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來找賽門嗎?”一位老神父寒喧道。
“麥神父,你好!背跚绮蛔栽诘孛銖娨恍,心情依舊不佳!八鋈チ藛?我剛剛去過他的房間,里面沒人耶!還有……怎么不見那位方小姐,她不是搬過來住了嗎?”
“他一大早就跟方小姐一起出門啦!說是要陪方小姐去醫院檢查身體,因為貧血的緣故,方小姐常常會暈倒,所以才要送她去看醫生!丙溕窀附忉屩,隨后又反問她:“難道他沒跟你提起嗎?”大家都知道他們正在交往。
雖然依年齡看來,似乎不太合適……
“沒關系,我在這等他回來好了,你先忙你的事,不必招呼我了!背跚缏淠赝愰T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可以先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你人在這兒呀!”
“他……忘了帶手機!彼讲旁谒块g桌上發現了被遺忘的手機——一如她這位最近常被遺忘的女友。
“可能是早上出門時太匆忙了吧!”
“大概吧!”天知道在匆忙些什么?
“那你自個兒慢慢等,我有事先去忙了。恕我失陪了!丙溕窀赋h首道別,逕自離去。
“臭賽門,昨晚還答應要替我補過生日,大黃牛!”她邊走邊嘀咕著。“方婷算哪根蔥啊?事事排在我前面。他搞不搞得清楚自己究竟是誰的男朋友啊?混蛋賽門!”
就這樣初晴獨自一人呆呆地趴在賽門房里的桌上,由下午一點等到了黃昏,不知不覺等累了,競打起瞌睡來……在她沉人夢鄉的同時,天色已漸漸黑了。
昏昏沉沉中,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后停佇在賽門的房門外,接著便又傳來一男一女的交談聲。
“賽門回來了?”初晴驀地驚醒,正準備起身開燈。
就在她摸索到墻上的電燈開關,預備點亮時——
“賽門,最近多虧有你幫忙,要不然我……”方婷突地哽咽,心中的感激一時之間也表達不完整。
“小婷,你快別哭啊!”賽門的語氣聽來極為溫柔。
小婷?好親昵的稱呼。門內的初晴冷嗤了一聲。
“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么辦!
“朋友間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你真的不嫌棄,把我當成你的朋友?”方婷破涕為笑!拔覍嵲谔_心了,謝謝你!
“相識即是有緣,何必提啥嫌棄與否的問題?能夠作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榮幸。至于你父親的事,我也很難過,相信他在天之靈唯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所以為了讓他老人家能安息,你更應該好好照顧自己!辟愰T微笑道。
“很抱歉替你添了許多的麻煩!狈芥弥鴮崈染。
“你又來了!彼鹧b不悅。“再這么見外,就是沒把我當朋友看,下次再講這種客套話,我可是會生氣!
“對不起,都怪我嘴笨說錯話,你可別真生我的氣呀!”方婷焦急地賠不是,唯恐觸怒心上人。
方婷癡癡地凝望著他那雙迷人的綠眸,芳心暗許……
真可惜,如此溫柔體貼又英俊的男人,竟已名草有主了。方婷實在不明白,為何成熟穩重的賽門,居然會喜歡上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他與初晴并不登對啊!
如果能讓他愛上我,那該有多好。方婷暗付。
“忙了一天,你也該累了;胤咳バ菹!”
“你也是!狈芥眯咔拥氐椭^!巴戆病!
“晚安。祝你能有個好夢,”
接著又聽見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初晴渾身一顫。
原來……賽門與方婷的房間僅一墻之隔而已?
他疲倦地伸了伸懶腰,動手旋轉門把要開門入房。
門內的初晴早巳雙手環胸,擺妥了興師問罪的姿態。
“賽門……”方婷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猛地由后摟住他的腰,山頭猶如小鹿亂撞,呼吸凌亂急促。
“小婷?”他大為震驚。
“先別動,請讓我再多抱你一會兒好嗎?”她哀求。
“為什么?”他頓覺不自在。
是啊,為什么?初晴也屏息以待。
“我真傻,明知你已心有所屬,卻仍然情難自禁地愛上你!狈芥玫难蹨I如斷線珍珠般墜落!凹词鼓銜虼硕床黄鹞遥摇是希望能親口向你表白!
“小婷,請你先把手放開。”他無奈地嘆息道。
“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別那么殘忍地直接拒絕我。”
什么機會?初晴下自覺地緊握雙拳。
“很抱歉,我心里只有晴子,容不下其他人。”
“她只是個小女孩,根本下適合你啊!”方婷喊道。
“我愿意耐心地等待她長大!彼煌樯畹卣f著。
“我……我比她更能撫慰你的空虛和寂寞!闭Z畢,她翻過他的身子,踮起腳來,吻上他性感的唇。
“唔……你做什么?”他推開她,難以置信地搗著自己剛被偷襲成功的嘴唇,有些惱怒……與自責。
他對不起初晴!
“我是個女人,是個可以給與你溫暖的女人……”
“小婷,你怎么可以……”未經他同意就吻了他?
“我跟她不同!”方婷決定豁出去了!俺艘粋吻,我還能給你其它更多的,包括我的心、我的人啊!”
方婷竟敢吻了她的賽門?初晴臉色遽白。
“我之所以關心你、幫助你,只是因為單純地把你當成一個朋友,請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彼腋袩┰辍
“求求你……”方婷揚起一張美麗的小臉!霸囍邮芪业母星椋苍S你將會發現,我比她更適合你。”
“你不要再說了!”他喝止道。
“賽門,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如果我能早點遇見你,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遺憾了,不是嗎?”方婷一廂情愿道。
“小婷,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婉轉地拒絕,又不傷她的自尊心。
此語一出,卻讓門內的初晴誤解為——他難以取舍?
于是,忍無可忍的初晴霍然打開門,杏眼圓睜地走出了房間。霎時,毫無任何心理準備的賽門和方婷,驚駭得差點忘了呼吸,只能呆若木雞地望著一臉怒色的初晴。
“晴子,你怎么會在這里?”他首先回過神來。
“你太令我失望了,虧我還一直信任你,結果……”初晴眼眶泛紅地質問著他!澳銈兙谷槐持野低ǹ钋,假如今天我沒有正巧碰上,你們又準備瞞我至何時?”
“你別怪賽門,是我主動的……”方婷急欲替他解圍。
卻反而更加激怒了初晴,一時被妒火所焚的她突地失去了理智。她轉頭瞪著方婷那副該死的楚楚可憐的無辜美顏,毫不遲疑就揮了一巴掌,將方婷打個暈頭轉向,撲跌向一旁的紅磚花圃……
“哎喲!”方婷一手搗著痛臉,慘叫了聲。
“晴子,你太過份子,怎么可以隨便打人?”他忙蹲身去扶起方婷,只見她痛得抬不起頭來。
“是她欠打!”初晴雖然有些后侮,卻仍賭氣道。
“小婷,你有沒有受傷?”他關心道。
“賽門,我的左臉頰……好痛喔!”方婷哭訴道。
哼,就會裝可憐!初晴嗤之以鼻。
“天啊!你的臉……流血了!彼@呼!拔蚁人湍闳メt院敷藥,萬一臉上留下傷疤,可就糟了!
就這樣,初晴冷眼旁觀地目送著他們急忙消失的背影。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頃刻問便淋濕了她一身;此時此刻,她的眼睛也正下著雨,唏哩嘩啦地伴隨著她傷心的淚水,一起滑落至地上。
十八歲后的第一晚,初晴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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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門筋疲力盡地回到房間休息,一進門便發現桌上多了一盒小蛋糕。這才恍然憶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允諾今天要幫初晴補過生日的!
該死的,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凈,
方才在走廊遇見麥神父,聽說初晴大約中午左右就來等他了,連晚餐都沒吃,—直待在賽門的房里……
“我真健忘。”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近來為了方婷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就連答應好初晴的約定都一再食言,難怪初晴會起疑……會如此氣忿。
是他太粗心大意了,沒仔細體會初晴的感受。
望一眼墻上的鐘——十點四十分。
“先打個電話給晴子,向她道歉!
豈料,對方早已關機。是不愿再聽到他的聲音嗎?
賽門無奈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著手中的電話。
她從不曾關機的,想必今晚的事教她難以釋懷。
“咦?有語音留言!彼@才注意到。
或許是初晴留的。他趕緊聽取——
第一則是下午一點零五分留的:
“臭賽門,明明約好的,竟敢放我鴿子。為何忘記帶手機?是想做啥壞事,怕我查勤,是不?呵,跟你開玩笑的,別緊張。諒你也不敢背著我亂來,因為上帝會代我懲罰你的。等你哦!快回來!
第二則是下午二點五十二分留的:
“不是說陪方小姐去做健康檢查嗎?怎么回事,都去那么久了還不回來?害人家等得無聊死啦!你們到底是去哪家醫院啊,美國還是日本的?來回需要這么久的時間……”
第三則是下午五點二十四分留的:
“夏天食物容易壞,我這盒可憐的蛋糕已離開冰箱太久了,恐怕都不新鮮嘍!好掃興耶,人家特別去買了你最喜歡的提拉米蘇,結果卻被你擺了道烏龍,活該!算你沒有口福。這蛋糕啊,大概得奉送給小豬們當點心了!
第四則是晚間七點三十一分留的:
“好困喔,趴在你的桌上睡睡醒醒的。今天除了找你替我補過生日之外,本來運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的。豈料,一整個下午都讓我等無人……臭賽門,限你—個小時之內回來,否則本小姐就要掉頭走人嘍!”
最后一則是八點四十分留的:
“賽門·弗瑞安,算你有種!居然超過了最后期限還不回來。該不是身旁伴了個天仙美女,就樂不思蜀,忘了自己是誰了吧?告訴你,本小姐真的火大了。給你方便,你當隨便啊!丟下女朋友不管,跟別的女人去風流快活,未免太惡劣了吧!嗯……是不是路上碰到什么麻煩耽擱了?我剛剛只是隨意發發牢騷罷了,你還是專心開車,千萬別為了趕時間超速喔!我等你,不見不散。”
聽完了所有留言,賽門更加沮喪和內疚。
他似乎能想像初晴支手托腮,獨自坐在他房內枯等的模樣……她一定是氣鼓著腮幫子,邊瞪著他擺在桌上,兩人合照的相框唾罵著。然后三不五時抬頭盯著墻上的大圓鐘,百般無聊地打電話留言……
而且,明知道對方忘了帶手機,卻仍對著一支同樣擱在她面前的電話,吐露著所有的嬌嗔與埋怨。
這……教她情何以堪?
“晴子,對不起……”賽門無力地閉上眼。
身體早已疲累不堪,卻又一夜無眠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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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為了賭氣,初晴隔天一早就拉著姊姊作伴,一起到高家位于天母的別墅祖宅度假,美其名叫——避暑!
“你這樣避不見面,也解決不了問題呀!當心那個方婷正好乘虛而入,豈不便宜了她?”微雨不贊成地說。
“喜歡就撿去配!”初晴已氣得口不擇言!昂,我才不在乎。見異思遷的混蛋!不要也罷!
“口是心非!彼缾勖孀!微雨暗嘲道。
高永文一下樓就見到兩姊妹在那抬杠,不覺莞爾。
真懷念啊,雙胞眙的感情總是特別“麻吉”,以前他和大哥也常像她們一樣……往事,如今只能回味了。
“要來這兒,怎不事先通知我?”他坐在沙發上!拔乙埠门绍嚾ソ幽銈。瞧你們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還自個兒搭車北上,豈不累人?”他心疼道。
“叔叔,其實坐火車也挺方便的,況且,有人又是‘臨時’才起意的。”微雨刻意強調!叭绾问孪韧ㄖ?”
“叔叔,上回你跟我提過的那件事,我已經考慮好了!背跚缫Я讼伦齑,“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
“你決定要去法國學畫?”他先遲疑了會兒,“你已和賽門商量好了?他也很支持你這個決定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何需問他啊!”初晴撇過頭去。
“咦?”他不禁微微錯愕。
“他們吵架了!蔽⒂觌u婆地附加了一句。
換來初晴一記大大的白眼,兼腳背上的一踩。
“哇!好痛!
“誰要你多嘴!”初晴惱羞成怒。
“別意氣用事,以免日后造成無可挽回的遺憾!鄙頌殚L輩,他有義務提醒她,凡事切忌賭氣妄為。
“可是……”初晴本想替自己辯駁。
“如果賽門對你真的很重要,就更不該輕言放棄!彼α诵!坝泻握`會或是齟齬,不妨等彼此都冷靜下來了,再重新好好地溝通。緣份,得來不易哦!”
“叔叔……”初晴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拔叶!
“總之,我會先透過關系,幫你暫時保留那所藝術學院的進修名額,等你真正確定了,再送你去法國也不遲。畢竟,此行一去,少說也需三年五載,兒戲不得!彼笤捳f在前頭!拔姨婺闵暾埖膶W校可是國際知名的,教學要求皆以嚴格出名,許多近代當紅的藝術家都畢業于此。如果你沒有堅定的決心和毅力,我勸你干脆打消念頭,倘若你可能半途而廢,不如別去的好,以免浪費時間和金錢。自己仔細衡量一番吧!”
“嗯!背跚缫荒樥仡h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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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機,北上回避了三天后,初晴終于可以平心靜氣地面對賽門了,兩人約在經常散步的教會后山林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初晴不免詫異地凝望著一臉胡渣未刮的賽門,他看來……很糟。向來耀眼的金發凌亂不堪,眼窩泛黑且眸光黯淡,性感的薄唇干燥龜裂;身上的襯衫皺得像咸菜干,至于底下的那條西裝褲,也好不到哪去。
他真的是那個她所熟悉的賽門嗎?
印象中他一向是干凈、清爽又神采飛揚的,怎會如眼前這般……仿佛剛被從垃圾堆中挖出來似的狼狽?
“為何躲著我那么多天?”他苦澀地問道。
“你的樣子……好憔悴!彼y掩心疼。
“如果你一連三天都無法入眠,而且根本食下下咽,能好到哪去?”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澳氵沒回答我。為何故意關機,又不肯與我見面?方婷的事,我知道你很介意,可是我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么。請你相信我!
她移眸,不忍多看他此刻的模樣。
“她很喜歡你,這是事實啊!”初晴背過身去。“不可否認的,她真的很美,種種條件都勝我許多。你敢說自己不曾被方婷所吸引嗎?除非你眼光有問題!”
“我不曉得自己的眼光究竟有沒有問題,只知道我對她壓根兒就沒有感覺。”賽門舉起手:“我敢對著上帝發誓,除了你之外,我的心里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如果你沒有喜歡上她,干嘛表現得仿佛可以替她赴湯蹈火似的,還不止一次因此而冷落了我?”她指控道。
“我為自己先前三番兩次失約的事,慎重地向你道歉。無論你如何罵我或懲罰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口氣漸轉弱。“只求你別再突然消失,對我置之不理!
“我已想通了。”她懦弱地低頭閉著眼說:“倘若你因為不知如何在我和方婷之間作取舍而為難,我……我可以自動退出,成全你們。”說出此言,教她心痛如絞。
“你真舍得放棄我們這段感情?”他咬牙問道。
“感情的事本就該提得起,放得下!彼首鳛t灑。
“那我呢?你是否也能輕易將我放下?”
“當……當然。”必要時,她也只能忍痛割愛。
只要他能幸福快樂,她愿意做任何犧牲。
“你的心胸未免也太寬大了吧?”他上前一大步,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低垂的后腦勺,恨不得揍她的小屁股一頓,以平撫他嚴重受損的男人自尊心。
“感情來去隨緣,但求好聚好散罷了!
好聚好散?聞言,他簡直快七竅生煙了。
“晴子!彼奄N近她的背后。
“嗯?”她匆覺背部一熱,如有烈火在燒般。
“我真不知該如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彼谅暤馈
“你不用感激我!彼D覺一股落寞。
沒錯,他確實太“感激”她了。
感激得喪失了理智!
他像老鷹抓小雞般由后拎起了她嬌小的身子,一把甩掛在肩際,將一路尖叫連連的她扛著走向深出處。
她不馴的拳頭如雨點般頻落在他寬闊的背上,他卻仍不痛不癢似的繼續往山上走,任憑她喊破喉嚨也充耳不聞。頂多……順應了他方才最想作的舉動,打了她幾下屁股以示薄懲。
到了。他在一條清澈可見底的小溪旁停步。
“放我下來啦!”她拼命扭動,像只潑辣的小野貓。
“是該放你下去冷靜一下!彼箤⑺齺G下河中。
“哇!”她猛打了個哆嗦,沒料到溪水如此冰涼。
“效味如何?”他幸災樂禍地問。
“你在發啥神經?”她杏眼圓睜地大罵。
“發神經的人是你!彼紫律,與她四目相對!拔矣姓f過不愛你了嗎?還是說過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初晴怔怔地搖頭又搖頭,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道。
“那你干嘛發神經地說什么可以自動退出,要成全我跟方婷的渾話?”他雙手掬起一捧水,當著她的頭頂淋下。“我猜你一定是中暑了,才會胡言亂語,F在,你給我乖乖泡在水中冷靜一下,以免又講出什么令人火大的歪理謬論。”語畢,不忘又潑了她幾瓢溪水。
“夠了!”她尖叫。已成一只落湯雞般慘不忍睹。
“還不夠!”賽門火氣仍未全消。
“不然……你還想怎樣?”把她整成如此狼狽,居然還不滿意?“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懂不懂?臭賽門,你今天竟敢將我丟下河,我討厭你!混帳、王八蛋!”她忍不住破口大罵。
君子動口不動手?可以!他詭異地笑著。
接著,他二話不說也跳進小溪中,猛然激起的水花又噴灑濕了她一臉。等她抹去水漬,重新睜開眼時,竟驚覺他已近在咫尺,鼻尖幾乎與她的相抵。
“你又想干嘛?”她氣呼呼地瞪著他。
“動口處罰你這個不乖的小家伙!彼荒槻粣。
“嗄?”她朱唇微啟,發出一聲錯愕。
他便毫不遲疑地乘機吻住她,并且不同以往的只淺嘗即止,反而霸道地以舌頭撬開她虛掩的貝齒,長驅直入地肆意攫取她口中的甜蜜。這吻纏綿而火熱,再無以往刻意堅守的分寸跟壓抑。慢慢地,她開始笨拙地回應著他。
衣衫盡濕的兩人正緊密貼在一塊,不留一絲空隙。
不知不覺中,他的唇離開了她略微紅腫的唇瓣,轉而在她其它地方烙下印記。眼臉、鼻尖、耳垂、頸際,而后是鈕扣松開后的鎖骨下緣,濕熱的吻繼續婉蜒而下……
不多時,兩人的上衣已紛紛褪下。他粗喘著,僅余的理智正發出微弱的警告,命令他趕緊停止一切妄動。
“晴子……”激情令他目光迷蒙。
“嗯?”她早已意識不清,粉頰嫣紅迷人。
“天啊……”他無助地呻吟一聲,根本無力招架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純真卻又致命的吸引力。
殘存的自制力早已不敵原始的欲望,禮教的規范節節敗退,向來秉持的道德感更是兵敗如山倒……
賽門艱難地猶作最后的掙扎,想踩下煞車懸崖勒馬。
“賽門……”她嬌弱地輕喚著他的名。
他心想她一定是要拒絕他,所以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逼迫自己稍微退離她的身上。拼命地深呼,希望自己趕快冷卻下來,但……該死的,他渾身發燙,盡管此刻正浸泡在河中,仍是無法降下他高熱的體溫。
天可憐見,他已壓抑得好辛苦、好委屈了。
“對不起……”他很不情愿地道歉了。
“不是……”她靦腆地抿了抿紅濫的嘴唇!拔抑皇窍雴柲恪覀儭,確定要在河里繼續嗎?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這水還是很涼耶!
他微愣了一下,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我們是不是……嗯,先換個地方?”她羞怯不已。
他幾乎要哭了,是喜極而泣啊!
“我以為你想拒絕我!彼穆曇粜愿卸硢。
她害臊地搖了搖頭。其實,她早就希望將自己完整地交給他,交給她最心愛的賽門,卻害怕他反而不肯要她。
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教他在此時放棄了!
他橫抱起她,走上河岸,然后輕輕地將她放在柔軟的草地上,欺身覆壓在她身上。像呵護著珍寶般,溫柔且小心翼翼地吻著她、撫著她、愛著她。
就讓天地一起為他們的愛情見證吧!
當他們好不容易結合的那一瞬間,他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話——我愛你,直到地老天荒亦不變!
天變,地變,唯有他對她的愛永遠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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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發瘋似的邊跑邊哭,踉踉蹌蹌地奔回了房間,撲倒在床上。像只受了傷的野獸般,抓狂地掹槌著枕頭泄憤,涕淚縱橫的臉上,仍掛著不可置信的震驚。
她頓覺痛不欲生!
一開始,她不是有意要跟蹤賽門,只是正巧也在附近散步。然后,她偷聽到他和初晴的談話,誤以為他們要談判分手,才剛暗自竊喜時,一切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不要啊……”她失神地哭喊道。
初晴那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憑什么跟她爭賽門?
方婷自認一點也不比她差,而且遠比她更適合他啊!
“賽門該是我的。”她絕不輕易認輸。
方婷撫著左頰上的紗布,仿佛還能感覺到當初挨初晴巴掌時的熱辣痛感。這恥辱,她誓要討回!
“就算是不擇手段,我也要將賽門搶過來!”
翦水秋瞳微瞇,進閃出算計的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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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聲。一面精致的小圓鏡擲地而碎。
鏡子碎片的周遭早巳如颶風過境般狼籍凌亂。
“我完了……”只見方婷聲嘶力竭地哭坐在地上。
一旁的賽門和初晴面面相覦,茫然不知所措。
“我以后沒臉見人了……嗚,該怎么辦?”
“小婷,你先冷靜一下!辟愰T出言安撫。
“教我如何冷靜?”方婷恨恨地瞪視著初晴!拔乙呀洑Я巳,人生還有何希望?”她隨手抓起掉落在地的一把美工刀,作勢要尋短割腕!安蝗缢懒怂惆!”
“對不起,方婷。”初晴內疚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毀容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道歉又有何用?對我于事無補呀!狈芥靡皇治罩拦さ叮硪皇謩t翻過腕側,“嗚……我不想活了!
“小婷,千萬別做傻事。”他急忙搶下美工刀。
“賽門,你別管我!狈芥每藓暗溃骸鞍训哆我!”
“你何苦如此想不開?”他并不茍同。
“你是男人,當然無法體會我此刻絕望的心情。容貌之于一個女人,如同是第二性命般重要,如今……”方婷指著自己左頰上的紗布!拔夷懿恍幕乙饫鋯?”
“現在醫學那么發達,也許我們可以尋求整型名醫治療,搞不好能除去你瞼上的疤痕!背跚绾眯慕ㄗh。
“哼!你少說風涼話了,”方婷毫不領情,
“你放心。所有的醫療費用我會負責的,甚至……我可以請我叔叔替你找到一流的名醫!背跚缭囍f服她!爸灰憧显徫,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真在乎我肯不肯原諒你?”方婷開始布下陷阱。
“當然在乎!背跚绮幌M惠呑恿夹牟话病
方婷吸了吸鼻子,暫停了哭泣。
“賽門,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晴子說!
“這……”他猶豫了下,怕她們兩人會起沖突。
“沒關系,你就先去育幼院那邊忙吧!”初晴苦笑了下!胺判暮昧耍蚁聲贈_動地跟她吵架的。”
一次的后遺癥就夠她受了,豈敢再掀戰端?
待唯一的男主角一走遠,方婷便一改方才可憐兮兮的弱勢相。她起身,拍拂了去身上的灰塵,移坐至床緣。
初晴像個做錯事正等著受罰的小孩,低頭不語。
“要我原諒你很簡單!狈芥谜f出條件!鞍奄愰T讓給我,否則免談!”絲毫不容對方討價還價。
“什么?”初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賽門是我的男朋友,憑什么叫我把他讓給你?他是人,又不是件東西,怎么可以說讓就讓?我辦不到!”
“你難道不覺得愧疚于我?”方婷逼問。
“所以我才說要幫你另尋名醫啊!”
“如果我要求你以其它方式補償我呢?”
“你把話講清楚!背跚绮幌矚g聽她賣關子。
“你大可不必費心神去找什么知名整型大夫,也不必花大把鈔票為我醫臉上的疤!狈芥贸蛞曋!爸恍鑼①愰T轉讓給我,如此一來,任何事我都可既往不咎!
“你這是在威脅我?”初晴蹙眉。
“別講得如此難聽!狈芥眉m正!笆菞l件交換!
“倘若我不答應呢?”
方婷聳了聳肩!澳俏揖途芙^任何治療,頂著一張破相的臉,一輩子在你和他身邊出沒,時時刻刻提醒你——曾經如何殘忍地傷害我。以賽門那種心軟的好心腸,恐怕也會不齒你的暴行吧!”開始危言聳聽。
“你不覺得這提議很荒謬?”初晴有點哭笑不得。“你以為只要我肯退讓,賽門就一定會接受你?”
“這其中當然需要一點技巧!狈芥梦⑿Α!白蛱煳也簧髀牭侥愀残夼谏塘糠▏鴮W畫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賽門應該還不曉得這個消息!
“然后呢?”初晴想知道方婷葫蘆里在賣啥藥。
“假使你對他來個不告而別,好讓他死心……”方婷斜睇著她!叭缓螅以 ‘適時’地安慰他,時間一久,等他將你淡忘之后,總會對我日久生情。”她自信滿滿。
太可怕了!初晴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親耳所聽見的話。
這個方婷根本不像她外表給人的柔弱無害,相反地,其實是只披著可憐羊皮的惡狼,最棘手的厲害角色啊!
“情愿破相一輩子是你家的事!背跚鐝姵宙偠。“我可以不買你的帳啊,你又能奈我何?”
就算她再內疚,也不愿拿心愛的人去賠償啊,那太沒道理了。
但個性單純又涉世未深的初晴,哪敵得過方婷的心機城府?只見方婷不懷好意地加深了笑容,使出撒手锏——
“你非買我的帳不可。信不信我能害他身敗名裂,這輩子再也沒臉踏進教會一步?甚至被他所虔誠信仰的天主教終身除名,屆時,他不知會有多沮喪啊。事關他個人的名譽和道德形象,你難道真能不在乎?”
“他為人正派,怕什么?”初晴對他的人格有信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婷冷笑!拔铱梢韵氡M方法抹黑他、污蔑他,教他跳入黃河亦洗不清。”
“你竟恩將仇報?”初晴倒抽了口氣!巴髻M他幫了你那么多忙呀!如此狠心的伎倆都講得出口,我才不信你有多愛他。既然這樣,又何必非與我爭他不可?”
“誰說我不愛他?”方婷挑眉!熬鸵驗槲乙褠鄣脽o法自拔,才會千方百計想得到他的人!
“那你還……”初晴都給弄糊涂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若得不到的,不如將之毀滅,絕不便宜其他人!狈芥玫膫性就是這么偏激。
“你不怕我揭了你的真面目?”
“我偽裝得那么好,沒人會相信你的,包括賽門。搞不好我只要梨花帶淚裝成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人都會認為我是個無助的受害者,而你則是不知悔改的施暴者。
“你好毒啊!”初晴氣得幾乎快吐血了。
“怕了吧?”方婷洋洋得意,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