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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狐王(下) 第17章(1)
作者:雷恩那
  跟白凜滾上榻,盡管知道人不但在竹苑里,且幾位太婆和竹姨都在外邊堂上,秋篤靜實也抵不住他糾纏的唇舌。起先是憐他氣虛,他若能從她口中汲取生息,她哪里還有顧忌,自然滿腔熱血全數奉上。

  也不知怎么變了調兒,汲息渡氣變成再純粹不過的唇舌纏綿,正因純粹,所以兩具身軀無比誠實,一個是綿柔發軟,春心濕漉;一個是熾火撩心,越發怒長。

  秋篤靜心有顧念,還能扯著所剩無幾的意志勉強掙扎,但壓著她的天狐大人根本不管不顧,恨不得將她嵌進血肉內似的,吻得張狂,下手更是兇狠。

  然而最后,天狐大人到底未能一逞私欲。

  竹苑的主人選在一個非!懊烂睢钡臅r機踏進房里。

  那聲響雖細微,可纏在榻上的兩人皆耳力靈動,秋篤靜驚得大顫,他則是一愣。

  就搶他發愣的這一瞬間,他家那口子已迅雷不及掩耳將他推開。

  竹苑主人面上無波,撞見卻似不見,嗓聲倒柔——

  “既醒來,也該出去吃點東西。”

  “修行之體,無須飲食!彼涞,眼角一瞥秋篤靜急攏衣褲,偏偏衣褲全糾結成團,一時難解,他干脆一掀大被,把她兜頭罩臉全蓋妥。

  “五谷雜糧粗淡,豈能滿足天狐口腹?”竹苑主人較他還冷淡!白匀徊皇菃鹃w下吃飯!

  意思是他既醒,守在榻邊照看的人也該退出。

  他這才醒,就急著想把人從他身邊挖走嗎?

  白凜深覺對方根本是算準時候進來的。

  瞧,整個巫族村還真沒個好人。

  秋篤靜終于將自身理出個大概,拉開被子,都憋出滿頭大汗了!爸褚獭

  秋宛竹沒再理會白凜,直接對她道:“出去喝些粥,剛熬好的。”

  “太婆她們”秋篤靜躊躇著。

  老人家全在堂上,定是等著白凜醒來,要跟他開誠布公、大談特談。

  談談很好,就怕一個沒談攏,兩邊又鬧起。

  “太婆不會吃了他,你放心!鼻锿鹬裥σ馕⑽ⅲ@話刺得白凜美目倏瞇。

  “竹姨,我想留——”秋篤靜的話被白凜淡淡打斷——

  “出去吃點東西!彼匀魺o人般探手理過她微紊的鬢發。既然開竅,做什么都覺理所當然,見她秀耳嫩紅可愛,心癢癢,隨手就揉了揉!胺判。不管誰來,只要對方不先動手,我自然也不動手。尤其是老人家,總得讓讓!

  真真教人不省心。

  秋篤靜最后只得紅著臉請竹姨先出去,自己亦下榻將衣褲再理個齊整。

  踏出房門前,她靦眺卻鄭重地對白凜道——

  “太婆若進來跟你談,你好好說話便是。我總歸是跟你一塊兒,全聽你的。若然若然有事,我就在外邊,我會進來救你的,你別動手!

  進來救他?是進來替他挨打吧?如同他頭一回闖巫族村,她拿身背去擋巫族族首擲來的烏木杖那樣。

  兩邊都想護著,兩邊都不愿舍,但她說了,她全聽他的。

  她得到天狐大人朗月皎皎的一抹笑。

  秋篤靜八成是心意堅定了,所以去到竹苑堂上見到眾位太婆,臉紅歸臉紅,心促歸心促,眼神一直很寧穩。

  本想說老人家定要輪番上陣叨念她,非念到她跪地不可,未料搖頭的搖頭、嘆氣的嘆氣,沒罵她呢,還趕著她快去灶房喝粥。

  她一碗粥喝得心里七上八下,尤其又聽竹姨說,大太婆確實有事非單獨跟白凜談談不可,談得好,巫族跟九尾雪天狐或者能和解;談不好,一拍兩瞪眼。

  若非竹姨和其它幾位太婆全盯著她,都想溜去聽壁腳了。

  另一邊,竹苑寢房內——

  當巫族族首由婆子攙扶著踏進房中時,白凜不僅套回白袍且還振衣滌塵了,連一頭雪發亦綹得益發柔亮,心想,打扮齊整見長輩,算是給他家女人一個面子。

  但見大太婆由人扶著,步伐蹣跚,不禁腹誹——明明起陣時神勇無比,并非神打附身,而是堪比神通降世,尋常時候倒老態龍鐘是真是假?

  大太婆拄著烏木杖一坐定,那名手腳利落的婆子立即撐開兩扇窗板,天光頓時涌進,將老人家肅穆無端的褐臉與一身黑衣鑲亮了些,但那雙略細的眼睛深如古潭,映不出半點波瀾。

  隨即婆子又備來一盆炭火,置在太婆腳邊,這才退了出去。

  “若早個三十年,“落月七星陣”不怕拿你不下!

  白凜想著對方會道出什么,未料頭一句是這個。

  大太婆徐慢又道:“如今大陣依然,法器神利,無奈起陣巫者已老,竟教你尋得時機演這么一駒。”

  白凜額角一抽,瞪著老人皺紋滿布的褐臉,瞪著瞪著,竟揚唇笑了。

  “巫者已老,這話是你說的,巫者垂垂老矣,守不住陣位,也才讓我有機可乘,那不是演戲,是順勢而為。倒是閣下最后那一記打,分明看出我的意圓,卻還是配合著背后傷人,真有意成全我?”

  “那一記打,你若避開,又或者回擊了,老身現下是不會跟你談這些的!

  老人家緩緩抬眉,見天狐神色怔愣,干癟嘴角竟略現笑弧,是極淡的一抹,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你為求巫族女而來,總要見識你有幾分真情實意才可!

  白凜暗暗屏息!八哉嬗幸獬扇?”只要一干老巫別攪局,攪得他欲求的那名巫族女心中兩難,堂堂九尾雪天狐被揍假的,他都認了。

  大太婆道:“即便愿意成全,也得看老天同不同意!

  “何意?”

  “靜兒的娘親曾是族中大巫,動了情,舍巫族而私奔!

  “這事我知。”白凜心懸起,大太婆的口吻和神態皆令他有所不安。

  老人家輕輕頷首,靜過幾個呼息后才又啟聲!拔鬃逵幸粋大咒,已流傳太久太久,尋不出法子可解巫族大咒只針對歷代大巫,凡身為族中大巫,便斷男女之情,終身服侍巫族族民,順天應地!

  白凜問:“這與靜兒何干?”

  “靜兒畢竟是大巫血脈!碧潘朴腥魺o地嘆了口氣!爱斈觎o兒娘親不顧那個巫族大咒,不僅動情,更懷胎誕下孩兒,與那男子的緣分不過十年”嗓聲忽淡,如自言自語!霸蹅儙讉姊妹們起陣,求了又求,解過再解,仍然不行,能用的法子全使遍,依然對付不了巫族大咒求來解去的,也只給靜兒娘親延了那十

  年”

  白凜胸中略震,面龐有些冷凝。“靜兒并非你族中大巫。”

  老人家神志穩下,面沉如水。““西南巫族”的大咒會不會延至下一代身上,從未得解。”

  一道暴雷猛地劈進心央,白凜雙目定然,眉間色厲。

  確實聽過巫族傳續了百年、千年的大咒,不僅這“西南巫族”,北方與南面的巫,各有流傳的族中大咒,其威力石破天驚,因血脈相襲而遭罪的亦曾聽聞。

  如今這個老虔大太婆告訴他——從未得解?!

  也就是說,靜兒因他動心動情,若族中大咒發威,靜兒可能命危!

  但他們已這樣要好,他是愛慘了,千年以來才開這么一朵情花,這條道上,他嫩若雨后春筍,他心甘情愿終也認了,卻在此時告訴他,可能這樣的動心動情,只為極短的緣分?

  霎時間,白凜思緒起伏跌宕,如飛絮臨風流轉,面色忽青忽白、忽紅忽黑。

  “你自可抽身,行你的修行道,內丹歸還,與巫族女再無瓜葛!鄙n老聲響。

  白凜忽而笑出。

  天狐大人這一笑,清風明月、烈日灼火都敵不過,宛如開在他心田的那朵花,開到一整個燦爛輝煌,那燦光之亮,不是十分,而是十二萬分。

  “您老兒這一記棒打鴛鴦使得狠辣,咱也甘拜下風這一回了。但既求巫族女,連命都聘出去,能說抽身就抽身嗎?”一頓,眉宇間的凝色淡淡又襲,卻也挽著春風秋月,逸著繾綣柔情——

  “就來瞧瞧吧,望您老兒壽長破百,看是你巫族大咒禍延子孫厲害些,抑是我與靜兒情長緣厚更勝一籌?”

  眼見對頭如此囂張猖狂,巫族族首愣了一愣最后的最后,想過又想,竟也是淡淡頷首、淡淡回以一笑。

  白凜后來又向大太婆問清楚,原來他家那口子對于巫族大咒,全然不知。

  娘親在她小小年紀就香消玉須,她也只認定是生了重病。

  凡人的病痛,她那位早已修成半仙的親爹會沒法對付嗎?

  不可能!

  都成半仙了,區區肉身病痛,且還是愛極之人,他不信那名半仙男子無法化去妻子身上的病癥,除非那真是解也難解的大咒。

  這幾日,白凜陷進深不見底的思緒里。

  想跟靜兒在一起,那是再確定不過,而巫族族首的告誡,他更是往心里去。

  “就讓我瞧瞧吧,我也希望宛梅的骨血能好好的”

  那一時際,大太婆沒把話說盡,彷佛又陷入自言自喃中,但他已然聽出,是希望那名曾為大巫的女子,她的血脈能好好延續下去。

  會的。

  若巫族一干老巫們活得夠久,他必會讓她們親見——即便巫族大咒真要禍延子孫,到天狐身上卻是行不通的,因九尾雪天狐不開竅則罷,一開竅便夠狠夠癡夠流氓,敢來侵擾他家女人的什么巫族咒,一把狐火先燒凈了事,再不了,毀天滅地什么都干得出!

  雖稱不上相談甚歡,但巫族族首被婆子攙出竹苑時,神情維持一貫的淡然平靜,等在堂上的一干老巫見狀,不必多問也知事情已然定下。

  唉,只是想到之前是大巫跟了散仙私奔,如今是天狐纏上她們家巫族女,想著往后靜兒真有孩兒,這血脈傳下,也都分不清是巫、是仙,還是天狐了

  但因緣際會,偏偏糾纏上,法緣玄妙,實也莫可奈何。

  白凜就在一眾老巫的默許下,在竹苑安然養起傷來。

  雖說頭一日醒來,他傷已好了七七八八,但能賴在巫族村倒也新鮮,于是又多賴了幾天。

  年關已近,連下兩場大雪后,今兒個冬陽甚是迷人。

  他神清氣爽步出竹苑,先在堂上遇到幾位來看病、取藥兼家長里短的村民,眾人一見他,喧嚷聲立時沒了,堂上只有秋宛竹繼續從容不迫地做事,幫一名患風濕的老人家熏炙草藥。

  白凜完全不在意旁人的驚愕目光,怎么被瞧,他怎么自在,裸足一踏,施施然便要走出,幾名老大娘、老嬸子突然回神大呼——

  “哎呀哎呀,不行!外頭凍死人,雪厚得不得了,你、你沒襪沒鞋的,肯定凍得你腳底生瘡啊!”

  “怎地這么可憐,沒襪沒鞋,連身上也單薄得不象話!你這什么跟什么了這是?一件薄袍子能抵外頭風雪嗎?!”老大娘突然轉頭去問淡定的竹苑主人!爸窆媚铮褪悄莻救了太婆,又被你家靜姊兒救回來養傷的小白公子是吧?”見秋宛竹微笑頷首,老大娘調過頭來繼續呼天搶地——

  “咱說小白公子啊,你聽大娘一句勸,人當愛護自個兒身體,你這少年白也白得太哀傷,真有傷心事也千萬別往心里去,咱們人窮志不窮,只要有強壯體魄,山窮水盡了都能憑雙手開出一條康莊大道。”

  “老溫家的,你先別急著跟小白提那么多,眼前事先解決要緊啊。”一名老嬸子擠了來,彎腰就想撩高白凜的袍擺!皝、來,讓嬸子瞅瞅——喲,這腳長得跟咱家山子他爹差不多大嘛,你等等,咱讓大黃回去咬一雙山子他爹的暖靴來給你,包你穿得舒適。大黃、大黃呀——”

  “汪、汪汪——”門外一頭壯碩黃狗應聲跑進,跳來跳去。

  白凜沒能瞧見自己臉上表情,那是驚異、愕然、倉皇,全然的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瓜可能活過千歲至今,這是他頭一次傻在原地沒法對付,因圍過來的“兇神惡煞”完全不是他以往遭遇過的那種惡徒或入魔精魅,層級更高,非常之恐怖。

  “白凜!”秋宛竹原本“看戲”看得很愉悅,忍笑忍到快內傷,忽見天狐白袖欲揚,甫察覺已遲了。

  那只雪白闊袖一揮,堂上十余位村民盡入睡,連大黃狗也睡,徐徐浮在半空。

  白凜趁秋宛竹不及回神說話,已憑虛御風飛出竹苑,一飛竄得老遠。

  哼,他沒對竹苑主人下手,算是很給臉面了。

  巫族村的守護咒結界內,他的虛空挪移施展不出,不過其它術法使起來倒還行云流水,這村子里就沒個好人,他當要小心再小心。

  咦,不對,他更正,這村里是有一個好人。

  他停住腳步,回首看著尾隨在后的小姑娘蕭湘。

  女孩兒穿得圓滾滾,臂彎提籃里是一顆顆大柿子,天寒地凍的,成熟落地的柿子雖未腐爛,可也早都凍成跟石頭差不多硬,也不知她打哪里拾來。

  見他佇足看來,蕭湘露出靦眺模樣,隨即從籃子里翻出某物遞去給他。

  白凜俊眉略動,走向她。

  那小小手心里捧著一串野地漿果,果實小小,但色澤殷紅偏紫,一看就知是甜的,正值寒冬時候竟能讓她尋到這樣一串

  他取走漿果,也沒言謝,卻在她手心上畫一個小圈。

  蕭湘眸子倏地紅了,想起那一年,白袍哥哥也是畫了小圈給她,幫她報了仇。

  “你請我吃漿果,我請你吃柿子!卑讋C瞄了眼她籃里。

  “柿子太硬了不能吃的,這是要撿回去用紅線串成串兒,系著彩帶,掛在門邊好看。要過年了,討個“事事如意”好采頭啊!笔捪嫖亲樱χ忉。

  “拿一顆試試。”

  “咦?唔好!彼逯敢蛔ィδ闷鹗磷,哪還是硬邦邦的凍柿?!

  在她手里的那一顆變得飽滿又新鮮,外皮光滑無比,還散出濃郁甜香。她小臉整個發亮,急急又抓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哥哥!”好好玩,好驚奇,是手心小圈圈的法力讓柿子大紅噴香,白袍哥哥送她一籃子的新鮮甜柿呢。

  她揚眉看他,眼淚流下來,開心笑著,卻也淚流不止。

  “謝謝哥哥……”那一年,很謝謝你。

  豈是不知小姑娘笑著掉淚是為哪樁?白凜笑笑沒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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