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日文原意:暴風雨)
“秀一!蓮見今天早上搭機回日本去了!惫a已姬看見走進事務所內的龍堂秀一,將目光Monitor上移開,回身面對他,“你的工作結束了嗎?”
他把報告書交給她,讓她去歸檔。每回他完成一件案子后,都會把它記錄下來,不論成敗與否。做驅魔師這項職業也是需要檢討改進的,即使性質只是簡單的“驅逐惡靈,恢復安寧”。
“咦?連續強暴案只是妖魔的障眼法?”看了一半,筧已姬就叫了出來,“秀一!這是……”
“看完它!饼執眯阋坏卣f。報告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他不認為有多費唇舌的必要。
雖然他他是和平常一樣不多說一句廢話,但筧已姬敏感受地察覺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可能包括他的妹妹在內,根少有人看過他現在的樣子。
到底為了什么,令他的心情如此愉快呢。是因為解決了慈專的案子嗎?不可能呀!他向來是不可能被公事影響情緒的人,他總是用一雙冷然的眼睛看著這塵世中的一切,沒有什么喜怒哀樂。
雖然微笑,卻也只是牽動臉部肌肉而已,微笑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僅止禮貌,但是,但是似乎有什么,正在一點一滴的侵占他……
“因為那個魔物想要得到某個少女的力量?再加上被害人也有也有邪情私欲足以療養魔物的內傷,所以靈魂才成了魔物的糧食?”筧已姬一邊看,一邊念著報告書上的內容。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是哪本科幻小說的內容,但是,從遠古至今,人類的欲望確實是鬼魔們的溫床,而Sex則是一個開放的,屬于靈氣彼此交流的門路,不論好的靈氣或是壞的靈氣,也因此有許多祭神的祭典會讓被選出來的少女,和被神明附身的男子過夜的儀式。
“怕選中特定對象會讓人起疑或深入調查,所以才使這件事成為常態性事件以掩人耳目嗎?這么大費周章?”筧已姬蹙起峨眉。
“因為宿主對未來尚有另外的野心。“龍堂秀一簡單地說明。
“你是說那個被魔物寄宿的孩子?”她在報告書上梭巡著那人的名字,“這下子不也什么都沒有了?”但是,人類就是會選擇走向毀滅的路,只為了完成自己的欲望。
“不論怎么樣,恭喜你又完成了一件工作,晚上一起去吃個飯慶祝一下吧!”筧已姬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來像是隨興提出的。
不管是不是巧立名目想和他有更進一步的機會,要把這句話講得像是稀松平常的事對她而言也是很不容易的。
“謝謝!我有約!饼執眯阋桓‖F淺淺的笑意。
她的微笑僵了一下!笆恰饺亍!饼執密饺厥驱執眯阋晃ㄒ坏拿妹。
蓮見嵬回日本了,筧已姬只能作如是猜測,她知道龍堂秀一是不會輕易和其他人約定什么事的,除非那個人……很不一樣。
和他在一起工作這么久,她也很少有機會和他出去,除非是工作,或是龍堂家的人到臺灣“探親”時,她才有借口。
龍堂秀一仍是只有難解的笑意勾上嘴角,并不打算多作解釋。
筧已姬悲哀地發現到,即使相識二十余年——從龍堂秀一出生時,他們就認識了,可是,她仍然無法觸碰到他的內心,他就像是一團謎霧,而她在霧中迷路……
“你快樂嗎?嘿!我很快樂,呀!”
周休星期六的一大清早,丁家就聽見一個瘋女人興奮過頭的噪音。
“奇怪!小語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樂成那副德行?”老三丁小孟首先發出疑問。
“我也不知道哇!去學校做期末作業有這么快樂嗎?”溫柔體貼的大姐丁小倫也皺起了眉,十分不解。
商設科的作業多是遠近馳名的事,沒有理由有為了壓力沉重的學期作業成績高興成那樣的人類。
“她本來就怪怪的。”么妹丁戀紫涼涼地作注解。
“我要走了!”丁小語揚聲和家人報備過之后,和小狗大學道再見,出門去也。
“。⌒≌Z,傘!”丁小倫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氣象局發布豪雨特報了……”
“哎呀!姐,別擔心啦!便利商店有賣雨衣,她死不了的啦!”丁小孟有些惡意地說著。
“她忘了戴安全由!倍僮戏稚窨戳诵褚谎邸
“哈!那她今天肯定會失慘重,最近交警抓的可嚴哩,政府缺錢嘛。”丁小孟優雅地繼續吃早餐。
哈哈哈,她得意的笑,再得意的笑……丁小語咧開了一張櫻桃小口,就算是想讓唇形恢復成一直線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沒錯,就在今夜,她要悄悄侵犯……呃,更正,她要去龍堂學長的家好好享受美味的Pizza!
哦呵呵,真是太美妙了!要不是期本考最后一天下午要交攝影作業,她早就直接飛奔到龍堂學Pizza
去家去了。可是,她沒辦法嘛!她總不能因為樂昏頭,就忘了現實的存在吧!
不過,好加在的是,因為要和龍堂學長共進晚餐,雖然只是吃Pizza,所以進暗房也成了一件很快樂的事了。
傍晚,丁小語把該解決的攝影作業Over掉了之后,就離開了學校買Pizza去也!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她騎著摩托車從學校出來,哼著某明星的歌思考著,“該買什么口味的呢?宮保雞丁好不好?啦啦啦……”
天氣十分的悶熱,連迎面吹來的風也都是燥熱的。
丁小語在紅綠燈前停下車子,順手把一頭披肩的中長發扎起,扎的時候,手很輕易地摸到了頭發,她有些納悶,覺得好像少了什么東西,但她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等到她左右看看身旁的機車騎士,再摸摸自己的腦瓜,才發現到……“糟了!我沒戴安全帽!
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太興奮了,一心只掛記著晚餐的約會,能勉強憶起要做攝影作業已是極限,她丁小語向來無法一心兩用。
“怎么辦,怎么辦?沒戴安全帽是要罰五百塊的耶!我怎么會忘了戴安全帽呢?”她邊騎車邊煩惱著,唉,這就叫做“樂極生悲”呀,嗚嗚嗚……
遠遠的,丁小語看見紅藍色的車頂燈閃爍著,她不曉得怎么會那么湊巧,才察覺到自己沒戴安全帽,警察叔叔就出現了。
她暗暗叫聲糟,連忙找了條巷子鉆進去躲人民的保母,想等警察走遠了之后再去買Pizza。
“哈哈!幸好我急中生智,不然我不就要大失血了嗎?“花自己的血汗錢,雖然只是零用金,但總是很令人不舍的。
丁小語摸了摸小巧秀氣的鼻尖,后著警察下車來做例行的臨檢,心忖自己肯定是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翻看腕表,現在是四點,她雖然心急卻也無法出去“自投羅網”,只得轉動一雙大眼兒“欣賞”四周的景物。
美其名曰“欣賞”,其實是打發時間。沒辦法,不然很無聊嘛!這一定會等很久的。
丁小語梭巡著四周,忽地,她的眼珠停止不動了,視線全膠著于眼前那座比她高許多,爬滿天紫藤的紅磚圍墻。
她不由得倒退了幾步,踞著腳尖往里頭看,但因為身高的問題,她只能勉強瞄到這棟歐式別墅的兩、三樓,推測出它應該有一座美麗典雅的前庭。
“怎么我走這條街好幾年了,到現在才發現這里有這么漂亮的別墅呢?再說我附近的地價不便宜哪!居然蓋得起別墅,真是了不起!”
丁小語喃喃地說道,目光沿著紫藤花墻游走,這才知道這兒并不是條死巷,她可以從另一頭出去,只是得繞點遠路。
“真是的,害我浪費了那么多時間!”她嘀咕著,將摩托車龍頭轉了個方向,“我怎么這么遲鈍嘛!”
就在她轉去龍頭的同時,她的眸光不經意地掃視到別墅二樓窗戶內一閃而逝的銀光,在夕陽的反射下釋出冰冷的涼意,只一瞬間又不見了。
“剛剛那是什么感覺?”丁小語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體內仍存有短暫浮現的驚心;她甩了甩頭,對自己說道:“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買好宮保雞丁口味的Pizza,然后直接殺去龍堂學長家共度浪漫的夜晚,其余的一律不重要。
她心滿意足地又哼起刊下流行歌曲,往巷道的另一頭駛去。
而在她走后,一道銳利且飽含殺意的目光從別墅二樓的窗戶內射出,緊緊追隨她嬌小的身軀和車牌號碼。
危機正步步逼近沒神經的丁小語 ,從她對龍堂秀一動心的那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哈哈哈,終于找到了!”
丁小語一手拎著Pizza和可樂,肩上背著隨身攜帶的背包,站在舊式公寓前,仰著頭往四樓看去。
“龍堂學長,我來了!”
她丁小語別的專長沒有,認路她倒是一流的,可能是源自于她喜歡出國旅行的緣故,她光看地址或依憑附近明顯的建建筑物,再聽別人左轉右拐之類的提示,就能找到目的地。
路是長在嘴巴上的,她向來奉行這句至理名言。
她滿心歡喜地向公寓鐵門走去,卻發現一件可怕的大事——公寓的門是不會關的,門大刺刺地敞開,像是高唱——歡迎光臨。
可是,這棟公寓的門卻是關著的!
丁小語認路雖是一流,但是公寓的單號雙號她可是一點也不會分別!因為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數字白癡。
“怎么辦,怎么辦?到底是哪一邊?是左邊還是右邊??”她有點著急。
正在這個時候,公寓的門打開了,龍堂秀一出現在門后,他對她而言真是從天而降的天使,來指明引她這只笨笨的小白羊啊!
耶?不對!她干么認為自己是羊,她應該是受人馴養的小貓咪才是。
“嘿嘿嘿……”丁小語的招牌傻笑擺了出來,“我來了!
龍堂秀一凝視著她,露出了一抹笑意,替她接過手上的東西。
“上來吧!”他簡單地說著,率先轉身走進公寓。
他為什么會恰恰好出現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刻?就像是回應了她心底最深的呼救,只要她有需要,他就一定會出現。
“真好,我好像是被騎士保護著的公主……”丁小語自我陶醉地說著。
龍堂秀一的住處內沒有半張沙發,也沒有椅子,地板是櫻木拼裝的,電視對面是一張木制的四角矮桌,仍是和室的模樣,只是木板取代了榻榻米。
墻角邊還有著一并瓶混著百合的向日葵,為這個清爽擺設的屋子增添一絲家的氣息。
丁小語走近那束向日葵,他仔細地眨了眨眼,有些感受動地認出這是她送給他的畢業花束
“這是……我送的嗎?”她指著花束,側過頭去問下要走進廚房的龍堂秀一。
向日葵活過最久的是兩個星期,從畢業典禮至今已有一個多禮拜了,瓶中的向日葵難免看來有點在垂死邊緣。
但是,她真的很感動,她送給龍堂學長的花,竟是好好地安置在瓶子里,有水分供著,替代他和龍堂學長晨昏相依,即使是只有短短的一些日子而已,她愿足矣!不過,那些百合是怎么回事?
龍堂秀一望著她俏麗活潑的臉龐,微笑著并沒有回答。
為什么樣最后會只留下她的花?他也不知道,起初他是將畢業典禮所收到的花全數交給他妹妹龍堂芙蓉的,可是,芙蓉獨獨把這束向日葵插在他的房子里,還配上了百合,其余的拿回芙蓉的研究室去。
“反正這些花的下場到最后也是進垃圾場。”他記得芙蓉是這么說的。好像有很多事就這樣決定了,只在不經意之間,該來的總是逃不了。
氣氛沉默著,丁小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雖然和龍堂學長的約會是她期待已久的,可是身在其中時,她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話題呢?該說什么樣?國家大事?別國總統的風流韻事?還是社會新聞?校園八卦?明星緋聞?
說這些不會顯得太無關緊要嗎?而且,未免也殺風景了。但是,苦問他個人的私事,像什么家里有幾個人,有什么興趣或是什么的,會不會又顯得太冒犯了呢?
以前,她只是遠遠地看著龍堂學長,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如此地靠近他,如今靠了,反而顯得不知所措……她不免忍不住深深地恐慌和顫抖。
“我來幫忙!”丁小語又打起精神,要跟進廚房。
吃Pizza需要幫什么忙?但見龍堂秀一一手捧著Pizza,另一手抓著兩罐可口可樂走入客廳。
“來坐著吧!”不疾不徐的語調是他一貫的沉穩,令人不禁好奇他慌亂起來會是什么樣模樣?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悶雷轟轟,閃電也在數公里以外的天空中閃爍。
“下雨了!”丁小語看著陽臺外下得淅瀝嘩啦的雨勢,脫口而出。
“我可以開車送你。”龍堂秀一坐了下來,就在她的對面。
“我可以等雨小一點再回家吧!”她有點擔心。他不會想要她趁雨勢未轉大前回家吧,她連一塊Pizza也還沒吃到耶!
龍堂秀一揚了揚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陣巨雷劈了過來,屋內的照明瞬間熄滅。
“啊——”丁小語最怕黑了,她直覺地想去抓住一個可以讓她安心的東西。
這個時候她顧不得什么女性矜持了,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期盼能有一份使她能全心依賴的溫度。
“別怕!饼執眯阋黄椒有力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短短的兩個字卻像是一股新生的暖流灌進她的心。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間竟使丁小語有著全心全意把生命交付到他手聽錯覺。
她睜開了緊閉著的眼,感覺到他要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拽住了他,“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彼@惶地說著。
好像有根弦在心底被指拂動了;龍堂秀一看著她那雙鹿兒般的大眼睛,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是怎么回事呢?心底那種不該有的騷動。
他拉起她,在黑暗中找尋收藏在櫥窗柜深處的蠟燭。
由于龍堂秀一就在身旁,丁小語漸漸地放下了恐懼,開始發覺——有豆腐堪吃直須吃,莫待無豆腐時空悔恨。
她更偎進他的氣息范圍之內,心想,反正怕黑嘛!須理成章地尋求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有了龍堂秀一,黑暗似乎變得不再是那么的可怕了,她想,若在往后的日子里,她獨自遇到黑暗時,她絕不會忘記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黑夜,讓她與龍堂學長如此的親近。
龍堂秀一找到了手電筒,伸長指頭打開了它。
“哇!重見光明!倍⌒≌Z揪住他的衣角,沒有放手的意思,“有蠟燭耶!我們點蠟燭好不好?”
待對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之后,她又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呃,開手電筒會耗電池嘛!點蠟燭不是比較省嗎?這電不知道會停到何時!
喔!胸腔里好像有人在打鼓,希望龍堂學長沒聽見才好。但、但是,點蠟燭比較浪漫嘛!她只知道有人吃“燭光晚餐”,沒聽說有人吃“燈泡晚餐”,若真的拿手電筒吃,那豈不是就真的亮了個“大燈泡”在那里了嗎?不行不行,一點都不美了,她才不要哩!
龍堂秀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清明地笑了。
點好蠟燭回到桌子前,Pizza差不多也涼掉了,可是那是丁小語吃過最美味的一次晚餐了。
狂風暴雨繼續在屋外肆虐著大地,她覺得好奇妙,窗外是暴風雨而屋內卻是溫馨的聚餐,雖然只是吃Pizza。
一扇小小的窗戶分隔出兩世界,而里面這個世界是最幸福的,因為有龍堂秀一在她身邊。
“學長一個人在臺灣嗎?”丁小語問著,希望這是個安全檢查的話題。只顧著吃未免太失禮了,何況她也想多了解龍堂學長一點,既使只有一點點出也好。
“還有一個妹妹!彼卣f。
“沒住在一起嗎?”丁小語隨口問著,沒話找話。龍堂學長惜言如金,說的話超少的,和流川楓有得拼。
龍堂秀一微笑著,又不說話了。
“!”她恍然大悟。原來龍堂學長有妹妹,這么說,那束百合花和向日葵是她插起來的嘍!
“呼!”丁小語不禁松了口氣,看來沒有別的女人嘍!“好險!彼裏o意識地喃喃自語。
看見龍堂秀一的臉后,她趕緊捂住嘴巴,期望他沒聽見她的胡言亂語。察沉到他沒什么反應,她這才松了口氣,他應該是沒聽到她的話才是。
大廳內的燈光忽地又明亮了起來,龍堂秀一抬頭看了墻上的時鐘一眼,九點半了,時間過得真快呀!先人說得好,快樂的時光總是溜得特別快速,只在一眨之間就不見了。
“我送你。”外頭仍是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站起身來道。
“呃,可是……”她并不想那么早回去,她根本還沒侵犯……呃……,不!是“了解”到龍堂學長呢!
“你出門很久了吧?”龍堂秀一問道。
“是……因為下星期三要交攝影作業,我去學校了……啊啊啊!她在說什么跟什么呀!
丁小語有點懊惱,她怎么老是在龍堂學長面前出糗呢?唉,她的偷心作戰計劃……
不過,得有點女性的矜持嘛!橫豎龍堂學長都是愿意冒著大雨送她回去了不是嗎?她的摩托車還停在這里。代表她又有另一個可以來“拜訪”龍堂學長的理由啦!嘿嘿嘿……她得意的賊笑只讓自己知道。
她和龍堂秀一撐著傘下到一樓,走向一輛藍色的轎車。
學長有車耶!是自己買的嗎?還是家里的人買給他的呢?她總覺得他不大像那種事事依靠家里供應的男性,所以,車子應該不會是家里人給的才是。
龍堂學長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像是一場未解的謎題,但是,此時此刻,只要她能待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怎么了?”雖然人已經坐進車子里了,但是卻還在原位,沒有移動半分,丁小語只好開口問了。
只見龍堂秀一打開車門,回大雨中,把引擎的蓋子抬起。
“!”她趕忙也下了車,把他的傘張開,“我來幫你撐傘。”
龍堂秀一分神看了她一眼,遞給一抹溫和的笑意。
對丁小語而言,這樣俊美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謝禮了。
大雨在傘緣之外形成一片水幕,把他們兩人給包轉圍在其中。
丁小語很感激下了這場暴風雨,她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刻如同現在一樣地靠近龍堂學長,就因為這場雨。
但是,她心中同時也有著形同罪惡的希望,期盼這輛車最好沒得救,這樣她才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和龍堂學長獨處。
呵呵呵,修不好吧,修不好吧!丁小語在心中拼命祈禱,用力瞪著車子的引擎,一心想念力破壞車子。
“不行!饼執眯阋辉谘芯苛艘魂囎雍螅Z調略有無奈地吐出了兩個字。
“修不好了嗎?”她小心翼翼地把喜悅之情隱藏起來。
“應該是!
“YA!”丁小語忍不住歡呼,遇上他的目光后,刻意擠出一絲遺憾的口吻,“我是說,耶?怎么會這樣呢?”
哈哈密瓜,才怪呢!其實高興地想大叫,自己終于可以多待一些時間了。熱戀中的情侶是不是都是這樣呢?都希望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你打電話和你家人說一聲!饼執眯阋话衍嚿w壓回原位。
“太好了!”丁小語開心地大叫。他這么說,是不是表示她可以留下來,留在他身邊了?
看見他疑惑的表情,丁小語又露出招牌傻笑,“啊……我是說,你設想得真周到。
“因為這樣,所以我要晚上點才回去!贝笥赇桡,丁小語打電話報告自己的行蹤。如果雨下大一點,今晚回不去,她就趕快計劃“侵犯”龍堂學長的事吧!哈哈哈……
“你又要晚歸了哦!”丁媽媽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雨下得太大就回不去了啦!”
“好啦!盡量早點回來,自己多小心一點啦!”
商設科有許多作業要做,所以在學校做到很晚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人會在學校過夜,家長也都習以為常了。只是,天下父母心,沒有一個爸爸、媽媽不會擔心子女的安危的。
“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有帶鑰匙出門啦!”小語撒著嬌,聲音甜甜的。
“不要每次都用那種小孩子的聲音裝可愛!”丁媽媽無可奈何地說,“好啦!早點回來。”
“是的,媽咪!”丁小語的聲音本來就很像小孩子,所以“裝可愛”便是她最拿手的把戲。有時候挨了罵或是什么的,她就會皮皮地用小孩子的甜嗓撒嬌,這是她有利的武器之一。
她放下話筒,蹦蹦跳跳地回到矮幾邊坐下,語氣中掩不住興奮地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要做什么?”
她才說完,天氣就像是存心和她作對似的,雨聲逐漸地變小了。
丁小語不可思議地回過頭看著窗外,不敢相信才一眨眼的工夫,雨勢就縮小成這樣?!
“雨……雨停了!”她完全呈現呆滯狀態,小丸子的黑線也迅速出現在臉上。
不、不會吧!她還沒進行她的“侵犯A計劃”呢!
龍堂秀一一瞄了眼窗外,笑了笑。
既然人家都沒說話了,她好像也沒立場厚著臉皮待下去了喔!
丁小語只好很無辜、很可憐地站起來對他說:“那,我回去了!焙每珊蓿槭裁催@場大雨要選在這個時候停呢?好歹也半夜再停嘛!現在才十點半,她也沒有理由不回家了,嗚……她好怨。
“自己多小心。”龍堂秀一也起身準備送客了。
這么冷淡?那更不能賴著不走了。丁小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樓去,發動機車引擎準備回家。
“那,我走了?”她小心地看著他,心底好盼望他能開口留她。留她吧,留她吧!她很愿意就這么待下來不走的,只要他開口留她。
但是,龍堂秀一張開了口,卻只是淡淡地逸出兩個字,“再見!
暗戀果然是苦澀的,什么叫“樂極生悲”呃?看她就知道了。
丁小語只好也道了再見,把車子駛上回家的路。
真是愈想愈生氣,只差上點點,她就可以留在龍堂學長家了,就差那么一點點!為什么不再繼續下雨呢?為什么雨要選在這個時候停呢?
“老天爺,我恨你!”丁小語忍不住抬起頭來對天大吼了一句。居然就這樣活生生地拆散她和龍堂學長,可恨的老天爺!
就在此時,“嘩!”的一聲,天空又下起了沛然大雨,像是給“罵天不敬神”的丁小語,一點小小的“謝禮”。
已經騎到半路又不能折返龍堂秀一家的她,只好咬牙切齒地一路騎回家去。她恨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