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兒,以后別再喊我爹了。
這不是做夢吧?
早晨醒來,看見爹在她房里,她什么都還沒問,爹就對她說了這句話。
這是什么意思?
她瞧見桌上的紙不見了,莫非爹看完以后生氣不要她了?
恍神的琥珀一下子清醒,跳下床,急忙沖下樓,看見就要離開客棧的熟悉身影,想也不想就牢牢抱住。
“爹,你不要虎兒了嗎?”她本來是想解釋自己為何喜歡爹的心情,結果卻弄巧成拙了。
頓時,全客棧里的人從掌柜到店小二、客人,都紛紛望著他們這對詭異的“父女”。
好年輕的爹,好貌美的女兒啊……明明兩人該是夫妻的感覺,偏偏女子竟脫口喊了聲爹,說不詭異才奇特。
二十幾歲的爹要生出十幾歲這么大的女兒……真不簡單。
掌柜忘了算賬、店小二不再上菜、上樓的客人與下樓的客人正好擠在樓梯處,走進來的客人沒忙著找位子,正要離開的也停下腳步,眾人全等著看一場好戲。
只見男人徐徐轉身,攬著女子的腰,露出迷人溫柔的微笑,道:“虎兒,你又睡糊涂了嗎?你爹已經不在了,我是你的夫婿。”
嘎?琥珀結舌了。
爹不在了,他、他是她的夫婿?
果然是夫妻啊——沒啥看頭了,瞬間,掌柜低頭繼續算賬,店小二連忙上菜,上下樓的客人各自移動腳步,人店的人坐了下來,離開的客人早不見人影。
“你、你是我……”夫婿這兩個字,由于她仍處于驚愕的狀態,遲遲說不出來。
“我是你夫婿,莫非……你不要我?”琥珀吃驚的表情真可愛,莫怪天嘯總愛逗她,不過以后這權利歸他所有,誰都不許覬覦。
她怎可能不要爹……不是,是夫婿,她當然要啊!
琥珀立刻伸出雙手摟住他。
“我當然要——”她大聲宣告,隨即又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翱墒恰鶝]生氣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不要我喊你爹,虎兒以為爹不要我了……”
“你不是想當我的女人,既是如此又怎能喊我爹?除非你仍想當我女兒?”
琥珀急急搖頭,她一點都不想當爹的女兒。
“我要當你的女人!边@一句話特別響亮,不過因為他們的關系已經不讓人期待,自然沒人注意。
他撫摸她未扎成束的頭發,心頭蕩著無限甜蜜,原來投注的感情能得到回應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我可以喊你……揚夜嗎?”她喜孜孜地問,內心七上八下。
“當然可以了,我的虎兒!币郧笆请[藏在爹的稱謂之下才能付出,如今能坦率表達對她的占有欲,他也不再深埋了。
琥珀就是他的女人。
午后,他們回到山上,原本坍塌的屋子已完整無缺呈現在他們眼前。
琥珀清楚揚夜很厲害,所以無論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任何驚訝,在她心底,他便是第一,無人能及。
琥珀讓小白羊在外頭繼續吃草,自己走入屋里,她發現這次屋子的格局有些不同,以前是有兩間房,這次竟只有一間房,這是表示往后她要和他一塊睡嗎?
太好了,他的懷抱十分溫暖,她一直很喜歡窩在他懷里。
“喜歡嗎?”揚夜來到她身后問。
琥珀嗅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自然地倚靠他的胸膛!跋矚g啊,只是我的睡相很糟糕,你要多多忍耐!彼記得有一回自己早上醒來,腳跨在枕頭上,頭則是掛在床沿邊。
“有我在,我保證讓你睡得舒服!彼南掳偷种念^頂!拔也粫屇阌袡C會滾下床!
她的眸子眨呀眨地,似是要泛出水——怎么辦?怎么揚夜說的每句話都令她臉紅心跳?猶如每個字都沾上了蜜糖一樣。
如果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她會甜死。
她應該愈來愈女人了吧?因為她漸漸能感覺到女兒和女人之間的不同,兩者都能撒嬌,不過程度有極大不同,她現在的撒嬌像是漂浮在水面上,很舒服但卻有怕下沉的緊張,不過那種緊張又不是真的怕,而是另一種她難以言喻的感受……有種像是期待他能給予什么回應的緊張。
以前他們之間有著一道名為“父女”的大門區隔兩人,如今大門開啟,不再有阻隔,她發覺自己似乎愈來愈貪心了……眸子一睜開就想看見他,呼吸間想要他的氣息伴隨,喜歡肢體的親密觸碰,想要得到他全部的關注,就連他的心思也想一塊霸占……她是不是太貪了?
“我好像變得貪心了。”
“怎么說?”
琥珀轉過來面對他,露出一臉疑惑!耙驗槲蚁氲玫饺康哪恪!
“我的一切本來就是你的,你就算不開口,我也屬于你!
糟糕……他的話又快甜死她了。
“揚夜,你會永遠永遠在我身邊吧?”
“虎兒,我們成親吧!”她的虎兒似是仍有疑問,那就給她一個婚禮好安她的心。
琥珀沒有回應,只是漾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婚禮,自然要有主婚人——這是琥珀在書上看來的。
她開心地邀請天嘯來主婚順便觀禮。
“天嘯叔叔算是最大功臣,當然要邀請!
揚夜沒有反對,一切以她的喜好為主。
當一切準備就緒,琥珀也正式發了請帖給天嘯,由揚夜帶去給他。
“天嘯,天嘯……”
揚夜剛踏入天嘯的領地便聽見嬌軟的呻吟,頓時清楚里頭是什么情況了,因此靜靜站在外頭,等候里面的事情結束。
似是不讓他久等,沒一會兒,天嘯衣衫不整走出來,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神情。
“難得來我這兒,什么事情讓你大駕光臨?”他還記得上次為了傻虎的事情,好友竟然對他下逐客令,因此不爽到現在。
揚夜自知理虧,率先致歉!吧匣氐氖虑槭俏也缓,我跟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吧!”
天嘯嘴角勾了勾,雙臂環胸盯著好友,銳利的目光似是在采查!昂冒,我就原諒你因為一時護火攻心才會犯下這個大錯,不過你肯定不是為了道歉才親自過來吧?”他們相交三百年,當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撕破臉,如果他不登門拜訪,幾十年后,他們肯定又會和好如初了。
揚夜遞出喜帖,天嘯接過一看,突然朗笑,那笑聲打從心底,回蕩在他的領地,揚夜心知接下來的調侃肯定少不了。
“虎兒說你是最大功臣,所以邀請你來主婚,日子已定好,若你不方便就不勉強了。”
“放心,我會準時到達!焙俸,好友結婚他怎可不去觀禮,而且他還是主婚人呢!無論如何,都要排除萬難趕過去受他一拜!安贿^,你這被動的家伙是怎么開竅了?”之前不論他怎么敲,就是敲不醒的笨蛋是如何清醒了?他相當好奇。
揚夜輕聲一嘆!拔也幌肴f一有一天我失去她之后才后悔未曾吐露心情。”
“所以你喜歡她了,是吧?”
“是!彼蠈嵦钩校辉儆兴[瞞。
天嘯一手立刻搭上他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這樣才對嘛!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么錯事,更何況連我這粗心的家伙都看得出你有多喜歡那只傻虎,你想欺騙自己的心又怎可能成功?很好很好,坦白是好事,身為你的好友,我真誠恭喜你!”
“多謝,那我先……”
“哇?”這時,里頭的女子走了出來,身上的薄紗根本遮不住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材,她一雙著火的眸子盯著揚夜上下打量,露出貪婪的表情!疤靽[,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樣的……朋友?”應該是朋友吧?見下面沒有敵對大概就是朋友了。
天嘯一眼就知道女子在打什么主意,連忙勸退她,免得一個不小心弄出狼命。“他可不是你能對付的家伙,如果不想死的話少打他主意。好了,你走吧,我還有事跟他聊。”結束歡愛,他向來不留人。
女子倒也沒發脾氣,只是故意捏捏他的臉,揚了紅唇說:“你每次都這樣,利用完了就把我趕走,小心哪天換我不理你了!闭f畢,沒等他回話,她逕自走近揚夜,一雙勾人的眸子在他身上徘徊!斑@位公子,真不知你‘嘗’起來是什么味道?如果你有這意思,盡管來須靡山找我,奴家夜罌,包準伺候你……服服帖帖!
夜罌語末的淺笑更添三分媚,無奈揚夜絲毫不受影響,目光燃不起火焰。
這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勾引其他男人,天嘯非常不爽地把人拉回懷里,忿忿地在纖細的頸上咬了一口當作警惕。
“快走!”
夜罌一手撫著發疼的頸部,想在揚夜面前維持好形象的她不想發怒,只好怒瞪天嘯一眼然后火速離去。
揚夜靜靜地將這一幕記在心底,原來看似瀟灑浪蕩的好友也遇上了天敵。
“女人就是麻煩!揚夜,我這兒有春宮圖,你不妨拿去參考看看,免得你們的新婚夜相看兩無言,如何?”這兩只實在是太有趣了,他愈來愈想知道最后的結果。
“敬謝不敏!
“好吧,我也不勉強,不過,既然傻虎說我是最大功臣,那我可以討一份謝禮嗎?”
“請說!
“我想要什么,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那么想知道的事情,難道你就不能完成我的心愿,讓我死而無憾?”他與揚夜相識那么久,熟知他的一切,卻對他的修為感到萬分不解,他僅活七百年,修為卻有千年以上,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惑。
“那好,等你死了,我自會在你墳前吐實!
“別這么狠吧!滿足我一下是會如何?修為是你的,我又偷不走!
揚夜淡淡揚笑,嘆道:“我的能力已經沒了!
天嘯神情閃過一抹驚愕。隨著好友釋放圍繞在他周身的防護,他立刻感受到眼前的他能力竟然銳減,甚至連自己也比不上。
“這是怎么回事?”
“當時,我根本沒有能力復仇,族里的壓力又接種而更,后來我遇上一個……我不知怎么形容的男子,他不是人、不屬妖魔,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冰冷猶如寒冬的水,他給我一個條件,只要我能放棄一件事,他便給我能夠復仇的能力直到我死去,我因為急著復仇便與他定下契約!
“什么契約?”
“只要我放棄自己的感情,不動心便能得到讓人忌憚的能力!
天嘯聞言不禁懷疑!八阅惝敃r不肯接受傻虎就是因為這緣故?”
“不是,這種能力從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接受琥珀是因為怕有朝一日她會厭倦我……天嘯,如今我已不如你,如果你想要,隨時都能殺了我!彼麄冞沒成為朋友之前,天嘯確實處心積慮想要置他于死地。
天嘯隨即用力拍了他的背部一掌!拔覀円呀浭桥笥,怎可能對你出手,而且你居然還將這天大的秘密告訴我,如果我還做出那種事情就禽獸不如了。對了,對方總該有個名字吧?”至高無上的能力,他躍躍欲試,況且只是放棄感情,他這人根本不可能動心,沒了感情又何妨,絕對的能力才是他所追求的唯一。
揚夜看穿天嘯的企圖,便說:“他沒有留下名字,而且從此沒有出現在我眼前,我也不曉得如何找到他,所以死心吧!
“可惜了!”
一點也不,揚夜心想。
是非對天嘯來說并不重要,他向來只做他想做的事情,若他得到了能力,只怕最后結果便是毀滅,因此完全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