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來的!甭骐y為情地坦白道!爱吘刮覍Α源嬗薪娴!
“想必來此之前,你心中定已經歷過一番掙扎。無論如何,我還是先替家父向你致上最深的謝意,感激你的寬宏大量,愿意盡棄前嫌來關心他老人家!庇牢恼\懇道。
“沒什么!彼p嘆。“我只是忽然看開了某些事。十幾年的怨恨包袱壓得我喘不過氣,所以決定好好善待自己,把那個重擔給卸下來!
“那……接下來,你有何打算?”他看著一旁的侄女們。“是否愿意讓她們認祖歸宗?她們可是高家唯一的香火,我希望大嫂你能同意這件事!
“為什么?”她有些詫異!半y道你自己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否則怎會說她們是高家唯一的香火?”
“家父沒跟你提過?”見她搖頭,他才唏噓道:“我當兵前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下肢差點殘廢……后來,雖然僥幸躲過跛腳的命運,卻留下致命的后遺癥……”
“你的意思是……”曼伶掩嘴,不敢私下結論。
“所以我至今猶是單身,就怕耽誤某個女人一生的幸福!边@事雖然教他難以啟齒,卻不得不向她據實以報。
只盼曼伶能理解,高家確實需要微雨和初晴來傳承。
“老天真不公平!彼唤嫠星。
“不公平的事,又豈只我一人遇到!彼懈卸l。
“……說的也是!彼嘈Φ馈
“希望你能慎重地考慮這件事。”
“這……”她有些為難。
“你不必急著立刻回答我!彼⑿!凹腋概c我都會耐心等候你的佳音,但愿屆時能有皆大歡喜的結局!
她沉吟了半晌,仿佛已有了決定。
“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請求,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大嫂,你直說無妨!彼南踩艨!爸灰憧洗饝,別說區區一個條件,就算你有再多的條件,我們都會赴湯蹈火地為你達成!彼p手握拳。
“我的條件沒那么困難,用不著你們去赴湯蹈火!彼歉睆娜菥土x的神情教她啼笑皆非。
“大嫂,你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和雋文舉行一場冥婚。”
“冥婚?!”他張口結舌。
“這正我唯一的條件。”她淚眼盈眶。“雋文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愛人,我只遺憾沒能有機會跟他成為正式的夫妻。如今,我也只能透過冥婚這種習俗與他結合……”
“你對我大哥真是情深義重,只怪他福薄無緣和你白首偕老!彼指袆樱瑓s又忍不住勸道:“其實你還年輕,為何不再另外去追求其它的幸福?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卻一意為我大哥守寡,豈不可惜?”
“沒啥好可惜的。能如此刻骨銘心地愛過一回,我已沒什么好求的了!彼ν畠簜。“有朝一日,等她們各自都有美好的歸宿,我所有的青春付出都是值得的!
“難怪大家都說,天底下最偉大的就是母親!彼鴮嵕磁濉!懊魈煸缟,我會跟家父商量冥婚的事宜!
“有勞你了。”她感謝道。
“這么說就太見外了!彼鋈坏溃骸按蠹医窈缶褪且患胰肆耍伪厝绱松,是不?”
“你說的對。”她輕拭眼角的淚水!耙院笪覀兌际且患胰肆。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地方做不好,或是態度太差的,還請你們多見諒,別與我計較!
“大嫂,才剛說完,你老毛病又犯了!彼χ嵝!耙院笾v話別再那么生疏,挺別扭的!
“瞧我的記性真差!彼猿。
他看了眼手表!皶r間不早了,她們兩個人明天一早還得上學呢!我看,你還是趕緊送她們回去休息吧!”
“天啊,都快十一點了!彼部戳讼率直。“小雨、晴晴,跟叔叔道再見,我們先回家去,改天再來!
“叔叔,拜拜!”女孩們齊聲道別。
“拜拜!”他起身送她們三人定出病房。
豈知他才剛走回病床邊,卻驚見父親正悄悄地淌下兩行淚水。他手忙腳亂地趨前詢問:
“爸,你人不舒服嗎?怎么哭了?”
高天澤逕自撇過頭去,暗自低泣。
“雋文,你說的對。曼伶真的是個好女人,只可惜我明白得太遲,錯失了一位好媳婦……也拆散一段好姻緣!
高天澤再次痛斥著自己當年的剛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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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門放下手中的拖把,隨意用袖子擦去額上的汗水,再將已臟污的水桶提到花圃去澆花,絲毫不浪費可貴的水資源。尾隨在后的初晴,則把一條破抹布隨手丟向洗手枱,也學他用袖子擦著一瞼細汗。
“那后來呢?”他繼續兩人先前未完的話題。
“后來呀,前天我們就在高家位于天母的別墅里,替我爸和我媽舉行一場凄美的冥婚儀式。”
縱使事隔兩日,但當時那種震撼人心的悸動,她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只消一閉眼,便仿佛歷歷在目般清晰。
身穿白紗禮服的曼伶,臉上層露出極為幸福的笑容,襯著一旁觀禮的眾人泛紅的淚眼,顯得分外突兀且更教人不忍卒睹。因為曼伶那笑容的背后,隱含了太多的悲傷與辛酸……那種“幸福”,多么地沉重啊!
“想不到你父母的愛情故事這么教人感傷!
“對呀!彼α诵!斑是我們這樣平平淡淡的比較實在,雖然是少了點刺激,只要能持久最重要!
轟轟烈烈的剎那與平平凡凡的永恒,她寧愿選擇后者;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勇氣……唉,恕她沒有!因為她老媽的遭遇,便是她銘記在心的近監。
她可不愿像她老媽一樣,用未來數十年的人生,來哀悼那一段短短兩年多戀情的“曾經擁有”,太累了!
也太癡傻了!
“耶!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某些事吧?”他打趣道。
“有嗎?”她扮了下鬼臉。這塊大木頭還有救嘛!
“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太乏味無趣?”
“我可沒明說,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彼裏o辜道。
“小沒良心的,我就曉得遲早有一天,你會對我倦怠的!彼胝姘爰俚馗袊@道:“沒想到你那么快就冷卻了,枉費人家還一頭熱著呢!”他真怕會如此噩夢成真。
“胡說八道!”她嬌斥,作勢要修理他。“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你呢!你再也沒處躲了,因為我要糾纏你一輩子,讓你永無寧日。等著瞧吧!”她掄起粉拳威脅道。
“喲,我好怕。”他拍著胸口裝出小生怕怕樣。
伯她……說得出口卻做下列。
糾纏一輩子?!他樂意之至。
“知道怕就好!彼笱蟮靡獾。
收拾起一臉玩笑,他匆而正色地問出心底的隱憂。
“你家人們都已知道我們正在交往嗎?”
“大概吧!彼柭柤,不甚在意。
“什么叫大概?”她的答案太模棱兩可。
“她們知道我常和你在一起,應該早猜到了!
“猜到?!”他面如土色!八浴氵沒告訴你媽咪她們?”他指她最親近的老媽、大干媽及小干媽。
“需要特別告知嗎?”那豈不是很尷尬。
“你不該隱瞞的!彼挥X一股無力感。
“我又沒有故意隱瞞!彼q解。
只不過忘了報備罷了。她暗自吐了下舌頭。
“你難道不擔心她們會反對?”他可煩惱極了。
“會嗎?”她一臉疑惑!八齻円恢倍紝δ愫苡焉瓢,應該滿喜歡你的。你甭杞人憂天了!
“她們之所以對我很友善,可能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你。”他俊容一垮!案蛟S因為我年長你許多,讓她們誤以為你跟我在一起很‘安全’,卻沒料到……”
“沒料到什么?”她一雙大眼眨呀眨的。
“沒料到我其實是個老牛吃嫩草的偽君子!
“有那么嚴重嗎?”她模仿著阿扁總統的語氣。
“以后……我又該拿什么臉面對她們?”他頹喪道。
“你似乎很介意咱們之間年齡和差距?”她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案嬖V你一個好消息,下個月底,我就滿十八歲了,成年啦,算是個大人了耶!”一想到就興奮。
豈料,他非但沒化愁為笑,反而更加郁悶了。
“你怎么不替我高興一下?”她不解地問。
“有何好高興的?”他有氣無力地反問。
“只要我成年了,你就不用怕別人說你誘拐未成年少女了呀!怎么不算是件天大的好消息?”
“你成年了又如何?你剛剛已間接地提醒我另一個噩耗,教我再也笑不出來了。”語畢,他干脆席地而坐。
“什么噩耗?”她跟著他屈膝而坐。
“我的生日不是晚你一個月嗎?”
“對呀!”她自然而然地點頭。
她是六月二十六日,他則是七月二十六日,真巧!
“所以……我已快滿三十歲了!
“而立之年?很好呀,值得好好慶祝!彼龤g呼道。
三十歲是一個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關卡,意義非凡。
“慶祝?”他像被電擊似的怪叫一聲。
“嗯。我們臺灣人的習俗很重視男人的三十歲生日,因為那象征他已是個成熟穩重、可以承擔重責大任的男子漢了!彼忉尩。東西方的文化,果然有差。
“我指的不是三十歲的‘意義’!彼鞌〉。“而是我已由二字頭……邁向三字頭了,咱們是愈差愈遠了!
與青春洋溢的十八歲相比,三十歲的他更像個老頭子了,不是他愛計較彼此的差距,只是十二歲的“距離”,真是道礙眼的“鴻溝”,教他很難釋懷。
“三字頭又如何?”她大而化之地說:“很稀罕嗎?我老媽也是三字頭的啊,你又何必大驚小怪!
“別再說了……”他哀聲求饒,心情已是跌停板了。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她后知后覺地擔憂道。
“不!你說得全沒錯。”而且,該死的全是事實。
非常殘忍的事實啊!他暗自泣血。
她此刻懊悔極了。望著賽門陰霾的神色,她猜想他現在的心情鐵定超差的。唉,都怪她一時口無遮攔,沒事提起她老媽的年紀與他相差無幾干嘛?害他更加沮喪罷了。
“對不起喔!”誰教她一向心直口快又少根筋。
“算了!笔撬约菏冀K有心理障礙除不去。
愈是喜歡她,他心里的壓力就愈大……
“賽門,笑一個嘛!你這樣子,讓我看了很難過耶!”她好聲哄道!耙院鬅o論誰來阻止,我都不會放棄你的!彼龍远ǖ匚兆∷氖。“相信我吧!初
“晴子?”他頓覺自己很窩囊,居然還要一個小女孩來安慰他。真是白活啦,枉他還虛長她十二歲。
沒辦法,他實在很害怕會失去她,當局者亂啊!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決定了,今晚回家后,馬上就向我媽咪們坦白,是死是活立即分曉!
“這樣……會不會太快?”他反而遲疑了。
“早死早超生嘛!”她脫口道。
“咦?”他皺眉,頓覺不太吉利。
“不是啦,我是說……打鐵要趁熱!彼B忙改口。
結果,事后證明了“知女莫若母”這個定律——
原來她們三位“家長”早就心知肚明,而且是睜只眼、閉只眼地佯裝糊涂罷了,根本懶得戳破他們之間的戀情。為的是好整以暇地等在一旁看好戲,瞧他們倆何時會良心發現,肯自個兒來個坦白從寬。
唉……早知道賽門也不用差點嚇破膽,如芒刺在背般坐立難安。這下子,細胞不知嚇死了多少。
幸好,有驚無險。感激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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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初晴的高中畢業典禮,賽門依約前來參加。
由于校門口附近早已停滿車輛,他只好將車子停在遠一點的地方,與學校足足隔了三條街之遠。
“糟了,快來不及了!彼涌觳椒ァ
走沒幾步,突然聽見一名女子的呼救聲——
“你們放開我,救命呀!”
只見兩個壯漢架著一名花容失色且淚流滿面的女子,由暗巷底的一問老舊公寓走出;隨后又有一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哭天搶地追了出來。
“別抓我女兒啊!我會想辦法還錢……”
“一千萬的賭債,你拿啥來還?”一名獐頭鼠目的瘦高個兒緩緩踱出公寓,手里還拿著一張借據。
“猴哥,我只不過才跟您借五百萬,怎么……”
“我開的是地下錢莊,可不是慈善機構!焙锔缋湫!斑@筆爛帳你已欠了快半年,錢滾錢、利滾利,所以你現在一共欠我一千萬。既然你還下出錢,我只好吃虧些,抓你女兒去賣。嘖嘖嘖,看不出來你長得其貌不揚,生個女兒卻美若天仙。老方,該不是你老婆討客兄吧?”
“爸!救我……”方婷哭喊著。
“猴哥!我給您磕頭!”老方跪在地上!扒竽愦蟀l慈悲,可憐可憐我們父女,別這么殘忍啊!”
“我呸!”猴哥朝地上的男人吐口水!拔乙强蓱z你們,豈不是教我的兄弟們喝西北風?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手賤,愛賭死好!”
“猴哥,我女兒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前途正光明……”老方緊扯著猴哥褲管,哀求著:“您若將她賣進火坑,她這一輩子豈不完了……欠錢的人是我,與她無關呀!”
“我若指望你賺錢還我,不知得等到民國幾年?”猴哥一腳踹開老方!安蝗缰苯幼チ四闩畠簛淼謧。憑她這等姿色,下海撈個十年便綽綽有余。搞不好,讓哪個角頭大哥或是富商看上了,贖回去當小老婆,我很快就可以回本啦!”他順手塞了顆檳榔入嘴。
聞言,方婷更是顫抖得如秋風落葉,拼命地掙扎。
“不要啊……求你們放過我。”她楚楚可憐地嗚咽著。
“把她抓牢點,別讓她溜了。”猴哥吩咐手下們。
“是,大哥!眱擅麎褲h齊聲應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遇此場面,賽門無法視若無睹,更不能袖手旁觀,這“閑事”他管定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強行擄人,未免太囂張了。”賽門硬是擋住他們的去路!斑不快放了她!”
“喂,臭老外!”猴哥瞪著面前的程咬金,口氣不善道:“別以為會講幾句中文,就妄想學啥大俠來個英雄救美,小心惹火上身呀!識相的話,就快滾一邊去!”
方婷淚眼汪汪地凝望著賽門,像溺水的人終于攀上浮木般。“先生,請你救我……”她怯怯地開口。
“小姐,你別怕。我一定會幫你的。”賽門安撫道。
“臭老外,老子說的話你沒聽見啊?快滾!別妨礙本大爺的正經事!焙锔绯愰T的鞋上啐了口檳榔汁。
“販賣良家婦女也叫正經事?”賽門鄙夷道。
“話不是這么說的,誰教她老頭欠錢不還。認真計較起來,我也算是個受害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強辭奪理!”賽門怒斥。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以免遭受池魚之殃,那多劃不來。”猴哥警告道。
“做這種缺德事,你不怕會有報應?”
一報應?難道她老頭欠錢下還就沒有報應?一
老方忍不住插嘴:“猴哥,我不是故意不把錢還您,只是……您的利息實在太高了。求您再多寬容一些時日……”
“利息不高又如何叫高利貸?當初你來找我借錢時,可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哪是現在這張苦瓜臉。如今才嫌利息高,未免太遲了吧?”猴哥嘲諷地說。
“我……”老方真是后侮莫及。
“廢話少說!”猴哥手一揮!鞍阉荷宪嚾!”
“不要啊……”方婷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慢著!”賽門忍無可忍地喊道:“快放了她!”
猴哥舉手按揉著驀地發疼的太陽穴,然后逕自將方婷推入車內,跟著也上車。見她依舊不肯安份坐好,索性一巴掌揮過去,成功地讓她立刻噤若寒蟬,甚至不敢哭出聲音,一雙美眸浸潤在淚霧中。
“阿發、阿財,這臭老外交給你們應付!”他命令。
兩名虎背熊腰的壯漢領命,一同上前欲教訓賽門。
望著眼前兩位儼然是職業打手的男子,賽門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看來一場硬仗是免不了的。他得趕緊解決這兩個阻擋者,否則一定會錯失拯救那名女子的機會。
“老王,開車!”猴哥打算先行離開。
賽門見狀,本想阻止車子駛離,無奈對手皆是身手俐落的強敵,而且他又以一敵二,打得有些吃力……
“猴哥,別帶走我女兒啊!”老方忽然張臂擋住車。
事發突然,一記刺耳的煞車聲,伴隨一聲慘叫響起——
老方結結實實地被車子撞飛了出去,然后又像一只破布偶摔落在柏油路面,四肢扭曲、滿身鮮血地頻頻抽搐……
“爸!”方婷用盡吃奶的力氣,掙脫鉗制飛奔下車。
所有人皆停止了動作,包括揮拳而出的賽門。
他仍是來不及挽救悲劇的發生?賽門不禁懊惱。
“大、大哥,咱們撞死人了……”司機老王嚇得渾身發抖。
“沒……沒我們的事。是、是他自己跑來擋在車前的!”鬧出了人命,猴哥也慌了手腳,面色頓時慘白。
一旁幾個住戶聞聲而出,紛紛在那探頭采腦。
“夭壽喔!撞死人了?齑螂娫拡缶!庇腥嗽。
報警?這還得了。猴哥決定腳底抹油偷溜為上策。
“阿發、阿財,還杵在那干嘛?快上車!”猴哥連忙大叫。“老王,快開車!萬一碰上條子咱們就糟了……”
方婷泣不成聲地抱著父親的尸體,哭得肝腸寸斷。
賽門這下子也束手無策,只能同感鼻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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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就因為剛剛所說的那件意外事故,所以我才失約了。不好意思,本來答應畢業典禮之后,要陪你和你的朋友們去慶祝的……”賽門迭聲致歉。
“沒關系啦,碰上這樣子的事情,你心里一定也很難過,我能理解!彪娫挶硕说某跚缫采罡羞z憾。
同樣是古道熱腸且正義感豐富的她,很能體會他此刻沉重的心情。眼睜睜地看著一出人倫悲劇在自己面前上演,卻無能為力去阻止,著實教人槌胸頓足,情緒低落。
“如果我動作再快點,也許……”
“別太自責,畢竟你已盡過力了!彼参康馈!澳悻F在人在哪里?晚餐吃了嗎?”她又關心地詢問。
“我吃不下!彼B午餐也沒胃口吃!拔椰F在還在醫院里……”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一位神色匆忙的護士給打斷了。只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不氣地來拍了拍他的背。
“方小姐在太平間門口昏倒了!”該護士連忙道。
“什么?”他頓時緊張!扒缱,我晚點兒再打給你。方小姐昏倒了,我先去幫忙照顧她!
“賽門?”初晴都還來不及反應前,電話已被掛斷。
她輕嘆了聲,落寞地掛下話筒。隨即往后一倒,呈大字型地仰躺在床上,下意識地拉出衣服里的十宇架項鏈,無聊地把玩在手心。
心情突地一悶,感覺怪怪的……
她的賽門正在照顧另一位女子呢!
雖不情愿,她仍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吃醋。
“干嘛一定要賽門陪著她,她自己難道沒半個親戚朋友嗎?”她嘀咕著!百愰T也真奇怪,未免熱心過了頭,都已經陪伴了她快一天啦!討厭!肯定是瞧人家長得漂亮,居心不良……”
可是,另一方面,初晴仍不忘勸慰自己——
“我的賽門是個正人君子,我該對他有信心!
對!她不應繼續胡思亂想了。
愛一個人,就是要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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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對天發誓——
她真的很愿意給與賽門最完全的信任,可是……
今天,是六月二十六日,并非其它無關緊要的日子,而是她一生中最意義不凡的十八歲生日耶!
所有的好友和家人,包括遠在臺北的爺爺跟叔叔都趕來臺中,一起要幫她慶生。結果……身為男友的賽門,不僅在晚間聚餐時遲到,甚至在大伙吆喝著準備切蛋糕的此刻亦缺席了。若說她心底沒任何埋怨,那是騙人的。
初晴心不在焉地拿著切蛋糕的刀子,兀自發呆……
十分鐘前,賽門又打了通電話來,表示實在分身乏術不克前來,還再三向她道歉,保證明天會盡力補償她的。
她本來還打算趁此機會,正式地將他介紹給爺爺認識的,豈料萬事俱備,只欠他這位男主角的“東風”。
這兩個星期以來,她幾乎都沒見到他的面,偶爾幾次匆匆一瞥的擦肩而過,卻教她越發不是滋味。
怎么搞的,她的賽門何時成了那位名喚方婷的護花使者了?這太莫名其妙了吧?呵,真可笑,她親愛的男友這陣子都為了方婷家里的事忙得團團轉。
由意外一開始,從醫院領回方婷父親的遺體,然后是籌備喪禮,再來是死者的火花、祭拜到進塔供奉;還有到警察局備案、制作筆錄……
依旁人眼光來看,賽門如此竭盡心力的協助,完全表現得倒是比較像方婷的男友嘛!未免雞婆得太徹底了。
說什么方婷的遭遇太可憐了,又無親無戚幫忙,母親也因病早逝;最吃力的是她個性太內向柔弱,所以平時并沒有任何較知心的朋友可以求助……講來講去,仿佛賽門為方婷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為此而冷落了她這位女友也是情有可原。
反倒是初晴若執意阻撓,便是無理取鬧了?!
“喂,壽星小姐,還不快切蛋糕。”微雨已切妥自己的那一份。“小心冰淇淋蛋糕都快融啦!”
“發啥呆?”筱螢取笑道:“喔!阿娜答沒來,所以才魂不守舍。太重色輕友了吧?虧我和絲絲還專程備好大禮,興高采烈地來幫你歡慶生日!
“你那口子今晚真的不來了嗎?”絲絲隨口問道。
初晴把手中的刀子遞給微雨,要姊姊替她切了蛋糕。
“嗯。他說方婷因沒錢繳房租,房東要她連夜搬走,所以……他就去幫忙搬家嘍!”初晴沒精打采地說。
“了不起!苯z絲語帶諷刺:“沒想到你那位賽門還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耶!既能客串葬儀社,也能充當司機跑腿,現在還可被利用作搬家公司員工,太強了啦!”
“說到那個方婷小姐也真夠厚臉皮的,賽門又不是她的男朋友,竟然好意思事事麻煩他。八成長得一副妖媚的騷狐貍樣,只會勾引別人的男人。”筱螢批評道。
“才怪!”微雨忍不住插嘴。“我前天陪晴晴去方婷家慰問……”她先偷瞄了妹妹一眼,才接著又說:“那個方婷啊,長得可真清麗脫俗,一副我見猶憐的楚楚動人呀!十個男人看了,大概有九個會‘暈船’!
“剩下那一個為何把持得住?”筱螢好奇地問。
“因為唯一不暈的那一個是只‘兔子’!苯z絲涼涼地說:“男人只要見到了美女,連自己姓啥都嘛忘了!
“對。英雄本‘色’嘛!”微雨補充了這一句。
“賽門絕不是你們所講的那種好色之徒。”初晴不禁出言維護!八徊贿^是同情心太泛濫罷了!
此語一出,現場另外三人皆一齊搖頭嘆息——沒救了!
戀愛中的女人,果真是盲目的。這是她們共有的心聲,只是三人有志一同地不忍說破,怕傷了初晴。
“當然,因為你那親愛的賽門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他是神人、是完人嘛!”絲絲沒好氣地說。
神經超大條的男人!還有,完全搞不清狀況的男人!
絲絲不免在心中替初晴感到不值——
此情此景若換作是她,早就翻臉發火了,哪容得下外面任何的“野女人”侵占了她的私人“領域”,更何況還剝奪了她應有的權益。哼!理當盡速將敵人消滅殆盡。
“萬一他們倆日久生情該怎么辦?”筱螢說出了個人的見解!坝赏樽兂蓱z憫,再從憐憫進而疼惜……很快地,再如何意志堅定的男人,一遇上落難的美麗佳人,通常很自然就萌生了一股保護欲,接著便淪陷了!
“會嗎?”微雨擰眉地反問道。
“凡事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斌阄炤p聲道。
人都該有憂患意識,尤其像感情這種事,更需小心謹慎地提防,以免大意失荊州啊!
“對了,方婷身無分文的,倉卒間她又能搬到哪去?該不會就被你那‘熱心公益’的好賽門,給收留到教會里吧?”微雨小心翼翼地問出眾人心底的疑慮。
卻仍祈禱著答案會是否定的才好啊!無奈事與愿違——
“多此—問!背跚鐞瀽灥卣f。
她這個生日過得真不快樂,而造成如此的罪魁禍首,是該怪那位麻煩制者的方婷,還是凈愛自攬麻煩的笨賽門呢?又或者是不懂得撒嬌、使性子的自己?
不希望被他當作不懂事的“孩子”,初晴只好努力藏起所有不成熟的任性想法。這陣子,她甚至不敢對他亂發脾氣,怕他因此更躲向方婷身邊去。她不想因小失大。
特別是在親眼見過方婷之后……
方婷長她五歲,模樣是沉魚落雁,性情是溫婉羞怯;說話的嗓音如黃鶯出谷,氣質更是嫻靜優雅……種種的條件拆開來每項都贏她許多,更何況同時齊備了上述的優點。
如果……賽門舍她而就方婷,人人都會贊他有眼光吧?
不是初晴故意要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她只是很可悲地有自知之明罷了。嗟,討厭的自知之明!
前天在方婷的住處乍見方婷和賽門并肩而立的剎那,初晴不免又自慚形穢了。他們兩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麗絕塵寰,速配極了,遠遠勝過她和賽門的“老少配”。
如今,方婷又要搬至教會暫居,兩人更是近水樓臺,想不擦出火花都機會渺茫呀!況且,人家落花早已有意……
一種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方婷早已心系于賽門了,只是賽門自個兒不曉得有感覺否?或者已偷偷兩情相悅了?初晴實在不敢再臆測下去,深恐自己承受不起這殘忍的事實。
“別逕自胡亂猜想,情人間就該開誠布公,所有的疑惑都要攤開來講清楚、說明白。”絲絲冷靜地建議!懊魈炀图s他出來,把一切厘清吧!晴子,你做人處世一向很阿莎力,怎么碰上感情的事就成了縮頭烏龜?真孬!”
“甭取笑她了。”微雨仗義執言!澳奶斓饶阕约河錾险婷熳樱覀冊偾魄颇闶欠褚廊粸t灑得起來?”
“哇!以絲絲這等火爆性格,談起戀愛一定會轟轟烈烈的。真想快點看看那位肯壯烈犧牲的勇士長啥模樣耶!”筱螢故作輕松地喳呼道,希望沖淡初晴憂郁的情緒。
“哼,你這迷糊蛋也不比我高明到哪去。以后敢要你的男人,鐵定不是超人就是蝙蝠俠。”絲絲吐槽了回去。
“什么意思?”一旁的微雨有聽沒有懂。
“操得要死的操人,還有成天不得安寧因而黑眼圈的蝙蝠男啊!這么簡單還不懂,居然能考上臺大,真不知你這書呆子到底聰明在哪?”絲絲揶揄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笑鬧了起來……
只有初晴仍困在情網中,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愛一個人好累喲!不時地擔心受怕……捏得太緊怕他窒息,放得太松又患得患失,難以拿捏分寸。
為何就不能愛得容易、愛得愉快、愛得輕松呢?
情竇初開的初晴實在對情場上的爾虞我詐一竅不通。
她到底該如何捍衛自己的愛情主權呢?
“賽門是大笨蛋……”初晴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