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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 第七章
作者:煓梓
  忙碌了一天,石破軍幾乎累垮。

  她拖著疲倦的腳步,走向殷仲威的住處。德制的高科技鋼門宛若一座城堡矗立在她面前,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她掏出沉重的鑰匙,那是殷仲威今天早上出門前給她的。沒有了這串鑰匙,就算是用火也燒不穿這扇門,這就是高科技的好處。

  石破軍向來就不喜歡高科技,尤其在她幾乎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時候,更是恨不得踹它一下,這門超難開的。

  一邊詛咒,一邊將鑰匙插進鑰匙孔,石破軍好不容易才開了德制鋼門,推門進去,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她差點絆倒。

  她先將手中的圖筒和公事包放下,沿著墻壁摸索電燈開關。不是自己的家,一切都陌生,連個簡單的開關都要摸半天--

  「哇。!」好不容易摸著開關,打開電燈了,坐在沙發上的殷仲威卻大大嚇了石破軍一跳,她差點發心臟病。

  「你、你在家?」她雙手撫著胸口,臉色蒼白地看著一臉陰郁的殷仲威。俗話說人嚇人嚇死人,想來就是這個道理。

  殷仲威第一個時間不答話,僅是稍稍抬頭瞄了她一眼,石破軍這才發現他正在喝酒,而且依照酒瓶內的酒減少的情形來看,極有可能已經喝一陣子,酒只剩十分之一。

  「既然在家,為什么不開燈?我差點被你嚇死!顾y忘電燈剛亮的一剎那,還以為見到了鬼魂。

  石破軍驚魂未定的問殷仲威,殷仲威雖下致是鬼,但臉色糟得跟鬼沒兩樣,一樣晦暗不明。

  「妳一整天都去哪里了?」他一面問她,一面把酒瓶內剩余的酒倒入酒杯,拿起來搖晃。

  「這很重要嗎?」石破軍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生氣!肝胰ツ睦锊魂P你的事!

  「妳去了哪里?」他不想聽她廢話,只想她交代行蹤。

  「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

  「是不是做賊心虛,所以才不敢說?」他冷冷截斷她的話,石破軍一陣莫名其妙。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完全聽不懂!顾緵]做任何事,何來心虛之說,簡直含血噴人。

  「還裝蒜。」殷仲威冷笑!竸e把我當傻子看,也別以為妳背地里玩的把戲沒人知道,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見鬼!

  他打啞謎似的說詞真的會把人逼瘋,至少石破軍就不能忍受。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還裝!」他毫無預警地將手中的杯子丟向墻壁,玻璃進裂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爆炸,一如他暴烈的心情。

  「妳敢說妳今天沒有到過醫院,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還想要隨便唬咔過去嗎?」這即便是他震怒的原因,今天他雖早早出門,但也早早就回來,目的就是想快點看見她。未料她不在家,他打電話去她公司,秘書又說她不在。他只好拚命打她手機,但都沒有回音。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去醫院碰運氣,卻讓他碰見她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哭得像個淚人兒。

  他頓時怒火中燒,差點當場沖過去將他們拉開。但仔細想想,自己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發那么大脾氣,那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只是一回到家里,他越想越火,越后悔自己沒有當場給那個男的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沒有當著那個男的面宣示,叫他少碰他的東西,這教他即使喝光酒柜中的酒,都無法釋懷。

  「你去醫院了?」石破軍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去醫院,還讓他碰見漢忠。

  「沒錯,并且看見了感人的一幕!顾缚兀Z氣極端不爽。

  「漢忠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抱在一起,并不犯法!箛栏裾f起來,他們才是真正不該在一起的人,漢忠抱她并沒有錯。

  石破軍無情的說法,多少刺激了殷仲威,卻也因此讓他體會到嫉妒的滋味。原來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真是久仰大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我才是妳的情人,不是那該死的男人!顾崃锪锏奶嵝咽栖,他們還有協議存在,石破軍為之氣結。

  「那又怎么樣?」她回敬他!傅任覀兊年P系結束,我還是會回到他身邊,你管不了我。」雖然她和邱漢忠已經解除婚約,但她不打算讓他知道,依然把邱漢忠當做擋箭牌,引起他莫大怒氣。

  殷仲威氣得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伸手就要給她一個巴掌。石破軍瞠大眼睛,不服輸的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會,迸出激烈火花。

  殷仲威真想好好打她一個耳光,但他從不打女人,也不打算為她破例,他有更好的報復方式。

  「既然如此,我最好趁這段期間,盡情利用妳!乖挳,他狂亂覆上她的唇,用最猛烈的力道,進行他的報復。

  石破軍原本以為她會挨打,他狂暴的眼神似乎要撕碎她,但他卻選擇吻她。

  只不過,他的吻來得又快又急,且挾帶著相當的力道。雙手捏痛她之余,舌頭并深入她的喉嚨深處,強行掠奪她的芳腔,石破軍快不能呼吸。

  為了能夠吸進新鮮空氣,她只好把身體往后退,嘗試逃避他的箝制。然而殷仲威不許她逃,積壓在他胸口的怒氣,不許她以任何一種形式逃避,遂以長指撐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隨著他眼珠顏色逐漸轉濃,他的吻也加深了。光是占據還不夠,他并以靈活的舌尖,刺探她慌亂的舌根,誘使她與他共舞。

  石破軍想撤離,但戰場太小,敵人的進攻又太過激烈,她根本無路可逃。不一會兒,殷仲威便兵臨城下,徹底將她摧毀,恣意占領她的芳舌。

  芳舌與他共舞,已然昏眩的石破軍,完全沒有意識自己正與他激烈舌吻,纖腰也為他掌握。一直到她的身體與他貼近,酥胸與他的胸膛碰觸在一起時,她才霍然清醒,卻已經來不及了。

  像是反復練習了千百遍一樣,殷仲威熟悉地將她拉坐上沙發,讓她跨坐在他的大褪,持續的吻她。石破軍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她以前好像時常像這樣坐在他的大腿,熱烈地與他纏綿。

  她不知道這股荒誕的熟悉感是哪里來的?或許她真的瘋了吧!不然怎么說明,她明明昨天還是處女,今天就像個放蕩的女人,肆無忌憚地回應他的挑逗,全然臣服于他的愛撫之下?

  「妳好甜……」殷仲威似乎很喜歡用這一句話形容她的反應。

  石破軍身上的T恤,在殷仲威的巧手下很快被推至鎖骨下方,變成一堆無用的棉布,暴露出她毫無防備的酥胸。

  「我真不想跟妳吵架,好累!挂笾偻簧际菓醒笱,就連吵架都嫌累,只想順從欲望,好好玩一場。

  石破軍到口的呻吟,因他這句話而稍稍停頓,她似乎曾聽他說過類似的話,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求和。

  石破軍還沒來得及點頭或搖頭,殷仲威已用最昂揚的士氣,在她體內注入生命。

  既已滿庭芳香,兩人之間的爭執也被短暫遺忘。隨著兩個人沉重的呼吸聲,留到下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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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畫圖。

  皺起眉頭凝視石破軍的背影,殷仲威突然覺得一陣不悅,極度討厭被忽略的感覺。

  自從那天他們吵架以后,她就很少不交代行蹤私自外出,這是事實。但不外出的結果,卻是把一大堆的工作帶回來做,經常半夜爬起來工作,把半夜起床喝水的他嚇一跳,說也說不聽。

  「喂,不要工作了,陪我出去吃飯!垢眯Φ氖牵步洺2怀鲩T,窩在她身邊,樣子好像一只小狗。

  「不行,我要趕圖,你自己出去吃!故栖婎^也不回地拒絕他的邀約,全心全意投注在工作上。

  「那喝咖啡怎么樣?」他退而求其次。「陪我出去喝咖啡!

  吃飯和喝咖啡,基本上都是同樣道理,都要花時間。石破軍不明白他這是什么邏輯,但是沒空理他就是。

  「不行,我要趕圖!估显捯痪,沒空就是沒空,他自己想辦法。

  石破軍或許答應當他的情婦,但可沒答應他要放棄工作,堅定的拒絕亦表明了這一點,氣壞殷大少爺。

  「好,那我自己出去吃了!顾麃G下抱枕,站起來拿鑰匙、外套,石破軍還是不理他。

  「我要出去嘍!」他加大音量,石破軍仍然置若罔聞,一個勁兒地專注在設計圖上面。

  「該死!」他氣得詛咒!肝乙谕饷婊斓胶芡聿艜貋,不必等我了!」

  殷仲威決定重新拾回他的浪子本色,來個不醉不歸。石破軍差點沒有轉頭說:「慢走」,但微聳的肩意思一樣,殷仲威二話不說沖出去。

  什么嘛!居然敢這樣忽視他,他非玩到三更半夜不可!

  被石破軍不在乎的態度惹毛,殷仲威決定小狗不當了,當個獵人比較愉快。外面那些美眉可都比她親切得多、也美艷多了。

  殷仲威本來就是個玩家,尤其他又得天獨厚擁有一張絕俊的臉孔,只要他愿意勾勾手指,沒有女人不上鉤的。

  他玩得很瘋,從這一群朋友,玩到那一群朋友,可他還是會覺得空虛--

  他是怎么了?

  一個人坐在酒吧獨自喝悶酒,殷仲威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以前他總是不玩到天亮不罷休,現在屁股還沒坐熱,就急著想落跑,一點都不像他。

  他一定是發瘋了。

  跟酒保比了個再來一瓶的手勢,殷仲威真想干脆把自己灌醉算了,省得沒臉面對自己。

  以前他凡事不在乎,天垮下來,不干他的事;地裂了,換個地方生活就是,何時曾在乎一個女人?

  但天殺的,他真的在乎她!

  想起自己對石破軍掛念的程度,他就一陣不爽,直罵自己沒用。

  也許是她未婚夫這件事,引起他的高度警覺。他竟付出比平時多一百倍的心力,全力關注石破軍,結果把自己搞得像傻瓜。

  這不是更好?

  他想起一剛開始追求石破軍時,死黨的評價。

  難度百分百,玩起來才過癮。

  當時他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有點難度的游戲玩起來才有意思,可實際陷下去,卻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只覺得心院。

  她到底把他當什么?

  他憂郁到頻頻灌酒。

  她從不提起對他的感覺,對于他的任性,沒有些許抱怨,完全是個稱職的情婦,但他還是懷疑,她私底下跟她未婚夫保持聯絡。

  等我們的關系結束,我還是會回到他身邊,你管不了我。

  那天吵架她撂下的狠話,再一次環繞在他耳際,他越來越覺得不安。

  ……該死,這一點都不像他,他是不是瘋了?

  氣呼呼地把酒杯掃向一邊,殷仲威決定該是讓腦筋恢復正常的時候,別老是圍繞在石破軍身上打轉。

  「幾點了,Sam?」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掏錢,邊問酒保幾點。

  「四點多。」酒保瞄墻上的鐘,并伸手收下酒錢。

  「這么晚了?」殷仲威愣住。

  「嗯!咕票|c頭!改闶亲詈笠粋客人,我們都在等你打烊。」

  經酒保這么一提醒,殷仲威才發現店里真的一個客人也沒有,只剩服務生。

  「該滾了!乖俅氯ゾ妥兞骼藵h了!钢x了,Sam,你真夠意思!咕瓢杀緛響撊c鐘關門,他硬是等到他愿意自動滾蛋,真有夠感動的。

  冒著被當街酒測的危險,殷仲威大膽的開車回家。原本以為石破軍早上床去了,沒想到竟看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覺,兩手還壓著設計圖。

  殷仲威忍不住皺眉,走到她身邊看她搞什么鬼。

  累了就該上床睡覺,這么拚命工作,工作又不會出聲跟你道謝,干什么努力?

  殷仲威覺得她的邏輯很怪,尤其看見她明明睡著,手還拿著制圖筆的時候,更覺得她蠢到家,想也不想彎腰把筆拿掉,輕聲罵她笨蛋。

  「妳真的很笨耶!」有工作的時間,不如拿來關心他。若把他伺候得舒服了,說不定他還會拿出一筆錢幫她度過難關,但她就是寧愿靠自己努力,也不愿意開口。

  殷仲威突然有點猶豫,不知他在她的眼中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任性的花花公子呢?還是一個不事生產的笨蛋?他有點擔心。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石破軍,這個時候忽然動了一下,他趕緊把她手下的設計圖抽出來,免得她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破壞了她辛苦一整天的成果。

  「完了,我也變成笨蛋了!顾髅饔憛捤蚬潞雎运瑓s還拚命幫她搶救公事,不是笨蛋是什么?

  小心把設計圖放在一旁,殷仲威凝視石破軍疲憊的睡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意。

  他將已然睡死的她抱上床放好,到浴室去擰條毛巾,把她的臉好好擦干凈,她流口水的樣子惡心死了。

  還說是賈桂琳史密斯呢!

  殷仲威嘆氣。

  她這個樣子就像是在工廠累了一天的女工,不要說氣質,就連外型也沒有,他干嘛還費心照顧她!

  殷仲威實在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反常到幫一個女人擦口水的地步,完全不像是他--不對,這些事情他以前也曾做過,當時他也是像這樣,用冷水擦拭她的身體,不眠不休照顧了她一夜。

  有種不屬于現世的熟悉感,倏地涌上他的胸口。

  殷仲威伸手壓住胸口,努力尋回那一閃而逝的熟悉感,試著將它和他腦中的影像串在一起,卻怎么也搭不上線。

  ……該死,那是什么感覺?

  殷仲威無法解釋他為什么會有這種不合理的反應,會不會他也感染了她莫名其妙發呆的毛?

  不同于石破軍,殷仲威看不見影像,但他有感覺。而這感覺,便是主宰他行為的一股力量,他的所做所為都是因為它。

  傷害她吧,傷害她!這是她欠你的。

  心里的那個聲音,總是如此告訴他?墒谴嬖谒w內的另一股力量,卻又拉扯他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讓他不由自主的對她好。

  真是奇怪。

  輕輕將她掉落的發絲撥到旁邊去,殷仲威越來越不認識自己,卻愣愣凝視她的睡臉,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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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著了嗎,什么時候?

  隔天早上,石破軍從睡夢中醒來,夢中的她睡得很安詳,彷佛有什么人在她身旁守候,她整個人都放松。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殷仲威就躺在她身旁。換句話說,守候了她一整晚的人,就是殷仲威,她立刻搖頭把這個想法搖掉。

  他不可能是守候她的人,這點她比誰都肯定。像他這種自私鬼,只管自己的死活,哪還會管得到別人?她一定是在作夢……啊,糟了!

  猛然想起自己和客戶還有約,石破軍趕緊翻開棉被匆匆下床。她先沖進浴室洗澡,洗完了澡以后,裹上浴袍沖到更衣室,從她那少得可憐的衣服中,拿出一套灰色套裝穿上,接著再沖出更衣室。

  從頭到尾,她就像是急驚風,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打轉。

  床上的殷仲威被吵醒了,睜開一只眼看她做什么這么吵?石大小姐,正忙著整理她昨晚畫好的設計圖和文件,根本沒空理他,他只得出聲。

  「干什么?跑來跑去,吵死了!」他像一根懶骨頭,石破軍卻忙得像一顆陀螺,兩人呈強烈對比。

  「對不起,吵到你了。」她將一堆文件塞進公事包。「我等一下九點還要去見客戶,不快一點,我怕會塞車!

  「九點?」殷仲威聞言愣了一下!改膫神經病會約在九點?」

  「正常的神經病!顾籽。「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么好命,不用工作就有錢花嗎?」

  這大概算是她對他唯一的評語,殷仲威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是不是真的太閑?

  「妳不給我一個早安吻嗎?」他對拚命找鞋子的石破軍提出要求。

  石破軍馬上回他一個衛生眼,都快來不及了,還鬧?

  「好吧!」他退而求其次!改俏莿e呢?」

  這就跟吃飯或是喝咖啡,是同樣的邏輯,她懷疑他的頭殼是不是真的壞掉了,老搞不清楚狀況。

  「我走了!」匆匆忙忙穿上鞋子,石破軍拿起圖簡和公事包就往門口跑。

  「掰掰。」他目光停留在她的鞋子,那雙黑頭鞋超丑的,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把阿嬤時代的鞋子穿出來。

  該不會是什么該死的氣墊鞋吧?

  殷仲威一面翻開棉被下床,一面打哈欠,一面無力的思考。

  電視上廣告的那種鞋子,真該統統拿去垃圾桶丟掉。完全無法展現女性優美的腿部線條,還是高跟鞋好些。

  殷仲威特別愛看那些性感的女人,偏偏石破軍一點也不性感,保守得跟個修女一樣。

  他本想直接去浴室沖澡,后突然想起石破軍身上的套裝,死氣沉沉沒什么線條,顏色又超可怕,她的衣服該不會都是這類破布吧?

  他沒猜錯,當他打開石破軍衣柜的時候,躍入他眼簾的,不是些保守的套裝,就是簡單的T恤,她真的沒什么衣服。

  「什么嘛!」他憤憤地關上衣櫥,心想她父親怎么可以這么對待她?讓她貧困到買不起象樣的衣服。

  「算了,統統不要!共幌朐倏匆娺@些丑東西,殷仲威把衣櫥內的衣服統統清出來丟掉。

  「每天都穿得死氣沉沉的,難怪生意好不起來。」他的邏輯真的大有問題,事務所的情況不好,居然歸咎到衣服上去,石破軍聽見了一定氣死。

  只不過呢,石破軍不在,他又閑閑沒事干,就決定大發慈悲,上街為她采購。

  與其說是購物,不如說是亂點鴛鴦譜。只見他殷大少爺逛遍每一家精品店,隨手一指,就有店員鞠躬哈腰,竭誠為他服務。他也很干脆的掏出信用卡,一家刷過一家,等他滿意打道回府,已經買滿了一卡車,還得靠送貨人員才有辦法載得回來。

  「放在這邊!顾笓]送貨人員將他買的衣服送進更衣室。「把這些衣服統統掛起來……那些包包放在最上面……還有那些鞋子……」

  敢情殷仲威來個大搬家,搬光所有精品店的貨架,他甚至必須犧牲自己的衣櫥,才擠得下他為石破軍買的衣服。

  「該死,房子太小了,下次換間大的。」他不檢討自己瘋狂的行徑就算了,還怪房子不夠大,事實上他的更衣室已經大到離譜。

  「都依照您的指示放好了。」送貨人員氣喘吁吁的跟殷仲威報告進度,殷仲威大概檢查了一下,而后從皮夾掏出幾千塊給送貨人員,當做是小費。

  「辛苦你們了!顾麡O滿意地看著色彩繽紛的各類衣物,掛在她的衣櫥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謝謝總裁!雇瑯拥,送貨人員也很滿足。才幫忙掛些衣服,擺些皮包、鞋子,就有幾千塊錢的進帳,那還不好?

  瘋狂大采購的結果是皆大歡喜,大家都笑嘻嘻,現在就等石破軍回來,看她怎么反應了。

  殷仲威鐵了心在家里等她,即使夜幕低垂了,他也乖得跟只小狗似的,絲毫沒有出去玩的念頭,死黨打電話來也不接,只是一直等石破軍。

  他等啊等的,最后終于等到不耐煩,正要撥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倒回來了。

  「哈啰!」他的眼里凈是興奮。

  「哈、哈啰!狗从^石破軍,明顯的嚇了一跳,他居然在家。

  「吃飯了沒有?」他雙手抱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還沒。」她奇怪的看著他!改隳兀愠赃^了嗎?」

  「我也還沒!顾f!笂吙禳c去換衣服,換好了以后,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石破軍才踏進門口,他就像門神一樣守在門邊,還催促她快去換衣服,真的是很奇怪。

  「不必換衣服了,就穿這樣去吃好了!顾幌脒@么麻煩。

  「不行!顾軋猿。「我不喜歡跟老氣橫秋的女人一起吃飯,妳快去換衣服!

  居然說她是老氣橫秋的女人,簡直太過分了。

  「那我隨便換條牛仔褲和T恤,你可不能再有意見!顾s法三章。

  「隨便啦!」他也隨便!阜凑龏吙烊Q就是。」

  石破軍不明白,他為什么堅持她一定要換衣服才能出門,但還是依照他的意思,放下公事包去更衣室換衣服。

  她疲倦的打開更衣室,一開就愣住,久久說不出話。

  「這是什么?」她對著掛滿各式新衣的衣櫥自言自語,以為自己眼花,開錯了衣櫥,但這確實是她的衣櫥。

  「喜歡嗎?這些都是我親自購買的哦,很棒吧--」殷仲威不知何時跟到更衣室來,表情沾沾自喜。

  「我的衣服呢?」棒你個頭,她很想這樣說,但教養不允許。

  「丟了!顾桓眳拹旱臉幼!改切┒际瞧撇,不穿也罷!

  「我都穿那些衣服上班,你把我的衣服丟下,那我以后上班穿什么?」是不是破布不是重點,那些都是適合用來上班的衣服,卻被丟得精光。

  「穿我幫妳買的衣服!」他奇怪的看著她,以為她腦筋轉不過來。

  事實上她不是腦筋轉不過來,而是他買的衣服太奇怪,五顏六色便罷,樣武材質又多是些女人味十足的細肩帶背心或是雪紡紗洋裝,根本不適合用來上班。

  「我沒有辦法穿這些衣服去見客戶!谷思視詾樗R時轉業,改做別的行業。

  「為什么?」他不解。

  「因為這些衣服太有女人味,客戶不容易產生信賴感。」商場穿著也是一門學問,中性的穿著,看起來就是比較專業,也比較不容易引起遐思。

  「那正好。」殷仲威伸出手從她背后圈住她的腰!笂吀纱啻┙o我一個人看就好,至于那些客戶,就不要管他們了!

  「殷仲威--」

  「我好想妳!顾站o圈住她細腰的手臂,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無聊了一天,妳總算回來了!垢靼椤

  「無聊的話你不會去上班嗎?」光會撒嬌,石破軍的臉都紅了。

  「不想!顾托Α!肝覜]興趣上班,比較有興趣等妳。每次看見妳從門口走進來,就會覺得很興奮,不知道為什么?」

  殷仲威是一個直接的人,愛也直接,討厭也直接,完全不隱藏他自己的感覺。

  石破軍完全不會應付這種個性的人,相較于他,她就顯得大膽小、太懦弱。他有勇氣說出自己所要的,她卻只懂隱藏。

  「反正你把我原來的衣服還來就是了,我明天要穿!」她索性用追討衣服躲避原來的話題。

  「不還!顾χY嚕直墼娇s越緊!改切┮路歼M了垃圾桶,妳有本事,就去垃圾車搜啊!我不會阻止妳!贡M管去。

  「殷仲威!」她狠聲威脅。

  難得一次母老虎發威,殷仲威卻完全不理會她。不僅不理會,還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高與他接吻,兩人確確實實吻了一場。

  「嗯……嗯!共挪贿^吻了幾分鐘,兩人就氣喘吁吁,滿身是汗。

  石破軍一面順從他的手勢,將身體轉正過來,一面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某個時間點,他們也曾像現在這樣,一起看衣料。

  那些布料的花色都太搶眼了,不適合我。

  影像中的她是這么說的。

  這簡單。來人啊,再換下一批。

  影像中的他一點也不怕刁難。

  我還是不喜歡。

  再換。

  無論怎么換,她都是搖頭。但他依然十分有耐心地命下人再換上另一批布疋,她簡直沒轍。

  「你……」她看著正為她解衣的殷仲威,影像中的他,也在同一個時間解開她的衣服,嘴角且含著笑。

  「怎么啦?」殷仲威不明白她為什么又突然發愣。

  「你有沒有--不,沒什么事,什么事也沒有……」她本來是想問他有沒有看見那些影像,但從他空白的眼神來看,問也是白問,他沒看到。

  「?」殷仲威的確沒有看到那些影像,但他同樣有股熟悉感,只是比較模糊。

  沉重的喘息聲,在他們完全褪下衣物后達到最高點。在他們忙著點燃彼此熱情的同時,街上正車水馬龍,而他們,也完全忘了晚餐的事,只一味沈浸在探索彼此的喜悅之中,直至更深的夜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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