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蓉抵著門,在浴室里坐了許久,擔心著王佑鑫會不會突然闖進來對她動粗。燠熱的南部,竟令她遍體起著寒意。
好不容易提心吊膽地洗了個倉卒的戰斗澡,擦著濕漉漉的身軀,才突然想到她忘了拿衣服!霸趺崔k?”總不能穿回那件比基尼吧?他會等在外面嗎?
考慮了片刻,她鬼鬼祟祟地偷開了一點門縫窺視,確定屋內沒人,卻在要溜出去時,瞥見浴室門口放著疊好的干凈衣物。
“是他放的吧!”這幢別墅目前僅有他們倆。
哎!一個大男人會去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凡事又面面俱到地做妥細微體貼的安排,莫怪他身邊的女人源源不絕。倘若他不花心,在感情上能專一,該是多么十全十美、百分之百的好男人?上в⑿郾尽吧,那種完美無缺的人類,只怕即使要向上帝訂做,亦是高難度的挑戰。
換好衣服,她草木皆兵地在房內踱方步,就是遲遲不敢下樓,直到樓下乍起僻哩啪啦的巨響,她才匆匆奔下階梯。
鏗——眶啷——又來兩聲,仿佛什么鐵器砸到東西,再彈落至地。
“哎唷!”王佑鑫的痛呼緊接著泄出。
“怎么啦?”白舞蓉聞風來到廚房。
但見鍋蓋瓢盆散落一地,王佑鑫眼歪口斜,揉著腦袋,一腿略屈、一腿直伸地坐在其中,上半身幾乎沾滿雪皚皚的面粉,像是有人惡意從他頭頂倒下,場面相當慘不忍睹。
“嗨……”他徐緩地向她揮手苦笑,白色的粉末從他的嘴里吐出,系在腰上的圍裙使他顯得益加滑稽。
“你……”玉肩慢慢抖著伏動的波瀾,愕然的雙眼漸成天際彎月,白舞蓉捂著丹唇,盡量悶住格格吱吱的笑符,不測仍有幾節因強忍而變調的音律,由指縫間飄流而出。
“先扶我起來好嗎?”王佑鑫垮著臉,自鼻翼里噴射白霧般的殘粉。
“哈哈……”白舞蓉再也顧不得淑女形象,捧著腹部放聲爆笑。
“我很榮幸娛樂了你,可是你能不能先助我一臂之力,再繼續笑呢?”王佑鑫朝她伸出一手。
“哈……你……這是……哈哈……怎么回事?”白舞蓉鉆進他的胳肢窩,邊撐他站立,還邊問邊笑。
“我要拿櫥柜里的碗,結果它滑了一下,打翻了底下的鍋子,我為了接住鍋卻不小心撞倒旁邊的……然后就哐啷哐啷……”王佑鑫困難地坐到椅子上,兩手比左劃右!捌矣植鹊降厣系腻伾w,人就……”他做出個后栽的手勢!拔蚁敕住,誰知拉到抽屜把手,整個抽屜就……”這次配上飛出去的音效。“里面的刀叉又……我又……上面的平鍋又砸到我……唉,算了,一言難盡!
總歸一句,他心有旁騖,而那個旁騖則是她,故此回的烏龍事件,可算是她間接擺譜的。
“你已經說的夠詳盡了,我差不多猜到大概!卑孜枞匦Σ粩n嘴,她幫他拍去身上的面粉。這種親睦的感覺真好,沖淡她的戒嚴,也溫馴了他的心。
“你那是在嘲笑我嗎?”他被細微的粉末嗆出了眼淚,頓揚的白塵如云煙氤氳,為她隔上了縹緲的罩紗。她難得放松的奕奕神采,甜美得教他心醉。
“我沒有!痹捓锏男σ庖琅f未減。
“我喜歡看你笑!彼f得儼若不經意,灼灼目光卻透露著無垠玄機,剛強猛烈地直通她的靈魂深處。
“呃……我……”白舞蓉沒預料他會忽然轉變氣氛,一時詞窮。
“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總是繃著神經?”王佑鑫覆住她的纖腕。
“我……”她甚至缺乏抽回的勇氣,低垂的柔美面龐顯得県徨無助。驀地,她瞥到他指頭上的紅液,她反握著他的手驚叫。“哎呀,你流血了!
“難怪我老覺得那里刺刺辣辣的,可能是剛剛的刀或叉傷到的吧!”她在回避他的問題,可見她比他想像的還要緊張,她怕他。
“你先到客廳等我,我去拿醫藥箱幫你擦藥,這里我待會兒再來收拾!卑孜枞赜浀盟幭浞旁谝粯堑念孪词。
“好是好,不過我沒辦法自己走過去……”俊臉、烏發纏著弄不凈的粉屑白塊,王佑鑫渾似只落難的大花豹,眨著無辜清冽的黑瞳,抿著尚黏有面粉的唇瓣嘟囔:“我想……我的屁股大概裂成四瓣了!
***
純白的紗布努力地繞呀繞,被盯熱的朱顏努力地躲呀躲,白舞蓉試圖集中揮發的意識,微顫的手心不爭氣地淌著汗。
“你……這樣會不會太大?”王佑鑫終于憋不住干咳了幾聲。
“啊?”白舞蓉抬眸瞅他,恍惚的眼神布滿不解。
“我只是右手大拇指被刀劃了一小口,不需要包成像棒球手套!蓖跤遇螕P著被紗布整個包扎起來的右手。
“喏……抱歉,我有點……心不在焉!卑孜枞孛Σ坏鼐砘乜鋸埖募啿紙F,無瑕的杏臉滲著嬌艷欲滴的彤霓。
“是我對不對?”王佑鑫目不轉睛地睇著她,她的美,越看越有味道,不像許多女人經不起久看。
“什么?”惶恐的瞳仁急促擴到極限,她半啟紅唇,怔怔地望著他,心房戰戰兢兢地鼓噪著。
難道他發現她——愛他?她該怎么辦?那是她的秘密,她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她想藏一輩子的秘密。
“我讓你害怕?”王佑鑫執拗地想從她的眼里找到答案。
他向來遵循“人生以呵護女人為目的”的青年守則,故大凡他周圍的異性,沒有一個不對他心蕩神搖,愛戀不已,她們也會怕他,但她們怕的是釣不到他這只大魚,她們怕他喜新厭舊說拜拜。
她卻恰好相反,她恨不得離他遠一些,她動不動就想和他說再見,為什么?
“這……”白舞蓉語塞。
與其說怕他,不如說她更害怕自己。她怕她沒法控制一觸即發的感情,依他落井下石的個性,她只會得到他的譏笑,那將使她的傷口愈加血肉模糊,她肯定會馬上崩潰。
“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對你那么粗魯。”他那時讓恐懼和嫉妒沖蝕了理智,他擔心她會離他遠去,他眼紅她對霍旭青的信任。
“不……”
“說真的,那還是我第一次對女人動粗呢!”王佑鑫孩子氣地吐舌自嘲。
“嗯。”她勉強端出酸苦的澀笑。對他的話,她絕不會懷疑,畢竟他面如冠玉,風流俊逸,有家世有背景,又懂得如何將女人玩于股掌中;女人倒貼都來不及,哪輪得他使勁兒動粗?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他舉手發誓!暗幸稽c我希望你能委屈,在外人的面前繼續和我扮演恩愛的夫妻!蔽ǹ炙龝芙^,他把腳也抬起來做擔保!岸鲪鄣某叨任乙欢〞媚螅脝?”
“呃……好!卑孜枞厣钏际鞈]了好半晌,終不忍推辭他那雙噙著懇求、僅差沒有滾出大顆淚珠的鹿眼,才徐徐點了下頭。
“不反悔?”懇求的神情不變,王佑鑫以更惹人憐的幼童稚色,博取她的至死不渝。
“不反悔。”母性的光輝很自然地散發,白舞蓉堅定首肯,完全忘了她才叮嚀自己要和他拉開距離。
“喲喝!”王佑鑫興奮地抱著拳,用力地朝天歡呼再弓臂收回,燦爛奪目的娃娃臉,使人很難相信他已近而立之年。
“小心一點!卑孜枞貨]料到他會這么開心,不禁也跟著雀躍。她想,要不是他屁股痛,他八成會跳起來。
“對了,你廚藝如何?”傭人沒來,他的手腳功夫在廚房總顯得笨拙,由方才那場混亂便足以證明。
“開瓦斯不成問題。”話鋒轉得太快,白舞蓉有點跟不上速度。
“看來,咱們的鴛鴦下廚有得瞧了!蓖跤遇梧俪鱿麓,聳著肩。
。
有瞧的,結果是在后頭。
兩人呢,一位是天生僅需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一位是手只會拿畫筆、三餐全在外面解決的便當族。
正當兩人放棄鍋鏟準備叫外食時,雙方家長忽然駕臨,一見小倆口在一塊兒下廚,立刻眉開眼笑快樂得不得了。兩母當下洗手為新人做羹湯,王佑鑫和白舞蓉在廚房燒殺擄掠、努力數小時的成果,還不及王媽、白媽的數分鐘。
“呵呵,好幸福呀!”王佑鑫吃著熱烘烘的美食,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爸、媽,你們……”從小到大未曾撒過謊,白舞蓉的臺風可就沒他那么穩健,她坐立不安,手腳冰冷。
“什么?”回她的是四張笑開的老臉。除了她父母外,王佑鑫的父母也熱絡地看著她,想來他們非常認同她這位媳婦。
王媽甚至狂喜地拉著笑紋都跑出來的王爸!叭厝卦诮性蹅儼謰屢!”
“那是……”要應付四只眼就夠她受的,不巧又憑空多了另四只,這八只年邁的慈目直巴巴地望來,她心中的罪惡感遽成等比增加,肚子雖然餓得要死,卻骨鯁在喉,食不下咽。
“嗯?”四老異嘴齊聲,上揚的唇角已快咧到耳鬢了。
“我……”開門乍見他們時,她原以為事情穿幫了,哪知四老興高采烈得很,這讓她良心更過意不去,她不該騙他們的。
“你們瞧,蓉蓉多可愛,她初次見到公婆,竟忐忑得連筷子都拿反了!蓖跤遇螘缘盟敛蛔,遂藉弄正筷子之余,握握她的手,給她一些鼓勵。
“哈哈!”四老被他的話逗笑,尤其那一句“公婆”,簡直把王爸王媽期盼多年的心,拉到快樂的頂峰。再來的目標便是抱孫子了。
白舞蓉僅是苦著臉干笑。
“你放心啦!”王佑鑫溫柔地替她挾菜!耙滥銚碛泻驮滥复笕四前阈阃饣壑、雍容華貴的好條件,我爸媽又與岳父、岳母一樣開明,兩人疼你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對咱們先斬后奏的婚事生氣呢!彼D問自己的父母!澳銈冋f對不對?”
這矛頭指了過來,王爸王媽若是搖頭,不就等于當著親家的面否認白母和蓉蓉的姿色,又暗喻不接受蓉蓉做媳婦嗎?
“喏……對,對。”王爸王媽連忙點頭稱是。
好厲害的兒子。∫谎鄱聪ち舜蠡飦砼d師問罪的目的。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僅把親家母捧得心花亂綻,又壓得他倆不好發怒,來追究他草草完婚了事。
臭兒子,算你狠。王媽包著白舞蓉的手。“阿鑫說得對,你千萬別多想!
“可……”就是這樣,她才覺得不應該欺瞞真相。
“岳父岳母那兒,你就更可放心!蓖跤遇呜M會不解她的郁悒,他邊剝蝦殼邊拍馬屁!八麄z都是走在時代尖端的名教授耶,想法說不定比咱們新新人類還要新潮咧,所以絕對不會因為我們只是公證結婚而生氣!
此招更強,那高帽子一戴,人家縱然再有意見,也不好發作。
“呃……”白爸白媽面面相覦,頓時遇到高人。
“很新鮮,嘗嘗看!蓖跤遇握勑ψ匀,將剝好的蝦放于白舞蓉的唇前。
“喔。”要是被爸媽知道她是假結婚,她鐵定會被分尸。她慌得不分東南西北,只有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叫她吃,她便乖乖張嘴來吃。
此下意識的動作看在旁觀者的心里,是甜蜜無比如膠似漆,四老會審的眼神不禁軟化了許多,對他倆的鳳凰于飛也就不再那么多疑;尤其是白氏夫婦,若非王媽的提醒,他們本來就不相信女兒會扯謊。
“很好吃吧!”王佑鑫笑容滿面。
擦擦手,他撈過她的肩,再回眸,已換上愁眉不展的自責!罢f來說去,都該怪我太任性,這么大的事,居然沒有先獲得雙方長輩的同意,便私下做了決議!
他冷不防地,五體投地之姿跪下,嚇了眾人一跳,白舞蓉更是張口結舌,不知如何配合才好,只得任他牽著一手,隨他胡鬧。
她,不管了啦!
“請原諒我們,我和蓉蓉一時被愛沖昏了頭,僅想到要趕快在一起,而疏忽了傳統古俗和禮教,害你們蒙羞、擔憂!彼f得可歌可泣,連白舞蓉都快要動容!拔覀儽緛硐肴ヘ撉G請罪的,但蜜月的甜蜜讓人神魂顛倒……”他眨著誠摯純良的眼睛,掃描四位長者!澳銈兪沁^來人,一定能體會的。”
“噫……”此藥下得巧妙,包句挑中白爸白媽內心的恙懟。他們白家向來是書香門第,思想保守老舊,詎料辛苦養大的乖寶貝,不吭一聲和人跑了,他們還是從他在電話答錄機的留言及媒體才知悉,兩人受到的震撼可想而見。
“岳父岳母,你們說,是不是?”乞憐的目光跟著駐守在白爸和白媽愕然的臉上。
“哦……”兩老尷尬互望,左邊是王氏夫妻好友,右側是自己惟一的心肝,前方是雙嬰孩也似的樸真盈眸,這氣就算有,也使不上勁兒來,況且這女婿本來就是他們中意的,加上他跪也跪了、求也求了,面子也給足了,他們何不順水推舟,樂觀其成呢?
白爸于是展開笑靨,扶王佑鑫起身!百t婿言重啦,哪有什么蒙羞,壓根兒沒這檔事,咱們不過是來祝賀的!
“我真是何德何能,娶了個好老婆,又多了兩位疼愛我的爸媽!蓖跤遇巫彀拖癯粤朔涿鬯频,哄得老人家龍心大悅。
他的高明,便在于他的話雖是說得又甜又膩,卻不會讓人感到諂媚阿諛。
“對了!彼娙说纫坏,沖上樓,再下來時手里多了幾個首飾盒!斑@是要給岳父岳母的,還有蓉蓉孝敬爸媽的見面禮。”
里面是價值不菲、成套的男女鉆石對表、對戒,女士們另有同款的項鏈、耳墜、胸針,男士們則配上同款的領帶夾和袖扣。
“這……”白舞蓉意外他的心細如發,八面玲瓏,哪像她,只會窮緊張。
“呵呵……”禮多人不怪,白爸白媽窩心地笑滿懷,初聞兩人“私奔”的羞愧和擔憂,皆在他的三言兩語、和得宜的應對中化解勾銷。
。
自己的兒子有幾根毛亂翹,王媽不是不清楚,她趁煮咖啡之際,把王佑鑫叫到廚房。
“小兔崽仔,你在玩什么花樣?”她壓低音量,劈頭砍來。
“我還想問你咧,沒事帶一票人來打擾我們度蜜月干么?”探看客廳已被制得服服貼貼的三位老人家,王佑鑫輕掩門,就曉得老媽這只狐貍最難伺候。
“我……我們……剛好經過。”喔哦,兒子的“面腔”不太好。王媽馬上把罪狀平分給眾人,氣焰倏地冷了一半。
“是嗎?”王佑鑫冷笑。運用官方說法,四老那招叫“突擊檢查”。
“怪了,”王媽想想不對!拔沂莵淼趺窳P罪的,干么反被你拷問?”
“冤枉啊,母親大人,小民何罪之有?”哇拷,老媽果然不是蓋的,議會上無往不利的“先聲奪人”,竟都被她的法眼識破,王佑鑫見風轉舵,立刻改采哀兵政策。
“你好意思說?”王媽拿起小湯匙捶他的鼻尖。“你可知我和你爸回家聽完答錄機,心臟病差點沒發作?你岳丈他倆也是!
“親愛的爸媽,我和蓉蓉一見鐘情,所以我們結婚了。”王佑鑫重述他當初的留言,白家那兒的留言大致相同,只是把“爸媽”改為“岳父岳母”。
“這留言很好呀,可觀出說話的人,文學造詣不錯,重點全提到了!毕胍幌,他聳肩!皩D,你和爸哪來的心臟?”
“好你的大頭鬼,你再這么亂搞,我們得心臟病是早晚的事!蓖鯆屌匏
“放心啦,那也是五百年以后的事!蓖跤遇斡珊蟊ё∷鰦!澳愫桶殖鲩T與我走在一塊兒,人家還會誤認為是我的哥哥和姊姊呢!
“你唷,就是這張嘴甜!蓖鯆屳p揪他的下唇,一顆心早讓他哄得飄飄然。
“再怎么甜也比不上老媽呀!”王佑鑫膩死人不償命。
“去你的!彼逯!澳銊e以為事情這樣就算了,你爸和親家公那兒雖已不追究,可我的氣還未消!
“生氣會老耶!蓖跤遇斡懞玫貫樗反繁逞、捏捏肩。
“氣老總比被你嚇死好!蓖鯆尠姿谎!澳惝敵踉趺礇]想到,你老媽從媒體確定你閃電結婚的消息會抓狂?你不可能不曉得報章雜志寫得是如何風風雨雨吧?而且新聞快報都出來了,要不是木已成舟,白家本來想去報警告你誘拐呢,我看你到時怎么收拾!
“我想給你們驚喜嘛!蓖跤遇魏┑卣V诰黹L密的睫毛。
“這二十多年來,你給的已經夠啦!蓖鯆屓滩蛔“l著牢騷。“也不想想我懷你的時候,足足害喜了四個月,現在你翅膀硬啦,要做啥就做啥,根本不必理會我這老人家!
“媽,我會是那種人嗎?”又來了,每次老媽總用這老詞兒來堵他。
“還說不是,我連你的婚禮都錯過了!蓖鯆寷]好氣。
“再補請就好了嘛,到時看你愛辦多大就辦多大!蓖跤遇喂纳。
“你老實招來,”兒子是她生的,雖說親眼瞧見他和媳婦的恩愛,但難保不是作假,故她仍舊半信半疑!斑@結婚之事,你在搞什么鬼?”
“你不喜歡蓉蓉?”王佑鑫反詰。
“誰說的,她可是我打著燈籠尋到的寶!边@指控可大了,王媽忙著辯駁,不巧正好踏入他的陷阱。
“那不就對啦,你不是該為我討了個好妻子高興?”王佑鑫滿面春風。
“你少亂安老媽的罪名,我又沒說我不高興,我只是……”反正講來講去,都是兒子有理!昂美玻蹅冓s快出去,咖啡都要涼嘍。”王佑鑫嘿嘿笑著結束話題,老媽這兒算是暫時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