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毛線,轉動發酸的脖子,起身,她為自己倒一杯水暍。喘著茶杯,走到窗邊,今晚,月色分明,但她卻忍不住輕嘆了聲。
校軍告訴她,曜巖很早就接下他父親的事業,也在剛接下事業的同時,和他大學相戀四年的女友結婚。
婚后一年,他的前妻生下一個孩子,或許因為曜巖長期為事業打拚,鮮少在家,他的前妻在產后得了憂郁癥。
他找了保母帶小孩,但有天下午,保母感冒要去看醫生,她怕孩子抵抗力弱,不敢帶去醫院,見他前妻好一陣子都很正常沒有鬧情緒,遂把孩子交給她,可是,憾事就在那天下午發生——
他的前妻潛意識里一直認定,她就是因為生了孩子身材走樣,曜巖才會不愛她,她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惡魔,狠狠將未足月的孩子摔在地上。
曜巖很傷心,可是為了保護妻子,便對外聲稱孩子送到美國親戚家。
但他的前妻清楚知道,是她自己把孩子給摔死的,她每天活在自責中,即使后來曜巖暫時把事業交還給他父親,全心全意陪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遺是逃不過憂郁的侵襲,最后抑郁而終。
輕嘆,放下杯子,她走回沙發,拿起前一刻放下的毛線和勾針,一針一針勾織著,一件小小毛衣的形成,代表著她的夢想——
她希望孩子的出生能撫平他心底深處的傷痛,同時也寄望孩子的到來,能化解他和外公之間緊張的關系。
昨日她打電話,哭著問外公是不是真的派人要殺曜巖,外公在電話那頭信誓日亙,堅稱那是蘇俊文個人的行為,不是他的主意。
她是很愿意相信外公的,可曜巖呢,他會相信嗎?
跑車的聲音轟隆地響起,下意識地望向時鐘,凌晨一點,今日,曜巖回來的早了些。
跑向窗邊往外看,窗外,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或許他已進入主屋,回房睡了,但或許還沒……
她想,她應該去看看,萬一他喝醉了,需要人照顧也說不一定……
轉身,她急奔下樓,黑漆漆的客廳里,飄散著一股酒味,是仆人打翻灑柜里的酒嗎?未多想,因她急著去看看他。
摸黑走到門邊,正要開門,身后一道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魔魅沉音,冷沉揚起——
"三更半夜,你走得這么急,想回步家?"
步映塵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整個人貼在門上,但熟悉的音調,讓她不那么害怕。
"曜巖?"黑暗中,她仿佛看他坐在沙發上。
摸到水晶吊燈的開關,燈一亮,果然是他。
"曜巖,你——"雖然離他有點距離,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仍是騷竄她的鼻。
黑曜巖睨了她一眼,未語,旋即把一份文件丟在桌面上。
步映塵靜靜站在原地,目光在文件和他之間來回游栘。"給……給我看的嗎?"
等了片刻,他還是沒說話,她怯怯往前,拿起桌上的文件,打開來看。
看了一遍后,目瞠口哆,她囁嚅地問:"為、為什么要我……要我和我外公斷絕關系?"
文件里寫明她要和步霸天斷絕所有關系。
"這是用來換八億借據的代價!"他冷然地道:"你也可以不簽。"
他要她用這份文件和他交換八億借據?步映塵木然無語。
"如果你不想簽,明天你馬上滾回步家!"
"不,曜巖,我……我不走,我……我是你的妻子。"
她不能離開,她在他身邊,外公他……都想要他的命了,若是她一離開,外公更毫無顧忌,他會更危險的。
雖然外公口口聲聲說那道殺人命令,不是他下的,可是,若不是他下令,蘇俊文哪敢擅作主張……她很想相信外公,可是……
"我的妻子?"黑曜巖起身,反拉著她的手,冷峻陰沉的臉逼近她,突地一個冷笑。"我的妻子早已死了。"
凝睇她美麗的臉,黑眸痛苦地瞇起。他愛她,可愈是愛她,就愈恨她——
他以為之前自己只是迷戀她美麗的外表,以為只要找幾個年輕火辣的美女,玩樂幾夜,他就會忘記她的存在……
可是,玩得愈晚,他想奔回來看她的念頭就愈強烈。
明知道她是步家人,也親眼看見她想竊走他握在手中的"籌碼",她甚至在他面前擺明了,決心要拿到那份令步霸天寢食難安的八億借據……
她人在黑家,心卻留在步家,或者該說,她一直都是步家人,只是來黑家"暫借住"。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承認他早把她當黑家人!
"我……我不是指——我是說,我們……"她不知道他為何提起他前妻,她不想多提,免得觸痛他的心。
"我們?"他冷沉一笑。"你想說那場由你擔綱演出獨角戲碼的婚禮?那不具任何法律效力,重點是,你并沒有入黑家的戶籍。"
"可是我們已經……已經有夫妻……夫妻之實。"水瞳晃蕩著慌措,她深深認定的事,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擊破。
"那倒是!"手往她身后一勾,他用力將纖弱的身子勾進懷中,和他緊貼。"不過,若你硬是聲稱和我上床就是我的妻子——哼,那我的妻子還真不少,至少,昨晚就有兩個。"
聞言,她臉色倏地刷白。
她知道他晚上出門,到天亮才回來,身邊……或許會有其他女人陪伴,但她逃避的不去想,至少那樣好過些。可,此刻他親口說出……她感覺他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她的心。
"是步霸天硬要把你送給我,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要一個妻子。"
"曜巖,你不要說了……"她紅著眼眶央求。"如果我外公真的做錯了什么事,我代他向你道歉……若是你從來沒把我當成是你的妻子,那……那……請你答應讓我留在這里,我不會吵你,不會……不會害你……不會再說自己是你的妻子,我只希望你……別趕我走。"
小心地把破碎的心捧住,將心頭酸楚滋味封鎖住,不管他是怎么認定她的,在她心目中,他是她愛的人,這輩子第一個深愛的男人,她不能不管他的安危。
"想留下就把桌上那份文件簽了!"
她搖搖頭,茫然不知所措。
"不簽?那我有什么理由留你?"黑眸瞇起,他伸手撫摸她的臉,大手緩緩地往下滑,停在她上衣的領口處。"你就這么舍不得離開我……"
她輕輕地點頭。
他邪惡一笑。"舍不得離開我……的床?"
對上他嘲笑的眼,她羞窘的紅了臉。"我,不是……我……我愛你。曜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凝視著她的眼,他真的醉了,醉在她醺染著真誠的水眸里。
他想相信她,無條件的相信她,但是,殘存的理智卻不斷提醒他,她是步霸天安排在他身邊的一個棋子,她留在黑家的動機,向來就不單純……
"愛我?!"俊臉上揚起的冷笑,隱藏著千百噸的憤怒。"哼,那你可得隨時隨地都要懂得應付我的需求,"
語落,他用力的扯破她的上衣,粗暴的撩高她的裙擺,將裙內的底褲扯落,手指探入私密地帶翻攪——
"啊——"
沒有讓她有退縮的空間,他將她壓在沙發上,體內欲火喧囂,連日強壓下不見她、不碰她的理智,在兩人身體緊貼的當下,潰決……
他愛她,可也恨她……恨她寧愿成為步霸天的傀儡,恨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愚孝!
他對她的愛與恨,在天秤的兩端,不分軒輊地對峙著。
啃蝕著她胸前的雪白雙ru,在她申吟之際,他把全身的憤怒,深深地嵌入她體內。憤怒和等量的愛火,一波波的沖擊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