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賞花宴這天,一早客人們都陸陸續續抵達鳳陽侯府,然后搭著露天馬車逛府邸,欣賞著各個園子花團錦簇、萬紫千紅的美景,客人們驚艷聲連連,同時贊揚著搭馬車賞花這主意真好。
午時,在中庭花園里舉辦了盛大的宴席,菜肴一樣一樣送上,除了袁音教廚子們做的三明治、義大利面、炸雞薯條、雞蛋糕、甜甜圏和章魚燒外,還有各式各樣的中式菜色,最特別的是采用了自助式取餐,喜歡吃什么就自己夾,每道菜前還貼了紙條標注菜名,可說是個創舉,當然官夫人們哪會動手夾菜,都是勞動自家的丫鬟夾菜,再到位子上悠閑的用膳用點心。
「天啊,這個炸雞真好吃!」
「這個叫三明治的滋味也不錯!」
「甜甜圈、雞蛋糕香甜不膩,甚好!」
「這個珍珠奶茶真好喝,奶茶香濃,黑色丸子軟而有嚼勁!
官夫人們都贊不絕口,其中有人好奇的朝孫氏問道:「老夫人,你是從哪聘來的廚子,做的菜都好特別,從來沒有吃過呢!
孫氏感到十分風光,引以為傲的道:「前陣子侯爺納了個妾室,那妾室廚藝好,會做這些沒吃過的吃食,連這露天馬車都是她想出來的主意呢,還有這個叫自助吧的用膳方式也是她的主意。」
「你家這姨娘真是聰明能干,真令人羨慕哪!」官夫人們互相使著眼色,誰都知道這鳳陽侯命格犯煞克死三任未婚妻的事,先前就聽說納了個妾來擋煞,看來是真的,當然她們不會當面道主人閑家話,只會說好聽的好話。
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正是洪氏,她拔高嗓音道:「這音姨娘真的了得,不只廚藝好,腦筋動得快,還有擋煞的功能,能幫侯爺避禍。這也難怪了,她以前就是在街上幫人算命的算命師,本身有奇異的命格呢!
「這樣子啊!」算命這事官夫人們倒是不知,頓時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話。
她想掩蓋這件事都來不及了,這賤人竟敢說出來!孫氏氣得牙癢癢道:「洪姨娘,你怎么都不吃點東西,都不餓嗎?」還不快點吃,好閉上你的嘴!
洪氏裝著可憐道:「我從昨晚到今天都在鬧肚子疼,吃不下呢!」
孫氏瞇細陣子,「實在看不出來,你這不是有活力得很?」太多話了!
「哎呀,是嗎?好歹我也只小老夫人幾歲!购槭涎谧煲恍Α
「你……」孫氏磨了磨牙。
眼見她們要吵起來,官夫人們里有人開口,「對了,能見上音姨娘一面嗎?她做的這些菜實在太好吃了,我真怕回去后吃不到,想討教一下作法,回去讓我家廚子也做做看!
孫氏見她們想討教作法,并沒有對袁音露出鄙視,暗自松了口氣,「音姨娘應該還在廚房忙吧,我差人去叫她。」說人人到,孫氏見袁音就出現在前方,心情頗不錯的朝身邊的王嬤嬤吩咐道:「去叫音姨娘過來打招呼。」
袁音原本在廚房忙,見出菜差不多了,便留下冬兒一個人出來走走喘口氣,一見王嬤嬤說老夫人在找她,她很快的走上前來,老夫人要她向客人打招呼,她就打招呼,沒要她說話時就閉上嘴微笑,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文靜氣質,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真是個清秀佳人,皮膚又白,看起來就很乖巧!
「廚藝又好,又聰明,難怪侯爺會喜歡。」
孫氏聽到她們對袁音的夸獎,像是勝了洪氏一回的睨了她一眼,然后和顏悅色的對袁音道:「這幾位夫人想問你一些菜的作法!
袁音笑咪咪道:「我不太會用講的,稍后我會把食譜寫下來,這樣看比較一目了然。」
聽到她要抄食譜給她們,完全不藏私,官夫人們都挺高興的——
「樓老夫人,你這媳婦真大方哪!」
「人美心也美!」
「其實今天最美的人不是我……」袁音順著這話題道,然后往后一瞧,心想樓月筠應該也快到了,然后她看到董氏和樓月筠往這方向走來,其中樓月筠所經過之處都引起注目,每個人都望向她,發出驚艷的稱贊。
「那是誰?真是個美人胚子啊!」
「真美啊!那左臉上的蝴蝶真漂亮。
「那是最近新流行的妝扮嗎?」
袁音聽到得意洋洋的,這妝可是出自于她的神之手。
洪氏看到樓月筠的妝扮心里咯噔一聲,頗為吃驚,這個丑丫頭竟變成美人了。
樓月筠和母親一同走來,來到孫氏和洪氏面前行禮請安,她臉上帶怯,有點不安孫氏會怎么看她,一直以來,她對嫡母都是又敬又懼,而董氏也略微不安的低下頭。
孫氏驚喜的望著樓月筠,滿意道:「這不是月筠嗎?你這妝真好看,這蝴蝶是如何畫上的?」把她的胎記都遮住了,還有畫龍點睛的作用。
被贊美了,樓月筠難掩喜悅的朝孫氏道:「母親,是音姨娘幫我畫上的!
昨天她才教她畫蝴蝶,她還沒那么快學會,今早她又抽空過來幫她畫一次,她真的很感激她。
袁音笑道:「二小姐的五官本身就很精致漂亮,畫上這只蝴蝶,更能讓她亮麗起來。」
「畫得好、畫得好!」孫氏對袁音給予肯定,又望向樓月筠,鼓勵道:「月筠,以后你要多走出來透透氣,別老悶在房里!
「是!箻窃麦藓投匣タ戳搜,對于孫氏的反應她們都挺意外的,還以為老夫人不喜她們母女,不會對她有好臉色,萬萬沒想到她會這么親切對她說話。
「老夫人,你府上的二小姐許人沒?」
「還沒呢!」
「我家兒子都還沒訂親,看來可以撮合一下!
「在說什么,我家兒子也還沒訂親!
聽到這番話,樓月筠羞答答的垂下頭。
袁音趁機推薦的道:「老夫人,二小姐很有才藝,會彈一手好琴呢,您就讓她獻上表演吧。」
在今早她撥空替樓月筠重新上妝時,聽到她說從小就學琴藝,老夫人并沒有虧待她,一視同仁的讓她跟著樓月筠學,但最后有學成的只有她。
袁音希望能借著今天這個場合讓樓月筠好好表現琴藝,好在往后更具有自信。
她不行的!樓月筠沒想到袁音會說出這話來,嚇得猛搖頭。
袁音鼓勵她道:「沒問題的,你說師傅都說你彈得很好,只是容易緊張,放輕松彈就好了!
孫氏聽到袁音的提議,附和道:「月筠,你就試試吧!
樓月筠原本怕嫡母不樂意讓她在這個重要的場合上彈琴,聽到這個鼓勵,她受寵若驚,靦腆的點了頭,「是,母親。」
不久,下人去搬來樓月筠的琴,許是恢復自信的關系,樓月筠沒有像以往一樣緊張到失常,彈奏得頗有水準,官夫人們都贊不絕口,董氏聽著女兒的琴聲也露出引以為傲的表情。
只有洪氏不甚高興,哼一聲,「這個音姨娘也太出風頭了,鬼主意一堆,連在臉上畫蝴蝶都行,看了就惹人厭!共贿^等稍晚眾人鬧肚疼后,音姨娘就無法得意了,等著瞧!
「娘,你怎么說這種話,多虧音姨娘這雙巧手,月筠才能變美,我們應該感謝音姨娘才對!箻蔷懿恢螘r走來洪氏身側,剛好聽到生母這一番數落的話,不滿的道。
洪氏聽到兒子回嘴,橫了他一眼,接著她慎重的囑咐道:「不許吃桌上的東西!
「為什么?」
洪氏自然不能明說吃食有問題,「這音姨娘讓老夫人臉上那么風光,你還要吃她做的菜,是要給你娘添堵嗎?」
樓君杰知道娘親向來與老夫人作對,吵吵鬧鬧了多年,長長嘆了口氣,「不吃就不吃。」
可自助吧前,有個人正拼命的吃,正是樓月璇。
袁音走來樓月璇的身邊,看這吃貨嘴巴塞得鼓鼓的,一看到老夫人轉過來就蹲下去躲起來繼續吃,那畫面真好笑。
「大小姐,你在做什么?」她故意問道。
「噓,小聲點!」
樓月璇是因為近來都把賞花宴的事全丟給袁音做,怕被娘親罵,今天才低調的只帶兩名丫鬟來,還偷偷的讓丫鬟掩護她吃東西。
有好吃的,她當然不能錯過了。
「放心,老夫人在專心聽琴,沒有看到你。」袁音好笑道,挪了腳步為她掩護。
樓月璇這才更安心的吃,她一邊吃,一邊朝樓月筠看去,朝袁音道:「改天也幫我畫只蝴蝶吧,實在好看!乖趔@訝的道:「大小姐,我還以為你討厭二小姐!箍偸怯貌恍嫉难酃饪此。
「她長那樣的胎記又不是她愿意的,我是不喜歡她畏畏縮縮,又老是像悶葫蘆不說話,見了人就躲,現在這樣,順眼多了!箻窃妈孤实牡。
袁音聽到這回答一愣,接著一笑,「大小姐果然是個心胸寬大的人!
樓月璇很不客氣地道:「對,本小姐就是心胸寬大!
樓月筠在彈完琴后,獲得了滿滿的掌聲,接下來換袁音上場了。
每年的賞花宴表演總是差不多,總要有點不一樣的,袁音要表演變魔術,多虧她在念大學時有個室友很會變魔術,看久了她也學會了一點,只要耍點小技倆就能騙到所有人的眼睛。
此時,她手上拿著一張白紙,給坐在前方的眾人觀看著,「仔細看,這是一張白紙,什么都沒有的紙,首先,我要把它卷起來……」她卷好一條后,拿了張布蓋住那卷紙,「接下來,我要變出一條手絹來!
「這是要變戲法嗎?居然在這里也能看到!」
「樓老夫人,您這媳婦還會變戲法,還真有趣呀!」
「這么有趣的賞花宴還是第一次!」
觀看的官夫人們都很感興趣,眨也不眨的盯著袁音看,想看她是如何變出手絹的。
終于得空的冬兒擔任助手,替袁音備妥需要的物品后便退到一旁觀看,雙手握拳的為自家主子打氣。
在袁音欲掀起布之前,樓君煥領著阿泉和幾名侍衛前來,袁音看到他來了,與他相望,兩人眼底似在傳達著什么訊息,他朝她點了頭,她暗自吁了口氣。
在座位上的董氏和樓月筠看到樓君煥來了,也都明白了什么,悄悄松了口氣。
「是侯爺來了,還是一如往常的俊俏啊!
「侯爺,快坐下看變戲法吧!
官夫人們看到他來了,一一和他打招呼,樓君煥也一一回禮,再坐上他的位子。
「跑去哪了?你這主人怎么這會兒才來!箤O氏小聲責怪的道。
「臨時有點事情,現在解決了!箻蔷裏ㄑ凵衤躁幊恋钠沉搜圩诹硪贿叺暮槭。
昨天他接到董氏和二妹的通知,說洪氏打算在今天賞花宴里的食物里下藥,好陷袁音于不義,也要讓侯府顔面盡失。
為了阻止這件發生,昨晚他便派人潛藏在廚房里,好一大早捉住現行犯,果然成功捉到了欲下藥的那名小廝。那人一下就招了。可洪氏是個陰險的人,恐怕會讓這人當替死鬼,推個一干二凈,所以他又派人找上洪氏身邊最受寵的心腹劉嬤嬤,好查清楚是如何買得這藥物的,又如何教唆下藥,以便罪證確鑿,讓她推不了罪名。
那劉嬤嬤起初還抵死不認,后來他威脅要動她孫子,她便什么都招了,還供出了洪氏長期以來做的一件缺德事,就是用施了咒的稻草娃娃詛咒老夫人,于是在洪氏今早一踏出她的院子,他便派人著手搜出那些證物。
這事他當然還沒告知母親,賞花宴還在進行,有客人在,這等家丑不該驚動到客人,只能等結束再來秋后算帳。
袁音掩下臉色,不動聲色的繼續表演,在把布拿起后,從卷紙里抽出一條手絹,拿給客人看。
「真的變出手絹了,到底是怎么變出來的?」
「真厲害!」
袁音聽不清楚臺下眾人說的話,只覺得小臉發熱,臺下有個男人專注的看著她,看得熾烈,一瞬也不瞬的瞅著,深情款款,害她眼睛不知該看往哪里。
袁音想起這幾晚她在練習變魔術時,他都是這么看她表演的,實在讓人感到很難為情。
也因為他們獨處時總讓她感到曖昧,她的腦海里竟冒出了少年時期的他對著她叫梨子的畫面,還有她陪著他念書的幾個畫面,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她的腦海里會有那么多畫面,她的夢境竟延續到現實當中,像是活生生的存在著。
袁音試圖不去注意樓君煥看她的眼神,專心著眼前之事,繼續變第二個魔術,她拿起銅錢,從左手拿變成右手拿,變來變去,切換自如,眾人們驚嚷著神奇。
接著,是第三個魔術。
袁音的左手是空的,她拿布蓋住左手,再抽開布,手中多了枝玫瑰,其實她靠手上戴的戒指把玫瑰藏在手背后,待蓋上布再拿起玫瑰。
「天啊,這玫瑰花是打哪來的,太厲害了!」
「完全讓人看不出破綻呀!」
這時,樓君煥突然從座席上站起走向她,取走她手上的玫瑰,邪氣一笑,「你這是在暗示本侯爺送你花吧,本侯爺可以考慮看看!拐f完后,他把玩著花,投以富饒興味的笑。
他這是在干什么?調戲她嗎?
袁音臉紅了紅,發現臺下的人都曖昧笑著,真是討厭。
「侯爺,你這是在做什么啊,快下去!」袁音趕人的推著他,哪管得了對他放不放肆。
樓君煥悠悠哉哉的坐回原位,還蹺起二郎腿,繼續看她表演。
她哪里還表演得下去!袁音氣咻咻的更改節目,「魔術表演結束,接下來,我來幫夫人們算塔羅牌吧!」
之后袁音大受歡迎,一個個官夫人等著她占卜,孫氏雖嫌棄袁音出身不好,但看到這么多官夫人捧場的很,她也格外有面子,對袁音的表現感到與有榮焉,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另一端,樓月璇喚來樓月筠和董氏一塊吃東西,話題不外乎在樓月筠臉上的蝴蝶,討論著如何畫才美,氣氛倒也和諧。
只有洪氏臉色不甚好,滿臉不耐,暴躁的道:「不對,不應該這么順利的,應該要有狀況發生的!」而且劉嬤嬤也不知道跑去哪兒偷懶,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真是的,沒有一件讓她省心的事!
在一旁的樓君杰聽到這話,納悶不解的道:「娘,你在說什么,這賞花宴能順利進行不是很好嗎?」他欣慰的道:「月筠今天很美,琴也彈的很好,有好幾個官夫人對她感興趣,看來她一定能攀上一門好親事的,這都是多虧音姨娘幫忙!
「你懂什么!」洪氏罵了他,只差沒踹他一腳。
「姨娘,你今天真是怪里怪氣的!箻蔷苁懿涣说姆餍潆x開。
洪氏在兒子走后望向宴席上的平和景象,心里越發著急,馬上吩咐下人去找劉嬤嬤,以及去找那名收買的小廝問問,究竟他有沒有在菜肴里下藥。
要是他收了錢沒好好辦事,還是臨陣脫逃了,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一直到宴席結束,洪氏都沒找到劉嬤嬤和她收買的那名廚房小廝,回到院落后,她更發現院里少了一部分下人,連她派去找人的人也沒回來。異樣的氛圍籠罩住她,她開始驚覺到不對勁,就在這時,有人過來說侯爺有話要說,要所有人都到大廳去,更讓她心頭一悚。莫非……是被發現了什么?
洪氏隨即搖了頭,心想她是不可能被發現的,「我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怕了樓君煥不成?走吧!」她大搖大擺的領了幾個嬤嬤丫鬟走去。
來到大廳,她想帶自己的人進去,卻被王燦阻止。
「侯爺有交代,下人們都得在外面等,連我也不得進去。」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洪氏探問的道。
王燦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
在玩什么把戲?洪氏哼的一聲,踏了進去。
大廳里早聚集了各院子的人,樓君煥和孫氏坐在主位上,袁音、董氏、樓月璇、樓月筠分別站在兩側,連她兒子樓君杰也來了。
洪氏用帶有抱怨的口吻朝樓君煥:「我說侯爺,這么大費周章把所有人請來,是有什么事?今天辦這賞花宴,大伙兒都累了。」
樓君煥冷笑了下,平常洪氏和母親的惡斗,他都是冷眼旁觀不管事的,反正母親有能耐壓制她,但今日洪氏的所作所為差點害袁音背黑鍋,更是嚴重到足以打擊侯府的顏面,代表她平日有多囂張,氣焰太甚,才有膽子爬上他頭頂去密謀這件事,所以他這個侯爺要親自審問洪氏,讓她受到她應有的懲罰,也要斬草除根的滅去她的威風,讓她往后再也囂張不了,做不了怪。
「洪姨娘,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為了什么事,搞得非把所有人叫來不成?你以為你背地里干的事,都沒有人知道嗎?」
袁音站在樓君煥的身側,一臉氣憤,她無法原諒洪氏這種陰險的行為,差點害她頂上食物不潔的罪名,總算忍到宴席結束可以來秋后算帳了。
孫氏在不久前才得知府里差點出了大事,她沉著臉色,恨不得掐死洪氏;知情的董氏和樓月筠靜靜的不說話,只有樓月璇和樓君杰聽得懵懵懂懂的。
樓君杰知道,樓君煥向來不會插手管嫡母和他娘的斗爭,這么大陣仗將所有人找來,又當場質問姨娘,讓他心頭很不安,忍不住朝姨娘問:「姨娘,你做了什么?」
洪氏在樓君煥質問她的當下,心里一滯,心想莫非事蹟敗露了?再看到兒子問她做了什么,她也只能掩下慌張,裝傻的道:「我哪有做什么。 顾D望向樓君煥,一派無辜的道:「侯爺,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聽不懂,是嗎?」樓君煥唇邊的冷笑一滅,一個彈指,命令門前的侍衛道:「把人押進來!
被押進來的是廚房助手阿德。
洪氏看得眼都瞪大了,她的人竟是被樓君煥給捉了,眼底一閃而過慌張,又強忍住裝起鎮定。
「都說出來吧,本侯爺讓你將功抵罪!箻蔷裏ǔ蛳碌陌⒌旅畹。
阿德唯唯懦懦的看向洪氏,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是洪姨娘找劉嬤嬤收買小的,要小的在今天的菜肴里下藥,說務必要讓所有客人們吃了鬧肚疼……」
洪氏倒抽了口氣,痛罵出口,「沒這回事!你少血口噴人!」
「小的沒說謊,小的手上握有的藥包就是證物,是你身邊的劉嬤嬤親手交給小的!小的已交給侯爺了!」
洪氏臉色難看,見兒子用驚駭的目光看向自己,趕緊辯駁道:「你好大的膽子,一個低賤的下人竟敢指控我這莫須有的罪名!」她再朝樓君煥道:「侯爺,冤枉啊:」
真是死不認罪。樓君煥眉一挑,一個拍桌,命令道:「再傳證人來!
進來的證人就是洪氏身邊的劉嬤嬤等幾個心腹,還有十多名她院子里的下人,以及張廚俾子。
「是……是姨娘要老奴收買阿德的沒錯,這毒也是姨娘托老奴去買的……」劉嬤嬤低著頭道,完全不敢看向洪氏。
罪證確鑿不說,她兒子被抓,家里還有年幼的孫子要養,她能不認罪嗎?
劉嬤嬤說完后,其他的下人也跟著窩里反的指證洪氏下毒是真有其事,還指出洪氏平日都會當著他們的面辱罵老夫人,說的非常難聽,還有找法師在稻草娃娃上施咒——咒老夫人等事實。
洪氏見他們齊齊背叛了她,險些吐了血。
張廚子也出面指證,說劉嬤嬤找上他,要他在食物里下藥,但被他拒絕一事,也因為洪氏勢力很大,他無憑無據,才不敢向侯爺稟報。
樓君杰聽到這么多人對娘親的指證,大受打擊的朝娘親道:「姨娘,你真的收買人在宴席上下毒,又用稻草娃娃詛咒老夫人嗎?」
見洪氏回避兒子的目光,孫氏嘲諷道:「為了挫挫我的威風,讓我一敗涂地,你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樓君杰單看娘親心虛的眼神,就知道娘親承認了罪行,他臉色變冷,絕望的道:「姨娘,你為了扳倒嫡母,心腸惡毒得令人發指,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洪氏聽兒子說出對她的失望,當下臉一陣青白交加,急著想替自己辯白,卻又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顫著唇道:「我、我會這么做……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才下毒?這什么意思?」樓君杰渾身一顫,無法理解。
洪氏豁出去了,將憤怒宣泄出口,「你在這個家都被看不起,你這個庶子遠遠比不上嫡子,你那個嫡母總是高高在上的,從來都瞧不起庶出的,不幫你安排婚事,連下人們眼里都只有他們的侯爺好,哪把你這個二少爺看在眼里!」
她望向樓君煥,咬牙怒哼道:「你這個侯爺大哥也是瞧不起你的,對你漠不關心,你能力好卻升不了官,只要幫你說一句話就成了,卻死活不肯,毫不把你這個弟弟放在眼里,我這個當娘的看不慣這家子這么待你,當然要為你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