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風塘內船影點點,處處水上人家,午夜夢回時分突然轟地一聲巨響,炸得水上船家驚惶失措,原本平靜無波的海面波濤大起。
避風塘內的人們驚魂未定,旋即又是一陣雜亂槍聲,眨眼間黑幕下已是槍林彈雨,鮮血四濺的殺戮戰場。
槍戰中,厲衛皇憤怒到想殺了所有人,這群烏合之眾到底是誰的手下?竟然把他的軍火炸了,要是讓他逮到,他非把他打成蜂窩不可!
“可惡——”他咒罵出聲。
“書文,查出是誰指使的,我要親自斃了他!”他對紀書文道,陰霾著一張俊臉瞪視火舌中運送槍炮的船只,旋即揚長而去,絲毫無懼他們是在槍戰中,任何一顆子彈都可能將他送上西天。
紀書文對這場襲擊雖覺來得突然,但并未措手不及,隨著船只而來的兄弟約莫十來個,比起眼前的敵人,人數上或許略遜一籌,但對他們而言,這種場面不足以為懼,倒是龍晨少的手下,仿佛怕他們被流彈打中一樣,沒必要地搶在他們前頭跟對方火并,實在令人莞爾。
“兄弟,槍下得留幾個活口,別通通殺光了!奔o書文溫文儒雅扯對龍晨少的手下——大傻交涉,并泛起一抹笑以示友善。
大傻立時愣了愣,這個男人可真臨危不亂,瞧他笑得多開心。
“沒問題,兄弟,你要幾個,我們給你留幾個!贝笊荡肢E而爽快地說,他是這里的總指揮,說了就算!安贿^,你留他們做什么?這群兔崽子欠殺得很!闭f話的同時他又開槍了。
“逼問是誰指使他們來的!彼掌鹦θ菝虼介_槍,殺了從他們背后伏擊而來的小老鼠。
“咦,你看不出他們是萬生堂古守一的手下嗎?”大傻贊嘆他的槍法之余問,見他不語,又徒自然大恍!鞍。彝,你們又不是香港黑幫,怎么可能會知道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干笑!澳模嬖V你,放眼全香港的黑道,只有古守一的手下會像制服一樣,全穿得一身黑,明明土得要命,還自以為有格調,真他媽的俗到極點。”
紀書文對他的口出穢語笑了笑,印象中古守一曾與厲衛皇交涉過軍火買賣,但因價格壓得太低,講沒兩句便讓厲衛皇給轟出去。如此說來,這次的襲擊算是解釋得通,恐怕他最終目的是想不勞而獲,會炸掉軍火大概也是無意的。
“喂,兄弟,那活口你還要留嗎?”看著地上躺得亂七八糟的尸體,全清一色是黑色的,大傻重新跟他確定。
紀書文自冥想中回神,搖搖頭說:“不用了,既然知道他們是古守一的手下,就沒有留他們的價值了!
“哈哈哈,你早說嘛!”大傻像只被綁住四肢的野獸,一被松綁立即帶領弟兄沖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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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書文一腳踢中古守一的腿肚,令他當場難堪地跪跌地上,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后,衣衫不整,至于他的嘴巴則硬生生被塞進一條女用內褲,不難知道他是在何種情況下被人帶來這里。
“老大,你要的人帶來了,萬生堂堂主——古守一。”紀書文凝視古守一的眼神仿佛他是祭品,隨時準備上供。
厲衛皇一聽,二話不說掄起拳頭連擊他的臉,揍得古守一頭昏眼花,搖晃地倒在地上。
但他沒有就此放過他,一腳踩在他彎曲的背上,像垃圾一般地踩在地上,咆哮道:“就是你向皇天借膽,今天如果不宰了你,我就不姓厲——”依言,他又狠狠補了一腳,踹得古守一屈成一團,痛得眼淚直掉。
古守一瞥見他掏出手槍,立刻求饒地貼住他的腳,嗚嗚啊啊不知在說什么。
厲衛皇倒胃口地踹開他!柏N!書文,把他嘴里的內褲拿掉,我倒要聽看看他在說什么?”他全身一攤,大咧咧地坐入沙發中。
“是。”紀書文服從地取下古守一嘴里的內褲,人還沒從他的身前退下,他已經哭號地推開自己爬到厲衛皇跟前。
“大哥、大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古守一冒出一層冷汗,沒出息地哀求著他。“我賠你錢,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厲衛皇把玩手中的手槍,瞇起眼擰起眉心,輕蔑而嫌惡地喝道:“你可知道我前后損失了多少?”
“我并不打算炸——”古守一企圖解釋,但厲衛皇兇惡的眼光制止了他,他立刻聰明的改口道:“多少錢我都愿意賠,真的……大哥,你饒了我吧,殺我對你又沒好處,只會弄臟你的手,我只是受人蠱惑,你真正該殺的應該是給我消息的人!彼职萦智。
“受人蠱惑?”厲衛皇聞言挑開了眉。“我的名號何時變得這么沒用?竟然一個接一個在我頭上動土?”他不惱而怒。
“不關我的事,是凌郡靈放消息給我,教唆我去搶軍火做無本生意。還說她是香港獨霸一角的女魔頭,有她撐腰,你不敢對我怎么樣!彼麑⒇熑瓮频靡桓啥䞍,全賴到凌郡靈頭上,求生之際不忘報復本質。
“凌郡靈是吧?我會記住她的!眳栃l皇語氣緩和起來!盎氐皆},你說要補償我的損失,錢呢?”
“有、有、有,我家里保險箱里放了我所有家當,珠寶、存摺、印章,就連地契也在,你要我現在就回去拿……”他急切地說,孰知話還在嘴邊,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腦門,啾的一聲殺了他。
“我自己來就行了!眳栃l皇冷酷無情地說。
踢開古守一的尸體,他平平地對紀書文說:“查出凌郡靈是哪一號人物,如果真是她透露消息給這人渣,解決她,殺一儆百!
“知道了!奔o書文頷首!澳隳兀渴遣皇且然赜?”
“不,除了這筆債,我還有一筆沒追回!备蓾淖齑皆谒麘浧鹑钯饪麜r,更形燥枯。
自從那女妖食言地消失在飯店后,他強烈地渴念她,全身的血液和脈搏都因她而不穩定,那由她挑起的欲火怪異地滲入他的骨髓里。
第一次,性欲的吸引,似乎超過了金錢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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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要——我會怕,別過來,我會怕——”愛爾蘭某僻靜郊區中,自一棟華宅突然傳出凄慘的女性叫聲。
漢娜·克魯斯有若驚弓之鳥,環抱自己的頭顱縮在墻角,她的兩眼空洞而驚恐,直愣愣盯著地板嘶喊,站在一旁的女仆們,莫不苦惱地面面相覷卻束手無策。
其中一名女仆嘗試要接近她,想將她來不及穿上的衣物套上去,但她只是益發顫抖地往后縮。
“不要碰我,他不會諒解的,不要碰我……”
“小姐,你得讓我幫你穿上,光著身子會著涼的!迸图氄Z安撫著,小心地在她身邊蹲下。
“不要過來——”她突然兇惡地瞪向她,一把推開她。“你再過來,他會殺了你的,他不喜歡別人碰我,我是他的妻子,只有他能碰!”她沉溺在自我封閉的記憶中,毫無理智地叱喝著。
女仆無奈地轉頭望向同伴,正要開口詢問怎么辦時,雅各·克魯斯疾步開門進來。
“怎么回事?”他問,見漢娜赤裸地縮在墻角,發絲上猶淌著水滴,用不著答案,他知道她又發作了。
迅速拿起浴巾,他直接走過去裹住她的身體。
漢娜一見到他,仿佛見到避風港,立刻安心地靠向他懷里尋求慰藉!靶l皇,我沒有背叛你,我誰也不讓他們碰我,我愛你!彼P起嘴角,閉目呢喃。
“我知道……”雅各呵護的親吻她的額頭!皾h娜,你睜開眼看看,剛才想非禮你的人走了,沒事了!彼窈逍『愕睾逯
“真的嗎?”漢娜郁郁地問,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四周果真如他所說,除了仆人外,沒有其他人,看來是真的走了,她松懈地呼了口氣!斑好、還好。”
雅各含笑地看著她,扶起她坐在床上,拭凈她睫毛上的眼淚說:“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你幫我穿!睗h娜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羞怯地說,一顆頭沉甸甸地垂著。
雅各抿唇頓了一下,隨之揮手遣退女仆。
他不疾不徐地拿起她的貼身衣服,蹲在她的身前,抬起她的腳緩緩為她穿上,漢娜也配合著他的動作,主動地站起又坐下。
“衛皇,你好溫柔!彼扉L手,含情脈脈地看他,等著他為自己套上睡衣。
雅各的手因她的話停留在空中,視線模糊地移過她紅彤彤的臉龐,掃過她白皙頸子,停駐在圓潤細膩的乳房上。
狂熱的愛潮正猛烈襲擊他,他有萬分感慨為何天下女子如此多,他獨不能愛她?為何上天要捉弄他,給了與她血濃于水的親屬關系后,再賦與他一份深愛她的感情?為何要在她喪失心志,卻忘不了她愛的人時,將她送回他的手中?
那就像是個牢籠,將他囚禁在不倫的感情世界中,走不出,也逃不了,更無法愛上任何人,只是日復一日啃噬他的心,愛恨參半地抹黑他的眼。
“姊姊,你對我真是殘酷。”他感嘆,為她穿上衣服,憐愛地以手指梳過她的長發!拔也粫浭钦l從我身邊帶走美麗的你,更不會忘記是誰將你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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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鼎沸,人潮洶涌,廟街一入黑夜仿佛成了不夜城,各式商品、服飾充斥其間,琳瑯滿目到足以叫人眼花撩亂的地步。
阮兮葵舔著手中的冰淇淋,悠閑地游逛著。
來到文明里與眾坊街之間的廟街,觸目所見盡是男人家的用品,領帶、刮胡刀、小型電器,甚至是黃色雜志、黃色錄影帶都百無禁忌地擺放上市,“男人街”之名當仁不讓,她想。
“老板不在真好,以前打死她都不會來這種地方,自己不來就算了,連我們也拖下水,難怪你老嫌她像樹妖,盤根錯節地控制住我們!比钯饪χ痤侀_,四處張望,偶爾伸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頗為樂在其中。
“她本來就是樹妖,年紀都有一把了,皮膚還光滑細致,身材也無懈可擊,不是妖是什么?”阮兮苓很不以為然。
阮兮葵舔舔冰淇淋,突發奇想地問:“妹,你在嫉妒。俊彼B昵稱都叫得荒唐,又不是古早人。
阮兮苓陰霾地白她一眼,放冷聲音道:“容我提醒你,今年我不過二十,比起你們來,我年輕太多了,等你們滿臉皺紋、老態龍鐘時,我正值花樣年華!
“夸張!”阮兮葵興味地說,話題一轉改問:“兮苓,老板離開香港五天了,車子賣了,房子也交由房屋中介處理,我們何時去日本?”
“你就這么舍不得她?”她挑剔道,若是可以她還想永遠留在這里,她早厭倦了沒有自己人生的生活。
“不、不、不,你太不了解我了,老板算哪根蔥?我只是想去日本玩罷了!彼涯娴匦Φ,“游手好閑”四個大字大大寫在臉上。
阮兮苓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難道你不想去?”阮兮葵問。
“我看起來像是想去的人嗎?”阮兮苓反問,若有所思地瞥了身后一眼,步伐放緩下來。
“那就不要去啊,人生短短幾十年,老跟自己過不去,太辛苦了!”她那吊兒郎當、辜負人生的個性又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辜負人生,還是享受人生?值得深思,阮兮苓咀嚼。
“喂,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你不想去日本,我也不是非去不可,咱們倆就干脆不要去!苯源髿g喜,她眼睛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放老板鴿子?”阮兮苓錯愕,瞪大眼問。
“不是放鴿子,是讓她提早獨立!比钯饪L聲音更正她,理直得不像話。
“這……”阮兮苓猶豫了,不過只持續兩秒鐘!昂冒,反正那老妖多的是通天本領,又有未婚夫緊追在后,應該不會有危險!
“好,就這么決定了。”阮兮葵格格地笑,又舔起冰!皩α耍廛,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好像找上門了。”
“我還以為是找你的?”阮兮苓訥訥回道。
“不會吧!”她似乎不這樣想!拔沂呛推街髁x者,不可能得罪人。我看,你還是快走吧,讓人逮著了可不好!彼f得十拿九穩,很為她著想。
阮兮苓攏了攏眉頭,總覺得她的表情很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里怪!澳呛冒,我們分頭回飯店,你自己小心一點!
她的目光與她短短一觸,便轉身加快腳步隱入人潮中,迅速、敏捷。
反觀阮兮葵的調調,卻出奇的漫不經心,不,她根本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舔冰,等著身后的男人從她身邊跑過。
人要活得聰明才夠水準,電影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你追我跑!先跑的人不就是等于等著被人追嗎?阮兮苓果然沒她聰明,她下了結論。
“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被舻兀谋澈髠鱽硪魂嚹新,眨眼間,她已被人包圍,兩只手猝然牢牢抓住她,阮兮葵頓時呆了一晌。
“你……你們干嗎抓我?”搞什么鬼!
“因為你沒跑啊!”抓她的兩名壯漢之一正色地回答,提起胳臂將她抬離地面,簡直像在拎娃娃。
阮兮葵猛咋舌,一反應過來,立刻毫無預警指著旁邊大叫:“啊,有人沒穿衣服在逛大街——”
壯漢反射性轉頭,阮兮葵立時以手肘頂擊他們的胸膛,他們悶哼一聲,馬上因痛楚松開手,阮兮葵見狀立刻飛也似地跑掉。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碰到這兩個笨蛋,難怪她這聰明人會吃鱉。
她數落著他們跑出街口,驚鴻一瞥交通號志正好轉變,立即刻不容緩拉開正前方的轎車車門,不管三七二十一鉆進去。
“抱歉,借坐一下!彼⒅巴猓瑢囍髡f,急歸急,禮貌也要顧。
“沒關系!避囍骱芎眯牡卣f,揚起玩味的笑,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便踩下油門拂塵而去,將追她的兩個人遠遠拋在后頭。
阮兮葵這才松了口氣,正掉回頭想要道謝時,忽然驚叫出聲:“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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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兮葵吞忍著痛苦的呻吟,被人粗魯地扔進沙發里。
“噢,很疼的,你輕點嘛!”深吸一口氣,她苦著臉嚷嚷,粗枝大葉的,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厲衛皇冷睨她一眼,蘊著沉悶的氣息點燃一根煙。
“好久不見啊,阮小姐!彼榱丝跓,似有若無地任它由唇瓣溢出,神態宛如豹子狩獵獵物時的低姿勢。
“還好啦,不過短短一星期!比钯饪麖纳迫缌鞯卣f,虛與委蛇的笑容不害躁地爬上臉。
“不錯嘛,日子記得挺清楚的!彼麆e有用心地說!坝浀媚闱妨宋沂裁窗?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話兒當口,阮兮葵已經感受到火藥味,她懷疑自己鐵定被他剝層皮,尤其在他得知她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元的情況下,他更會毫不猶豫。
“我……說了你也不信,不過我還是要說,”她開始動之以情!澳翘煳艺娴娜セI錢了,可是就在我返回飯店途中,又讓人給抓回妓院去,他們不但把錢搶走,還把我軟禁起來,每天不是打就是罵,還強迫我接客,直到今天我才逃出來,真的。所以,不是我不講信用,只是時不我予!
她說得珠淚欲滴,乞憐地望著他,明知道戳破的牛皮要再補,難上加難,可是不補,下一秒戳破的就是她的皮。
還在接客?厲衛皇鄙夷。
“咱們上過床了,你不是妓女,你的鬼話我一句也不信,欠債還錢,我一點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還說沒為難?不相信我說的話,就是為難!彼僖鈰舌粒彩且诌^去!拔艺娌幻靼,為什么你硬是要一口咬定我是處女?那天我沒落紅,你又不是沒看見,在你之前我已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了,對我這樣可憐的女人,你怎么忍心逼我還錢?”
“你是笨蛋嗎?”他突然譏笑起來。“要不要我提醒你?在我進入你身體的一剎那,你的眼淚都出來了,身體是騙不了人的,你從來沒有過男人,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他自大地泛起笑。
阮兮葵挑眉,第一個就第一個,又沒獎金鼓勵、獎章表揚,有什么好得意的?
沒想到堂堂的“教授”,也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人家”,唉!
“好,我坦承我不是妓女,不過是三萬八嘛,我還不放在眼里,但是……現在我沒錢,明早再去銀行領給你!闭f到沒錢時,她自動消音,料想他一定會怒不可遏,吼得她東倒西歪。
“不是三萬八,而是三十八萬!彼故切钠綒夂蜎]對她吼叫,只是說出口的話同具威力,震撼得阮兮葵從沙發彈起來。
“三十八萬元?我什么時候欠你三十八萬元了?”阮兮葵杏眼圓睜,明明只欠三萬八,一星期馬上水漲船高成了三十八萬,吸血鬼也沒這么會吸。
“我說三十八萬就是三十八萬!彼U橫地說,猝然落下雙臂,重新將她推入沙發,將她困在他與沙發中間,完全視她為籠中鳥、甕中鱉。
“喂,太過分了吧,就算我不是妓女,可是你霸王硬上弓也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開苞費總值個三十七、八萬吧!”換句話說,她不付半毛錢,比賴皮誰不會?!
“你一毛不值,如果你敢賴帳,我會讓你用一輩子的青春償債!彼α,笑得教人不寒而栗。
阮兮葵被他眉宇間竄出的威勢嚇得屏息。
這頭兇殘的狂獅,一身霸氣,她可徹頭徹尾看清他了,他在古代一定是生來顛覆朝政暴君的,在現代則是敗壞社會風氣的毒瘤,唉!真叫人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錢還是馬虎不得,她可不是被嚇大的,他的暴戾只能拿去威脅沒路用的蠢人,對她起不了作用。
肩膀一松,她干脆躺進沙發里,訕訕地笑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三十八萬耶,她又不是老板。
“就等你說這句話!彼之惖匦ζ饋恚钯饪庇X得有鬼,反射地想掙脫他困制,卻在此時進來兩個彪形大漢,她定睛一看,立刻認出他們就是在廟街追她的人。
“他們是你的人?”
“正是!彼皇疽猓瑑蓚男人迅速接手壓住阮兮葵,其中一個拿來一方白紙及印泥,不由分說地拉起阮兮葵的手,在白紙印上手印。
“你這是干什么?”阮兮葵厲聲問,費力掙扎著,總算燃起了憂患意識。
“賣身契,我要把你賣給英國最大的賣淫集團!睆念^到尾他都疊著雙臂站在一旁看。“我厲衛皇不喜歡被人說成小人,這一切可都經過你許可的!彼鴲耗О愕男。
“那是張白紙!”她著急地吼道,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栽了。
“就是白紙才有價值,我愛在上面寫多少錢就多少錢,沒人否定得了。”他十惡不赦地宣稱,透過白色煙霧瞇眼打量她,然后又說:“不過若你心甘情愿成為我的情婦,我倒是可以念在情分上,玩膩后送你回香港,如何?”他要她,而且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他。
“送我回香港?你準備帶我上哪兒去?”阮兮葵問,原先惶恐的心在聽了他的話后頓時安下心來,反正她都已經給了他,也不差再多幾次。
“英國!
阮兮葵乍聞倏然傻笑起來,上帝對她未免太好了,知道她想到世界各地去走走,立刻送給她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雖說她即將成為這個綠發大惡魔的玩物,不過這何嘗不是張旅行飯票?
“讓我做你的情婦吧,我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她吃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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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快、太早了,不過短短幾個鐘頭,紀書文便送了她一份大禮。
紀書文佇愣在原地,怔怔看著眼前的女人,見她一頭長卷發披掛在肩上及白嫩臂上,舒適地睡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中,任皎潔月光神圣地打在身上,非常的享受,非常的恬適。
“她怎么會在這兒?你在哪里找到她?”紀書文向厲衛皇詢問。
自從他查出凌郡靈的底細,足足追蹤了她們五天,五天來她們就像從人間蒸發一樣,完全銷聲匿跡,而現在她——阮兮葵竟然在這里?
“她自己送上門的。”一旁的厲衛皇咧嘴,那雙黑色的眸子閃著戲謔與自負,三萬八千元買一個情人,跟一只古董表一樣,哈!太劃算了!
“凌郡靈似乎不在香港,既然阮兮葵在這里,我們大可直接逼問她!奔o書文自顧地說,端望她的動作神色已處于戒備。
“凌郡靈?她跟凌郡靈有何干系?”厲衛皇不解,視線巡上她柔美精細的臉龐,突然靈光乍現!澳闶钦f她跟凌郡靈一伙?”
“正是,一開始她接近你便有圖謀!
無巧不巧,阮兮葵在此時醒了過來,紀書文淡淡瞅了她一眼,隨即將所查得的資料告知他。“阮兮葵,年齡二十一,意籍華裔,職業是無孔不入的偵騎,與阮兮苓、阮兮薇同是凌郡靈的手下,善用高科技產物,搜集各類情報,這次我們軍火消息的泄漏,確實由凌郡靈所使,至于消息的取得……則是阮兮葵一手主導!彼褜⑺暈樽锟準。
阮兮葵頓時陡覺心驚膽跳,怎么才小睡一下情勢全走了樣?她跟厲衛皇可是好不容易取得共識,各取所需,他這一掀底豈不陷她于萬劫不復之中?念頭還在腦子里打轉,厲衛皇霍然將她拉起。
“真是你主導?”他的語調寒沉,目光嚴厲,一看就知道不妙。
“我……可以解釋的,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她陪笑,才要自圓其說,厲衛皇卻打斷她。“阮兮葵,三萬八千元七天變三十八萬,一批價值三千萬的軍火,你說七天會變多少?嗯?”
他將兩條鉛重般的胳臂掛在她的肩上,前一刻的臭臉已不復再見,換上了陰森林的笑,邪氣又恐怖。
阮兮葵呆了,一陣哆嗦猛然從腳底冒上頭頂,三萬八變三十八萬,十倍,三千萬再承以十倍,不就……“三億!”
“沒錯,就是三億!”他狂笑出聲,笑得猖狂刁滑,笑得囂張拔扈,一個明明僅值三萬八千元的人,莫名其妙背了三億元的負債,他能不笑嗎?
“書文,明天回英國!”
阮兮葵愣愣端望他的側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拜三億元所賜,外加多謝老板的厚愛,她往后的日子可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