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莉剛從超市走回來。
她打開門,意外的發(fā)現(xiàn)客廳里坐著一位婦人,那穿著打扮十分高貴,年紀(jì)大約五、六十歲左右。
「請問您是——」吳曉莉打量著她,而她也毫不客氣的打量著吳曉莉。
「我是秉承的母親。」她說話不疾不徐,但臉上流露出盛氣凌人的神情。
吳曉莉一點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她沒想到郭秉承的母親會突然的出現(xiàn),他一直告訴她說他家住南部,所以父母親上來臺北的機會并不多。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伯母,我去替您倒杯水!箙菚岳螂m很不喜歡郭秉承母親看她的眼神,但仍客氣地道。
「不用忙。我有話要對你說,你坐!顾钢敢粡堃巫,一副君臨天下般的氣勢。
吳曉莉覺得自己像個要接受審判的人犯似的。
「你和秉承已經(jīng)住在一塊兒了?」她劈頭就問。
吳曉莉并不想欺騙她,點點頭。
「你知道秉承是我們郭家的獨生子嗎?」
吳曉莉再點點頭。郭秉承早就對她說過有關(guān)他家里的一切,而且她還知道他們家在南部算是望族,這也是她為什麼遲遲不敢答應(yīng)郭秉承求婚的原因。
「吳小姐,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吧?」她一句「吳小姐」,已經(jīng)足以說明一切了。
郭秉承的母親顯然對她的過去十分了解。這使得吳曉莉更是無地自容,更是膽戰(zhàn)心驚。沒有人可以忍受她那一段卑微的過去的,所以她已猜想得到,郭秉承的母親是為何而來了。
她十分訝異的看著吳曉莉。在她的身上非但沒有一絲絲風(fēng)塵味,相反的,她清純得如同幽谷中的百合,如果不是她有那麼一段過去,自己還真的滿喜歡她做媳婦的,只是……
「秉承這孩子個性十分倔強固執(zhí),我和他爸爸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們郭家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希望全放在他身上,可是他為了要和你結(jié)婚,已經(jīng)把他爸爸氣得進了醫(yī)院,他也不回去看看,父子關(guān)系已經(jīng)要面臨決裂了。」這話只有一半是事實。
吳曉莉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郭秉承為了她竟然……難怪!這些天來,他總是愁眉不展的,原因就是在此。
「伯母,對不起。」吳曉莉滿懷愧疚。
「吳小姐!构蝗黄鹕黼p膝一屈跪了下去,老淚縱橫。「求求你離開秉承。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一定要離開他。」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教吳曉莉頓時慌了手腳。
原本以為秉承的母親會罵她什麼的,結(jié)果這麼一說,吳曉莉覺得自己真是罪無可赦的罪人了。她倒希望郭秉承的母親罵她,或許這樣她會比現(xiàn)在好受些。
「伯母,您千萬別這樣!我答應(yīng)您!箙菚岳蛉讨耐凑f。雖然她心里明白這是遲早的事,但她還是忍不住心痛。
秉承的母親也十分訝異事情會這麼順利解決,她還以為吳曉莉會是個十分難緾的女人,現(xiàn)在,她終於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一而再的不顧他們反對要娶她了。
她的確是個識大體的女孩。
「你——」她擦乾眼淚,從皮包內(nèi)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這個請你收下!
「不!我不會收!箙菚岳虬阎蓖屏嘶厝ァ
「那你答應(yīng)的事——」
「我不會反悔的!
「謝謝!」
吳曉莉有種心臟被粉碎的感覺。
離別,像把銳利的刀,狠狠地刺著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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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羿萱嘟著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隨著陳憑翔來到CityClub.
這的確是間氣氛很棒的餐廳,從四周的玻璃窗往外眺望,可以把臺北的夜景盡收眼底。
陳憑翔實在不懂,為什么女孩子都那么愛生氣。
「想吃什麼?」他看著她。不知為什麼,她生氣的模樣竟然教他看得有點心動。那種屬於小女生的嗔怒,竟也可以這麼動人。
「想吃你!」林羿萱沒頭沒腦蹦出這一句話,想到要住口時已太遲了。
她的臉乍成紅蕃茄,連忙偏過頭去假裝欣賞夜景,心口卻「怦怦」跳個不停。這句話實在是……有點露骨。她雖然沒有看陳憑翔的臉,但她可以想像出他臉上是何種表情。
坐在她對面的陳憑翔差點笑出來。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他當(dāng)然知道她為什麼臉紅。不過,他沒有作聲,開始低下頭研究著菜單。
CityClub的牛小排十分有名,所以他就為她點了這道主菜。
從沙拉、面包、濃湯,到主菜牛小排,林羿萱幾乎吃得一滴都不剩。她似乎已忘記先前的不愉快了。
陳憑翔頗有興趣的看著她。他發(fā)現(xiàn)看她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她毫不矯情、做作,更不像一些女孩子為了要維持自己姣好的身材,常常只吃一、兩口。她用舌頭舔舔湯匙上的冰淇淋,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夠不夠?還要不要再叫什麼吃?」他十分縱容的問。
林羿萱拋了個衛(wèi)生眼給他!父陕铮∧阆胱屛覔嗡啦艥M意嗎?」
真是好心沒好報!改阌X不覺得自己很愛生氣?」
「我愛生氣?」林羿萱的反應(yīng)只差點沒拿起桌上的水往他臉上潑去!改阍觞N不說是你愛惹我生氣?!」
「我?!」陳憑翔指著自己,一臉無辜。「我哪里惹你牛氣了?」
「你——你——」她能說嗎?
「我怎么樣?」他十分感興趣。
「你——無聊!」天哪!這是什麼跟什麼?!
陳憑翔先是睜大眼睛一瞪,繼而笑了出來。無聊?她竟說他無聊?!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哪里無聊來著,更想不透無聊也可以讓她這麼生氣?!
「小羿萱!」
「我說過不要這麼叫我,OK?」每一次聽他這麼叫她,她心中總會有股莫名的悸動。她已經(jīng)向他抗議無數(shù)次了,但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OK!OK!」他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我們暫時停戰(zhàn)好不好?」他再不這麼說,等一會可不敢擔(dān)保會不會有什麼狀況發(fā)生。
「哼!」地哼了哼,嘴巴上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柔和多了。她本來就想好好的跟他相處,可是就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副臭脾氣老是克制不了。
是他!全是他的錯!
「你在公司的情形曼妮都跟我說了,她說你學(xué)習(xí)力很強。而且很聰明。」
「是嗎?」她并沒有因此樂昏頭,因為她聽到徐曼妮的名字。
「你很幸運。曼妮是個十分能干的秘書,有她在你身邊,你可以輕松不少!顾麌@了口氣!府(dāng)年我就沒有你這麼幸運了,我為了要和父親爭一口氣,十六歲便開始利用課馀的時間打工,吸收社會經(jīng)驗。那段日子真的很苦。」
「十六歲?這麼小?難道你沒有其他的夢想?」原來他也很可憐。
「夢想?你是說當(dāng)棒球選手?還是太空人?」他輕嘆!溉绻總人都想當(dāng)棒球選手,那這個國家會變成怎樣?」
她沒想過!鸽m然你說的也有道理,但……」
「哈羅,憑翔。」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林羿萱抬起眼,見到一張明艷動人的臉。
闕蓓蓓一身印花窄裙、短上衣裝飾著繽紛的小緞子,中空設(shè)計,性感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憑翔,上星期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她似乎不在意林羿萱在場,頭一低,大膽而熱情的就往陳憑翔唇上一吻。
陳憑翔對她這突來的吻毫無心理準(zhǔn)備。
林羿萱則是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蓓蓓!」陳憑翔用眼神阻止她的大膽動作。
「咦?她是誰?你妹妹嗎?」闕蓓蓓的雙手就像八爪魚似的,緊攀著陳憑翔的肩。
「我是他女兒!沽拄噍婵粗悜{翔說:「最近才從孤兒院被領(lǐng)養(yǎng)出來的。」
「這不是開玩笑吧?」闕蓓蓓的臉拉了下來。
「蓓蓓,你走吧!我會打電話給你。」陳憑翔瞪了林羿萱一眼。
不瞪還好,這一瞪讓林羿萱更火大了!篙磔戆⒁,你要當(dāng)我的新媽媽嗎?」她故意的甜甜一笑,笑得好天真無邪。
闕蓓蓓的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了,剛才的風(fēng)度、儀態(tài)一掃而盡,反應(yīng)十分激烈而目直接。「我走了,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說完,她扭著腰氣呼呼的離去。
「我的玩笑開得太過火了!」林羿萱故做一副賠罪狀!冈趺崔k?」
陳憑翔忍不住笑了出來,愈笑愈有勁,連肩膀都忍不住的顫抖著。
林羿萱有點不明白的瞪視著他。女朋友被氣跑了,他還那麼高興?難道……
「蓓蓓什麼都好,就是獨占欲太強了!顾棺⌒Γc了根煙抽。
他真的沒想到這丫頭這麼有一套,瞧她捉弄人的神情,真的可以去當(dāng)演員了。爸爸?!她竟可以想得出這麼好的代名詞。
「我認(rèn)為獨占欲也是一種愛!顾脑捯怀隹冢恢皇顷悜{翔當(dāng)場愣住,連她自己也都愣住了。
「雖然你還只是個女孩,但是說話卻像個女人了。」
這是褒還是貶?!林羿萱抿抿唇,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你的臉上有口紅印,大男人!」
陳憑翔連忙拿起餐巾往臉上隨便抹著,偏偏卻抹不著口紅印處。
林羿萱霍然起身搶過他手中的餐巾,用力的替他拭去臉上的口紅印。她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夠細(xì)膩,彷佛要把他臉上的那層皮給擦破了才甘心似的。
「哎唷!好痛!」陳憑翔痛得齜牙咧嘴的。
「你活該!以後你應(yīng)該選沒有化妝的女人。」現(xiàn)在她竟有報仇的快感。
「難道叫我選小女生?」
「不可以嗎?」
陳憑翔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不要生氣,我只是開玩笑!
「你別老把我當(dāng)小孩看。」她很不服氣。
「嗯!」
「嗯什麼?」
「我受夠了成年女子,沒想到小女生更有脾氣!顾缴弦荒ǔ爸S的笑容,睫毛下一對眸子閃爍著。
「如果不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脾氣是發(fā)不出來的,即使是小女生也一樣。」她忿忿不平。
「你也是?」他全身上下的千萬個細(xì)胞全都跳躍起來。
「我從來沒有跟你發(fā)過脾氣,我只是跟你要求。」她死鴨子嘴硬。
還說沒發(fā)脾氣!敢對他如此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還說沒有?!
「我知道!」他給了她一個動人魂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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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不大對勁。
郭秉承望著餐桌上的燭光和香檳酒微蹙起眉。
吳曉莉知道他不愛喝酒,怎么會突然擺放酒?莫非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情人節(jié)?不是,生日?更不是。他快想破頭了。
這時,吳曉莉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一襲兩截式的中空裝,隱約可窺見誘人的曲線,臉上也上了淡淡的妝。
郭秉承的眉蹙得更緊了。打從他認(rèn)織她開始,她從來不穿這麼性感又露骨的衣服,而打從他說過不喜歡她化妝開始,她也很久不冉化妝了。那她今大怎麼了?吃錯藥了?
「喜歡嗎?」她嫵媚地對他一笑。
這時,他真的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如果她指的是桌上豐富的菜肴,他當(dāng)然喜歡,因為全是他最愛吃的。如果她指的是她這身穿著打扮,那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她不知道這麼打扮,會迷死任何一個男人嗎?
這餐飯吃得他一點胃口也沒有,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顆心和眼睛全懸在她的身上。原以為喝了酒,可以改變一下自己這種過度的情形,結(jié)果喝了酒之後,他才發(fā)現(xiàn)情況更糟,渾身燥熱的程度,令他全身發(fā)疼,F(xiàn)在,他除了想將她擁入懷中之外,最需要的是洗個冷水澡。
郭秉承咽了口口水,他不是個好色之徒,但卻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受不了她這身誘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終於問出口了。
「慶祝!」吳曉莉說出這句話時,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隨便找了個理由!笐c祝我們認(rèn)識一百天!顾詾樗粫浀盟麄冋J(rèn)識多久了。
但是她錯了,偏偏郭秉承就是如此細(xì)心的男人。
「曉莉,我們認(rèn)識還不到一百天!顾缭谛睦锎蛩氵^了,準(zhǔn)備在他們認(rèn)識滿一百天的當(dāng)天再跟她求婚,不管她是不是答應(yīng),他都要為她套上戒指。
但現(xiàn)在——他等不及了。這麼好的氣氛下,他豈可錯過?
郭秉承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戒指對她說:
「嫁給我!曉莉!
吳曉莉的淚水早已盈眶了。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她不會再愛第二個男人。可是,這份愛卻不得不結(jié)束了。痛苦?是的,她心中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郭秉承見她沒有回答,便以迅雷不及俺耳的速度,將戒指緊緊的套上她的手指!高@下可不能反悔了。」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箙菚岳蜻煅实恼f。
這三個字,自古以來就具有神奇的魔力,不管是出自男人的口中或是女人的口中。
他撫弄她的頭發(fā)、吻她的太陽穴、熱情地?fù)еR晃乙矏勰!顾屪齑綔嘏摹?br />
吳曉莉回報以更熱烈的吻,全身的熱力燃燒著他,她是個十分懂得如何取悅男人的女人。
郭秉承愈來愈把持不住了。
「曉莉,我要……」
她用充滿欲望和激情的眼神看著他,雙手溫柔地?fù)崦哪,「你真的愛我嗎??br />
欲望在沸騰,他潤潤唇。
「當(dāng)然!」
他攔腰將她抱到床上,將自己的身體壓在她身上,開始熱切地吻著她,享受她雙唇上的芬芳和無盡的寶藏。
他的嘴慢慢移下她雪白的柔頸,漸漸滑動他的手指,輕輕地褪下她身上的衣物,熱烈地吻著她全身,低啞地說:「你是我一個人的女人,我愛你,只要你在我身旁,即使失去全部也沒關(guān)系。」
有這一句話,她已無怨無悔了。若叫停止,她希望將時間停住。
再見了!我的最愛……
在最後那一剎耶,吳曉莉眼角的淚水像決堤般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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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莉走了。
歷史彷佛重演,只是這次她連字條都沒有留。
昨晚他為她套上的鉆石冰冷冷的擺放在床頭,她什麼也沒有帶走。
郭秉承仿如跌入萬丈深淵般的無措。為什麼她會在一夜纏綿後,毅然決然的離他而去?昨晚根本是早就預(yù)謀好的了。慶祝?!他現(xiàn)在有點想哭的沖動。慶祝什么?分手?!他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可以說走就走?!
郭秉承咆哮一聲,拳頭狠狠地?fù)粝虿AТ,玻璃碎了一地,就像他的心——碎了?br />
但手上的疼痛比不上他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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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憑翔看著一臉憔悴的郭秉承,搖搖頭嘆口氣。愛情真的是教人煩透心、傷透心的東西嗎?為什麼就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愛情呢?前些日子是他,現(xiàn)在又換成郭秉承。為什麼他們遇上的女人全是這么難纏的?上天還真是不公平。
「小郭。」陳憑翔遞了根煙給他。「你現(xiàn)在打算怎麼辦?」
「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他用包扎著紗布的手用力捶了下桌面,血絲又慢慢滲透出來。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痛,現(xiàn)在就算手?jǐn)嗔怂蟾乓膊粫懈杏X了。
陳憑翔實在找不利任何話可以對他說。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外人是插不上了,也無法體會的。
只是,這次郭秉承有可能再像上一次那麼幸運地就找到吳曉莉嗎?不是陳憑翔對郭秉承沒有信心,只是這次吳曉莉的離去,似乎已抱定不再見面的決心了。臺灣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要毫無頭緒的找一個人,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
他現(xiàn)在只能為郭秉承默默祈禱,希望上天會憐憫他的一片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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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萱!」
林羿萱走出7-ELEVEN,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仡^一看,是陳憑翔的親密愛人闕蓓蓓。
「羿萱,好巧!在這兒碰上你!龟I蓓蓓親密的叫著她的名字。
女人還真是有夠善變。那天在餐廳她還氣呼呼的掉頭而走,現(xiàn)在卻擺明了要討好她似的。
很兒嗎?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一次的相遇絕不是個巧合。
「是很巧。」林羿萱皮笑肉不笑的,想看她究竟要耍什么把戲。
「前頭的力代咖啡不錯,我請你去嘗嘗!
「好呀!」反正她正悶得發(fā)慌。
她點了曼特寧,而闕蓓蓓點了藍(lán)山咖啡。
「羿萱,你知不知道昨晚憑翔上哪兒去了?」
果然和林羿萱所料想的一點兒不差。
「他昨晚難道沒有和你在一起嗎?」她也想知這陳憑翔昨晚到哪兒去了,因為她一直等到半夜三點多,他都還沒有回去。
闕蓓蓓噘噘小嘴說:「我等了他一個晚上,後來他打電話來說什麼還有事。太過分了!」
林羿萱這會兒心里可高興了。
「他就是這種男人,就算在床上還是滿腦子想著會議的事,討厭死了!」闕蓓蓓一點也不害羞的抱怨著。
林羿萱差點沒被咖啡給嗆到,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原來陳憑翔和闕蓓蓓上過床。男人真不是好東西!她心中那把無名火又點燃起來。
「對了,你認(rèn)識曼妮嗎?」
「哦,徐曼妮?」又關(guān)她什么事?
「是,就是她。她和憑翔好像也有什麼關(guān)系!龟I蓓蓓撩了撩頭發(fā),曖昧一笑說:「憑翔的原則是不向自己的職員出手,所以才把她派到飯店工作,這樣才有機會接近她!
聽闕蓓蓓這麼一說,林羿萱整個人呆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
「曼妮原來是陳憑翔公司的人?」她好不容易回過神。
「對呀!她很能干。你要小心,說不定她是個間諜!
間諜?!商業(yè)間諜?還是……
闕蓓蓓又拉里拉雜地說一些事情,但她已經(jīng)一句也聽不進去。一跟闕蓓蓓分手,她馬上回到飯店直沖徐曼妮的辦公室。
「曼妮!」林羿萱的神色不大對勁。
徐曼妮正在講電話,」見她進來連忙掛上!隔噍妫阍觞N了?臉色這么差?」
「你……」她欺身到徐曼妮面前!改愫完悜{翔到底是什麼關(guān)系?」
「你在說什麼?」徐曼妮一頭霧水。
「別裝了,他把你送到這兒來,是為了這間飯店是不是?」她單刀直入的問。
「羿萱,我是憑翔公司的顧問沒錯,但就是因為我是兩方的人,才能勝任這個工作。」
「我爸爸知道嗎?」
「當(dāng)然!」徐曼妮點點頭!甘钦l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這個你不用管!
徐曼妮以為她在騙三歲小孩?林羿萱才不會相信!
「我會努力學(xué)習(xí),把我爸爸的事業(yè)經(jīng)營權(quán)搶回來。」林羿萱氣憤的說:「如果你還想在飯店工作,就立刻辭掉陳憑翔公司顧問的職務(wù),不要再接近他。」
「怎么?你要禁止我和憑翔……」
「不!我只是在討論公事,你們的私生活我沒有興趣!
「我不愿意因為有人嫉妒而失去這份工作,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要繼續(xù)做下去。」徐曼妮簡短但情緒激昂的說。
這下林羿萱是無言可對了。而且,怎麼反而是她挨了罵?徐曼妮說嫉妒?!誰在嫉妒?
「憑翔現(xiàn)在在你辦公室里,你有什麼事可以去問他。」
正好!她正想要找他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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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憑翔見一身火藥味的林羿萱,不知死活的笑著問:「怎麼?吃了炸彈了?」
「我要是有炸彈,第一個想炸死的就是你!」她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陳憑翔搖著頭,女人就是女人,愛生氣的動物。
「坐下來,有什麼事坐下來說!顾樕系男Γ瑺N爛得令人覺得刺眼。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你當(dāng)我是可憐的傻女孩嗎?」她興師問罪、咄咄逼人。
「什麼事你都不告訴我,我當(dāng)然會變傻了!
「我哪件事沒告訴你?」
「徐曼妮!」
「她怎麼樣?她是個人才,你父親也很看重她!
「可是她是你公司的顧問,而且你……你們的關(guān)系……」她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要她辭職!」
「我們有什麼關(guān)系?」他火大了!腹久總人都那麼忙,有誰肯教你?如果現(xiàn)在她走了,吃虧的是你。」
「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她反抗的說。
「羿萱,不要任何事情都想一個人去做。也許過去任何事,你都是自己解決的,這的確很了不起!顾娬胁鹫!缚墒,人要互助合作,任何人都值得去學(xué)習(xí)!
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你說夠了沒有?」
「你根本是在意氣用事!
「我高興!
「你好像把自己封閉在一個門內(nèi),你很令我困擾!顾吐暤膶ψ约赫f!笧槭颤N要為你生氣、為你後悔,又為你擔(dān)心,而甘不斷地反覆?」
要是他會魔術(shù),他第一個想把她給變不見,或是把她變得溫馴一些。偏偏他什麼也做不到。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愈來愈重視她的存在,甚至她的喜怒哀樂全牽動著他。從不知道什麼叫可怕、充滿信心的他,竟會如此不安!
但是對林羿萱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她也一樣充滿了不安 她恨他,又在乎他,她依賴他,又想擺脫他。
「羿萱,在工作方面我盡量配合你,但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私生活!顾酥频摹⒗涞恼f。
他——太可惡了!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想到這里她就想哭。
「我不會管你的!我才不要管你!」她放聲哇的大哭了起來。
陳憑翔真是作夢也沒想到她會哭,瞧她哭得那麼肝腸寸斷,好像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似的。
「別哭好不好?」他張開手臂摟著她、哄著她。
「你不要碰我!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顾谒厍坝执酚执虻目奁
「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像個因嫉妒而發(fā)狂的女人!顾摽诙觥
林羿萱一怔,她抬起還濕著眼睫毛的眸子瞪著他。
「你對我只是一種父愛!」他忽然幽幽地說。
他說什麼?!她的心涼了半截。
「你是很好的女孩,但是,我無法把你視為一個女人。」
心全涼了!原來,他是這麼看她、待她的。
「我恨你說這種話!我很你!」她哀凄、冰冷的眼神投向他!肝抑牢以撛觞N做了!
陳憑翔的心抽痛著。剛才那些話根本不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只是,每一次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在乎她時,他總會又想逃避。逃避這一段不該發(fā)生了卻又發(fā)生的感情。
「羿萱……」他的手微抖。
「不要再說什麼。」她哀莫大於心死的飄忽一笑!肝艺f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但似乎沒有挽回的馀地了。
林羿萱沒有再說話、沒有再看他一眼,像個幽靈似的轉(zhuǎn)身就飄出辦公室,連關(guān)門聲都輕得令人心悸。
她不會原諒他!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