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習霏見她戴的耳環頗為別致,想到了愛戴耳環的薛荔,隨口問道:「掌柜的耳飾真好看,不知在哪里買的?」
趙掌柜的耳垂很小,她此刻戴著細長垂墜的耳環就很適合她,而薛荔是尖耳,就是俗稱的貓耳,看起來古靈精怪又可愛,戴什么耳環都好看也都適合,薛荔很知道自己的優點,因此很愛戴耳環。
「這是在隔壁的如意銀莊打造的,也是我開的銀莊,姑娘有興趣的話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呀!固锪曵廊粦省
她有心想送薛荔禮物,雖然薛荔什么也不會,但現在也融入了他們盡力在幫忙,雖然常搞砸幫倒忙,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給阿布、小蘭買了衣物,也不能獨漏薛荔。她隨趙悅伶由月洞門去了隔壁銀莊,雖然現成的款式眾多,但她沒有特別喜歡的,趙悅伶察言觀色,問道:「還是姑娘想要訂制?我們收的工錢很合理,姑娘若要訂制,告訴我們師傅想要的款式即可,我們的師傅都很有經驗,一聽便會明白的!
田習霏腦中浮現了凱蒂貓的模樣,覺得很適合活潑外向的薛荔,可她認為師傅再怎么有經驗也聽不明白的,索性向趙掌柜要了筆墨,直接畫了出來。
趙悅伶驚艷的看著畫上圖樣,十分喜愛。「姑娘太有才華了,不知這圖樣是否能賣給我呢?我以二十兩銀子向姑娘買,且打造出來的實品也會送姑娘一副,姑娘意下如何?」
田習霏萬萬沒想到她隨手畫個圖也能賣錢,那她何必在廚房里炒菜累得半死?每天凌晨起床備料?
她內心竊喜,馬上說道:「我腦中還有幾種圖案,掌柜想看看嗎?」
「當然想看了!」趙悅伶一臉欣喜,馬上叫人再拿紙過來。
田習霏畫了幾種現代的卡通圖案,趙悅伶越看越喜歡,愛不釋手地說道:「太俏皮了,姑娘究竟是怎么想到這些圖案的?這些圖案我都要了,每種二十兩,我們現在就寫合同吧!」
趙悅伶為人爽快,當下就與田習霏簽了合同,拿了銀票給她,又叫來老師傅一起討論,田習霏收了大筆銀子,自然盡心盡力的把師傅不明白之處講解到明白為止。
「如此有緣,還不知道姑娘芳名?住在何處?」趙悅伶笑著說道:「待做好了實品,我派人給姑娘送去!
田習霏笑吟吟道:「我叫田習霏,住在吉祥坊的田家食肆,要是掌柜對圖紙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派人去找我,我再抽空過來!
價格那么好,售后服務當然是要的。
趙悅伶笑著點頭!讣榉坏奶锛沂乘潦菃幔课矣涀×!
她們回到布莊,伙計已經把衣服都找齊了,田習霏大致檢查了一下沒問題便付了銀子。
趙悅伶體貼道:「衣物太重了,姑娘肯定拿不動,我讓人給姑娘送過去!
田習霏淺淺一笑!改蔷陀袆谡乒窳。」
不用自己提的半死當然好啦。
田習霏出了布莊,心情特別的好,不自覺的哼起歌來,懷里揣著的銀票是她生平第一回收到銀票,有了這筆錢真是踏實多了,腦子里不由得又構思起別的首飾圖案來,不只是耳環,她還可以畫項鏈、戒指、包包、帽子……越想越興奮,若能脫離勞動,她爹也不需要這么累了,能躺著誰想站著?
她想讓她爹享享清福,再將手疾徹底治好,以前在馨州鄉下小鎮沒這機會,就算她畫了圖也沒人會買,就算打造成真品可能也賣不出去,鄉下地方嘛,能吃飽就不錯了,誰還注重打扮?且思想也保守,要買也會買那最傳統的款式,誰會買凱蒂貓飾品?
因為是在京城,風氣不同,京城人愛新鮮事物,眼光不同,懂得欣賞,有閑錢,也是創造流行之地,富貴人家比比皆是,三天兩頭家宴詩會,夫人小姐們喜歡比美與跟風,天時地利人和,她才有此機會。
機會來了,當然要把握,不過也不能現在就放掉食肆生意,總要等那批耳環上市了看看反應再說,趙掌柜當然也是如此想,若是沒有銷路,自然不會再向她買圖案,而食肆生意就相對穩固多了,每個人每天都要吃東西,但卻不一定要佩戴飾品。
她邊走邊琢磨著未來可能之路,經過一間小土地公廟時看見前方大榕樹下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拿著糖葫蘆在跟個八、九歲的男孩子說話,而那孩子有點怯怯的樣子,她想到近日沸沸揚揚的孩童失蹤案,腳步便警覺性的慢了下來。
那男子笑道:「我家里還很多糖葫蘆哩,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呀?挑些你喜歡的帶回來,好不好呀——」
男孩遲疑!肝夷镎f不能離開家門口太遠!
男子喰著微笑道:「不遠不遠,我家就在這里拐個彎就到了,才幾步,我也認識你娘的,你娘會上早市買菜對不對?我也在那里買菜,很熟的,你到我家挑個糖葫蘆,你娘不會責怪你的!
田習霏心里一驚,這是在拐帶小孩嗎?這里哪戶人家不上早市買菜,可小孩子哪懂這些,可能真以為他娘跟那人是相熟的。
她看看四周安靜,現在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附近半個人都沒有,忌憚那男子可能藏有兇器,她不敢靠近,便故意援起腰來,揚聲道:「小毛!你在做啥呀?娘喊你回家吃飯!」那小男孩當然不叫小毛,可有人大聲喊小毛,他自然而然就回頭看了。
她這么中氣十足的一喊,加上孩子回頭看,那男子忽然拔腿就跑,手中的糖葫蘆也不要了,直接扔在地上。
田習霏連忙跑過去。「小朋友,你認識那人嗎?」
男孩搖搖頭。
田習霏嚴肅道:「現在壞人多,你快回家去!要記住,要給你糖葫蘆吃的都是壞人,不可以跟他走,他會把你賣掉,賣得遠遠的,你就再也看不到你娘了!」
男孩點點頭,連忙轉身奔回家了。
田習霏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若她沒阻止,男童可能就跟著那男子走了,然后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家。
左思右想,這件事都不能等閑視之,告知那男孩的父母只是治標不治本,其他孩子也可能被拐走,她索性過家門而不入,直接走到大理寺去,這件事還是告訴蕭得驕為上策,他們也在找失蹤兒童,可能會是個線索也不一定。
她正要向守門差役說明來意,就見幾個人縱馬而來,其中一人正是蕭得驕,一行人紛紛在大理寺前停了下來。
蕭得驕下了馬,遞出強繩,守門差役立即來把馬牽走了,田習霏覺得像現代的代客泊車。
后面白淺婼和戴遠霆也下了馬,白淺婼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戴遠霆相較之下熱情許多!柑锕媚镌趺磿䜩?」
蕭得驕從遠遠看到她到下馬,眼神都一直落在她身上,他知道今天食肆公休,但他忙著查案,無暇找她。
田習霏道:「我看到有個人好像在誘拐孩子,擔心其他孩子的安危!
戴遠霆驚道:「有這種事?犯人原來都在城外鄉下拐帶孩子,現在是拐到京城里來了嗎?好大的膽子!」
蕭得驕護著田習霏身子往里走!高M去詳細說!
他這舉動自然,就只差沒把手放在田習霏肩上摟著她進去,而田習霏也很自然的在他半個身子的護送下進了大理寺,兩個人都表現得很平常,但后面的戴遠霆和白淺婼卻震驚了,他們這樣熟不拘禮的是怎么回事?
進了大理寺,蕭得驕親自給田習霏錄口供,他還先倒了杯茶給她,這舉動同樣又驚掉了所有人下巴。
田習霏詳細說了過程。
蕭得驕沉吟了一會兒!肝颐魅赵偃ツ呛⒆蛹覇枂柲侨说拈L相特征。」
田習霏自告奮勇道:「我看得很清楚,我畫給你看!」
她前世就愛素描,也學過,因此給趙掌柜的圖稿畫得栩栩如生,如今也是幾筆就把那人的長相特征畫得清清楚楚。
戴遠霆早就圍了過來,看到畫像忍不住贊道:「原來田姑娘不只燒得一手好菜,還畫得一手……」
還沒說完,蕭得驕已經抽走了畫紙,更起身擋在了戴遠霆面前對田習霏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隔著個人,戴遠霆直接句點了,沒辦法再說下去。
白淺婼卻走了過來,有意無意的說道:「田家食肆幾十步就到,蕭少卿還有很多事要忙,適才的驗屍報告也還沒看,田姑娘能自己回去吧?」
田習霏也不想擔誤他工作,正要點頭,蕭得驕卻道:「田姑娘現在是目擊證人,必須保護她的安全,我送證人回去,走吧!」
除了不容置喙的語氣,他已經像來時那樣又護著田習霏起身了。
他的態度都這么堅持了,田習霏自然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