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玫瑰馨香的花園里,一雙脆弱的肩膀因哭泣而抖得厲害,一旁高大的身影為那低怯的哭聲而動容,不自禁的將那柔弱肩膀的主人輕輕地摟進懷中。
月亮很亮很圓,何況園子里四處還有微光,讓風琉璃避也避不開的便見著這一幕,見兩個人的唇越靠越近,手里抓著一朵白玫瑰也不由地越抓越緊,讓莖上尖銳的刺硬生生的嵌入白皙的肉里。
“痛!”一聲痛呼來自風琉璃的嘴,她忙不迭把手中的花扔掉,低首察看手上的傷口。
這光,該亮的時候反而顯得昏暗,她竟是怎么看也看不清她的傷口。
“我看看!蓖蝗唬恢淮笫譄o聲無息的把她的手抓過。
是殷允陽,他的身手一向快,來無影去無蹤,像飛魂。
或許這還得歸功于她,因為她常常跑得快,跑到沒人追得上她,所以身為她的守護神,他也非得越跑越快不可。
“刺好像跑進去了,好痛!彼呀浽趧e墅里無聊了三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跟他撒嬌。
“沒事躲在玫瑰園里做什么?”他皺眉,把她拉到園子內的燈光下看個仔細,“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有,我只是無聊,所以到園子里采玫瑰花,我以為你家只有俗氣的紅玫瑰,沒想到被我發現了一整片白玫瑰園,真漂亮!痹缰啦灰闷,否則就不會看見他們在這里接吻。
殷允陽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你還發現了什么?”
“什么?”她裝傻。
“沒什么!彼酒鹕硗輧茸呷ィ拔姨婺闵宵c藥!
“可是……”
“有問題?”
“沒有……只是,曉兒不是在哭?你放她一個人在那里不太好吧?”她是關心才問的。
是關心,真的是關心喔。
她不是因為心里不舒服才故意挑起來問的。
“她只是想起了卡爾的死,沒事的!睂⑺轿堇锖,他讓她坐在沙發上,拿出消毒藥水和棉花替她上藥。
風琉璃皺眉,“她很喜歡卡爾?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這不沖突。”
“怎么不沖突?就算她認識卡爾,喜歡卡爾,但她畢竟愛的人是你啊,她為別的男人的死這么難過,你不生氣?”
“不會,卡爾是我哥哥。”
“那又怎么樣?”
殷允陽笑了,“你不必懂太多,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跟曉兒……弄出一個小孩的?”不能怪她懷疑曉兒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因為他除了兩個月前刖離開過她一個月外,他幾乎都在她的身邊。
殷允陽微微挑眉,“這個我也要跟你報備?”
“當然不用,我只是好奇你哪來的時間?”
“那是我的事!
“你——”
“好了!币笤赎柗砰_他的手,站起身,“沒事早點睡,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他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顯得如此的遙遠與冷漠,什么時候開始他老是拿背對著她了?
想到他即將離她而去,想到他要用他寬闊穩靠的胸膛抱著另一個女人,她就不能忍受。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占有欲這么強,強到她無法忍受一丁點的瑕疵。
“你真的愛曉兒?”不知怎地,她就是不相信他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把她給舍下,就算他不知道她是個女兒身,他也不該這么狠心。
聞言,殷允陽皺起眉,慢慢的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她,“琉璃,你不會還在想那件事吧?”
他可以忍受他一時興起的玩笑,但不可能接受他的認真。
“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彼粗,希望他可以看到她眼底的渴望。
她渴望他抱著她,像以前每一次她昏倒在他懷里的時候,有他的關心,有他的在意,有他的呵護,有他的憐惜……
她一向習以為常的守護,如今竟成了希冀?
殷允陽冷了臉,“不要再開這種鬼玩笑!”
風琉璃起身走向他,突地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將臉貼上他的胸膛。
“我愛你,我不要你屬于任何人!彼嶂ひ舻。
這是她的真心話,就算可能被殷允陽當成笑話她也要說,因為現在的她是個男兒身,她可以說得坦然些、自在些,被當成同性戀也無所謂,至少她可以把他的拒絕當成是他的不知情,而不是真的拒絕她。
只有她了解自己的膽小怯懦,披著灑脫冷情的外衣下,她更怕的是受傷害與失落。
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連自己的命都要擔心隨時會失去,還有什么事她可以在乎的?
沒有,她以為沒有,除了殷允陽。
“琉璃,別鬧了,我知道這幾天把你悶壞了,明夭帶你到市區逛逛,嗯?”殷允陽放軟了聲調,低聲哄他。
風琉璃在他面前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對他的依賴太重,或許,他真的用錯了方式關心,他該讓他學習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他一直以為他可以的,沒想到風琉璃可以沒有別人,卻不可以沒有他。
把依賴當成愛情?這可不是好玩的事,尤其是男人與男人之間。
老天!他真的把她當成孩子?沒事就拿根棒棒糖來哄她?
“好啊,如果我明天沒死的話。”她冷冷的放開她環住他腰的手,他卻一把拉住她。
他瞪她,她也瞪他。
這個人很莫名其妙,她抱著他時他冷得要死,她甩開他時他卻又跑來拉她,難不成男人跟男人之間也得來欲擒故縱的那套把戲?
“不要拿死來威脅我!”殷允陽抿緊唇。
“我的死威脅得了你嗎?”若可以,來個玉石俱焚也不錯。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威脅得了我,除非我愿意!
“很好啊,那你拉著我干什么?”
“我答應過風家族要保護你,至少在我安全的把你送回去之前你不能有任何差錯,這是我的責任!
“是啊,就像你為了你父親報恩一樣!彼浜。
“沒錯,就是這樣!
“我知道了,也明白了,你可以放手了。”
“這樣最好。”殷允陽松開手。
風琉璃卻在下一秒間出其不意的回轉過身,踮起足尖將自己的唇密密地貼上他的……
柔軟如絲的觸感,芳香甜美,宛如一道上等佳釀,越沉越香……
風琉璃的雙手攀上殷允陽的肩頭,繞過他的頸項,將整個身子掛在他高大的身上,品嘗他唇的冷漠與性感—挑動他的野性,聽他那為她強烈坪然的心跳聲上聲接著一聲如擂鼓般,敲動著彼此曾經沉睡的靈魂。
殷允陽為這個吻震懾的久久不能由自己……
不該的,他不該為一個男人的吻,或者說男孩的吻有感覺的,不是嗎?
但是他卻極度的渴望擁抱懷中的身子……
狠狠地將風琉璃推開,殷允陽怒不可遏的大踏步離去。
是惱羞成怒了嗎?還是他真的生氣了?
風琉璃揉揉被他弄疼的手臂,心漾漾地泛起一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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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后裔,就算沒有風家族的富有及排場,而殷允陽也力求簡單,但畢竟是貴族,婚禮該少的不能少,新娘的婚紗鉆戒聽說都是法國空運過來,在短短幾天趕工完成的。
除此之外,殷允陽還帶著樓曉兒上了西班牙一家最富麗堂皇的家具寢具店,打算布置他們的新房。
浴火鳳凰般的火紅色,香艷艷的桃紅色,充滿閨房色彩的粉紅色,還有那引人遐思的玫瑰紅,店主親自接待,在他們面前攤上各色最新款的法國進口蠶絲被套組,笑得一臉殷勤。
“這件也不好,太俗氣!憋L琉璃順手將店主笑咪咪遞上前的那件花紅絲被給推開。
這一室的紅盡礙她的眼,就算再挑上二十套她也不會喜歡。
店主瞼上的笑容很快的垮下又掛上,瞬間的細微變化還真得眼力好的人才看得出來,偏偏她風琉璃就是那眼力好的人其中之一
“還有沒有別的?若沒有,我們換家看了!
“有有有,我們可是巴塞隆納里最高檔的店了,若是您在這里找不到滿意的,在別家定也是找不著的,請各位稍等一會,我去叫人速速送來!钡曛鬓D身忙去,邊走邊擦汗。
樓曉兒挽著殷允陽的手臂,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新娘子是她,挑床組卻沒她的份,顯得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