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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仆役 第3章(1)
作者:決明
  春兒一路被拖拖拖,拖到后院,聞人滄浪才停下步伐,但他沒放開她的手。砰。她被抵在白色花墻與他之間,淪落于他掌中的左手被扯高,釘牢在他修長五指間。

  “去告訴嚴盡歡,你不想要索討我。”他森冷吐著氣息,逼近她的臉龐布滿陰霾,他恫嚇著她、怒瞪著她,不在乎是否會嚇哭她。

  “可是我想要索討你,我為什么要說謊騙小當家呢?”春兒沒被他嚇破膽,甚至連粉顏上的笑容仍鮮明可愛。

  “我聞人滄浪不是你說要就要的人!”她也沒那個命要得起他!

  “小當家答應將你給我了呀!彼呀浺搅伺叮菍儆谒。

  “你這么想死嗎?!”竟跟他裝傻打啞謎!信不信他一怒之下真的掐死她!

  “不想,我想多活幾年,我還有好多東西沒瞧過沒玩過,現在死,嫌太早了些!彼苷J真思索之后,回答他。

  “那你還敢留我在身邊?”她該不會天真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會好好對待她、疼惜她,因為成為她的人,就對她唯命是從?可惜,他聞人滄浪絕不會變成女人的繞指柔,更不可能成為她和嚴盡歡私相授受的商品,上一個將他當進嚴家的小妖女,已經犯著他的禁忌,現在連她這只小婢女也要踐踏他的尊嚴,加入羞辱他的行列?

  他聞人滄浪在她們眼中,一丁點的威嚴和氣勢都蕩然無存了嗎?

  “你不會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吧?”春兒一臉好無辜。

  “我會。必要時,我會!崩蠈嵳f,他現在就很想!

  春兒感覺他的氣息噴吐在她頰邊,暖暖的、熱熱的,撩動她柔細鬢絲,他說著“我會”時的嗓,宛若冰霜,如此暖熱的吐納,卻帶有凜冽冷漠,或許是兩者的突兀沖突,減輕那兩字的恫嚇力。

  他沒在她臉上看見退縮的恐懼,只有笑容,變得更深。

  “必要時,你會?”這句話聽來有語病哦!艾F在不是必要時,你別板臉嚇我,我膽子很小,經不起嚇!彼龜[出嬌柔模樣,像只小白兔,圓圓眸兒含著水霧。

  若她唇畔沒了那抹笑,他或許還會相信她膽子小,偏偏她說這番話時,笑花飛揚,一點都沒有說服力。聞人滄浪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仰視他,他嘲諷一笑:“你膽子小,經不起嚇?你卻有膽向嚴盡歡開口要我?你難道沒想過我在盛怒之下,會折斷你這又細又軟的頸子?你是當真沒想到后果,抑或……你根本就不怕?”他緊咬著她的眸光,銳利搜尋她秀氣臉蛋上出現的任何反應,這丫頭直勾勾回視他,泄漏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怕。

  這雙眼眸中的慧黠,好眼熟,曾經,也有一個總是這樣看他的家伙,無論他表現得多冷漠、多無情、多面目猙獰嚇人,她從來都不怕,嬌小身子永遠挺直站著,擦腰,仰臉怯他,氣焰比他更囂張。

  聞人滄浪!你給我站。

  嗓音又軟又甜,罵起人來一點都沒有殺傷力。

  聞人滄浪!你別想這樣唬弄我!還來!把我的糖葫蘆還來!

  老是追在他身后,啪跶啪跶響著的腳步聲,老是這樣吠著,她一身香氣,久久不散,永遠繞在他鼻前,害他在那一陣子里,總覺得被囚在她周遭,反倒沒聞到那股味兒,他竟會忍不住回首,查看她跑哪兒去了,擔心她該不會是掉進哪處窟窿或是被哪幾個惡人給半路綁走……

  那張臉,與此時的春兒重迭。眉,明明不像,春兒的眉偏向八字,淡淡垂著,那家伙的眉卻是揚舞柳葉,眉峰挑高,看起來隨時都在笑。鼻,明明不像,春兒的鼻翼較寬,那家伙的鼻梁既挺又小巧,每回說到不滿處,就會皺起,在鼻梁上堆積小小細細的紋路。

  嘴,更加不像,春兒的嘴豐盈飽滿,那家伙卻顯得薄嫩,尤其是抿嘴而笑時,雙唇幾乎要變成一條線,彎彎如月。

  她與春兒一點都不像,但覦著他時的目光,為何如此神似?

  “老實說,我滿怕你生氣的!贝簝捍藭r又露出牲畜無害的單純模樣。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向嚴盡歡開口?”他不信她不知道這件事被他知道后,他會是何種憤怒反應。

  “你誤會啦,不是我主動開口,是小當家突然問我想不想要你,若想,她可以將你送我,我一時心動了……誰教我,喜歡你嘛。”粉頰有兩抹可疑紅暈浮現。

  “你喜歡我?”聞人滄浪皺眉,好似聽見了多不可思議的理由。

  “你怎么一副……沒被姑娘家表白過的愣樣?”春兒失笑,又從他臉上讀出答案,她忍俊不住地噴笑:“不會吧?你真的沒被姑娘家表白過愛意?你長這副俊樣,竟然沒有姑娘喜愛你?”

  男人,果然是不能單靠那張臉嗎?長得好看的男人,個性不好,仍舊會被女人拒于門外。聞人滄浪很俊俏沒錯,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氣息太強烈,幾乎是“近我者死”,他的外貌不比公孫謙遜色,公孫謙卻比他多出一分柔軟身段及親切可人,公孫謙從不吝惜出賣笑臉,而聞人滄浪不同,他絕大多數時間是不笑的,若他笑了,也是冷冰冰的嘲弄或鄙夷,完全無關乎喜悅與否。

  女人仍希望遇見一個懂得體貼與溫柔的好男人,而不是一個又冷又硬又不風趣又不好相處的帥男人。

  春兒毫不客氣的咭笑,讓聞人滄浪唇角微微抽措,他卻也很清楚,無論他擺出怎生的兇惡臉孔,這女人一點都不會害怕。

  她還說她喜歡他。

  因為她喜歡他,所以她才向嚴盡歡討了他。

  純粹就是喜歡他……

  這理由,教他啞口無言。

  好吧,被她猜中,他確確實實沒被女人告白過,不知道面對此種情況下,他該做何反應,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有膽站在面容冰冷的他面前,告訴他,聞人滄浪,我喜歡你。

  “難怪你的反應會這么激烈。原來你害羞啦?”她瞇眼取笑他的反應,當他是惱羞成怒,以憤懣掩蓋害躁。他瞪她!罢l說我害羞了?!”“不然你氣什么嘛?我向小當家討了你,你有吃虧嗎?你有被占便宜嗎?是我吃虧了吧,我得面對鋪里眾人對我的調侃,還有外頭人指指點點我不知羞恥向小當家要了一個男人的流言吶。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這種事,得到惡評的,總是女人吧,男人說不定認為自己賺到了呢。

  他被她反問得無法反駁。

  對呀,他有吃虧嗎?他有被占便宜嗎?

  仔細想想,并沒有。

  春兒討了他,憑她一只弱女子,她是能對他做什么?

  論武功,他要殺她,比殺只螻蟻更容易,她膽敢對他胡來,他手一扳就能拗斷她纖細膀子,他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怕她對他動手動腳?

  怕她端出“所有權人”的高傲嘴臉來使喚他?

  怕她指揮他往東往西不準反抗她?

  怕她自調為他的主人?

  怯。該怕的人,是她。有膽向嚴盡歡索討他,就得自己承擔把一頭老虎養在身旁的后果!

  聞人滄浪沒發現自己輕易被她三言兩語所說服,輕易地,接受了自己成為嚴盡歡打賞給她的一件禮品。方才的怒焰,讓她的笑靨、她輕快的嗓、她眸中的光采給澆熄,他甚至還笑了出來。

  套一句她說的話!

  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

  沒錯,他沒有損失。

  即便春兒向嚴盡歡要了他,他聞人滄浪仍屬于自己所有,她永永遠遠也操控不了他,她與嚴盡歡的可笑協議,只要他不承認,誰都奈何不了他。

  聞人滄浪嗤笑,冷冷的、淡淡的,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占了上風。

  眼前嘻嘻笑著的女人,仍無自覺,猶如一朵微風中搖曳的小花兒,絲毫未察他微揚唇畔間,夾帶的惡意哂笑。

  聞人滄浪是春兒的人。

  這句話,近幾日來時時能在當鋪里聽上幾回。聞人滄浪已經麻木,隨便眾人如何去說嘴都無動于衷。事實勝于雄辯。聞人滄浪的的確確淪為春兒的附屬品,就算他冷著臉想反駁,他的一舉一動卻說明一切。

  他手里兩大桶清水,盛得全滿,他步伐飛快,桶里清水沒灑半滴,身后跟著一派輕松的春兒,繁重工作有他接手,她樂得悠哉,纖手迭在臀后,亦步亦趨尾隨他,扎束丫鬢雙髻的她,搖頭晃腦,一點也不在意眼前男人散發的陰冷氣息。

  他真有趣。

  一個倔強得要死的男人,卻沒有他外在表現出來的難以溝通,至少,對她而言,聞人滄浪算是很好商量的對象。

  他會板著臉嚇人,他會寒著嗓信人,他會揚著顎睨人,偏偏這些小事,嚇不退她,她反而還能將他的反應當成打發無聊時間的樂子,偶爾逗逗他、鬧鬧他,激得他青筋暴突跳動、咬牙切齒時,她就會換上另一張撒嬌臉孔,安撫他的怒氣,看似難相處的聞人滄浪,會瞪著她好半晌,再慢慢地,放松渾身警戒緊繃的肌理,額上青筋被抹平,眼神不再銳利難馴,最后松懈下來的,是他刻有淡淡蹙痕的眉宇。

  她咭咭笑,引來他回首側目,瞟來的目光可一點都不友善。

  “聞人滄浪,別偷懶,快挑水呀!彼厮荒ǜ鸬拿坌Α

  “哼。”

  “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就當作……挑水練身體啰!庇质沁@句“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要他以劍氣掃地時,她說,“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與其拿劍在那兒東揮西揮,讓劍氣胡亂用掉,不如一舉兩得拿來掃地嘛”

  要他飛到高處去清理屋瓦,她說,“反正你也沒有損失麻,與其像只猴子在樹上東跳西跑,浪費體力,不如跳上屋頂去刷刷瓦月嘛”

  要他整理草坪時,她說,“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你天天都要揮劍,順手涮涮削平雜草,不花你多少時間嘛”

  要他劈柴時,她說,“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你都是要拿拳腳去劈木人樁,不如就將柴薪當成對手,好好廝殺一陣,如此一來,功夫練了,柴也劈了,不是很好嗎?”

  說得好似他每日必練的絕世武學,與尋常下人的工作內容沒有差別。

  他當然沒有損失,反倒是得到更多―他的名號,八成已經更新為“玉面武皇鬼羅剎之嚴家小仆役”了!

  聞人滄浪額際隱隱跳動著一條名為“理智”的青筋,很好,它還沒斷裂,代表他理智尚存。兩桶清水朝大木桶里傾倒,盛滿整整一大桶,他回身,將水桶塞回給她,凜著眼,瞧都不瞧她,輕功一點,順長身軀如鷹似鷗,消失于屋上。

  “這么容易又生氣啰?”她嘀咕,頰邊因為深笑而浮現的酒窩,鑲在雪白膚間,可愛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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