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柳含蕊與杏花在廚房平臺上擺放一盆盆植物,邊興奮地說:「妳看,承夕陽,浸露水,這靈草才……哎喲!」突然屁股傳來一陣劇痛,柳含蕊手捂臀部跳了起來大喊:「誰打我?」
剛回頭,就見一顆小石子迎面飛射過來,柳含蕊立即跳開,愕然看到一個又臟又瘦、頭發糾結、衣衫凌亂的男孩正站在角樓邊的空地上,手持彈弓對著她瞄準。
「嘿,你干嘛打我?」柳含蕊怒喝著往他走去。
「騷貨,滾回妳的老家去!」男孩憤怒地罵完后,轉身就往庭院人多的地方鉆去,柳含蕊可不會讓他這么沒頭沒腦地打罵后輕易跑掉。
「站!」她拔腿直追,腳力很好的她,很快就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
「臭女人,有本事就來抓小爺啊!鼓泻⑤p佻地叫嚷著,手腳靈活地爬上院內一棵樹。
「閉嘴!臭小鬼,你以為就你會爬樹。俊拐驹跇湎碌牧锊焕頃闹茉骄墼蕉嗟娜巳,甚至不在乎三大美人的譏諷嘲弄,撩起裙襬塞在腰帶上,脫掉鞋子,就要往樹上爬。
「蕊兒!谷謇∷!覆灰@孩子一般見識。」
「三叔,由她去吧,連爺都怕了這潑辣貨躲出堡了呢!」烏蘭瑪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譏諷道。
「哼,這野女人也配做夫人?」瑞芳鄙夷地罵。
柳含蕊幾天來已受夠了她們的冷嘲熱諷,她不想再陪她們玩爭風吃醋的游戲。
她輕輕推開三叔,冷靜地對美人們說:「這兒沒幾位姐姐的事,各位請回吧。至于夫人嘛,我是做定了!各位如果接受,那大家好好相處;如果不能接受,就請一邊待著,別找碴兒!」
說完,不管美人們作何反應,立即迅捷靈活地往樹上爬去。
男孩沒想到她居然會爬樹,不由得心慌,馬上往更高處爬,柳含蕊緊隨其后。
「妳下去!不然我就把妳推下去!」男孩威脅她。
「推吧,只要沒摔死,我總會抓住你的!沽锖敛蛔尣。
柳含蕊的堅決讓男孩失望,他看看距離地面的高度,氣勢陡然減弱。
看到他臟兮兮的小臉上似有懼意,柳含蕊柔聲命令道:「坐下!你再亂動,我倆都會摔死!
「妳干嘛要惹我?」男孩乖乖坐在樹枝上語帶哭腔地問。
柳含蕊小心地挪近他,說:「不是我惹你,是你先惹我的,記得嗎?」
「可是妳為什么要一直追我?」男孩終于挫敗地哭了,他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水哽咽地問,污黑的手把臉抹得像唱戲的花臉。
「因為無端被打,我當然生氣。如果有人平白無故打你,你會不會生氣?」
「會。」男孩低聲說,眼睛不敢看向柳含蕊,臉上是認輸后的羞傀和沮喪。
很好,起碼這孩子還能講理。柳含蕊不再逼問地改變話題道:「你的彈弓呢?給我看看!顾肟纯催@地方小孩子的童玩是否與自己家鄉的沒兩樣。
「干嘛?」男孩不馴地問,但還是乖乖地把彈弓掏出來遞給她。
「嚇,真漂亮!拱淹嬷∏删碌膹椆镉芍缘刭澝乐。
「當然,是我哥替我做的。」男孩自豪地說。
「你哥是誰?你爹娘住在堡里嗎?」柳含蕊好奇地問。
「我爹娘死了。」男孩的眼光黯淡,臉上有一種令柳含蕊看了心疼的表情。
柳含蕊心想:這孩子沒有家人的關愛,攻擊人不過是想引起人們的注意。
「你不是還有哥哥嗎?」
「可是他根本不理我!」
「他不是替你做彈弓了?」從彈弓的精巧,足見制作者的用心。
「那是很久以前做的……算了,我不想跟妳們這種騷貨說!」男孩叛逆地說。
「啪!」一記耳光打在男孩臉上,雖然不重,但傷了男孩的自尊。
「妳打我?妳敢打我?!」男孩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大聲嚷嚷。
「沒錯,我打你!沽锩娌桓纳卣f:「你要是敢再罵我騷貨或其它的粗話,我就打你!」
「從來沒有人打過我!」男孩忿忿的站起來,突來的力量讓樹枝搖擺彎曲,也讓樹下圍觀的人們發出驚呼。
「天傲,下來!」一聲威嚴的命令從樹下傳來。
「他怎么這時候回來了?」柳含蕊煩惱地皺眉。
幾乎同時,男孩驚恐地哀嘆:「糟糕,我哥來了,這下我又要被關起來了!鼓泻⒑敛谎陲椝目謶帧
「你哥?!你說他是你哥?」柳含蕊睜大了眼睛。
「對啦,對啦,他就是我哥。每次我教訓他的女人,他就收拾我……」
「你們兩個,要我親自上去請嗎?」石天雷的聲音里已經有了明顯的不耐。
石天傲叛逆地不說話,臟污的臉上只看見一對眸子閃閃發亮,但也透著一絲不安。若不是那個惡龍在下面虎視眈眈,柳含蕊真想大笑。
「別怕,我不會讓他懲罰你的!沽锇矒岬貙λ⑿。
她溫柔美麗的笑容令一向桀騖不馴的石天傲看呆了。
就在這時,樹梢搖動,他們兩人只覺身子一緊,耳邊風聲乍起,轉眼已安然落在地面。
石天雷正站立眼前,兩手一邊一個擁著他們,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回來了?」柳含蕊笑靨如花地看著他。
她眩目的笑容和美麗令石天雷小腹一陣緊縮,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晶瑩亮麗,閃爍著光芒,她的雙頰健康紅潤,而她曼妙的體態微妙地嵌在他的懷中。
他注視著她喑啞地問:「妳可高興我回來?」
「當然高興!沽锇l現自己真的很高興見到他。他的鼻息暖暖地呼在她仰起的臉上,她的心潮涌動,忘了自己頭發蓬松、裙襬高撩的狼狽模樣,不自覺地抬起手撫摸他的下巴,那里有一道細小的新傷,該是刮胡須不小心留下的傷痕。
石天雷在她輕柔地觸摸下身軀愈加緊繃,不知何時他已經放開了天傲,雙臂圈住了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臉上。
「為什么那樣看我?我臉上有什么嗎?」柳含蕊下意識地抹抹臉。
「沒有,妳很漂亮!故炖姿砷_她,讓她穿上鞋,為她拉下裙襬問:「妳干嘛追趕天傲?」
「他用彈弓打我!
「打到哪里?」石天雷趕緊檢視她的身上,他可是知道那個搗蛋鬼的力量。
「打到屁股!沽镎f著揉揉臀部,石天雷笑了,愉悅而沒有陰影地笑了。
柳含蕊沒注意到他的笑容,她烏黑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轉,當她發現男孩已溜到三丈外時,提腳便追:「站!我們的事還沒說完,不許跑!」
石天雷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
「別拉我,我得跟他談談……」
「不,妳得跟我談談!」石天雷不容質疑地拖著她往內堡走去。
「瞧,他眼里只有那個女人,連看都不看咱們一眼!锅B蘭瑪臭著臉說。
瑞芳更是生氣!副幻宰〉暮沃範斠蝗?看看這堡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誰沒被她迷?」
她們的抱怨并沒有影響到走遠的兩個人。
「你抓著我干嘛?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從沒說過你有個弟弟……」被拖進大廳的柳含蕊不住地嘟囔,沒留意石天雷突然停住腳步,害她一頭撞上他堅硬的背。
「喔,我的頭!沽锸治骖~頭痛呼,可是石天雷毫無反應,他被煥然一新的大廳鎮住了。原來墻上掛著的獸皮都被拿走,長年被煙熏塵染的污黑墻壁被重新粉刷;青石地板也被刮洗得潔凈光滑,在松脂油燈的光影中泛著耀眼的光;清新的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松脂混合著茉莉花的芳香。
「三叔,不錯,做得真不錯!」石天雷的贊譽形于言色。
緊隨他們身后的三叔皺紋舒展,連聲道:「這都是蕊兒的主意,她可是費了不少力領著大伙一塊兒干呢!」
「我聽說了!故炖作詈谏铄涞难劬聪蛄,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
「三叔,別讓人打擾我們,我有事要相蕊兒說!乖掚m是對三叔說的,但他的眼睛片刻沒有離開過她。
「你要跟我說什么?我很忙耶!」柳含蕊重復道,跟著他進了他們的臥室。
房間里的新面貌同樣令石天雷欣喜,但他此刻有更急迫的事情要解決,那是壓在他心口近二十天的巨石,如再不搬開,他相信自己會被悶死。
可是當他放下門鎖,轉身面對這個小女人時,他的舌頭卻像打結了,緊張得如同初次犯錯的少年。
「你要這么一直握著我的手發愣嗎?」看出他的緊張,柳含蕊微笑地說。
石天雷連忙放開緊握著她的手,搓搓手掌問:「妳干嘛不戴首飾?」
柳含蕊雖覺得這不是他真正想問的話,還是微笑地說:「我戴不慣!
確實,石天雷送了她不少首飾,可是柳含蕊覺得如果她戴上那些絢爛多彩、瑰麗璀璨的珠煉墜子的話,她會被壓迫得如同失去自由的小鳥,再也不能自由飛翔,那是她不能忍受的。
石天雷看著她,張張嘴巴,又閉上了。
「你急匆匆地把我拽來就是問我這個嗎?」柳含蕊對他皺眉。
「不,下……」石天雷鼓足勇氣道:「妳、妳還在氣我嗎?」
「氣你?」柳含蕊黑瞳一轉。「沒錯,我很氣你,一回來你就丟下我走了,我當然氣你!不過,后來我知道你這次是因為我的緣故在關內停留得太久了,林場有好多事等你處理,那是你的責任,所以我就不氣了!
「不,不光是那個……」石天雷神情下自然地轉開眼睛,吶吶地說,臉上出現了柳含蕊未曾見過的赧紅。「是那件事……我--對不起,我真的忘了解開妳的穴道……我不該那樣傷害妳……」
石天雷臉上的紅暈更深,連耳根都紅了起來,幾乎不敢直視柳含蕊的眼睛。
看到這個一向強悍霸道的男人竟像犯錯的孩子般羞愧自責得不敢看向她,柳含蕊的心軟了,她依偎著他說:「沒有,我沒有生氣,而且你并沒有傷害我!
「真的?妳沒有生氣?」看到柳含蕊羞澀地微笑點頭,石天雷彷佛獲得特赦的囚犯似的大松一口氣,欣喜地抱起她在屋里打轉。
「哦,蕊兒,我的蕊兒是世上最仁慈寬厚的人!」
無數個飽含思念與欲望的吻如雨點般落在柳含蕊臉上,她被一波波快樂的熱浪所淹沒。
這個晚上,他們度過了成親后最激情也最溫馨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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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天際方露一線曙光,柳含蕊就輕巧地掙脫天雷的懷抱起身。
「蕊兒,回來!」石天雷大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別鬧,好好睡,我得先去把靈芝草收進屋里頭,馬上就回來!沽锶崧暟矒崴。
「吻我!故炖孜⒉[著眼睛里有邪惡的笑。「不然妳別想走!
「賴皮蟲!顾αR著在他額頭、唇角落下一連串的吻,才換得他的松手。
「快點回來!我等妳!」即使睡意蒙眬,他仍是滿身霸氣。
與柳含蕊誤會冰釋,他疲憊的身心得到了真正的休憩,在靈與肉交融的時刻,他放松了一切戒備,盡情地享受著柳含蕊的溫柔和甜美。一夜纏綿仍未解除他對她的渴望,而她嬌美的身體和熱情的反應,每每激起他旺盛的情欲,每一次都令他達到了快樂的頂峰。
喔,我甜蜜的蕊兒!在期待和滿足中,他再次沉入夢鄉。
柳含蕊輕笑,撫撫他額頭的亂發,穿好衣服往外走去,并輕輕地帶上了門。
雖然天仍末亮,但堡里的仆傭已經開始干活了,燃燒的大火爐將大廳烤得暖暖的,廚房里不時傳來輕細的聲響。
柳含蕊匆匆跑過廚房,將浸透露水的藥草搬進藥房,又分別做了記號。
等收拾完藥草后,天仍未大亮,整個堡內除了大廳跟廚房,仍然一片寧靜。而廚房里飄來熬煮小米粥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柳含蕊開心地往樓上房間走去,想到床上等著她的溫暖懷抱,以及兩人盡夜的狂歡,她的臉便如大廳的火爐一樣騰騰燃燒。
可是當她推門而入時,卻被眼前所見的景象驚呆了……
微弱的光線中,一幅她寧愿永遠沒有看到的畫面呈現眼前:床上兩具赤裸的身軀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巨大的痛苦猛烈襲來,令她搖搖欲墜,但她堅強地站穩,并走到床前,「唰」地一聲扯下了幃帳。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沉睡中的石天雷嚇了一跳,他猛然坐起,睜開蒙眬的睡眼,當看到雙目忿恨地站在床頭的柳含蕊時,他有片刻的困惑,側頭看看躺在身邊的女人,不由臉色遽變。
「瑞芳?!妳怎么在這里?」他完全清醒了!溉飪,我……」
「省省吧,少給自己的無恥找借口!」柳含蕊看了眼他身側嬌媚的瑞芳,冷冷地說:「我會走,你們大可繼續!」
「別走!」石天雷急忙跳下床,一把抓住柳含蕊。
「滾開!」柳含蕊憤怒地掙脫他的手,往后退去!改阈菹朐倥鑫!」
「妳是我的女人,我想碰就碰!共荒苋淌芩木芙^與命令,石天雷閃電般出手,把柳含蕊抓到懷里,用力吻住她的唇,可一陣劇痛令他霍然退開,并震驚地看著她,一滴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妳這小潑婦,居然敢咬我?」石天雷聲音低啞地罵,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時玩世不恭的神情。
「我警告過你不準再碰我的!」看到他流血,柳含蕊美麗的大眼里閃過一絲惶恐。
這話傷了石天雷的自尊,他臉色一涼地說:「妳以為妳是特別的嗎?」
他的話如同一個耳光狠狠地摑在她臉上,柳含蕊的臉色瞬間血色盡褪。
她跑出房間,雙腿發軟地靠著墻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她并不想傷害他,可是更不想要他剛吻過別人的嘴碰自己,而他的話更像毒箭般剌傷了她的心!
「來嘛,爺,不要走,我們還沒完呢……」嬌媚的聲音自門內傳來,翻攪著柳含蕊的思緒。
「誰讓妳進來的?出去!」石天雷的聲音暴躁而低沉。
好不容易逮著今天這個機會,瑞芳才不輕易放棄。她嬌嗲道:「爺,你以前從來不會趕我走的,我不在乎你把我當做她,你也喊過我『瑞兒』的……」
「把妳的手拿開!」石天雷的聲音高亢,蘊含著某種蓄勢待發的憤怒。
「不,我會使你快活的……」
柳含蕊用雙手捂住耳朵,不想讓那淫蕩的聲音穿破耳膜剌傷自己,可是,她的心卻無法克制地在淌血……
「嫂子!妳怎么啦?」石天慧走出房門,看到主臥室門邊神色凄惶的柳含蕊,不由大驚。
柳含蕊不等她走近,便往樓梯另一頭跑去。
石天意不明究理地走過去一把推開門,看到哥哥正站在床邊穿衣,床上則躺著一絲不掛的瑞芳,不由氣得罵道:「哥,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嫂子真不值,要是我,絕不嫁給你這種浪蕩子!」
石天雷被這熟悉的詛咒激怒了,他向前抓住天慧的胳膊陰陰地說:「不準再說這種話!」
石天慧瑟縮了一下,但還是勇敢地迎視著他凌厲的目光。
「天雷!」一只手拍開了石天雷箝制的大掌,元青挺立在他們面前!柑旎蹧]有說錯,管好你的脾氣!」
石天雷沖元青吼叫:「管好你的女人!我的事不要你們管!」
「管你?!誰?我嗎?天慧嗎?不,我們怕死你了,大堡主!」元青口中說怕,眼里卻沒有一絲懼意。他轉頭看看床上不著寸縷卻毫不害臊的女人,不屑地撇撇嘴擁著天慧摔上門離去。
石天雷惱怒地盯著緊閉的門屝,心里起了一把無名火,扯下椅背上瑞芳的衣服丟在她身上吼道:「穿上衣服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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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于逃開的柳含蕊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一臉得意的春蘭和烏蘭瑪迎面走來。真是冤家路窄!柳含蕊心里低嘆,放緩腳步,沉著地繼續往前走。
「哎喲,天才剛亮,夫人起得這么早。俊锅B蘭瑪仍是一身緊身衣褲,臉上掛著計謀得逞的奸笑。柳含蕊覺得她就像一條草原上的雪練蛇--美麗而狠毒。
春蘭附和道:「是不是床被人占去,不得不早起?」尖酸的口氣絲毫不遜于烏蘭瑪。
無恥!可恨!不要臉的女人!柳含蕊心頭萬丈火起,但她克制著自己的怒氣,氣質優雅地撫平方才因搬弄藥草而弄皺的衣袖,不疾不徐地抬眼看著她們說:「是啊,二位不是也起得很早嗎?難道妳們的床也被別人占去了?」
「哼,牙尖嘴利!妳以為妳才是爺的女人嗎?我們侍候爺的時候,妳還不知在哪兒呢!」
春蘭出語更加惡毒!妇褪牵菑埓采峡刹皇侵惶芍鴬呥@個賤蹄子!」
「閉上妳們的臭嘴!」柳含蕊冷冷地喝斥:「各位想上哪張床,盡管去。沒人攔著。不過我要警告妳們,我是妳們爺明媒正娶的,是八人大轎抬進石家的,休得對我口出惡言!」
「妳敢怎樣?」烏蘭瑪和春蘭有恃無恐地逼上一級臺階,嬌顏漲紅地低吼。
柳含蕊看著這兩個因嫉妒而瘋狂,彷佛失控的母獅盤踞在樓梯上的女人,竟在厭惡中有絲同情,并慶幸自己是站在樓梯頂,可以在高度上占據優勢。
她俯視著她們,堅定清晰地說:「我會將妳們趕出射鷹堡!」
兩個女人發出驚呼,美麗的容顏因憤怒而扭曲,使她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日那么動人。
「妳!妳敢!」烏蘭瑪躍上一級臺階,但柳含蕊鎮定地站在樓梯口寸步不讓。
「那妳們不妨試試。」柳含蕊腰身挺直,明亮的雙瞳發出熠熠光彩,毫不妥協地注視著她們,全身彷佛充滿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令烏蘭瑪陡然卻步。
春蘭嘶吼著向下退去!笂、妳等著吧,爺的床上不會只有妳!」
看著那兩只母獅走了,柳含蕊總算松了口氣,頹然靠在樓梯扶手上。
「啪!啪!啪!」一陣拍手聲幾乎令柳含蕊驚跳起來,她回頭一看,樓梯拐角處不知何時站著個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男人。那男人不算英俊,但性格的臉上有雙清澈精明的眼睛,彷佛能看穿人心。
「夫人果如傳言所說,不僅美若天仙,而且勇敢異常。此乃射鷹堡之福,更為堡主之喜。
男人站在那里沒動,但他的眼里有毫不掩飾的激賞和欣喜。
「不,你錯了,我并不勇敢……」柳含蕊此刻無法承受任何贊美,她覺得心上的傷口更深更痛。
「在下石頭,射鷹堡衛隊長,半個石家人。」不理會柳含蕊冷淡的態度,男人自顧自地做著自我介紹!负苓z憾當日因事外出未能迎接夫人,今天很高興與夫人認識!
石頭?柳含蕊一愣,這是他的名字嗎?
她仰頭看著這個莫測高深的男人,見他一臉認真并無半點玩笑之意,從這么個莽夫口里聽到那番文雅的談吐,已令柳含蕊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此刻更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瞧,我總算把妳逗笑了。」男人寬慰地說著走出角落,那溫暖的笑容和他魁偉的身形實不相配,但柳含蕊卻感到了來自他身上有如兄長般的關懷。
「如果你不反對,我希望你能叫我『蕊兒』。」她真心地說。
「榮幸之至!鼓腥苏f著,又關切地問:「蕊兒,何事讓妳那么憂傷?」
柳含蕊聞言笑容倏然消失,她默然搖頭:「別問,你不會想知道。」
說完便往樓梯的另一頭奔去。
石頭注視著她纖麗的背影,感慨天雷竟愚蠢地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