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了籠中鳥,頃刻失去自由,殷仲威很快便讓她了解到這一點。
就在石破軍同意成為他的短期情人的隔天,他殷大少爺便頒布了圣旨要她搬過去,她一陣莫名其妙。
「不需要這么麻煩吧?」
非但如此,他還緊急把她call去他家,也不管她是否在上班。
「反正我們只是短期情人,什么時候要分開都不曉得,一下子把所有東西都搬過來,以后分手的時候不是更麻煩?」石破軍左一句麻煩,右一句分手,聽在殷仲威的耳里格外剌耳。
「我不怕麻煩,反正以后搬家的人是妳,我又不必動手。」才剛開始,就在想分手的事,真是氣壞他大少爺。
「而且我已經為了妳損失一大筆錢,不好好折磨妳,我不甘心,妳就認命給我搬過來!箘e再耍嘴皮子,殷仲威補充。
「你什么時候為我損失錢了?」老講一些常人聽不懂的話,石破軍一頭霧水。
「昨天!顾桓市牡恼f!缸蛱煜挛纾乙呀浲ㄖy行經理取消妳父親所有借款,現在妳父親在銀行的帳面等于零!乖挳叄特地比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強調他的犧牲,石破軍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么多的!固嗟暮盟袚黄,她情愿只保持單純的短期情人關系。
「我知道,妳只要求我寬限妳幾個月讓妳周轉!箾]說要打消帳面。
「那你還--」
「不要誤會了,我這么做是為我自己!顾荒蜔┑刈柚顾^續推卻!赶胂肟,妳如果一直忙著調頭寸跑三點半,哪還有時間陪我?如果沒時間陪我,我還養情婦做什么?」干脆和那些辣妹廝混就好。
「不需要你供養,我會養我自己。」她一生沒被人養過,也不打算破例。
「隨便啦!」好累,第一次遇見這么拗的女人。「反正我就是要妳搬過來,妳今天晚上下班后,就把行李搬封我家來,我會空出一個衣櫥 妳。」
殷大少一副廣施恩澤的跩樣,石破軍差一點跪下來叩謝那個衣櫥。
「我知道了。」遇見蠻子沒辦法,只好照辦。
談妥事情后,她轉身就要回公司上班。
「石破軍。」殷仲威在她摸到門把前叫住她。
「嗯?」她掉頭看他有什么事。
「妳會搬過來吧?」他的聲音中竟有那么一絲沒自信。
石破軍點點頭,殷仲威這才放心下來。
「那、那妳回去上班吧,掰掰!顾恢慌e著的手不知該放在哪里,最后只拿來搔頭。
「那、那我去上班了。」受他影響,石破軍不自在地說了聲再見,很快沖出他的住所,背靠在門外喘息。
剛剛他羞澀的動作,竟會引起她一陣心跳,真是奇怪。
門外的石破軍不明白她的心為何漏跳一拍,門內的殷仲威則是盯著門板傻傻的微笑,傻笑了大半天之后,才想到該去清理衣櫥。
他飛快地沖向衣櫥,把掛著的衣服一股腦兒地拉出來。
「該死,怎么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統統不要了!」殷仲威一邊忙著淘汰衣服,一邊忙著詛咒,急得滿頭大汗。
另一方面,石破軍卻是相當忙碌,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才下班,等她回家收拾行李趕過去殷仲威那里,已接近晚上十一點。
「對不起,我今天太忙了。」她匆匆按下他家的電鈴,殷仲威站在門口看著石破軍,沈默無言。他要她帶衣服,結果她卻扛了一大堆設計圖和一臺筆電,令他哭笑不得。
「妳每天都很忙!挂笾偻粗栖娭S刺道!高@就是妳全部的行李?」他指指地上那一小卡皮箱,懷疑那里面能裝什么東西。
「只是一部分。」幸好,她沒窮到那個地步!附裉鞗]什么時間整理行李,只帶了一些必要的盥洗用品,和少數的衣物……」
說到最后,石破軍的聲音變得很小,看得出她很不自在。殷仲威也沒大方到哪里去,他也是第一次面臨這種狀況,表情和她一樣尷尬。
「辛、辛苦妳了,進來吧!」他彎身幫她提行李。「我正在喝酒,妳要不要來一杯?」
殷仲威沒告訴她的是,他以為她臨時反悔不來了,氣得喝悶酒,沒想到她依約前來。
「不用了,我不會喝酒。」她婉拒。「給我咖啡就可以了,謝謝!
石破軍婉拒他的邀請,卻給他新的難題,他從不為女人服務。
「妳等一下,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咖啡!拐f也奇怪,他吝嗇為自己的未婚妻泡咖啡,對于她的要求,卻是照單全收。
「麻煩你了!故栖姴恢浪羞@項特殊情結,以為這是普通禮貌,全然不知他已為她破例。
殷仲威很快找到咖啡,在幫石破軍泡咖啡的時候,他偷偷瞄了沙發上的石破軍一眼,嘴角不由地勾起。
幸好她依約前來,不然他就要殺過去了。
殷仲威總算能夠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只是放著放著,突然想起自己可怕的泡咖啡技術,又開始煩惱起來。
拜托拜托,讓他這次泡成功,別又泡成一團爛泥。
殷仲威一面泡咖啡,一面祈禱,戰戰兢兢地泡完咖啡。
「咖啡泡好了!顾麑⒑貌蝗菀撞磐瓿傻目Х,端到石破軍的面前。
「呃,妳喝喝看,太苦的話告訴我,我幫妳加糖!拐f完,他又搔了一下頭,害石破軍也跟著緊張起來。
「好。」她拿起咖啡啜了一口,發覺它真的不夠甜,而且又酸苦,但她沒打算抱怨。
「味道剛剛好,還滿潤口的,你真的很會泡咖啡!共粌H如此,她還順便撒了些小謊,安撫殷仲威不安的表情。
這個小謊很顯然地振奮了殷仲威的心情,只見他咧嘴一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真的嗎?我真的很會泡咖啡--」才吞下第一口,他就說不出話來,這根本是毒藥。
「難喝死了!」他想也不想就把咖啡吐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石破軍!高@么難喝的咖啡妳也吞得下去,還說好喝?」
「我覺得還不錯。 顾俣饶闷鹂Х!副任移匠:鹊目Х冗好喝呢--」
「不要喝!」殷仲威伸手拿走她手上的咖啡杯,阻止她繼續做傻事!肝也辉S妳再喝這么難喝的東西--」
殷仲威霸道的語氣,隨著兩人無意間的接觸而中斷,瞬間轉為無法抑制的心跳。
他們十指交握,不可思議的望著對方。這心跳、這感覺,似乎遠在幾百年前就已產生,跨越時空的鴻溝,穿梭在宇宙之間,隨著宇宙間的每一粒分子,每顆塵埃,再一次融進他們的心。
「破軍……」這百年前的愛戀早已不復記憶,至少不存在殷仲威的腦海,卻存在于他的血液之中,隨著血管的緩緩流動,重新溫暖他的心。
「殷、殷仲威!瓜鄬τ谑栖,這百年前的愛戀,留下的記憶片段雖不足以拼湊整個故事,但活躍于她體內的因子,卻呼喊著接受這個男人,她真的不知何去何從。
她明明討厭這個男人,卻不自覺地受他的吸引。十指與他交握,眼神與他纏綿,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他為什么放不開她?她明明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她太古板、太無趣,胸部cup甚至不及他平常要求的一半,他卻無法阻止自己對她的迷戀,why?
這些問題都找不到答案,老天也不會代替回答。然而兩人止不住的心跳,已經為他們找到了解套的方式,他們的唇不自覺地碰觸彼此。
凍結了幾百、幾千億年的冰山,在這一刻開始崩裂、融化。如果說上次的吻是處罰的話,那么這回的擁吻就是甜美的報復,只是兩人都深陷其中。
他們的吻從開始的緩慢,到后來的逐漸加溫,兩人越吻越有感覺,殷仲威的手臂越收越緊,到最后他已經無法自己,氣喘吁吁了。
「呼呼!」他沒想到,石破軍端莊冷漠的外表下,竟藏著這么一個熱情的靈魂,帶給他莫大的驚喜。
隨著驚喜的加深,殷仲威的吻越深入,原本緊握的手轉而箝制。為了拉近他們的距離,他索性將她抱上大腿,面對面好好吻她,一股不屬于現世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她的胸口,捆綁她的靈魂。
妳真的冷了。
男人低聲的沈吟中,帶著說不出的愛憐,用著熾熱的眼神,凝視她雪白的身軀,她的心跳也在這個時候沖到最高點,舔嘴緊張地看著男人。
「怎么了,妳怎么這個表情?」殷仲威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停止反應,張大眼睛,她木然的搖頭。
那個男人,就是眼前的殷仲威,他們是同一個人!
她不想解釋,不想承認,她真的看到了異象。過去那些模糊的影像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實,真實到她幾乎以為自己是神經病,頭腦有問題。
「真受不了妳!挂笾偻行o奈的搖搖頭,再度把嘴覆上去,發誓絕不讓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打斷他的好事。
一度中斷的熱情,又一次燃燒起來。
存在于石破軍腦中的幻象,彷佛在鼓勵她接受這個男人,殷仲威似乎感受到她的轉變,而且樂意接受這個轉變,雙唇更加狂野放肆。
于是,石破軍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來,甩到地上,裸露出雪白肌膚,供殷仲威膜拜。從她的外套,到她的襯衫,甚至是她的內衣,沒有一件能夠幸免,不一會兒,她的上半身就完全暴露在殷仲威的面前,她卻絲毫沒有遮掩的念頭。
殷仲威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他萬萬沒想到,她看似纖細,其實滿有肉的,比他想象中更有看頭。見狀,石破軍難堪的伸出手,想遮住豐滿的胸部,卻被他中途攔了下來,硬是將她的雙手扣在身側。
「礙眼。」他不耐煩地解開她窄裙的扣子,順勢把裙子也脫下來,連帶著把絲襪一起扯掉。
石破軍瞬間覺得羞恥,她慌亂的夾緊雙腿。一股陌生的酥麻感在這一刻貫穿全身,忽然竄出的熱流涌上喉頭,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被這個男人這樣愛過。
「放輕松一點,破軍,不然妳會很難過的。」殷仲威身經百戰,比誰都了解女人的身體。
一具冰涼的軀體,在這個時候覆上她的身體,帶領她回到現實。她努力聚集模糊的焦距,看見一絲不掛的殷仲威,他不知在何時脫下衣服,或許就在她短暫彌留的時候,她也不清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就更沒概念了,一直到他開始律動,那股熱流再度流竄體內,她才有所知覺。
一陣翻云覆雨下來,兩人都氣喘吁吁,不同的是,石破軍的身下好像多了些東西。
「妳是處女!箍粗蝗炯t的沙發,殷仲威的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石破軍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不干你的事!顾D過身背對他,躲避他詢問的眼神。
「誰說不干我的事,妳是我的情婦!惯@驚喜太大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內心滿是驕傲。
石破軍還是不理他。他不當的用詞多少刺傷了她的心,讓她的嘴巴閉得更緊,殷仲威卻還自顧自地說道。
「太不可思議了,妳有未婚夫不是嗎?」她已經夠難堪了,他還提起她的未婚夫,石破軍覺得更加羞辱。
「妳有未婚夫,卻還保留處女之身……」他已經高興到不會說話!钙栖姡挂笾偻臼窍胱屗靼祝卸嗯d奮的,石破軍卻始終背對他。
這可惹惱了殷大少爺,激起他的大少爺脾氣,他絕不容許女人這樣對待他!
于是,他又再度翻過她的身,將她帶入另一個情欲的漩渦,隨著宿命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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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都是吻痕。
愣愣地盯著鏡子上反映的身影,石破軍的心情極端復雜。
太不可思議了,妳有未婚夫不是嗎?
昨晚殷仲威難以置信的表情歷歷在目,那口氣,像指控,也像嘲笑--嘲笑她。
妳有未婚夫,卻還保留處女之身。
她知道,他對她的保守感到不可思議。明明已經訂婚,卻還沒和未婚夫上床,哪像個現代人?
石破軍比誰都清楚殷仲威腦中的齷齪想法,亦同時覺得對不起漢忠,這原本該給他的東西,卻給了殷仲威那混蛋,這比什么都還不可原諒。
她的自責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差點無法正眼面對鏡子。鏡中女人的雙唇微腫,眼神迷蒙。這是一個歡愛過后的女人,就算她洗去了再多的吻痕,都無法抹滅她曾被殷仲威徹底愛過的事實。
無法抑制的罪惡感,侵蝕著石破軍的心。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輕撫自己的面頰,彷佛看見殷仲威就站在她身邊,低頭吻她。
妳好甜……
這是昨天夜里,他一再重復的話。而她竟羞恥的發現,她對他的話有反應,似乎在遙遠的以前,他也曾像昨夜一樣膜拜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輕囓她的耳垂,告訴她:「妳好甜!
是夢嗎?或只是為自己的淫蕩所找的借口?
她如果真的恨他的話,就該推開他?伤龥]有,非但沒有推開他,甚至任他予取予求,和他一起掉入情欲的漩渦。她還有什么臉面對自己、面對漢忠?她還有什么……
「叮叮叮!
突然傳來的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石破軍匆匆沖到皮包邊,掏出行動電話,看見上面顯示的號碼,又是一陣呆愣。
是漢忠,她的未婚夫,她還有勇氣接他的電話嗎?
終究,她還是按下通話按鈕了。逃避不是辦法,擺在她眼前的事實,是她已經失去身為他未婚妻的資格,她卻顫抖到無法開口。
「喂……喂?」她幾乎發不出聲音。
「是破軍嗎?謝天謝地,我終于找到妳了!骨駶h忠急促的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著急,石破軍更加覺得對不起他。
「有……有什么急事嗎?」她難過到幾乎無法拿穩電話,心里盡是她和殷仲威纏綿的影子。
「沒什么急事,只是這幾天一直打電話找妳,老找不到妳,有些擔心,口氣自然比較急--喂,破軍,妳在哭?」邱漢忠隱約聽見石破軍的哽咽聲。
「沒、沒有。 故栖娙隽藗小謊。「我只是喉嚨不舒服,哪有哭?」
「妳感冒了?」邱漢忠問。
「嗯!篂榱瞬蛔屗麚,她只好繼續扯謊。
「真不小心!闺娫捘穷^的邱漢忠嘆氣!负冒桑瑠叕F在人在哪里,我馬上過去看妳!
「不、不必了,漢忠!故栖妵樍艘惶!钢皇切「忻埃易约簯兜眠^去……」
「還說呢!」邱漢忠反駁。「妳的鼻音越來越重,還說沒問題,唉!」他搖搖頭。「妳現在究竟在哪里?」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
「我!」她不敢說明她的去處,怕他禁不起這個打擊。
「破軍--」
「我現在有事,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打給你,再見!」石破軍急急忙忙掛上電話,不敢、也不能讓他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這一切是如此荒謬,宛如廉價電影上映的情節,卻真實發生在她身上,她竟成了電影中的女主角。
再也無法承受排山倒海而來的罪惡感及挫折感,石破軍當場哭倒在行動電話旁,上面一再顯示邱漢忠的號碼。
不要再找她了,忘了她吧!她不過是一個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和關心,他還是把他的愛留給別人。
石破軍一直在心里和邱漢忠說話,但他聽不到,只是一直不停打電話。而電話這頭的石破軍,除了愣愣看著一直響個不停的行動電話,無法有更多反應,最后電話鈴聲終于不再響起,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打起精神去洗澡,借著熱水澡平靜她的思緒。
她將自己完全埋進澡缸之中,心想她要是就這樣溺死了,也許反而是種解脫。然而倏然浮現在她腦海的臉孔,又讓她放不下眷戀,她的父親此刻正躺在醫院里面,她怎能就此死去?太不負責任了。
牽絆她的最大因素,從來就是她父親,不管時空如何轉換,這點永遠不變。
既然無法放下父親,石破軍只得浮出水面,面對現實。她將身體從頭到腳好好洗了一遍,再穿上浴袍,走回殷仲威的房間,從昨天還來不及打開的包包,抽出一件高領T恤和牛仔褲換上,對著鏡子仔細觀看一番。
很好,該遮的都遮住了,可以去看父親了。
托殷仲威那群酒肉朋友的福,一大早就把他call出門,她才有機會去醫院探視她父親,不然她現在還被他糾纏中呢!
石破軍想不透,她有哪一點吸引他?論姿色她只是中等,至少比起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妖姬,充其量只能說清秀,她們都比她會打扮多了。
唉,管他的,還是趕快去醫院比較要緊。
匆匆拿起車鑰匙,石破軍決定不再把腦筋花在殷仲威身上,專注關心她父親的病情。根據看護的說法,他的病情已穩定許多,再不久就可以出院,勉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趕到醫院后,石破軍發現她父親的確就像看護說的,已經漸漸好起來,一下子放心了不少。由于她父親還在睡,她僅是隨意交代了看護幾句,便要離開醫院,除了必須操勞父親的病,公司的事情也在等她處理,一刻都不得閑。
石破軍打算盡快離開醫院,怎料她才踏出病房門口,就看見她的未婚夫站在門口,她頓時說不出話。
「……漢忠!故栖姏]想到,他竟然找到醫院來,整個人都呆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邱漢忠和她一樣迷惘。「石叔叔住院這么一件大事,妳居然沒有讓我知道,我還得追問秘書才知道石叔叔住在這里,妳能告訴我嗎?」
邱漢忠連續好幾天找不到石破軍,幾個鐘頭前好不容易聯絡到她,她又一副奇怪的樣子,逼得他只好套秘書的話,才知道原來她父親住院,并循線找到醫院。
「我……」石破軍沒臉告訴他,這幾天她都在哪里,尤其經過了昨晚,她更沒臉見他,因而吞吞吐吐。
「破軍!」邱漢忠通常不會大聲和她說話,但他太擔心了,亦顧不得溫柔,語氣比任何時候都重。
這沉重的關心,有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石破軍徹底擊潰。
在他的壓力下,石破軍硬撐了好幾天的堅強竟開始崩潰,眼淚像洪水一樣的泛濫。
「漢、漢忠!」她無力地拉著邱漢忠的手蹲下,哭倒在他的褲管邊。
「怎么了,破軍?」他也跟著慌亂蹲下。「發生了什么事,妳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承受壓力。
「我沒辦法告訴你!顾烂鼡u頭!肝抑荒苷f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嗚……」
積壓在石破軍心頭的,是說不出的苦,和萬般的悔恨。邱漢忠恨自己不能分擔她的痛苦,但她必須說出來,他才知道怎么幫她。
「告訴我妳發生了什么事,告訴我!顾欢ㄒ朗虑榈恼嫦。
沒辦法,石破軍只好把殷仲威引誘她父親,和逼迫她做他情婦的事,從頭說給他聽,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邱漢忠愣愣地看著手臂中的未婚妻,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竟經歷了這么大的痛苦,他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不要哭了,破軍,不要哭了……」他安慰石破軍,恨命運也恨自己無能,沒辦法保護她。
「對不起,漢忠!顾椭氖直郏瑹o法平靜下來!笇Σ黄稹
「都怪我無能!骨駶h忠苦笑!肝业慕洕芰σ窃俸靡稽c,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漢忠,誰都沒有錯,這一切都是命運。」石破軍搖頭阻止他繼續責怪自己。「只是既然是命運,我們就無法繼續在一起,只好解除婚約!
「破軍--」
「讓我們解除婚約吧,漢忠!顾銖娢⑿Φ馈!改阒档酶玫呐藧勰,我已經失去這份資格!
早在她答應成為殷仲威情婦的同時,她就決定要和漢忠解除婚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只是讓她的決心更加堅定而已。
石破軍堅定的眼神,說明了她的心意。而邱漢忠也不勉強她,她頸后的吻痕,已經在無意間吐露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但他懷疑她會懂。
「如果妳執意如此,那我也沒有什么話說,就按照妳的意思,解除婚約吧!」終究他們只是朋友,無法成為情人,這是他最大的遺憾。
「漢忠……」石破軍一面羞愧于他的寬大,一方面感激他的關心,他的眼睛甚至不帶一絲憤怒。
「我們還是朋友!顾麑⑵怀陕暤氖栖姄砣霊牙铮吐暟参。「就算我們不再是未婚夫妻,我對妳的感覺依然沒變,妳有什么困難,還是可以找我,我會盡可能幫助妳的。」
「漢忠……」對于他的好,石破軍不知道能說什么,只能一味地哭泣。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下去就要傷身體,不要哭了……」相對于邱漢忠,他只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內心,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刻劃在她身上的吻痕所代表的意義,那比什么都重要。
是愛,就不要說抱歉。
今生的命運或許是前世的輪回,但求每一世輪回中,都能得到不同的領悟。
邱漢忠在這一世的輪回中,他領悟到了。也祈求石破軍能夠得到相同的領悟,才不枉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