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后三天,庭紓先回家中休養,小孩由于早產,目前還留在醫院里觀察。
為了讓庭紓覺得舒坦,段明還特地從臺灣請來保母,跟著保母遠渡重洋而來的還有一整箱的產后進補食材。
“我要自己吃!蓖ゼ傕街,想搶過段明手上的碗。
“不行,我喂你。”段明將碗拿開,讓她構不著。
庭紓看過孩子幾次,每次都細細的觀察,一一比較,她不滿意地發現孩子像她的地方并不多,這表示孩子應該比較像倪冬?墒,她只匆匆見過倪冬一面,對他的長相已經不太記得。
她嘆了一口氣。從小孩出生至今,親生父親還未露面,倒是段明一頭熱地忙來忙去的。
“你有倪冬的照片嗎?”庭紓將雞肉塞進嘴里,慢慢地咀嚼。
段明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中,佯裝若無其事地問:“你要他的照片做什么?”
“小家伙長得不太像我,我想知道是不是比較像他!
段明神氣地揚起眉,驕傲地說:“你不用看了,我可以告訴你,小家伙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像倪冬!
“奇怪了,小家伙不像我,又不像倪冬,那他到底像誰?”庭紓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段明將碗放在床頭柜上,思索半天之后,緩緩地開口,“庭紓,我想……領養小家伙!
庭紓張大雙眼,驚恐地搖著手。
“不!段明,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以后會有自己的小孩,更何況,我要自己扶養他長大,這本來就是我的計畫!
“我沒有要和你搶小家伙的意思,我們可以一起養育他!彼诎肟罩袛r截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讓她感受到他的誠意。
“安娜,她……會答應嗎?”她惶恐地看著他,眼神如受驚的小動物。
“咳,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安娜!
“可是,你們的婚禮——”她急促地說。
“我已經和安娜協議分手,那天在你陣痛之前我本來要告訴你的!
“天。Σ黄,都是我的錯!彼谥,既震驚又愧疚。
“庭紓,愛情本來就沒有對錯。”看見她的反應,他脫口說出“愛”這個字,說出口后,他突然覺得輕松自在,傻傻地對著她笑。
愛情?難道……她一臉訝異的瞅著他。
“很驚訝嗎?剛開始我也不相信!贬莘鹗堑谝淮误w認到自己的想法,他笑著說:“我想,我是愛你的!
“你想?”他的用字令她大為質疑。
段明開懷地大笑出聲,“哈哈!不是‘我想’,應該說是‘我確定’。你可以接受我的感情嗎?”
他的深情蒙眬了她的眼,她哽咽地說:“段明,我本來以為是我自己瘋了,我甚至以為是自己在單戀,在作一個永遠沒有辦法實現的夢?墒,和你相處的這一陣子,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你,甚至超過對倪冬的幻想!
發現兩人有相同的感應,段明開心地揚起嘴角。
這一刻,他好希望她能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庭紓,你愿意嫁給我嗎?”
不同于對安娜求婚時的慎重行事,這次,他完全跟著感覺走,不再考量他何時有空,只急著想把她娶回家。
“我——”庭紓原本想答應他的求婚,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像!安弧彝诉有倪冬,畢竟孩子是他的!
段明深吸一口氣,決定趁這個機會將實情告訴她!巴ゼ偅鋵嵭〖一锸恰
她慌亂地打斷他,“何況,小家伙是個天才,無論是倪冬或者是英國政府,一定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一如以往,“天才”兩個字重擊他的胸口。無論是金錢、身分、財產,只要是她要的,他都能給,而且不輸給倪冬。唯一不能給的,就是她一直掛在嘴邊的“天才兒童”。除非孩子不是他的,否則,縱使他生下一百個小孩,還是生不出智商兩百以上的天才。
他的臉上寫滿挫折,嗓音粗嗄地說:“庭紓,如果小家伙只是個普通的小孩,不是天才呢?”
“不可能的,小家伙的智商少說也有兩百,我懷孕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總是能夠洞悉我的想法,知道我要做什么!蓖ゼ傫R上否認了他的說法,憑著小孩在她肚子里的反應來判斷。
段明凝視著她認真的神態,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母親驕傲地夸耀自己的小孩。他不禁恐懼地想,如果她喜歡小家伙只因為他是個天才,那么當她知道實情后,會不會改變心意?甚至想要拋棄他?
經過深思之后,他決定暫時不揭露事實,等到她真正喜歡上孩子之后,再找機會告訴她。
于是,他再一次撒謊,“倪冬現在的情況不太可能扶養小家伙,我相信他不會反對我們結婚的!
“你會和他商量嗎?”她懇求著,不希望他倆因此而反目成仇。但她知道,如果她要和段明結婚,就必須先解決倪冬的問題。
“我會的,你放心好了!彼麑⑺龘砣霊阎,知道在這一刻,她是完全屬于他的。
“過幾天是我父親六十歲的大壽,每年他的生日,我都會陪他到蘇格蘭爬山,當然,還有他的山友。你……可以跟我去嗎?順便藉這個機會把你介紹給我父親認識!
她依偎在他的胸前,垂眼看見自己仍然微微凸起的小腹,沮喪地說:“瞧我現在這個樣子……等我身材恢復好嗎?我想要在你父親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他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可是,我這一去就是三天,小家伙到時候也會接回家中,我不放心你們!
她撒嬌地笑著:“你忘了還有保母嗎?你放心吧!我只要和小家伙一樣,每天吃吃喝喝,再睡個三天,你就回來了。”
“小心,不要再吃胖了。”
“反正你要娶我,我不必擔心嫁不出去!痹谒砩,她找到自己從未奢望過的愛情,幸福的感覺遠比當初知道自己懷孕時還要濃烈。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原來愛情可以圓滿一個人的生命。
段明緊緊地擁著她,彷佛擁抱著幸福的未來。他在心中想著,要盡快和安娜將事情談清楚,在最短的時間內籌備他和庭紓的婚禮,等庭紓有勇氣站出來的時候,他們就馬上結婚。
***
在段明出發的這一天,庭紓依依不舍地和他話別,送他出門后不到十分鐘,門鈴又響了起來。庭紓含笑地跑去開門,以為是段明折回來看她。
當看見來人時,她的笑容瞬間凍結,只見安娜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身褲裝,艷麗得像剛下舞臺的模特兒。
安娜帶著嫉妒的目光掃過庭紓那張神采奕奕的臉龐,一副戀愛中人的模樣,而這樣的滿足感卻從未在自己身上出現過,即使和段明陷入熱戀時也沒有。
“段明呢?他還在嗎?”安娜故作姿態地問,其實,她已經在外面守候了將近三個小時,只等著段明離開。
“他回他父親家了,剛剛才出發!蓖ゼ偨渖鞯乜粗鴮Ψ。如果段明已經和安娜談分手了,那她現在一定是心存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