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燦爛的陽光在江面閃爍,宛若一面巨大金色漁網(wǎng)在江心起伏波動,一排剽悍威嚴的黑色船艦整齊劃一的滑過平靜無波的江面,卷起一波波的金色浪花,停泊在江邊。
應(yīng)運河的開鑿使得大唐水運發(fā)達,江南的貨物可以經(jīng)由運河直達京城,北方的貨物也可以藉由水運賣到南蠻之地,甚至外島流求南洋,經(jīng)濟貿(mào)易交流達到鼎盛時期,因此重要河岸口往往成為經(jīng)濟樞紐,而鳳關(guān)位于廣通渠上,是最靠近長安城的?看a頭。
“喂!把這些漁貨搬上去,然后你們幾個去搬那些陶瓷玉器,還有這些絲織綢緞要搬上岸……”
碼頭上代表各船行的管事吆喝著,工人們忙碌搬運貨物,將成批裝箱的貨物抬上船,來回穿梭。
各商船的工人們都有各自穿著打扮,以代表其商行或船行的衣服,有的是在衣服胸前繡著代表其商號的圖案,有的是穿著同一色的衣裳來區(qū)分,吆喝聲和工人們的搬運吼聲構(gòu)成熱鬧的景象。
位于鳳關(guān)一處獨立的貨艙前,五艘桅桿上懸掛藍底繡著金色麒麟三角旗幟的船艦停泊著,遠觀旗海飄揚,非常醒目。
“動作快一點!”船上指揮著眾人的管事,遠遠就看到一群忙碌的武林中人穿梭在各倉庫中不知在找什么,他眉頭打結(jié)。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人跑到這?”不一會兒,這些武林人來到他們這貨艙前詢問。
來來回回搬貨的工人被攔了下來,趕忙搖搖手,繼續(xù)搬貨。
“他大概六尺高,穿著一身白衣!
有的工人好心的回答,“沒瞧見……”才開嘴,一聲大喝便響起──
“你們幾個在干么,還有空閑聊?”
“海總管!彼麄兓仡^,一個留著八字胡、身材福泰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來,一手拿著記事的卷冊,一手拿著毛筆。
“還不快去搬貨!北苊庥绊懙焦と税嶝,海總管轉(zhuǎn)身攔下這些吃飽閑閑的人,生疏有禮的一揖,“在下海無名,是負責這碼頭的管事,不知各位突來造訪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們是來找人!
“我們這里沒有看到外人!闭驹诖a頭上點貨的海無名不冷不熱的開口,“很抱歉,請別打擾我們工作。”
“你們是海麒麟的人!辈恢钦l冒出一聲驚呼,注意到所有工人都是穿著藍色勁裝,胸前繡著金色麒麟的圖案。
“是黑麒麟號,海麒麟的戰(zhàn)船!蓖蝗挥腥酥钢影哆呁?恐w漆黑宛若黑色巨鯨的大船,宏偉壯觀的盤據(jù)在河口。
這些武林人聞聲旋即抬頭,船頭懸掛的藍底三角旗幟隨風飄揚,旗子上面繡著威嚴的金色麒麟在陽光下燦亮耀眼,散發(fā)凜然不可侵的威儀,大伙紛紛肅然起敬的退后。
海麒麟因為率領(lǐng)海艦隊擊退海賊而聲名大噪,后人便以海麒麟稱呼其率領(lǐng)的船艦。
傳說海麒麟出身于義莊,可是至今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都戴著一只金色皮雕麒麟面具遮住半張臉。
聽到海麒麟之名,聞著莫不豎起大拇指,人人都以成為其手下為榮耀,比當大唐軍隊還自豪,海麒麟之聲望不輸征西大將軍。這是怎么回事?”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清揚起,在落日余霞籠罩下,其中一艘唯一懸掛著紅底金色麒麟旗幟的船首站著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身穿一襲寶藍寬衽長袍,衣邊以金線繡著麒麟圖案,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凜然不可侵的威儀。
其身后有兩個貼身護衛(wèi),一個個頭嬌小像營養(yǎng)不良,一個虎背熊腰活像巨人,而身形修長,舉止優(yōu)雅如貴族的海麒麟,天生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是海麒麟!
“真沒想到會在這看到他!
“傳言他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武功高強,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不怎么樣嘛,真的是他本人嗎?”
“噓,小聲一點!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的交頭接耳。
“爺。”在岸上指揮的海無名,轉(zhuǎn)身朝六丈高船上的海麒麟恭敬的抱拳,這些人是來找人的!
“找人?”隔著張牛皮半罩面具,看不到臉上表情的海麒麟冷銳的掃了眼碼頭邊群聚的江湖人,語氣平靜無波,“我們這工作的人不少,敢問各位要找何人?能幫得上忙海麒麟定當協(xié)助各位!
碼頭上各門各派都有呢,點蒼、泰山、恒山,甚至連少林和尚都來插一腳,到底是誰那么厲害把這些大門派都得罪了?
“沒、沒什么,真對不起,冒犯了閣下,我們馬上走,我們馬上走!”這些江湖人被他一瞪,心兜著寒意,其中一人趕緊拱手賠禮,接著吆喝著群眾往其他倉庫搜索,“我們到別的地方去找!
見人散去,海麒麟低問:“?偣,東西都搬上船了嗎?”
“還有一些裝箱的魚漬干貨!焙o名報告完便吆喝著工人,“快點搬,別偷懶,全部的東西快點運上船,我們馬上要開船了!
海麒麟點點頭,正要轉(zhuǎn)身進船艙之際!
“這箱魚貨怎么這么重!眱擅麎褲h吃力的抬著一個沉重的箱子走上木板搭成的便橋,欲運至船尾的甲板。
“別說了,趕快搬吧!”
“且慢,東西抬過來!焙w梓胪O履_步,示意他們將之抬到前甲板,目光深沉的盯著箱子!胺畔拢銈兛梢宰吡恕!
“是!眱擅麎褲h雖不明所以,還是銜令退下。
“請問閣下是要我請呢,還是自己爬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出來!毕渖w被小心翼翼的掀開,一張剛毅俊朗的臉龐映入眾人眼簾,濕灑灑的黑發(fā)不羈的垂在額前,臉頰上還沾了些腌漬魚的鹽粉,損壞了他那張漂亮臉孔,卻多了股粗獷的魅力。
在箱子打開的瞬間,海麒麟身旁的壯漢立刻以保護者之姿跳出來擋在其身前,充滿敵意的盯著他。
“爺,他……”一旁瘦弱的奴仆驚呼的低叫。
眼神微閃了下,表面平靜無波的海麒麟略抬起手制止,“光天化日之下,閣下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頭?”
“意外,意外,我怎么會曉得這箱子是要抬上船!惫沤B華身手矯健的跳出箱子,拍去身上的鹽粉和魚鱗,自信瀟灑的撥了下頭發(fā),露出自詡親切和善,連老太婆和嬰孩都無法抗拒的燦爛笑容,彎腰一禮,“在下古紹華。那次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閣下,還請見諒!
原來那些江湖人是在找他!海麒麟冷冷的睥睨他,“魚箱不是棺材,公子找錯地方躺了吧?”
他臉上笑容僵了下,臉皮微微抽擂著,“人情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閣下的禮貌似乎有待改進。”
“那是對人,對行為偷雞摸狗、四肢發(fā)達的鼠輩根本不需要講什么大道理!
早知道他是誰了,古紹華,武林盟主之子,到處都貼有他的畫像,雖然畫得不怎么樣,但,懸賞一萬兩銀。
古紹華也顧不得什么禮貌和風度,臉色丕變,“海公子,我承認上次的事是我弄錯了,我都已經(jīng)道歉了!
“古公子,你想多了,這箱魚貨裝的是來自塞外的天魚,裝死人嫌小了些,公子如需棺材安眠,我可以送你一副,毋需委屈的睡魚箱,我只是想請問這箱魚貨到哪去了?”又是他!
這箱魚的產(chǎn)地靠近羅布泊,天山南麓,以肉質(zhì)鮮嫩聞名,死透腌漬三年成魚香干貨后,長途跋涉由絲路運來,物以稀為貴,身價逾萬金,就算是人也不一定比得上這箱子里一條死魚的價值。
“這個真不好意思,”古紹華尷尬的一笑,“我把它們倒進海里……那我賠給你好了!
“賠?拿你跟魚相比還貶低了魚的身價!焙w梓氡梢牡捻曀,他才值一萬兩銀,那箱魚一條就一百兩銀,整箱有三千尾。
“欸欸,海公子,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都是出外人,海公子這話未免傷人!惫沤B華臉色乍紅乍白,好歹他也是武林盟主之子,誰見了不敬三分禮,那些死魚哪能跟他比?
“靠著父母庇蔭有什么值得驕傲,無能得讓人可憐,比?子弟還不如,虧你還有臉大張旗鼓宣揚得天下盡知!
“爺!”那瘦弱的奴仆牙兒連忙扯了下主子的衣袖。
海麒麟橫了眼,“嗯哼!
牙兒趕緊松手,“對不起,小的失禮,可是他是……”
“他是什么東西,不過是穿著衣服的人罷了,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罵人不帶臟字。
“閣下對我似乎成見很深?”就算古紹華風度再怎么好,修養(yǎng)再怎么佳,也無法笑臉以對。也不過是放走了幾個海賊,倒掉他的魚貨,有必要說話夾槍帶棍,尖酸刻薄嗎?
“不敢,或者我該大叫一聲,讓底下那些江湖人……”說時遲那時快,海麒麟只覺眼前光影一閃,古紹華身形如鬼魅的欺近并捂住正張大的嘴,一旁的啞叔根本來不及阻止。
“萬萬不可。”當他的手觸碰面具下那柔軟的唇時,古紹華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困惑。
“放肆!”海麒麟驚怒的急打掉他的手!皢∈濉!眴∈迨莻啞巴,在她幼年就在義莊擔任父親的護衛(wèi),父親去世后依然盡忠職守于海家,保護著義莊,保護著海家。
啞叔旋即沖上前掌風雷霆萬鈞,古紹華身手靈敏的一個后空翻,躲過他凌厲的攻擊。
“大家有話好說!
“你這大膽狂徒,啞叔把他拿下!”海麒麟怒不可抑,以袖抹去嘴唇邊他殘留的鹽粉和氣息。
“欸欸,我又沒做什么,只不過碰了你一下,怎么跟娘們一樣那么大驚小怪!
古紹華身形如流水,輕易的拆解掉啞叔的攻擊,氣定神閑的微笑,“不過你的嘴唇倒是比姑娘還紅嫩細致!
“你……啞叔,給我殺了他!”一道森寒的殺意自眼底迸出。
殺意耶,真不了得!兩道冷冽如刃的目光幾乎要刺穿古紹華的背脊,令人毛骨悚然,他表面仍是談笑風生的閃躲。
“傳言海麒麟是個胸襟坦蕩的大人物,泰山崩于前亦處變不驚,我想你應(yīng)該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小肚皮,達碰都碰不得吧?”
“對個鼠輩不需要講什么人情道義。”
“海公子,建議你該多念些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脾氣那么暴躁,怎么統(tǒng)領(lǐng)麒麟部隊?”海麒麟臉上喜怒不形于色,不過不知怎么,古紹華就是能感受面具下迸發(fā)出排山倒海的怒火。
“你給我滾下去!”毫無預(yù)警的海麒麟攻其不備的出掌,古紹華急忙凌空一躍險險避開,耳鬢的發(fā)絲被打斷了一撮,隱約傳來燒焦的味道,臉頰像被火燙到似的灼熱。
他撫了下灼熱的臉頰,“哎呀,燙!你打人都不用出聲,原來偷襲也是海麒麟的絕招。”
“你”海麒麟雙目簇著烈焰,出手更不留情。
“不用你趕,我也會馬上下去!边@大船雖然很堅固,可還是會搖搖晃晃的,讓他神經(jīng)緊繃。
一旋身避開啞叔殺氣騰騰的逼近,古紹華動作靈活的避開兩人夾擊,往后一躍的站在船邊護欄上,身子搖晃了下,趕緊跳下護欄,回看浪花四濺,深不見底的海潮,他拍拍胸脯,心魂甫定。
好險!
“爺,別沖動,他可是……”牙兒試圖制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凌厲掌風掃來,他漂亮的一個鳶躍后避開,“殺人不過頭點地,海公子那么緊迫盯人,我會以為你愛上我!
不知是否被古紹華激怒得氣過頭了,只見海麒麟不怒反笑,“傳言武林盟主之子武功高強,深藏不露,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是花公雞的能耐,光會耍嘴皮子!
啞叔見主子被欺侮,更是招招意圖奪命。“我只是不想傷及無辜……”古紹華因為一時失神被啞叔逼得捉襟見肘,沒留神護欄邊橫放的巨纜,腳尖被勾到往前沖,“啊啊啊──”
誰知道他面前的護欄邊剛好一個大缺口,他猶如空中滑水的青蛙,拚命的滑了兩下,接著,咻──直線下墜。
“撲通!”激起巨大的水花,他掉落水里。
“爺,他是姑爺……”
“牙兒!”海麒麟沉下臉。
“啊,牙兒失言!笔菪〉难纼黑s緊捂住嘴!盃斔∽!边好這艘船上都是義莊自己人,都是跟隨老爺多年的忠仆。
“救命啊。”波光鄰熬的江面,江浪拍擊著船身激起白色浪花,起伏的浪濤中一點白影正掙扎著。
啞叔站在護欄邊探頭看了眼,大驚失色,咿咿唔唔的比手畫腳,指了指船外頭在江面浮載浮沉的古紹華。
“啞叔,別理他,他死不了!牙兒,吩咐下去準備起錨了!蹦侨笨谑窍洛^之處,巨纜連著重逾千斤固定船體的錨,船前后共有四處。
“咕!惫沤B華吞下混濁的江水,感覺身子被不知名的力量往下拉,意識逐漸分崩離析,他費盡千辛萬苦逃過了婚劫,卻沒想到會遭遇水難,難道他真要命喪魚肚子……
啞叔擰起眉,趕緊上前扯了下海麒麟的袖子到船邊要她瞧。 “該死的!”乍見古紹華白色身影慢慢被黃沙滾滾的混濁江水淹沒,海麒麟低咒一聲,不假思索的往下一躍。謠傳八卦漫天飛,怎么沒聽說武林盟主的獨子是個旱鴨子?
“嘩!”海麒麟身如蛟龍,快如飛魚的一下抓住被江水吞沒的古紹華。
古紹華在昏沉間,感覺整個人躺在柔軟豐盈的云朵上,好像偎在母親的懷抱里,接著,便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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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剛剛你對姑爺太……”粗暴。牙兒替海麒麟解開濕黏的頭發(fā),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卻上船來跟男人一較長短。
“嗯哼!弊谑釆y臺前的她鳳目一掃,沉聲透著不怒而威的威儀。“牙兒,這是船上!
任誰也沒料想到這位人人敬畏的海麒麟竟是位姑娘,她──正是海琦,義莊的大小姐。
義莊莊主海若升膝下無子,育有三女,在他過世后,身為長女的海琦只得克紹箕裘打理著義莊。
而傳聞中剽悍威風擊退海賊的海麒麟船艦也是父親一手創(chuàng)建,有勇猛矯健的海麒麟健兒們鎮(zhèn)守海上,海賊宵小才不敢侵略沿海,這也是她無法把船艦在父親過世后結(jié)束掉的主因。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樣迷信的傳言:女人家不得上船,船上有女人會衰的忌諱。所以她父親始終沒讓她接觸海上作業(yè)。
直到父親臥病在榻已近彌留,而海賊再度在沿海肆虐,偏偏海家沒有男丁,她在幾個跟隨父親多年的總管及舊部屬的懇請之下臨危受命,戴上金色皮雕面具,肩負起眾人的期許上船領(lǐng)導(dǎo)眾健兒抵抗大舉入侵的海賊,一戰(zhàn)而功成,她也做出了興趣。
海麒麟船艦是父親生前想拯救無辜受難的沿海居民,又不愿因他個人的擅自決定而牽連義莊內(nèi)無辜百姓,因此隱姓埋名建立起來的,媲美軍隊,雖然江湖中人知道海麒麟這人,但見過父親真面目的可沒幾個,因此她便戴上面具代父統(tǒng)御船艦,而這也利于她隱匿身分易裙釵的混在只有男人的船上。
義莊開銷大,為了維持生計,她把海麒麟健兒們分做兩批,一批訓(xùn)練成軍隊,一批經(jīng)商南洋。
海上貿(mào)易的利潤驚人,幾年下來,她帶領(lǐng)著海麒麟艦隊越過了南海,經(jīng)商之處遠及天竺、波斯等帝國,不過海上貿(mào)易的潛在危險性相對也比較高。
誰知道會冒出指腹為婚的約定?
想起那個婚約,她心頭點起一把火。
本來就不想嫁,可是消息由武林第一世家的古家堡放出,一傳十,十傳百的鬧得街談巷議,滿城風雨,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盟主之子的新婚妻子是義莊大小姐海琦,她能不嫁嗎?
古紹華,她見過一兩次,是混跡江湖的浪蕩子,有個武林盟主的爹當靠山,他整日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閑著沒事到處管他人閑事,沒半點功成名就的目標和理想,連乞丐都知道要為了生存而乞討,他比乞丐還不如,只知道吃喝拉撒睡,活在這世上簡直是浪費國家米糧。
對于這樣的社會蠹蟲她才不想嫁,不過為了顧及義莊,花轎來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而他的逃婚著實讓她如釋負重,離開得順理成章。
她的失蹤消息傅開,外人只當義莊千金因為被新郎官拋棄而難堪得躲起來,但這一點卻成了逃婚后回義莊的她,再扮演海麒麟的最大借口及理由,一方面可以躲避那些閑言閑語,另一方面能在海上恣意逍遙。
“對不起,爺。”牙兒也知道這嚴重性,海麒麟的存在至少讓那些趁亂危害的海賊有所忌憚。
“再喊錯,回到義莊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牙兒知道了!币粋千金小姐身處在全是男人的船上,沒有丫鬟在旁幫襯打點怎行。
海琦淡掃她一眼,“機靈一點。”說著起身。
“等等,頭發(fā)還沒梳好!迸^散發(fā)像什么樣!
“沒關(guān)系,海風吹一吹就干了!逼疑拈L發(fā)因為長年海風吹襲變得干燥而蓬松,為了方便她還大刀闊斧的剪到肩膀長度。
“至少把衣服換下來吧。”
“不需要!焙g鶖[擺手踱出門,反正沒人當她是女人又何必梳妝打扮,徒浪費時間,她這輩子唯一一次盛裝大概是那一次婚禮。
想起婚禮,腦海里浮現(xiàn)那位棄婚逃跑的新郎官古紹華,怎么也沒想到會冤家路窄的再次狹路相逢,該去看看他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