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就像烈火燎原般,奪去了方應咸的理智。
隨即,自然的反應代替了怔呆。美女在懷,他怎能無動于衷,更何況這是柳綿綿主動的愛吻。
方應咸摟住她的腰,放任自己陶醉在她溫潤的唇齒間,她主動,而他則又舔又吻,把她當成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沒多久,他的熱情已經蓄勢待發(fā),只差沒一張床,可以把她放上去,然后自己跟著躺上去,壓在她的身上對她予取予求。
方應咸吻得火熱,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放肆的游走。
柳綿綿輕笑道:「就是這么回事。」
他不解她的意思,「怎么回事?」
轉頭一看,原來她在對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說話,而且她笑容中那自信俊雅的風采讓他看癡了,一顆心差些兒醉了。
除了自己之外,他真的沒有在別人身上看過這樣的風采,不是他自戀,而是事實。除了柳綿綿之外,他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散發(fā)出這樣的自信光芒。
在場所有的歌妓、舞妓,包括仆役婢女,全都眼珠子快掉下來似的瞪著他們剛才的現場火熱表演。
有這么奇怪嗎?他風流的名聲又不是現在才有,他們干什么見到剛才的場面,一臉驚嚇欲死的表情?
方應咸還待介紹柳綿綿,她已經先行說話,而且聲如洪雷、氣勢嚇人,擺明又是用土匪頭子的方式處理。
「這是我的男人,想要命的,別亂碰!
「你的男人?!王爺,這是真的嗎?」
一臉好似要暈過去的表情,艷姊首先說話,身子還邊抖抖顫顫,好像下一刻就要暈倒。
方應咸覺得沒什么好否認的,他還想讓柳綿綿當他的王妃呢!
「沒錯,她說得一點也沒錯!
聽到他的回答,艷姊發(fā)出小小聲的驚呼,其他的歌妓、舞妓也發(fā)出此起彼落的驚叫聲。
更別說那些在旁邊假裝打掃,卻一個個豎直耳朵偷聽的仆役,聽聞這京城里最新、最大、最難以置信的丑聞,下巴都快掉了。
「原來王爺帶回來給我們看的有趣東西就是這個?怪不得王爺對任何女人都是一視同仁,不是因為王爺博愛,而是因為你、你的心里……比較、比較……」
好像要說出下面的話非常的困難,讓艷姊一連喘了好幾口氣,還得有人拍著她的背,讓她順順氣,她才繼續(xù)說得下去。
「原來是因為王爺你比較愛男人。」
方應咸聞言,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腦筋一片空白:他啥時愛男人了,怎么他自己不知道?
而柳絲絲跟安寧在一旁偷笑。安寧見主子那呆怔的表情笑到肚子痛。果然柳綿綿作男裝打扮,沒有人會看出她是女人,畢竟她氣魄太驚人了。
也怪不得她一說王爺是她的男人,王爺也承認是時,府里的所有人會直覺以為王爺有斷袖之癖。
「王爺,枉費我們姊妹把真心放在你身上,原來你竟然、竟然比較愛男人,我們真是悲哀。
艷姊的眼淚掉下來,哭得梨花帶雨,還邊哭邊嘆氣,一臉就是他欺騙了她們那么多年,害她們白白浪費了無數感情的哀怨樣。
「等、等一下,妳們想到哪里去了?」
「王爺不必多說,我們在風月場所待慣了,也不是不明白有些男人的嗜好,只是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我們雖受你所騙,但是也受你照顧良多,不會把這一件事向外人傳揚的。」
她越說越是煞有其事,方應咸百口莫辯,因為她們根本不聽他解釋,有的人甚至放聲大哭的沖進室內。
沒多久,哭音傳滿了整個屋內。
「為了王爺好,我們只能對他斷念,因為他連男情人都帶回家了,還不顧一切在廳堂里就熱吻起來,可見他有多愛他!
「嗚嗚,對啊,王爺對我們從來沒有這么寵溺過,他果然是王爺心里最特別的人。」
「是啊,我們只能死心了,王爺敢在大庭廣眾下承認跟他的關系,我們還有什么希望。」
柳綿綿聽了,依然面無表情,但是她微挑的眉毛、抖動欲笑的唇角,彷佛早已預測了將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看來她根本就是在看他笑話。
方應咸聽到她們越說越夸張,臉都快青了。綿綿是個女人,難道她們都看不出來嗎?
「妳們在胡說什么?綿綿是個姑娘家!」他鄭重澄清。
但他的澄清只換來眾人捶心哭泣,事已至此,他再怎么辯解也沒人要相信他的話了。
「王爺,你不用再說了,我們都知曉你的苦處,你一定將愛男人的癖性死命壓抑,你對我們都是逢場作戲,但是你既然已帶了男情人回來,就該對他一心一意,要不然他太可憐了。」
「對啊,你若不承認我,枉費我?guī)е米痈阍谝黄,我已經無親無戚,難不成你還要拋棄我嗎?那我只能去死了。」
柳綿綿摟住了方應咸的手臂,好像在唱大戲一樣說得動人。方應咸從來不知道她這么會演戲,跟他簡直有得拚。
「妳、妳……綿綿……」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安寧看見主子吃癟的模樣,那樣子簡直是千金難買,要他捐出全部的財產看這一刻的畫面,他也愿意。
他噗哧一聲笑出來,現在主子終于知曉他的痛苦了吧,往常他欺壓別人,現在換柳綿綿欺壓他。
室內室外圍滿了仆役、奴婢,他們聽了前段,又趕緊呼朋引伴站滿了廳堂,現場簡直是人山人海,王爺府里每一個人都不想錯過這場當今最妙的好戲。
他們好奇的想聽后面的發(fā)展,方應咸見這么多人在看熱鬧,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罵出口。
「誰叫你們這么沒家規(guī)的,主子說話,你們偷聽什么?給我通通滾去做事情,要不然家法懲治。」
仆役雖因此做鳥獸散,但是興奮的目光、不斷蠕動的嘴唇,讓方應咸清楚的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玩完了啦!
明日京城大街小巷將會流傳他方應咸只愛男人的流言,而在三人成虎的威力之下,很快的,就沒有女人敢靠近他了。
他應當要對柳綿綿大聲斥責,甚至要痛罵她一頓,讓她知曉這種玩笑不能亂開的。
但是他才一張開口,柳綿綿就對他露出他向來無法抵抗的清爽笑容,那澄澈的笑意讓他一時頭暈目眩、心動不已。
「方應咸,我可以再吻你一下嗎?剛才的感覺真的滿好的!
她毫無女子羞怯的問出一般人絕對不敢問的問題,而且還伴隨著爽朗的笑容,彷佛她現在說的話很正常。
雖然這話一點也不正常,甚至若是平常的女子說出來,一定會被認為是水性楊花、放蕩無恥,簡直比妓女還糟糕,但是配上她澄澈的笑容,讓他的心差點就融化了。
這種問句根本就可以不必多問,她要吻幾百下,他都愿意奉陪,絕不會在意。
他扣住柳綿綿腰身的手一緊,剛才燃起的熱情此刻更加灼熱燃燒,他環(huán)住她的頸項,虎吼一聲的吻上她微彎帶笑的唇。
但是只是這樣吻哪里滿足得了他,他需要一張很大的床,然后把綿綿放上去,自己再爬上去,然后……
一堆瑰麗想象在腦海里成形。上京這一段時間,礙于柳絲絲跟安寧在旁,他無法跟綿綿好好親熱,現在到家了,她又是他的正牌夫人,他們要親熱,誰管得著。
什么三人成虎的流言,對斷袖之癖的澄清,忽然之間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跟綿綿溫存?zhèn)夠。
「走吧,我們直接到我的床上去!顾豆堑恼f,一雙手更是環(huán)得死緊,滿身熱流快要讓他身子骨爆炸。
「那有什么問題。」
柳綿綿大方回應,還笑了出來,方應咸望著她的笑顏,一顆心徹底的陷落。
縱然別人笑他有斷袖分桃之癖,那又如何,那些事改天再解釋吧,當務之急當然是吻上讓他心里渴望不已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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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奕奕的回到朝政之上,只不過方應咸原本神清氣爽的神情,越變越陰暗,甚至到后來,他幾乎是悶著一張臉。
因為無論他走到哪,后面都會傳來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聲,旁邊的人會交頭接耳個不停,站在他前頭的人,會忍不住回頭偷偷將他從腳到頭打量一番。
以前走到大街上,會有女人用愛慕的眼神望著他,現在則是倒退三步加上滿臉惋惜。
還有做娘的急急忙忙拉走小男孩,「快點走,以免被他傳染了那種怪癖!
一堆姑娘們小聲的互相談論,「這么俊的男人,竟然只喜歡男人?真是浪費了!
「是啊,虧他還是個有權有勢的王爺呢!沽硪粋長辮子的女孩低聲道。眼睛還猛瞧著他,像在看他哪里有問題。
年紀較大,一看就知說話挺缺德的大嬸聲音可沒放得那么低。
「聽說他以前太過風流,招惹了不少姑娘,讓女人掉了許多的淚水,我瞧這就是報應吧!
「對,現世報!沽硪粋補上這句。
安寧跟在方應咸身后不敢偷笑,因為瞧見主子要殺人的目光,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笑出來,保證主子一定會把滿肚子的氣往他身上發(fā)。
這些人實在太言不符實了,王爺雖然風流,可是對女人還是滿好的,并不是負心漢,就算跟姑娘分手了,王爺還是挺照顧她們,這也是為什么許多姑娘家都對王爺愛戀不已的原因。
但是聽他們把王爺批評得一文不值,那種感覺、那種感覺──還真是爽快!
不是他小安寧不忠仆護主,而是當他這門差事,常常得忍受王爺的惡作劇,難得看王爺受這么一點點小挫折,其實還滿有趣的。果然是惡馬自有惡人騎,女寨主這一招真是高明。
自從王爺愛男人的謠言廣為流傳后,果然斥退了王爺身邊無數的紅粉知己,甚至連未來的都一起擊退了,不可不謂厲害,令他十分崇拜柳綿綿的神謀妙計。
現在只要是女人,沒有一個會想要接近王爺,而王爺當然就被柳綿綿獨享嘍。
主仆兩人才進了王爺府大門,就見廳里坐著一尊門神。林武威正橫眉豎目的,暴怒樣。
「世伯。」
方應咸用膝蓋想,也知道林武威來這做什么,恐怕他是聽了街頭巷尾的蜚短流長,特地來此教訓他的。
他才喚了一聲,林武威就已經跳起,吼得整個屋頂都要垮下來,他一邊大罵、一邊跺腳,怒火不止。
他一聽到那些弄臟他耳朵的無恥傳言,立刻鞋子套著,就直接沖來王爺府,找這個小混蛋問個清楚。
「你這個小混蛋,家里養(yǎng)了無數的歌妓美妾還不夠,出外游玩三個月,回來竟帶個男人作陪,在廳堂里干些見不得人的丑事,傳得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以后誰敢把女兒嫁給你?你不念及你自己的聲譽,也得顧念你爹娘的名聲。
他罵得喘吁吁,外加怒吼跺腳。而他早已想好解決方法,就算這么做違反王法,但是與其讓方應咸染上斷袖之癖,還不如殺了對方了事。
「你這個小混蛋,那個男的呢?我要把他抓出來砍成兩截,如果你要這么亂來,不如我來替你收拾殘局。」他連連大吼,「那個勾引你的臭男人呢?給我交出來,我一定要引導你回正道!
「世伯,請您先息怒,綿綿她……」
一聽他說話,就知他還萬分眷戀那個男人,還叫他綿綿,惡死得讓他背部一陣發(fā)毛。
林武威氣得都快昏了,他早就知道他不受教,做的事也多是離經叛道,但是連個男人都勾上了,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他要代替他死去的爹娘教訓他。
「你這意思好像還護著他,你是被下了符水?還是被勾了魂?方應咸,你交是不交?不交你這一輩子不用再認我這個世伯!
「世伯……」
他說得既嚴厲又激動,方應咸雖知他的沖性子,但是他依然煩上加煩,快要煩死了。
被人傳他有斷袖之癖也就罷了,更慘的是,自個兒的世伯還要他交出人來,他去哪里交出一個男情人!
正當場面一觸即發(fā),柳綿綿跟柳絲絲恰巧從門外進來,柳絲絲沒來過京城,一到京城,就哀求著柳綿綿跟著她四處閑晃。
柳綿綿雖對逛街沒有特別的愛好,但是剛到這繁華的京城,外面許多新鮮事都沒見過,于是也樂得跟妹妹一同出外。
她們手里拿著大包小包,正從門外進入,安寧立刻擋在柳綿綿前方。依林武威的火爆個性,王爺還沒解釋清楚,若是貿然讓她進去,只怕會出事。
他低聲的比著外面,「柳姑娘,妳們先到后堂去吧,王爺的世伯來了,正在生氣呢。」
柳綿綿倒一眼就認出廳堂里的人是誰,出聲打了招呼。
「咦,這不是剛才在街上的林老伯嗎?怎么這么巧,又遇見了!
林武威原本發(fā)狂大怒的臉色,見到柳絲絲的天香國色沒啥反應,但是一見柳綿綿,他竟反怒為笑,看得方應咸震驚不已。什么時候世伯竟然也會有這么溫煦的笑容?!
「哎,這不是柳小兄弟嗎?」林武威說完按住嘴巴,「錯了、錯了,是柳小姑娘?墒菉叞褠喊源虻沟哪且徽袑嵲谑翘闪,真難相信妳是個女人啊!」
街上的偶遇讓他與這位小姑娘結識,剛開始她的男兒裝扮也讓他一度以為她是男兒身。
柳綿綿被誤認為是男人已經習以為常了,更何況她在山寨中常要裝出男人的氣度,因此也不以為意的雙手環(huán)掌回禮。
「老伯,你說得太客氣了,你把那小姑娘從車輪底下救出來的快手,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快的身手呢,可說是神乎其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說得林武威潮紅了兩頰,他這花白頭發(fā)的老人,竟然像個小姑娘一樣的臉紅了。
「我人老了,不如年輕人!
「俗話說姜是老的辣,林老伯身手還矯健得很,有機會我一定要向你討教。」
林武威哈哈大笑,不無時惆悵道:「女兒嫁了,我一把老骨頭在家里閑得發(fā)慌,妳要是沒事肯來,我當然歡迎。人老了,去哪都不受歡迎,再說我這個脾性,人家也怕我怕得像見鬼一樣!
柳綿綿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輕聲道:「這是難免的,所謂高處不勝寒,世俗人不懂,林老伯怎能看輕自己,英雄不管到了多老,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她這些話說到林武威的心坎里,他握緊了拳頭,走到柳綿綿身邊,贊賞的拍拍她的肩膀。
那樣大的力量拍,普通男人早就彎下腰,痛得皺眉,但是柳綿綿甚至連身形都沒移動。
林武威對她的觀感又好上了好幾十分,真可惜這丫頭不是男人,要是男人,他一定把她收為義子,讓她承繼林家的武家風范,可惜啊,可惜!
他非常欣賞她。
「說得好,說得真好,妳這風骨可比我這混蛋世侄好多了,他專門惹事讓我生氣!
他對柳綿綿一臉笑,但是轉向方應咸時,就臭臉相向,變臉比翻書還快,可見柳綿綿在他心里,已超越方應咸的地位了。
「算你眼光好,交上了柳小姑娘這樣的明友,我們剛在街角認識,她幫了一個被惡霸欺負的小姑娘,那股英雄氣概可真不是蓋的。她說她是你的客人,暫時在你這里借住,你可別亂七八糟的動腦筋到她頭上去,要不然管你是不是我的世侄,我都打到你頭破血流!
方應咸聞言呆了,怎么他們才見過一面,林武威就這么喜愛柳綿綿?
林武威望了柳綿綿一眼,慢步走到方應咸身邊,將聲音壓低,像是不想讓她知道方應咸有男情人的丟臉事。
「這男情人的事,我改天再找你算帳,我不想污了柳姑娘的耳朵,更不想讓她知曉我有個這么不長進的世侄,滅了我自己的面子,你給我小心點,這件事還不算完。」
說完他瞪了方應咸一眼算警告,然后又到柳綿綿面前。
「我先走了,柳小姑娘,歡迎隨時到我府上玩!顾麑αd綿露出長者慈祥笑容說道。
連對方應咸,林武威都很少擺出這么慈愛的表情,看得他嘴巴再也闔不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