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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不說愛 第二章
作者:樂果
   
  季天齊開車送她回家。

  「好了,把妳送到家了!雖然沒有讓妳毫發(fā)無傷,但也算是讓妳全身而退了。很少女人和我出去能夠這樣完璧歸趙的,算妳幸運──」他開玩笑說道,兩頰露出那萬人迷的笑窩,穩(wěn)穩(wěn)地坐在車內(nèi),并沒有下車的打算。

  任意雯跨出車外,兩手扶在車門邊欲言又止的回頭看著季天齊。

  「怎么了?」

  任意雯終于鼓足了勇氣說:「季天齊,我……我可以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他暗暗感到好笑,他怎么會讓這么漂亮的女人主動詢問電話號碼?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fēng),這也不像是任意雯會做的事情。

  「好!」他爽快答應(yīng),馬上回頭從后座抽出一本筆記簿,匆匆地寫下了幾個號碼,遞給任意雯的時候,又故意作弄的將紙條收了回來,笑吟吟的說:「這是我的手機還有工作地點,周末我都在那里打工,歡迎隨時光臨!

  「我只是……只是想……」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怪只怪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經(jīng)驗,更怪季天齊有這樣令人悸動的吸引力。

  「拿去吧!偶爾想這樣出來透透氣,打個電話給我。但是妳可要有心理準備,像我這種壞男人,妳要當心一點!」他遞上紙條,并附上了警告,兩眼炯炯有神的凝望著她。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她靦觍的不敢接觸他懾人的目光,只是輕輕柔柔地說出心里的感受。

  他剎然收起笑容。

  「妳錯了──好了!我該走了!顾谲噧(nèi),瀟瀟灑灑擺了擺手。

  那輛破舊的白色車子很快地揚長而去,她怔怔地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中,退了兩步,手掌緊緊地握住那張小紙片。

  回到家,免不了被父母一連串詢問犯人似的質(zhì)問。

  「意雯,妳到哪里去了?鐘南打了十幾通電話來!」父親充滿怒氣的說。

  「是。÷犝f他的母親很不高興。鐘南說妳在學(xué)校跟一個男同學(xué)走了,竟然還不顧他在后面追趕叫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妳怎么會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妳知道妳這樣做,讓鐘南非常的擔心嗎?妳這樣讓他在父母面前有多為難?」任母也無法理解平日乖巧聽話的女兒,怎么會做出這種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們到底去了哪里?那個男同學(xué)是誰?」任父嚴厲的問。

  「意雯,妳的手怎么了?怎么包著紗布?」母親驚呼一聲。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意雯!」

  任意雯將手藏在身后,看著焦慮的父母,沈靜的說:「沒事,小傷而已……爸、媽,我累了,讓我回房間休息!

  她拒絕說明,拒絕回答父母的問題,快速地躲進了臥房。

  隨手打開音響,埋進被窩里面,聽著古典音樂充斥整個空間。想到季天齊,她就忍不住輕顫起來,她害怕這樣熱烈的情緒一觸即發(fā)后,會有什么不能想象的后果。

  她閉上眼睛,平穩(wěn)下心情,讓全身群起抗議叛逆的細胞好好的沈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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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拿去!」上課的時候,王智茵偷偷地塞了一張紙條給她。

  任意雯攤開紙條。

  「昨天有人看見妳被季天齊抓著手離開學(xué)校。你們怎么了?」

  任意雯低頭在紙條下面空白處寫了幾個字,又丟回去。

  「我們沒有什么!

  王智茵看完,曖昧地笑笑,振筆又寫:「騙人!妳手上的傷是季天齊弄的嗎?他抓得太激烈了吧!」

  任意雯看完,斜睨了王智茵一眼,用力的將紙條揉成一團,猛抬頭,看到老師正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趕忙裝作一副專心上課的模樣。

  好不容易下課了,任意雯開始收拾書本。

  「喂!意雯,別以為寫沒有什么,我就會放過妳!妳老老實寶的對我說,昨天為什么有人看見妳被季天齊抓著手帶走?」

  校園內(nèi)學(xué)生眾多,任意雯和季天齊這兩個引人注目的人物,在校園中罕見的碰在一塊,任誰看見,都會產(chǎn)生許多驚訝和懷疑。

  看來流言已經(jīng)充斥了整個校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敷衍過去的。任意雯嘆口氣,只有一五一十地將昨天下午到晚上季天齊送她回家的所有情況,全都告訴了王智茵。

  王智茵聆聽得出神,半晌后,她才開口:「嘩!季天齊不知道妳已經(jīng)訂婚了嗎?怎么還來招惹妳……難不成……他想要橫刀奪愛!」

  「不要亂猜!不可能的!谷我怫┑皖^將背袋系好,兩人一同走出了教室。

  王智茵不以為然的說:「有什么不可能?只要季天齊主動,沒有女人逃得過他的魅力的!

  「是嗎?那么妳去試試看好了!」任意雯回頭對著好友笑說。

  「別說笑了,我前面有一個頭號大情敵劉芹呢!后面不知道還有幾號?我沒有這樣的能耐,也輪不到我的啦!」

  「智茵,妳也不是省油的燈,我聽說攝影社有人追妳追得很勤哦!」任意雯推了推王智茵的肩膀,笑著說。

  「還不是退而求其次!」王智茵撇了撇嘴。

  「什么意思?」任意雯一時無法理解。

  「妳不懂嗎?攝影展那天,那個男同學(xué)一直跟在妳后面說話,他原本是喜歡妳的,但是后來知道妳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來追我!」

  「好了!王智茵,別抱怨了,妳比我幸運多了!

  「我知道!想起妳家教嚴格、保護過度的父母,還有規(guī)矩多又愛控制人的未婚夫,我就感到呼吸困難了──」王智茵抓著自己的脖子,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

  面對好友的玩笑,任意雯只是用手推了她一下,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在教室外的長廊上。

  一個轉(zhuǎn)彎,任意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迎頭撞見了季天齊。

  他刮掉胡子了!那張原本就俊逸的臉龐,顯出了更干凈立體的輪廓。

  任意雯自然的退了兩步,并行而走的王智茵也停下腳步詫異的望著表情怪異的兩人。

  季天齊走到任意雯的面前,眼睛不客氣的掃過她的全身。

  「妳的手好一點了沒有?」什么招呼的話都沒有,他劈頭就問。

  任意雯猛點頭,她的心,突然像失群的羊,慌張亂竄。

  「喂!季天齊,你是怎么保護她的?竟害人家的手受傷!」王智茵發(fā)揮了好友的角色,仗義執(zhí)言。

  季天齊牽了牽嘴角,那迷死人的酒窩明顯的浮了上來,惹得兩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看得癡傻,心跳加速。

  「妳確定她只有手受傷嗎?」他輕浮的開著一語雙關(guān)的玩笑,他這輩子不知道讓多少女孩子傷心過,任意雯手上的小傷根本不算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王智茵不解的問。

  「沒什么意思!顾掌鹆诵θ荩(jīng)的看著任意雯的手又說:「希望不會留下疤痕。」

  「沒關(guān)系,就算留了疤痕,我也會很高興……」很高興?任意雯說完,才詫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她怎么會說這種既突兀又毫不合理的話?

  「對不起,我們要走了──」她低頭說道,感到自己像著了火一樣的熱燙起來,回頭拉住好友的手,就閃過季天齊,快步的離開。

  任意雯拖著王智茵一直走,直到離開走廊,到達了安全距離后,她才放開智茵。

  王智茵不可置信的看著任意雯,夸張的說:「等等……意雯,妳知道妳剛剛說什么嗎?妳說妳手上留疤,妳會很高興?我有沒有聽錯?任意雯,妳腦袋是不是壞了?」

  「沒錯啊──雖然還很痛,可是很奇怪,看著這傷口,我心里卻覺得輕飄飄的……很……很快樂!谷我怫┭凵衩噪x恍惚,彷佛正想起一段甜美的回憶。

  「為什么妳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王智茵小心翼翼的問。

  「因為……昨天,我發(fā)現(xiàn)我好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我……我好像喜歡上他了!惯@情緒愈加清晰了起來,任意雯一說出口就覺得好輕松,好像心底一塊壓抑了兩年的石頭終于卸了下來。

  「妳是說……妳喜歡季天齊?」王智茵訝異的叫了起來。

  「不要大驚小怪啦!」任意雯小聲提醒。

  王智茵拉起任意雯的手,凝視著她,正經(jīng)的說:「意雯,妳不要忘了妳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妳的未婚夫叫邱鐘南──」

  「我沒有忘!谷我怫┱f完,忍不住感到空虛和悲傷。

  「意雯!看著我──妳有沒有想過,喜歡季天齊那種人,注定是一場愛情文藝大悲劇的開始!

  「為什么?」

  王智茵想了想,仔細斟酌著說:「我聽說──他是個情場浪子,他從來沒有提及過他的家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他喜歡獨來獨往的四處游歷攝影,周末晚上在酒吧打工,所以認識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他能輕易的讓人愛上他,但他也能夠很輕易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對女人不主動,但也不拒絕,女人愛上他是自己倒楣,因為他不負責!」

  「妳怎么知道這么多?」任意雯第一次聽到王智茵對季天齊做這么完整的分析。

  「全校大半的女生都知道,那個小酒吧很多女同學(xué)為了他都去過了,全校或許只有妳不知道──」她理直氣壯的回答,須臾,又無奈的說:「其實是攝影社的同學(xué)告訴我的,因為他知道我對手天齊很好奇。他對我說這些,是要勸我死心,想不到我卻一字不漏的全部用來勸妳。」

  「我不在乎這些……昨天我對他說了很多心里的話,他問我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說,不在乎的話,就做妳自己。 

  「他說得簡單,妳和他又不一樣!」王智茵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我和他不一樣,可是……他為什么可以活得這么逍遙,而我不能?我好羨慕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執(zhí)著,不在乎別人,總是可以活得這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也沒有主動和我說過話,我以為他一點都不在意我,直到昨天──我才隱約感覺到,他和我一樣,一直在克制自己,以為我們都可以辦到……」

  「克制什么?辦到什么?」王智茵很仔細的聆聽,心里有疑惑就等不及趕快發(fā)問。

  任意雯出了神的說:「假裝不在意對方。」

  王智茵清了清嗓子,想要拉回她的注意。「咳咳……意雯,妳不要再幻想了,不是我要扯妳的后腿,也不是因為我得不到季天齊的注意就嫉妒妳,而是……意雯,妳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她聲調(diào)高了八度,加重了最后那一句話。

  這句話像當頭棒喝,剎然讓任意雯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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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沖洗照片的暗房中,季天齊隱藏在陰暗的角落,手拿著電話聆聽著。

  「天齊,明天是媽媽的忌日……我和爸爸會去掃墓上香,你也去好嗎?」季天齊的哥哥季天鴻,在電話中對弟弟說。

  「不去。」季天齊將沖洗完的照片夾在吊著的夾子上,兩眼漠然的凝望漸漸顯現(xiàn)影像的照片。

  「都已經(jīng)四年了,你從來沒有到媽媽的墳?zāi)股仙线^香,你不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分了嗎?」季天鴻還想說服弟弟。

  「我并不覺得過分,一個不尊重自己生命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尊重,這樣……我怎么有辦法拿起香來祭拜她呢?」

  「媽媽很可憐,她自殺是不得已的──」

  「她有什么好可憐的,她什么都有,只不過得不到忠誠的愛情,有什么好自殺的?哥……我求過地,我求過媽媽……我求她為了我們,不要死,她還是……」季天齊的聲音哽咽,鼻梁冒起一陣酸苦。

  季天齊的腦海中,又開始閃過一幕一幕他極力想要遺忘的情景。

  ──母親發(fā)現(xiàn)父親的背叛,隔天,她站在父親的辦公大樓頂端。

  ──當年他只有高中三年級。

  他在家中發(fā)現(xiàn)兩封遺書,隨即趕到父親工作的大樓。他站在樓下,下意識的仰頭望向天空,只見在十八層樓的頂端,母親一頭飄逸的長發(fā)和白色長紗裙在空中飛揚。

  他死命地趕到頂樓。

  「媽,不要死!不要跳下去!媽!」季天齊在后面不斷地哭喊。

  「乖孩子,媽媽跳下去以后,就不會再痛苦了!鼓赣H回頭輕輕柔柔地說。

  「不──不是這樣,不是用這樣的方法!媽!我求求妳,不要……為了我,為了我和哥哥,不要死!」他哭啞了聲音,雙膝「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天齊,我愛你們……」他看見母親的眼中似乎還有一絲絲的不舍。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愛!愛對方,怎么能夠留下對方,讓愛的人獨自痛苦?這是什么樣的愛?他寧愿不要這樣的愛!

  「不要啊──媽!」

  ──他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的身影,像一朵白色的云,從他的眼前飄然消逝了。

  從此他再也不相信世間所有的感情,包括親情、愛情……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待他再張開眼,已經(jīng)換成了一雙更冷漠的眼神。

  「算了!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哥,替我轉(zhuǎn)告老爸,叫他別貓哭耗子,裝模作樣。既然不愛媽媽了,何必每年去上香,這樣不是太虛偽了嗎?這次他是不是要帶新女友一起去?順便可以問問死去的老媽,要她審核一下這個女朋友夠不夠辣?我看──以老媽那種不服輸?shù)膫性,說不定還會從棺材里跳出來一較長短……女人就是這么傻,傻得相信愛情、相信永遠,哈哈哈……」他說著殘忍的笑話,卻沒有人笑得出來,只有更令人心酸。

  「好了!不要說了!」季天鴻大聲的打斷他的話。

  兩人都沈默下來。

  須臾,他低聲的說:「哥,你知道我是不會去的!

  季天鴻無奈的說:「是,我早就知道,只是……」

  「你去吧!老爸只剩你這個好兒子,你們就當作我也死了吧!」

  季天齊重重地放下電話,抬頭看見懸掛的照片中,一片稻田里有一老一小狀似父子的人物背影走在田埂上。

  他的胸口一陣緊縮,猛然扯過照片,用力地撕裂成兩張、四張、八張……撕成一團碎紙后丟向空中,紙片像雪花一樣的緩緩飄落在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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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后,在邱家的邀請下,任意雯母女來到一個政商名流云集的募款餐會。

  餐會中,意雯和母親被安排到距離較遠的餐桌上。邱鐘南陪著父母穿梭在餐會里四處寒暄,故意冷落嬌美動人的未婚妻,只是禮貌性的向她們母女打聲招呼后,隨即又被旁人拉開。

  雖然如此,意雯并不在意,反而有種松一口氣的感覺。

  她冷眼旁觀著身邊所有的人,大家衣著光鮮亮麗,說著客套又禮貌的社交語言以及許多贊美奉承的話,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的在旁謙虛回應(yīng)。

  募款餐會的節(jié)目正在進行,有許多貴氣十足的官夫人拿出珠寶禮服在場中拍賣。今晚賣出的所得,將全部捐出救濟賑災(zāi)。

  任意雯的心思不知飛到了哪里,臺上主持人口沫橫飛的展示拍賣物品,她只是托著下顎,眼光縹緲的望向遠方──

  咦!那不是劉芹嗎?

  突然,任意雯在餐會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在校園中和娛樂圈中頗有名氣的劉芹。

  「這鐘南是怎么回事?這么久了都還不過來這里陪我們──」母親開始抱怨了起來。

  「沒關(guān)系,他都是這么忙的,我不介意。」意雯無所謂的聳聳肩。

  「意雯,如果鐘南還在生妳的氣,妳應(yīng)該主動道歉,女孩子吃點虧無所謂,以后他更會記得妳的優(yōu)點。好了,過去和未來的公婆聊天,主動去陪他。 谷文该媸跈C宜后,推了推被動的女兒。

  「不用了,我看──他已經(jīng)有人陪了!

  劉芹已經(jīng)站到邱鐘南身邊,主動找他攀談。他們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幾乎忘記了身邊鎂光燈和攝影機正喀嚓喀嚓地響起。

  任母冷眼打量邱鐘南身邊那個妖嬈美麗的名模!赴Ιぉょ娔蠗l件那么好,也難怪有這么多女人會主動貼過去,不過媽媽對妳有信心,那些女人論外表家世,都沒有一個比得上妳。」

  「媽,我想回家……我自己叫計程車回去,妳留下來跟鐘南的爸媽說我不舒服,好不好?」任意雯回身拿起小提包,說完站起身向周遭同桌的賓客點頭致歉。

  「意雯,妳真的不舒服嗎?」任母懷疑的問。

  「媽,真的!我要走了!」她擰著眉,堅定的說。

  任意雯和母親兩人又爭執(zhí)了一會兒,任意雯不再管母親的反應(yīng),快步的走出餐會的大廳。

  她推開厚重的大門,來到了飯店的長廊才緩緩?fù)O履_步,松了一口氣。

  那種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來到電梯口,按了按鈕等待下樓……

  「意雯!」

  突然,任意雯聽到身后有人叫喚──是邱鐘南。

  「妳為什么要走?餐會還沒有結(jié)束!骨耒娔蟻淼剿媲,用著冷漠的語氣問。在會場中他一直偷偷地注意她,一看見意雯離開,就馬上撇下劉芹,追趕出來。

  「我不舒服,請跟伯父伯母說一聲,真的很對不起。」任意雯低頭欠身說,還是不忘身分禮數(shù)。

  「妳不舒服?是不是看到我和名模在一起不高興,才要提前離開?」他的語氣里竟然有些報復(fù)的快感。

  「不是……對不起,我真的想要走了。」電梯門打開了,任意雯走上前正想離開。

  邱鐘南一個跨步抓緊她的手臂,低頭冷冷的說:「妳現(xiàn)在體會到這種滋味了吧?那一天,我眼睜睜看妳和別的男人離開,妳以為我的心里會好過嗎?任意雯──妳實在太過分了!」

  任意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說:「我過分?你每天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在學(xué)校傻傻地等你,我不能離開,也不能和別人一起走。連我的生活你都要替我安排!我不是你的,為什么我總是要讓你支配我?為什么總是要我容忍你?難道你這樣不過分?」

  「所以妳才要報復(fù)我,找別的男人做妳的護花使者?!」他氣憤地質(zhì)問著。

  「錯了!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嫁給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邱鐘南冷笑一聲。「難道那個痞子、流氓,才是妳的選擇?」

  「不管是誰,我還沒有嫁給你,我就有選擇的權(quán)利!」她鼓起勇氣說出心底的話。

  「放棄我,選擇別人?妳知道多少女人夢想做我們邱家的媳婦?哈哈哈──別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了!任意雯,我已經(jīng)把妳訂下來了,妳是我的!我不準妳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無瑕的妳,這是妳的命運,也是妳唯一的選擇……」

  「你放開我!」

  電梯門又打開了,任意雯奮力的要掙脫他,此時剛好有人經(jīng)過,邱鐘南不想引起別人注意,只好放開手。

  任意雯逃入電梯里,突然拔下食指的戒指,在他來不及反應(yīng)前,把戒指放入他的西裝口袋里。

  「我不嫁給你了,從今天起,我是自由的……」

  當他會意過來的時候,電梯的門已經(jīng)緩緩掩上──

  邱鐘南從口袋里掏出了原先套在任意雯手指上的訂婚戒指,對她惡狠狠地撂下話。「很好,要走就走,我不會攔妳。可是我警告妳,妳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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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募款餐會中逃了出來,任意雯漫無目地的在街道上行走,涼風(fēng)吹拂過后,激動的心情漸漸恢復(fù)平靜,她低頭打開隨身的小手提袋,才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放任何現(xiàn)金。

  「糟糕!怎么回家?」

  她在手提袋里翻了又翻,突然一張小紙片飄了下來,任意雯慌忙地接住,凝神細看,幾個龍飛鳳舞的數(shù)字,剎然在她的眼中掀騰狂舞──

  「是季天齊的電話號碼!」

  ──拿去吧!偶爾想這樣出來透透氣,打個電話給我。但是妳可要有心理準備,像我這種壞男人,妳要當心一點!

  他的警告言猶在耳,她卻毫不考慮的拿起手機撥下了號碼。

  電話中傳來他的聲音,她慌慌張張的開口,才發(fā)現(xiàn)是電話答錄機。

  「我現(xiàn)在沒空接電話,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辜咎忑R的留言簡單明了。

  「喂,季天齊,你好……我是任意雯,我想……我想找你。請你回電,或是……如果你在外面,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到京華商場前面,我在這里……我會在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來。」

  任意雯放下手機后,豁然清晰的明白──她喜歡他,是的,她喜歡季天齊。

  她獨自站在商場的入口,凝思著、期待著。

  月光下,那波瀾起伏的思潮彌漫在內(nèi)心,城市的勁風(fēng)掃過廣場,從她的腳底卷了起來,她緊按住掀起的裙角,重心失衡地幾乎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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