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面哼著曲子一面布置。
再過幾日便要成親,她一想到便難掩內心的喜悅。
揚夜終于要變成她的人了,她再也不用去嫉妒其他女子,因為她是他的妻。
“咩!
外頭突然傳來小黑的叫聲,是看見陌生人的叫聲,這兒位置偏僻,會有誰靠近呢?
完全沒有警戒心的琥珀開門走出來,看見一抹白色背影,煞是熟悉。
當對方轉過身時,琥珀瞬間怔住了——因為那是一張神似揚夜的臉龐。
她啞口無言,然而也十分清楚眼前的人絕非自己心底的那個人,雖然他們身材、五官相似,不過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截然不同,揚夜溫和如順風,眼前陌生的男子卻冷冽如深冬,即便他與揚夜都喜歡穿著白衣,她依舊能夠區分。
男子動也不動,眼神乍冷,琥珀來不及提問已經讓逼命的攻勢嚇得反射閃躲。
他是誰?
為何要攻擊自己?
對方招式凌厲,似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毫不留情。
琥珀不曾受過攻擊的訓練,因此面對猛烈的出招也只能盡力閃避,為了躲開招招致命的招式,她也無心思考,只能靠身體的本能來保護自己。無奈,她終究不是這男子的對手,沒多久后,她的身上多出幾道傷痕,逃跑的速度也逐漸慢了,傷痕因而更多。
如此惡性循環,最后琥珀終究不支倒地,此時身上已布滿斑斑血跡,她氣喘吁吁,目光如火炬,妄想做最后一搏。
“死了這條心,你不可能活命!蹦凶佑挠拈_口,冰冷的語調顯示他有多無情。
“你為什么要殺我?”這男人出手滿是恨意,她不懂他們的仇從何而來。
“因為你是虎,注定要死。”
琥珀眨眨眼,完全無法理解,不過這逼命之刻,她下一瞬想到的是揚夜的生死,揚夜也是虎,這男人既然能找上門來,肯定也會想殺了揚夜,她一定要保護他。
“咩!
“小黑……”正當她緩緩起身欲將這男人帶離此地之時,小白羊突然擋在她身前,似是要保護自己,她好感動,小黑這么弱小居然還要保護她,果然沒白養它!凹热荒阋獨⑽揖蜎_著我來,別對小黑出手,它是我朋友!”
男子顯然因為眼前這一幕感到困惑!澳阏f這只羊是你的……朋友?”
“沒錯,小黑是我的朋友,它不是老虎,你沖著我來吧!”語畢,她一個縱身,大虎現形,朝著另一頭狂奔。
男子注釋小白羊的目光,呆了一下,隨即追了上去,留下小白羊咩咩叫。
琥珀不敢停、不敢看,拼了全身的力氣往前跑。
揚夜快回來了,必須拖延時間,不要讓這男子遇上他,此時的她滿腦子要保護揚夜的念頭,至于自己的生死那就聽天由命,只要揚夜沒事,即便會死她也不在乎了。
大虎奔跑的速度飛快,驚動了樹林里休憩的小動物,剎時鳥飛獸散,然而它的速度再快,依舊不及男子的腳程,一眨眼工夫已經被追上,甚至還超越擋在它面前。
比起適才的堅定殺意,這一會兒他的神情倒是顯露一絲猶豫。
“那只羊怎么會是你的朋友?你不是應該吃了它嗎?”
琥珀疑惑地變成人形,回答:“我愛交什么朋友,你管不著吧?”很好,她的目的就是想拖延,無論什么方式只要能拖住他就好。
“你認識揚夜吧?”琥珀頓了一下,男子見狀接著問:“你與他是什么關系?”
她仍一心要護著揚夜!安魂P你的事情,有事沖著我來,別找揚夜!
“很好,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他的手上多出一把劍。
眼看利劍就要砍在琥珀身上,將她一分為二,突然,一股力量卻從中介入包住她,替她化解這場死劫。
“揚夜!”看見是他,琥珀急忙大喊:“你快逃,他要殺你!”
男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虎兒,放心,他不會傷害我!笨匆娝凉M身是傷,卻仍一心想保護自己,他好不心疼。
“可是他想殺我,只要是虎都不放過,你……”即使被揚夜護在懷里,對于方才死里逃生的驚險仍心有余悸。
“大哥。”男子輕輕喊了聲。
這句稱謂頓時打斷琥珀的焦急,她看了男子一眼,目光才移回揚夜臉上,這時驀地想起他們確實有神似的五官、相似的氣質,說是兄弟便能解開她最初的疑惑,只是男子為何要殺虎?
“揚夜,他是你弟弟?”所以她不用怕了?
“是的,他是我弟弟——雪泣。”
“族長。”
“我已經離開了,不再是族長,如今你應該才是真正的族長。”揚夜始終背對雪泣,縱然離開,他也沒有停止關心他僅有的親人。
“我只是代理族長,撐不起全族的榮耀,你回來吧,族人還在等你領導!毖┢^續陳述,完全沒有一絲嫉妒。他從小便對大哥滿心崇拜,這點至今不曾改變。
“雪泣,假如你到現在還無法認同我當初的作法,我回去有什么意義?”
當年,揚夜認識了個朋友——一只修煉了五百年的虎。
這個朋友好奇他們族里的圣玉想來一采,他取得族人的同意后,帶著好友回家。那一晚,他因為臨時有事外出,交代族人要款待朋友,沒想到等他隔天回來,族里死傷慘重,理由是他的朋友覬覦圣玉,想偷走之時不意被他爹娘發現,欲阻止卻因能力相差懸殊最后死于朋友之手。
他在爹娘的墳前立誓,此仇非報不可。因緣際會下,他得到了強悍的力量也找到朋友一家子,于是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殘忍地殺害了朋友與他的妻子,卻放過朋友年幼無辜的稚子。
怎知,族人無法原諒他這種近乎背叛的行為,畢竟圣玉是因他朋友而失去,他爹娘又因此喪命,他竟存有婦人之仁放過敵人之子,在種種反對聲浪的逼迫之下,他終于做出決定,獨自離開了。這一走便是四百年。
“我確實不能體會,畢竟對敵人留情就是讓自己痛苦,那只虎一日不死,我就不會放棄追殺!”這便是他努力至今的唯一目的。
“因此你連無辜的琥珀也要殺害?”
雪泣不語。
他當然沒有到這般是非不分的地步,盡管他有報仇的意圖,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只是,當他看見琥珀從帶有揚夜氣息的屋子走出來,身上竟還摻有一股熟悉且讓他憤恨的味道之后,煞時腦子里只剩下殺意。
“你怎么會跟她在一起?”
“她娘死去的時候,我碰巧經過,因此收養了她!彼喡越忉。
“然后呢?”雪泣再問,不相信他們的關系那么單純,大哥容易藏心,但那稚嫩小老虎的表情又透露太多。
“琥珀……她將是我的妻子。”
雪泣頓時愕然無言——他大哥居然要娶那只小老虎?
“你要娶她?這是犯了我們的大忌,難道你不怕永遠都無法回來?”雪泣不禁質疑大哥的輕率行為。
“你以為我還能回去嗎?”揚夜露出一抹苦笑。
“為何不能?”他反問,這四百年來從未放棄尋找大哥。
“他們希望我斬草除根,但我絕計不會那么做,若我一旦回去也只會造成你的困擾罷了,這樣分隔兩地未嘗不好,我們永遠是兄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笨v使心中有難以彌平的恨,他卻因為明白了爹時常告誡他的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才愿意放棄,只要懷有報仇之心,那么恩怨便難以終了。
若他能早清楚朋友的意圖,拒絕他進入族里也不會造成這個結果,對此,他難辭其咎,自然愿意承擔這份錯,卻不希望自己一錯再錯。
雪泣對于大哥的堅持,擰了眉心。
“只要你娶了這只虎,我們兄弟的情誼立刻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