已讓她有種逃避的念頭了,更何況是中土或是人子之事?她的心并不空曠,無法在短時間內再去容納更多的現實,更無法去了解那個執意要帶她走的男人。

  她只想空著一顆腦袋,什么都不必去想去思考,而這樣,或許她就不會再因此而感到心痛或是難過。

  一道挺拔的身影馳近馬車的車門,飛簾側首看著那道映在車窗上的影子,在不斷搖動的車子里,她突然覺得那道影子的主人變得好高大魁梧,而只能待在車里的她,與他相比則顯得很渺小,她的目光隔著車簾勾勒出她所見的每一寸,試著去忘卻他背后的那些身分,張大了眼仔細地看他,在凝視他許久后,她緩緩意識到,他除了曾是個敵人外,他也是個男人。

  一個曾與她肌膚相親,又不肯放開她的男人……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般,隔著他倆的車簾遭他掀起,正巧與他四目相對的飛簾一愕,忙不迭地轉過頭不看他,破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的反應一會,朝騎在他身側的金剛彈彈指,在金剛上前后,他在金剛耳畔吩咐了幾句,金剛立即策馬至最前頭去與力士商量,而他,則是側著身子一把拉開車門,在飛簾還弄不清他要做什么時,飛快地探手向她將她給拖上馬。

  這輩于頭一回乘馬車,也是首次騎馬的飛簾,一陣天旋地轉后,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身在何處,以及她離地的高度有多高后,霎時面色蒼白地緊捉住他的衣襟。

  看她一副活像隨時都會被摔下馬的恐懼神情,破浪莞爾地問。

  「妳不會騎馬?」真難得向來軟硬都不吃的她也會有弱點。

  「神宮里用不著馬匹……」她顫抖地把手伸向一旁仍開著的車門,「我、我要和應天在一塊……」

  破浪淡淡掃了應天一眼,明白他想做什么的應天,隨即識相地將車門關起,并輕聲吩咐前頭的馬夫先走。

  「應天……」飛簾沒想到應天竟就這樣棄她不顧。

  手中韁繩一扯,將馬兒調離小道后,破浪帶著她改馳向一旁無鋪山道的小山,且還刻意地不伸手去扶坐在他前頭的飛簾,被嚇得花容失色的飛簾,只能埋首在他的胸前緊抱住他的胸膛不放,而很高興她主動投懷送抱的破浪,則是悠哉地控制著馬兒,緩緩在遍鋪了早霜的林子里往高處爬。

  口鼻中充斥的,除了林間冬日的蕭索氣息外,就全是他的氣味,避不開,也揮之不去,飛簾不知此刻令她心跳加速的,是身下的馬兒還是這片胸膛的主人,雖然她知道這種過于親近的姿態不妥,但她就是不爭氣地不敢輕易放開他,在震動的馬勢中不敢亂動的她,在他愈往山上走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低首看她一眼,自身后拉來大氅覆在她的背后,她在他懷中怔了怔,無言地被他困在他所筑起的小小天地間。

  過了許久,林間的靜謐遠處,除了馬蹄聲外,呼嘯的風聲自她的頭頂處傳來,在破浪終于停下馬時,她狐疑地伸指撥開身上的大氅,透過他攏住她的雙臂看向外頭。

  數座小山就在他們的下方,遠處綿延的山巒則勢高似要入天,一些遠自迷海海面上吹來的風兒在越過它們后,飛奔了老遠才抵達她的面上。嗅著幾不可聞的海潮味,飛簾怔看著遠處在山巒問,僅見得著片點的藍色大海。

  她已經離海道很遙遠了……

  在很久以前,好象是她仍小的時候吧,她曾有過想要離開迷海,到外界去看一看的念頭,可在她長大后,她就漸漸遺忘了這回事,加諸在她身上的責任與身分,也讓她沒空再想起那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念頭,而在那夜跳下迷海時,她也沒想過她能因此而真正離開海道,她只以為她定會葬身在迷海里,誰知道,她卻在那夜被他給救起,并以另一種不自由的方式離開海道。

  從這看著她以往總覺得廣闊無邊,可現下卻僅有一小角可見的迷海,她有種很不真實的則則,那藍色的小小海澤,像個藍色的夢一樣,就這么被上天置在山巒頂上一隅,誘惑著人們前去,可前去的人們不會知道,這么一去,或許將會成海盜眼中的飛蛾,又或許會成了海上的幸運兒……

  「看夠了?」任她看了一會后,破浪的聲音自她的頂上傳來。

  她沒出聲,只是靜靜凝視著遠方不動。

  「看夠了?」任她看了一會后,破浪的聲音自她的頂上傳來。

  她沒出聲,只是靜靜凝視著遠方不動。

  「就算妳猶有眷戀,我也不會讓妳回去的!顾麑⒁皇忠浦了难g環住,像在佐證他的話。

  「我說過,我不會再回去了。」她淡淡說著。

  聆聽著她寂寂的語調,破浪將身子往后坐了些,抬起她的下頷看著她那雙無處可歸的眼眸。

  「既然不再回去,那就跟我走!

  飛簾眨了眨眼,看不出此時神色正經的他在想什么。

  「我為什么要跟著你?」這段日子來,任她想破頭,她就是不知他留著她做什么,她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她當個什么樣的凡人。

  「妳沒得選!顾灾篙p輕摩挲著她細嫩的下頷,「誰教妳一開始就不要我走?」

  「什么?」她有說過這種話?

  「那晚,妳對我說不要走!顾吐曊f著,指尖下傳來的絕佳觸感,令他的手與眼一般,忍不住在她面上流連不走。

  她意外地望著他,「就這樣?」就只是因為她說了這句話,所以他便把她給留在身邊?

  「跟我走,我會給妳一個不同的未來!瓜褚曰笏,勾人心弦的俊容上,出現了令人難以抗拒的笑意。

  在那一瞬間,深陷在他嗓音里的飛簾,承認自己因他的提議,而有了想照他的話一試的念頭,帶點興奮與刺激的感覺,加快了她心跳的速度,躍躍欲試的她有點想知道,一臉自信的他,能給她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未來,但當山頂的冷風撫過她的面頰時,她又自他那似蜘蛛想要捕獲獵物,而刻意構筑的蛛網里走了出來。

  「我的未來不用你給!顾钗丝跉,試圖振作起精神。

  「但我非給妳不可!顾恼Z氣里沒有讓步。

  「你說過,在你愿放我之前,我還得在你身邊待上一陣子!癸w簾有些頭疼地撫著額,「一陣子到底是多久?你何時才愿放了我?」干脆給她一個時限好了,也省得她在那邊猜到底還要多久。

  破浪頓了頓,「你說呢?」

  「你該不會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我走吧?」她先往最壞的那個方向猜。

  擄獲的笑意登時躍上他的唇角,在她猶有不解時,他愉快地應允。

  「就如你所愿。」

  飛簾怔愣了一會,在發現上當后忙不迭地想改口。

  「我并不是——」

  破浪一手掩上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來欲出口的話語,在她想拉下他的手時,他不語地對她搖搖頭,以眼神示意她別再多說一句,她盯著他那充滿威脅性的眸子,直視了許久,還是在其中找不到任何轉圜的余地時,她沒好氣地放下手,如他所愿不與他在這話題上又惹毛彼此。

  調整了她的坐姿,并將她按靠在胸前后,破浪調過馬匹下山,往另一處被薄雪覆蓋住的密林走。感覺自己正一步步更加遠離海道的飛簾,雖想回頭再看一眼,但他卻不讓,在他加快了馬匹的速度時,她閉上眼,用力抱緊他的胸膛。

  在規律的馬蹄聲中,破浪隱約地聽見了自他胸口傳來,那句充滿迷惑的低喃。

  「告訴我,你捍衛的是什么?」

  「陛下,與他的百姓!顾怕笋R兒的速度,順勢把問題扔回她的身上,「妳捍衛的是什么?」

  側臉靠在他胸前的飛簾,腦海里晃過了一張張人們的臉龐,可是在那曾經讓她不惜一切的人們中,她卻找不到一張可以令她重回以往生活,和繼續以風神身分努力下去的臉龐。

  她有些心酸地想著,站在這個問題前,他可以回答得毫不猶豫,而她呢?她不堪地發現,她所擁有過的一切,竟是她不得不離去的原因,那些她曾以為她將會忠誠地堅守的信念,其實只是一場迷海上的夢境而已。

  「我自己!沟筋^來,她所剩下的,也僅是自己罷了。

  注意到了她的語調有些哽咽,擱在她腰際上的大掌,將她更往他壓近了些,并徐徐輕撫著她的背脊。

  「比起我的,妳的簡單多了。」

  難得溫柔的慰藉,像是幾顆投進心湖里的石子,悄悄地點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抬首看著他臉上剛毅的線條,飛簾不禁有些動搖,她忙想回首往后看那片藍色的海洋,以堅定自己的意念下被他拉著走時,他一手掩住她的眼,令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身后隔絕在山巒那一端約每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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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浪位于東域的別業,在飛簾眼里,與她所居的神宮并沒什么兩樣,同樣都是美麗的牢籠,同樣在夜半時,都有著亮得令人覺得刺眼的月光。

  自破浪親自將她帶回別業后,她被安頓得很好,只是暗地里有許多人躲在遠處看著她,對于那一道道像針扎在背后的視線,她盡量做到不讓自己有感覺,因她明白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他們都不能理解,為什么破浪不但不殺她還將她帶來此地,并要他們去伺候個海道的神子。

  可能是因前陣子她所造成的海嘯與她的離開,使得海道與六器皆元氣大傷,而破浪所蒙受的損失也不少,因此在帝國重新將船艦造好之前,敵我兩方皆無動靜,而特意返回東域避冬的破浪,在什么都不必做的情況下,空閑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就在幾日前,破浪二話不說地闖進她的房內,將她給拉了出去,把她抱上馬背,帶著她去巡視他所擁有的東域,拒絕也無用的飛簾,在馬背上如坐針氈,并不是因為她懼馬,而是人們看向她的目光,她忍不住想躲,但身后的他偏偏就是不讓她躲。

  他說,他要她看清楚人子們是怎么在這片大地上生活的。

  在他別業附近的大城內逛了一日后,在天際飄起雪花時,破浪大方拉著她進酒館避雪,無視于一室的嘩然包下了二樓所有的雅房,吩咐不許有人來打擾后,破浪將她置在樓上雅房的窗邊,讓她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們,而他則是坐在小幾旁飲著一壺溫熱的酒。

  靜靜凝視著她的側臉許久,破浪發現她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下頭的人們身上,而她近來總是不言不語將自己關鎖在一個天地中的模樣,也令他有點反感,因那感覺,仿佛他并不存在似的。

  「喝點酒暖身。」破浪將她拉離窗前,把她安置在他身畔的軟墊上。

  「我不會喝!顾褪卓粗鴶R在她面前的酒杯。

  他一手撐著下頷看著她,「那就學!

  「我不想學!共唤邮苊畹乃,把酒杯推回他的面前,他卻按住她的手。

  「我不介意喂妳喝。」邪惡的笑意掛在他的唇畔,他的指尖緩緩滑過她手背上細致的肌膚。

  她不解地皺眉,「怎么喂?」

  不介意為她做示范的破浪,仰首飲盡杯中酒,再朝她勾勾手指,在她不明所以地湊上前時,他立即將唇懸在她的唇前,當不明白他所說的喂是怎么回事后,飛簾紅透了秀臉,趕緊搶回自己的酒杯,趕在他赴諸行動前,也學他灌下一杯。

  隨著下喉的美酒,灼熱的感覺一路下了腹,嘗不出什么美酒個中滋味的她,只覺得這酒用來暖身很適用,破浪再替她倒了一杯,噙著笑意鼓勵她再飲一杯,她看著神情和姿態都極為放松的他,看得出他的心情似乎因此而很好。

  喝過一回后,覺得此物也不是那么討人厭的飛簾,再次拿起酒杯將它湊向唇邊,破浪凝視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啜飲的模樣,和她逐漸因酒力而微緋的臉龐,他將視線落在她擱放在桌上的小手上,他伸出一掌,將掌心移至她的掌臂上頭,再翻過她手心,緩緩與她的交握。

  遠比酒力更溫暖的熱度,自他的掌中傳了過來,她怔看著他倆的手,以及他無意放開的模樣,心緒大亂的她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她試著想動,但他卻握得更緊。

  在那個小島上他倆發生過何事,雖然他從沒再提,可每回只要像這樣親昵地與他接觸,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她所不知情的夜晚,而在那些僅有片段的回憶里,她僅記得他赤裸的模樣,和他過近的臉龐,然而每每一想到這里,她就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她忍不住再為自己倒了一杯,急急飲下,試圖鎮壓住紛飛的意緒,當她再倒了一杯時,她在杯中的酒面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她愣了愣,因在那琥珀色的液體中,浮在酒面上有著一張酡紅醉臉的女人,風情無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她。

  悄悄移坐至她身旁的破浪,在她一徑地瞧著酒面時,放開緊握住她的手,繞伸至她的背后,輕按著她的后腦將她挪向他,因酒力有些不支的飛簾,沒有抵抗地任他將她壓靠在他懷中,而后,他只是靜靜地喝著酒,沒再做任何動作。

  「應天告訴我,妳是;实男履?」在她被他的體溫和酒氣醺得快睡著時,他淺淺的問話立即將她自睡海邊拉離。

  飛簾僵硬地離開他的懷抱,「不再是了!

  「海皇知道他有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在等著他嗎?」他伸手撥開遮住她容顏的一綹發,「他為何不醒來看看妳?」

  「我不知道!顾蛔栽诘嘏查_目光,不知他為何要刻意問她這些。

  「妳在等他嗎?」想起這張美麗的容顏,曾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他的語氣里不知不覺地添上了點妒意。

  「等他?」她失笑地掩著唇,像是聽了什么笑話般。「在我離開迷海之前,我的一生都在等待!沟纫粋海皇和等一個一生,有什么差別?還不都一樣是等待。

  他的眼神有些慍惱,「等;剩俊

  「可以這么說。」她曾想過,若是海皇真醒了過來,她頭一件要問;实氖,就是他怎么可以讓那么多;实男履锒嫉瘸闪税最^,他怎可以拿那么多女人的青春,與他一塊埋葬在海里。

  「我討厭妳的誠實。」

  她愉悅地輕笑,「很高興你終于可以少喜歡我一點。」

  破浪不滿地握住方才的那綹發,逼她轉首看向他,「他值得妳等待嗎?他值得妳為他付出生命嗎?」

  「那重要嗎?」失了笑意的飛簾,問得很無奈,「生為紫荊王,這是你可以選擇的嗎?」每個人生來都有不能選擇的部分,這與值不值得無關,而是跟能不能逃避有關。

  因她的笑意,他的眉心不禁更加深鎖,看著多年來為海道費盡了心力,到頭來卻不得不自逐于海道的她,他忍不住想向她討個理由,一解心中之惑。

  「為何海道不派出三島主卻只派妳出戰?」就算;什徽湎,或者不知道她的存在好了,海道其它人呢?他們又為什么把對付他的責任全都扔給她?

  她麻木地應著,「我是神女,守護海道是我的責任!

  聽完她的說法,也觀察完她的反應后,破浪冷冷輕哼。

  「他們怕死?」畏戰又畏事,所以就將所有責任都推至她的身上?

  一刀戳進她心里的話語,又直又快,讓一直不愿這么想的飛簾,有些不能抵擋那陣至今仍是難以釋懷的心痛。

  「我原以為風神對他們而言很重要,沒想到……妳不過是個工具!蛊评霜q不客氣地評論,但在發現她的異狀后,他轉過她的臉龐,「怎么,傷到妳了?」

  她極力忍下眼眶底那陣陣欲浮上的淚意,幽怨地看著他的眼。

  「傷害我,對你來說很有樂趣嗎?」

  破浪在她難堪地起身欲走時自她身后將她抱住,她使勁地在他懷中掙扎,他索性抱著她坐回原位,將她困鎮在他的懷中,她愈動他就將雙臂收攏得愈緊,直到她再無力反抗。

  「那時為何不殺了我?」她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哽咽。

  「因妳想死,而我不想成全妳。」他埋首在她的頸間,將她抖顫的雙手納進自己的掌心里,密密地將它們握住。

  這個處處都愛與她作對的男人……

  飛簾在他的懷中側轉過身,看著那雙與她有點相似的倔強眼眸,但此時在樓外忽有了動靜,她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窗外樓檐下,掛著一小片蛛網,處在其中的蜘蛛細細密密地編織起一片讓獵物無處逃生的白色密網,一只錯入其中的飛蛾在網中不住地掙扎著,但任憑牠再努力地拍著羽翅,牢牢黏住牠的細網卻將牠愈纏愈緊,靜候獵物已久的蜘蛛緩慢地移動腳步,一步步朝受困的飛蛾前進,飛簾頓時忘了眼前的男人,一雙水目專心地落在那場即將在網中發生的生死之戰上。

  發覺她的眼神并不在自己的身上,破浪不滿地側過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看見她所看之物時,他瞥了她一眼,伸長了雙臂將她轉過身緊摟在懷中,就如同那只正困住飛蛾的蜘蛛。

  看得正專注的飛簾,因他的舉動不禁深深一喘,恍然的以為她正是那只受困的飛蛾,終有一日會遭他吞噬下腹,她忙想掙扎,震耳的笑音卻自他的胸口傳來。

  「妳怕我?」

  覺得這話很刺耳的飛簾,才仰起小臉想瞪他,他卻朝她俯下身,準確地以唇覆上她的唇,緊抱住她的大掌,在他來回輕啄著她的唇瓣時,放松了力道,撫上她面頰的指尖往下滑過她的喉際,感覺她頸脈間的跳動,再往下劃過她的鎖骨,并在她張大眼眸時滑過她的心房,她忍不住緊繃著身軀,他似明白這一點,挪開覆在她胸坎上的大掌,懶懶撫弄著她的雙臂,想讓焦躁不安的她安定下來。

  經他侵略過的雙唇,沾染了他的氣味,上頭所散放的灼熱感,令飛簾難以忽略,在他分開彼此的唇瓣時,她喘息不定地看著靜懸在她面前的唇。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定是方才飲的那些酒的緣故,因在她的胃里,仿佛有種悶燒的熱感,而他揉按著她雙臂的力道,也令她放松舒適得凝聚不起一絲力道,可美酒或許是醉了她的身子,卻沒醺醉她的神智,她緩緩移動眼眸迎上他的,好似先前那些戲謔和傷害皆不存在似的,她在他的眼中看見了捕獲獵物的光芒。

  一種危險的感覺在她心底最深處強烈地震顫著,也直覺地認為自己正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危險下,有道聲音不斷在她耳畔警告著,要她盡快逃開,但她卻無法自他身上挪開目光,就像迷航于海上的水手,在濃霧中聽見了女妖的歌聲,不由自主地將船靠上前,再靠上前去……

  「他不值得妳等待!蛊评松硢〉脑谒缴相,「妳該等待的人,不是海皇。」

  在他脫口說出這句話時,飛簾確定地感覺到,某種存在于他倆之間的東西已變了質,曖昧的溫度自他吹拂在她面上的氣息,一路竄燒至她身上的每一處,戰傈的感覺漫天蓋地的自她頂上罩了下來,她動彈不得地看著眼前勢在必得的男人。

  持續與她四目相對的破浪,伸手自桌上拿起一顆花生米,彈指將它射向窗畔卷起的竹簾,卷綁著竹簾的細線應聲而斷,重重落下的竹簾隔絕了外頭的明亮,一時之間,四下幽暗,隱約不明的光線中,他的臉龐再次朝她俯探下來,她沒有躲開,有種尖銳的感情梗在她的胸口,雖然刺痛,卻令人忍不住受誘地想要品嘗,再次接觸到彼此唇舌的那一瞬間,腦際所傳來的昏眩感,促使她伸手環住他的寬肩藉以穩住自己,然而在環住他后,彼此契合的身軀,和他那溫暖的懷抱,令她心慌地發現,她并不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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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火宮

  「紫荊王私藏了海道的風神。」

  「噗——」某兩個正蹺腳喝茶的男人,不約而同地把嘴里的茶水噴得老遠。

  在玉珩帶著玉瑯回京就醫,聽完大夫所說玉瑯的傷勢后,忍不住一肚子火氣,專程登門來此興師的青圭與玄璜,此刻面色極度不善地站在兩個留在宮中看家的人面前。

  「私藏?」以為自己聽錯的孔雀,忙不迭地以袖拭去臉上的茶水以維持形象。

  玄璜面色嚴肅地再將聽來的消息轉達給他們知道。

  「他將風神納為家妓!孤犔阶诱f,破浪不只是將風神帶回東域的府中,還一點也不顧忌她的身分,與她同游同寢,形影不離。

  「哈哈哈哈——」才聽完他的話,震耳的笑聲頓時充斥在殿上,為此笑彎了腰的石中玉,也不管面前站著的是什么人,自顧自地兩手捧著肚子完全不顧形象地大笑。

  孔雀一臉興味地撫著下頷,「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事……」虧那小子做得出來,他不是在等風神收拾完六器的子弟兵后,再親自上場收拾掉風神嗎?怎么他的計畫不但拐了彎,還一下子彎得離譜離得有點遠?

  「紫荊王為何這么做?」特地藉此來找他們算帳的青圭,可沒心情欣賞他們不正經的模樣。

  「他高興吧!雇纯煨^一回的石中玉,邊揉著肚子邊答。

  他皺著眉,「高興?」

  石中玉大驚小怪地看著他,「他是紫荊王啊,任性本就是那家伙的特權,你連這也不知道?」四域將軍里,就只有破浪是皇親,且身為陛下的親皇弟,他愛怎么行事乖張、搞些別人沒有的特權,全朝上下也都只能對他睜只眼閉只眼,一個風神算什么?這些年來那小子還干過更多更任性、也更讓人發指的事。

  「若我將此事稟報陛下……」總覺得他倆沒把他們的話當一回事,反而還在耍著他們玩的青圭,語帶威脅地對他們瞇細了眼。

  「你覺得陛下會有什么反應?」石中玉朗眉一揚,以肘撞撞坐在身旁的同僚。

  孔雀懶懶地側過首問:「謝天謝地他終于對女人感興趣了?」

  他正經八百地頷首,「我也這么想!勾蛘J識他以來,就知道他只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不過那個他感興趣的女人,卻是他巴不得能夠在她身上戳個兩槍的夜色,太后還擔心再這樣下去,他們這個小王爺恐會一輩子抱著那兩柄纓槍孤獨到老了。

  青圭忙不迭地提醒他們,「風神是神子,依我朝律典,人子不許與神子——」

  「行了行了,停停!故杏翊蟠檀痰負]著手打斷他,「要背就去背給破浪聽,看上神子的人又不是我,你嘮叨給我聽干啥?」

  「你們……」被他態度給惹毛的青圭,不滿地往前跨了一步,孔雀立即朝他們抬起一掌。

  「紫荊王之事,你若有何不滿,盡管去找我們的頭頭夜色告狀,不過,我不保證她會不會理你就是了。」

  完全無視有他人在場,愛閑聊的石中玉兩眼登時一亮,這才想到了個他自迷陀域回來后就一直想找他證實的消息。

  「喂,聽說黃琮和蒼璧被天宮那個叫風破曉的打得很慘是不是?」

  「豈只是慘?」孔雀笑咪咪地以桃花眼朝跟前的兩人瞟了瞟,再刻意告訴身旁的石中玉,「他們就連天宮的天馬郡都進不去。」沒想到天宮還真的像夜色說的有人才,光是一個風破曉,就一鼓作氣敗了兩位帝國的六器將軍。

  「那夜色呢?」石中玉聽得兩眉高高聳了起來,「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他云淡風清地再道:「她不但當著風破曉的面救走了她爹與蒼璧,還大剌剌地收下了某兩人拿不下的天馬郡!乖缇透f過別做得太過火了,沒想到她還是那么我行我素跟囂張,嘖,對方是她爹耶,那個不懂得收斂的女人竟還是那么不給面子。

  「噢……」石中玉不客氣地拉長了音調,末了,還刻意掃了眼前人一眼。

  同為六器的青圭和玄璜,在他們拿同僚之事閑聊闊談時,不約而同地鐵青著臉,當按捺不住滿腹悶氣的玄璜想上前與他們理論時,青圭一掌按在他胸前,示意地向他搖首。

  孔雀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將軍,今日你若是想拿紫荊王之事來興師的話,告訴你,你找錯地方了!

  青圭仍咬著今日來此的重點,「風神之事,你們就這么袖手旁觀?」

  「不然呢?」石中玉吐了吐舌,「我們只是他的同僚而已,不袖手旁觀還能怎么著?難不成請太后把他帶回宮管教一下嗎?」站在皇親的立場上,夜色管不了破浪,而陛下又寵著他,那小子愛怎么胡來,誰有法子攔得住他?

  「好,咱們就進宮!」青圭哼了口氣,拉著玄璜準備照他們的心愿去把事情鬧大。

  「將軍。」不介意他們進宮告狀的孔雀還在他背后叮嚀,「若你要破浪那小子稍微收斂點,那也很簡單,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

  「什么法子?」

  孔雀兩掌一攤,朝他眨了眨招牌桃花眼。

  「別惹他就是了,你愈惹那小子,他就愈刻意做給你看!顾歉疫M宮告狀,破浪若是知道了,日后定會玩得更狠更大。

  「哼,一丘之貉!剐淅鋵⒁滦湟环鳎S即跟上沒有留步的青圭。

  外人一走,坐在椅內的兩人,臉上刻意在人前擺出的笑意霎時一收,不約而同地起身打算往殿內的后門走,半晌,他倆止住了動作靜看著對方。

  「喂,想干嘛?」石氏仁兄先發制人地出聲。

  「你呢?你又想做什么?」孔雀也不客氣地與他鼻對鼻互不相讓。

  石中玉晾著白眼,「別告訴我你也想去見見那個叫風神的女人。」

  他老大不爽快地看著擋路人,「我就是要去湊熱鬧!顾斎灰タ茨莻以往破浪老撂話說要砍掉她的人頭,現下卻又變成六器口中家妓的女人長啥樣。

  「你出局!故杏襁执罅诵θ,一手頂著他的鼻尖,「嘿嘿,別忘了夜色叫你留在京里看著六器!

  孔雀不甘心地扁著嘴,「你就可以去?」

  「夜色要我去看著那個高貴的王爺嘛!故杏竦靡獾爻麚]揮手,「就這樣,你乖乖看家!

  沒法跟著去看戲的孔雀,在他快快樂樂地自后門溜出后,一肚子嘔氣地朝身后彈彈指。

  「紡月!

  「在這!勾虬绲没ㄖφ姓沟募徳,搖著手中的香扇,款款移步至他的面前。

  看著他活脫脫女人樣的打扮,孔雀雖是習以為常,但還是不敢茍同地搖首。

  「去把這事告訴夜色一聲!咕退闶羌依餂]大人,破浪也不能做得太過火,為免日后家里的那個大人會因此而受到為難,還是先讓她心真有個譜好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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