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殉情呢!”她狠狠地讓字句由齒縫中迸出來,恨自己被他一臉邪氣迷住了。她終于明白為何有那么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了,因為他這副吊兒郎當又魅力天生,什么都不在乎的從容模樣實在令人又愛又怕!
“那就太好了!”他那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的神情真侮辱人!他行了一個很貴族式的英國紳士禮,“那這些‘春意盎然’的照片,雷某就不與人共享了。”
“慢著!”段巧心不甘認輸地扳住他的肩,不愿就這么簡單地放他走;瞇起眼來挑釁地睨著他,“既然你早就拿到了底片,又何必和我周旋那么久?莫非……你對我有意思?”
他那立體的五官,近看更加俊美懾人,而他的嗓音又是那么的迷人,如毒品般讓人一頭栽入而無法自拔……他是一個道地的致命罌粟花。雖然她并不認為他會輕易地為一個女人動心,但她是個好強的人,絕不容許自己這么輕易地就臣服在他的打擊之下。
“唔……我只是好玩而已!彼柭柤纾瑵M不在乎地說著,但語調中卻隱藏著惡意,讓人一聽就知道不妙!跋胫酪话銦o聊的女白癡,是不是會對雷某無遠弗屆的魅力免疫?但事實證明,這一般無聊的女白癡——”
“你——”可惡的混蛋!竟然拐著彎罵她是白癡
“警告你——”極突然地,他很狂妄地用手中的底片勾抬起她的下巴,看似溫柔和善的笑容中,逸出危險的訊息,“別找簡夢涵的麻煩,下次要再玩這種把戲,我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記!”
他知道了段巧心怵然一驚,有點不敢置信,眼睜睜地看著他放開自己,一個俐落的旋身,又踏著既堅定自信又慵懶散慢的步伐離開了。她這才發現,她低估了這個天才的腦袋瓜,他實在精明冷靜得嚇人。笑容中隱含著脅迫與睿智,談笑間能用兵,而且還笑里藏刀,簡直是“微笑的獅子”!
“呵……段!真孬!”此時,一道不高不低、不冷不熱的男聲幽幽的傳出來。
她順著聲源望去,看見站在暗處的頎長身形。
“才小小的一個美男計,就壞了你的復仇計劃了嗎?”
“嗯哼!”段巧心不屑地輕哼了一下,不耐煩地起身欲離去,“不干你的事!
“我原本以為你人緣不差的——”
一句話輕易地拉住了她的腳步!笆裁匆馑?”段巧心停下步伐,轉過身,蹙起娥眉問他。
“我不介意和你各取所需!睂Ψ介_門見山的點明來意,語調還是清冷又平穩。
“我才不信你贏得了他。你會來找我聯手,可見你根本連我都比不過,只是想借助我的力量罷了。真的是各取所需嗎?”她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彎起嘴角冷笑:“夏公子之心,路人皆知呀!”
“喔?是嗎?”來人并沒有被惹惱,只是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笑道:“那是不是表示,該把路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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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秋水!你要出去。俊表n媽媽由廚房步出,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換鞋子的韓秋水,開口詢問。
韓秋水把拖鞋往椅子底下一塞,朝母親揚起一個淘氣的笑容:“是。∮惺裁词聠?”
她若肯乖乖待在家里任雷默平擺布,那她韓秋水三個字就倒過來寫。一想到他來找她時將撲了個空,她心底就快活得意的不得了!
“唔……”韓媽媽偏頭思考了一下,“替我帶瓶醬油回來,喔!還有可口可樂,晚上鹵雞翅膀給你吃!
“萬歲!”韓秋水振臂歡呼了一下,她最愛母親燒的菜了,既美味又可口!胺判!一定早早帶回,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會讓雷默平當場“抓包”了!
反正她不會和雷默平去任何地方,替母親帶東西回來也不麻煩;她滿心高興地應允,往街道上走去。
老實說,要躲開雷默平應該是挺容易的,他們平時并沒有什么交集點,只要她找一間不起眼的租書店或泡沬紅茶店,進去躲幾個小時,應該就可以避開了。
沒辦法!她痛恨和他在一起時那種心猿意馬的渾沌思緒,他可是她學姐的男朋友!她常常有一種打從心里油然而生的罪惡感,因為,她全身的感覺神經,總會對雷默平的一舉一動異常敏感;他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用精美的包裝紙包好,三不五時就拿出來回味……
不!不行!她搖了搖頭,握緊了拳頭。
抬頭看了眼店里的時鐘,二點了;韓秋水看著租書店架上的書,心中推測雷默平現在應該已經在她家了,他一向準時,而且從不等人。他總認為約會若遲到,后果自行負責,他沒有必要犧牲自己寶貴的時間來花在等待上面。他是何等狂傲的人物,由此就可以窺見一二。
她一定得避開、躲開、閃開這個危險份子,和他在一起,她時常會感到不知所措地……心痛。
韓秋水刻意選了個背對街道大門口,而且位于最里面的書架前,她十分肯定那位雷熊貓就算從這里經過也絕看不見她,除非他有透視眼。
挑出一本超厚的電影小說“沉默的羔羊”,付了錢后,她立刻躲回原處,埋首苦讀;心中推測等她看完書,“警報”也該解除了才是;她看書一向很快,若看不完再帶走,她預測時間是二個小時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了。耶!
“嗯!不愧是?缰骶帯
倏地,耳畔回蕩起那美得不可思議的嗓音,她心中怵然一驚,立即向旁邊退了一步,但手臂驀然一緊,她還是躲不了,那人拿開了她手上的書,慢條斯里地出聲:“沉默的羔羊!很好的電影,看小說似乎不夠刺激!
是雷默平!好極了!她韓秋水三個字應該要倒過來了。
“我以為你的興趣僅止于‘特種書籍’!彼Φ煤苄皭,故意提起他們初次見面的事;這小妮子竟敢放他鴿子,敢情是不想活了。
“少……少胡說了!”手被他抓得牢牢的,別說是落跑了,就連扯開他手的力氣也沒有。“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這才是她想知道的,他才不相信這家伙有這么通天的本事,竟會找到這里來。真衰!
“我在考慮……”仗著這里少有人經過,地屬偏遠,雷默平把她壓靠在書架背上,壓低了聲音,一張臉邪美魅惑地靠近了她的臉蛋;韓秋水看著他愈來愈放大的五官,和感覺他愈來愈逼近、灼熱得燙人的氣息,幾乎無法承受地屏住了呼吸,只聽見那如雷響鼓鳴的心跳聲充斥在二人之間!拔以撛趺刺幜P你?嗯?”
他的頭一偏,氣息燒灼上了她的耳際,讓她不由自主地全身輕顫、手腳發軟,若不是背后有東西在支撐著她,她早就癱軟地跪倒在地板上了;她從來不知道,男女在過度接近時,會有心跳加快、心律不整、呼吸不順的癥狀出現。天!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考慮到這里是公共場合,而且她再不呼吸,大概會窒息;覺得處罰她夠了的雷默平抽回身,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墨鏡,唇角微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好了!我來接你了,走吧!我的車在外面!
不容她反抗的,他把她手上的書交給小姐,韓秋水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被雷默平拖出店門口;看來她一生的清白,又要再度毀在這個自以為是又放蕩不羈的死熊貓手上了。
“可惡的熊貓!”她喃喃低咒著,但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竊喜,似乎是因為他來找她的緣故。為了什么?她不愿深究。
“你說什么?”他挑起一道英挺的眉,笑容有些危險,但卻故意地把手掌放在耳后,將耳朵靠近韓秋水問道。
“你——”韓秋水深吸了一口氣,大有拔山倒海、驚天動地之勢地朝他耳朵大喊:“是——混——”話還未說完,她的嘴巴就被人用手捂住了。
“下次你再犯的話,我就不會再用手了,我會——”雷默平笑得有些曖昧地抽回手掌,把剛接觸過她嘴唇的掌心湊近自己的唇,輕吻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我會用口!君子動口不動手,不是嗎?”完全是邪惡的威脅。
這一瞬間她心跳像是停住了,隱約地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她的唇!
“你……”怎么會這樣?她的大腦一片渾沌:“太……太過分了,你有……女朋友了……中國人可不像你們外國人那么隨便!”她索性用吼的。
話才說完,安全帽已套住了她小巧的頭顱。
“你怎么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是再正經不過的平穩。
她有些錯愕,抬起頭看著他;而他則一如往常地替她弄好安全帽。
他說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珍惜我的吻?
她的心因這句話中所透出的渴望,給拉得好緊……好緊……
神!他可是學姐的男朋友啊……她的心急速地沉淪、墮落,無法不被牽動、無法不感到疼痛。亂了,全亂了!她的心緒全亂了,混亂在他自負邪氣的笑容里,攪亂在他慣有的溫柔中,他的一切都令她無力招架——所以她才想逃。
街道轉角處有二道銳利得幾乎可以刺穿人的視線射了過來;雷默平頸背上的汗毛根根豎立,他很明白這代表什么訊息。
“抱緊我!”他丟下一句話,旋即以超快的速度沖離現場。
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