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麗怔怔地看著他。
原本她就不敢期望他也許會因醉意而遺忘,但是,該……怎么辦?她完全不知道。
「……真的很抱歉!姑髦睦镉辛艘却娜,她還那樣,確實是她的錯。
「我要搬出這里了。如果你希望的話,在公司時你也可不用見我,我會想辦法的。」她道,手心和額頭都已泌出汗。
他只是凝視著她,非常沉默的。許久,他啟唇道:「您根本不曉得我在說什么。」
她腦袋里的確是一片混亂,但她已經盡量保持冷靜了。
「我知道禮因為我而不高興了!苟幌胨@樣,因為對她來說,他是這世上最讓她害怕的人。
「上次您跟我說過的,您喜歡的人,您是真心喜歡他!顾鋈坏。
他用了肯定的語氣,所以她想,是再也沒辦法說謊了。悄悄吸了口氣,她輕聲道:「非!,只喜歡過他,沒辦法喜歡別人,所以,是非常喜歡!
他始終不曾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就彷佛這世上已經沒有他在意的事情,只除了全心全意注視著她。良久良久之后,他啟唇:「如果我說我愛您的話,您要怎么辦?」
他平靜而且直接地對她說道。聞言,端木麗心跳了好大一下,但是很快地,她垂低首,閉緊眼,有一種非常想哭的感覺。
「我……」她微弱地開口。怎么會這樣?她的心好痛。
「我想要禮可以開心愉快,真的。所以……所以,禮不必這樣,為了我,這樣的……來遷就我……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篂槭裁础皱e了!為何她總是這樣傷害禮?因為她的感情被他察覺了,所以他只好放棄自己想要的,違背自己的心意來接受她。她不想這樣……怎么辦?她真的……很難過、很難受。
「您為什么要哭?」
直到聽見藍禮央的聲音,端木麗才發現自己的淚水已經滑出眼眶。
「我……對不起!顾檬终谧⊙劬Α!肝蚁胍龅酶,可是,似乎不管怎么樣做都不對;所以的事情,都是這樣。我回來,只是希望了解你為何沒有脫離端木家,卻反而更束縛住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顾穆曇糨p輕顫抖著,想忍住眼淚,卻根本辦不到。
她是真心想放開他,卻也是真的放不開他;結果到頭來反而不知如何是好,讓她變得如此矛盾。
所以,她終究還是失敗了。如果他們之間可以不要那復雜、可以更加單純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她究竟是為了什么忍耐著無法和他相見的日子?又是為了什么回來?她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室內只有她強忍著的細微哽咽聲,因為她遮著眼,所以自然沒見到他是什么表情。
「……這樣子看來,無論我說什么,您都不會相信就是了!顾{禮央上前一步,拉下她遮著雙目的手。
端木麗訝異地抬起淚眼。
「咦……」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要說什么都可以了,反正毫無差別。」他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一直以來的冷靜表情完全消失,以著她前所未見的惱怒語氣逼視她道:「是您自己一句話都沒說就跑去留學的!說什么不會討厭我、那樣就可以站在我身旁,離我很近!誰能在聽過您那些話之后毫不在意?可是您卻這樣丟下我離開了!扔給我那些讓我也在意的話語,完全不給我響應的機會!以為您讀完書就會回來,好,我等!但是四年過去了,六年過去了,我始終在這里,等著一個不曉得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的人,您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他一邊說,一邊迫使她往后。直到小腿碰到床沿,端木麗被他逼得再也站不穩,一下子坐到床鋪上,然后錯愕地昂首看著他。
「你……」在被他按住肩膀推躺在床鋪上時,端木麗傻住了。
只見藍禮央單膝跪上床,一手拉松領帶,以絕對支配者的姿態俯視著身下的她。
「請您好好聽清楚。我一次也沒有因為您是小姐而違背過自己的心意!拐Z畢,他低首親吻她的唇。
她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地僵住身體。
「等……」她下意識地用手肘頂住他的胸膛。「禮……」什、什么?這個……他——雖然想要說話,但雙唇立即又被吻住。
「不等。我已經厭倦等待了!顾N著她的唇瓣,非常厭惡且不高興的低語。
「可、可是……等一下、不、不行的……」她、心臟跳得快進出胸腔了。不是這樣的,這個、奇怪……應該是……
從未經歷過的熱燙擁吻讓她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在他用舌探進她口中好好品嘗一番過后,他這才稍微放過她,手肘撐在她臉旁,他略微惱怒道:「您以為我為什么一直在這里?您以為我為什么要等待這么長久的日子!如果不是真的愛著您,我又何必這樣!」壓低聲音,他的眼神變得危險而炙熱。
「即使您說不行也沒用,因為我不會聽『小姐』的話!
「什……」她眼眶濕潤,雙唇被他抹上美麗的艷紅色,只能迷惑地看著他,「我真的……不要,不可以……」
「是真的不要,那我就更不聽,反正只要拒絕您就行了!顾氖址鲎∷难,低啞道:「這樣,您才會相信我不是只能聽您的話。」
「可是……可是……禮不是有心愛的人……」好不容易擠出一點清明神智,她急急提醒他。
只見他探手到背心里扯下一個東西,然后放進她手中,和她十指交握。
「是,那個人叫做端木麗!顾匦挛巧纤,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端木麗只見到自己和他相迭的手心里,有個銀色圓形物體,她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眼角因此滑出淚水。
然后,她閉上眼睛,放棄所有的顧慮和煩惱。
親密的感覺讓她像被火燙傷般令她戰栗,她愛一個竟然愛到如此心痛。
任自己喜歡得不得了的男人擁抱住自己,再也不去想其它。
做……做了。
啊……正確來說,應該是被做了。
一大清早,真的是能夠聽見鳥鳴的一大早。端木麗清醒過來,全裸的她身上僅蓋著一條柔軟被單,在發覺自己完全沒穿衣服之后,她瞬間坐起身來。
她的衣物散落在床上,那畫面有些驚人,于是她頭昏腦脹地用薄被圍住自己,抱著膝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那個……總之,禮沒有做到最后。但是,該怎么說,好像她全身都被他好好地、徹底地疼愛過了……
不管她說不要不要,他依然對她做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
將臉埋進雙膝和手肘中,她感覺有把火從頭燒到腳,讓她整個身體都紅了。
「您起床了!
聽見聲音,端木麗飛快抬起頭,只見藍禮央儀容整齊,推著一個裝有早點的小餐車緩慢地走近床邊。
「啊……」腦袋一片空白,她完完全全不曉得自己該做什么和說什么。
他赤裸的胸膛、結實的腰身和臂膀還烙印在她眼里,印象鮮明,她很快地又心跳加速起來為什么他此刻會穿著管家的服裝?他是什么時候離開床鋪的?她完全沒發現……垂首回想到一半,終于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只裹著被單,她雙頰發燙。
泉涌出來的記憶與思緒讓她變得更加慌亂,只記得最后他一直很溫柔地摟著她,依偎著他的體溫,她不知怎地很想哭,所以流下幾滴眼淚,卻被他吻去,她整個人因而放松下來,后來就睡著了。
「您哪里不舒服嗎?身體應該不會有事,我昨晚并沒有太過分。」
似乎是見她一直低著頭,所以他啟唇詢問。聞言,她卻羞得更無法抬起臉面對他。
「沒、沒事!顾÷曊f。
「我替您打電話到公司請假了,當然,我自己也請了。您今天就好好休息,要在床上吃早餐也可以。」
感覺藍禮央走到她身旁,床鋪一沉,他好像坐上來了。端木麗抱著膝蓋,根本不敢動。
「謝謝!顾谋澈笸耆珱]東西遮掩,怎么辦?被看到了。不對,昨晚就已經被看光了。
腦子遲遲無法運作,卻又聽到藍禮央道:「您還不穿衣服是想引誘我嗎?還是說您已經很習慣這種事情了?」
她一愣!終于抬起頭道:「沒有、不是……不是引誘,我也是第一次……做……」或者說「是被做了」這種事。她羞得無法說下去。
只見他一副滿意的表情。
「很好,我也是第一次!顾魺o其事地說完驚人的事實,然后道:「如果不是要在床上用餐的話,請您起床,我要整理床鋪了。」他朝她走近。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震撼的事實,不過已沒時間想太多了。
「因為你在,所以我才不能起來穿衣服啊。」他一直逼近,她被迫只好說出自己的窘境。
「我昨晚不是都看過了?」他伸手撩起她散落在肩處的發絲,彷佛在品嘗那種柔軟的感覺。
那怎么會一樣!一被他碰觸到就變得很奇怪,她縮著肩膀,被他逼得無處可躲,只好包著被單,爬離床,然后快快跑進浴室。
總覺得……好像在作夢,昨天原本很傷心的,怎么會變成這樣?想要洗個澡,在淋浴的時候,發現胸口有明顯的紅痕,她一愣,又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地被疼愛,不禁蹲下身去,忍住那種令人想呻吟的害羞感;隨即愕然想起自己的內衣褲都還留在床上,肯定已被禮收了起來,因而更加覺得挫敗。
尷尬萬分地洗過好像哪里變得不一樣的身體,走出淋浴間,意外在洗手臺上看見準備好的干凈衣物,當然包括她的貼身內衣。
感覺像是在一天內就用完一輩子害羞的份量。
禮是怎么進入浴室的?啊,因為浴室的安全鎖,她竟然沒聽見他開門的聲音……胡思亂想地穿好衣服,她鼓起勇氣走出去。
她房間的陽臺是整個打開的,微風吹起窗簾,外面擺著桌椅,藍禮央正將早餐從小餐車拿起,放在陽臺鋪好桌巾的圓桌上。
發現她的存在,藍禮央走進來,讓坐在梳妝臺前,道:「先吹干頭發!鼓闷鸫碉L機,他站在她身后替她吹干濕發。
端木麗只能任由他擺布。他修長的手指相當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她想起曾經作過這樣的夢,那種感覺令她有些恍惚起來。
待頭發吹干,藍禮央對她道:「今天天氣很好,在外頭用餐?」
「嗯……」他帶她到陽臺上,然后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在她面前的杯子里注滿牛奶,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佇立在一旁的藍禮央低身在她耳畔說道:「您不動手,是想要我喂您嗎?」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轉首,卻險些碰到他的唇。
「啊,不是……」她按住自己的唇,雙頰微紅;然后,她慢慢放下手,垂眸道:「我只是在想……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該不會是我在作夢吧!贡粚櫮绲母杏X太不真實了,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如果您把我昨天說的那番話全都當成是夢,那我可是會非常生氣的!顾{禮央將烤得溫熱的面包撕開,送到她嘴邊。
端木麗只能張口吃下。啊,不對,她想要正經地跟他討論。
「但是,禮,你不是有一個喜歡的人,被她拋棄了,然后在等她回心轉意……那……那個人是我?」她有拋棄他嗎?他似乎因為她的不信任面露出相當不悅的可怕表情。
「什么?是公司里的某個人說的嗎?我是曾說過自己有對象,可從來沒人看過,因此他們便一直追問,因為很煩人,我只好說我在等一個人回來,那個人,就是您。」
他彎腰俯首吻了她的唇,然后認真道:「我一直都很仔細地看著您的,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也曉得您對我又是什么想法!
唇上留有柔軟的觸感。這不是夢。
「沒有人……沒有人能確定某人一定會喜歡自己!巩斈莻人在心中的地位越是重要,就會令人越膽怯。對她而言,以她的立場,對象是他,那就更是如此了。
「我應該什么都不能說,不然會影響到你;要是離開這個環境,禮就可以體驗到更多,有更多選擇……」要怎么說才能表達得更清楚?他只是低聲道:「沒有必要。只要您在我身邊,那我就已經得到我真正想要的了!
端木麗怔怔地看著他。好高興!但是怎么辦?又好想哭。她的眼眶微濕,雙肘撐在桌上,用手掩住臉。
她可以相信吧?沒有關系了嗎?若不是小姐的身份,她就不會和他相遇;但也由于如此,她無法將自己的感情毫無顧忌的說出口。
倘若他因為她是小姐而不得不接受她,她絕對會心碎到無法再恢復原狀,此生也無顏面對他,再也不能見他;所以,她總是拚命地在心里做好要笑著祝福他和別人一起的準備了……
「我……會去相信,相信禮!顾嬲\地說。
他牽起她一只手,就像是永遠不會再放開般,牢牢緊緊地握住。
「我會讓您不再有一絲懷疑!顾@么說道,對她許下堅定的承諾。
她忍住不哭出來。過了好久,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番外【管家,請別這樣】
倘若中間不是有那段分離的八年時光,或許他們都不可能有現在這么深的感觸。想要和對方見面、想要和對方見面……因為見不到面,所以非常痛苦。
那樣難受的思念,深深地累積成再也無法抹去的深刻感情。
他們算是兩情相悅了吧?她應該沒有誤會才對。但是,為什么禮老是要穿那套衣服,然后對她使用敬語?端木麗就是無法不介意。
回到公司上班后,她非常誠心地向二哥賠罪,以妹妹的身份,以下屬的身份。從來沒罵過她的兄長對此倒是沒有多作表示,只說她在歐洲的展覽工作做得還不錯。
她只好在心里訓斥自己,以后絕不能再這樣任性妄為。再來要處理的是藍禮央載送她的問題;她不希望因為他每天和她一起上下班而讓他成為閑話對像或遭受非議,卻被他完全拒絕了。
「如果我擔心這一點的話,一開始就不會站在這里,反正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不然等我們要結婚的時候您要怎么解釋?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它人的批評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聽他提到結婚,她一瞬間有些恍神。
「禮……想要跟我結婚嗎?」她遲鈍地問。
「不然您還打算跟別人結婚嗎?我怎么可能接受。先跟您說好,如果您有這種想法,我一定會把您關起來,免得您又逃走!顾降卣f著很嚴重的事。
她傻愣地看著他。結果,提議就這樣被他輕易打回了。
他一如他自己所說的,不會只聽她的話,然后做得非常徹底。仔細回想才發現,好像以前也是這樣,而且她聽他話的時候還比較多,只是他本來還會用其它理由包裹他的目的,現在卻毫不隱藏地做得露骨明顯。
在公司時,他們完全是上司和下屬;一回到家,又繼續當小姐和管家;到了夜晚,則變成一對情人;然后,三種身份常常會有重迭在一起的時候。
和藍禮央在一起之后,她發現他非常疼她,也相當寵她、喂她吃東西或替她吹頭發這些事他做得平常又順手,好像那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
「啊!拱l現自己打錯字,端木麗按鍵消掉。
扣扣。
門框被敲了兩下,端木麗將視線從計算器屏幕上移開,見到藍禮央走進來。
「副總,下班了!
「好!顾龖,將桌面收拾,關掉計算器,拿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和他到停車場,他開車載她;不同的是,她可以坐前座了,兩個人一起。如果在公司時已經吃過晚飯,回家就先洗澡;若沒有,就先用餐再洗澡,然后他做他的事,她忙她的事;等時間到了,他會提醒她該睡覺了,每天每天都是如此。
直至深夜,他會溫柔地擁抱她,就像是他用行動證明他對她絕對的真心與不容懷疑的愛情,在她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等、等一下,禮……可不可以……等……」今天有件事一定要先問他,卻一直被他擾亂了。
「不等。我不是說了要讓您相信?您今天有更相信我一點了?」他低沉地問,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端木麗不禁縮起肩膀。
「嗯……相、相信……」她又忘記他最討厭等了,每次一說到這個字,他總是更加不理會她要說的。他絕對是在不高興,她知道他一不高興就會用奇怪的方式欺負人。
「因為必須讓您好好相信,所以我得這么做!顾f。
咦?錯在她嗎?端木麗的思緒開始混亂了。
「禮……禮、嗯……禮,你、你——你拿了我的東西吧?」在被剝光之前,她終于急急說出口。
他停住動作,從她纖細的肩頭抬起臉。
「什么?」
她輕輕喘著氣,雙頰暈紅,一手拉著已被完全解開的衣襟,但還是露出半圓的胸脯和纖細肩膀。雖然她自己可能不覺得,不過,在藍禮央眼里看來,實在是相當性感誘人。
「就是……就是那個……我放在床下的……」不見了的那一箱日記。
不論怎么推想,都一定是他拿走的。
他凝視著她半晌,然后離開床鋪,走出房間。端木麗坐起身,聽到他的腳步聲很快又折了回來。
只見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冊,然后重新壓上床。
「!」果然是在他那里。端木麗馬上認出那是自己「遺失」的東西,伸手就要拿,結果卻被他一把摟進懷里。
他緊緊地摟抱著她,然后好整以暇地單手打開日記本,讀道:
「禮,上個星期圣誕節,我說我買了一只熊布偶,今天我把它取名叫莉雅大人,我想你大概會討厭這個名字!顾鬼曋。
「原來那只熊玩具是我,雅麗大人就是我。」
雖然曾猜想過他因該是看過日記了,卻沒想到他竟會當著她的面念出日記內容。
「那是我的……」她羞得滿面通紅,被抱著動不了,只能選擇閉上眼睛,消極地逃避現實。
「可是,是寫給我的!顾f,又翻到另一頁!付Y,今天看見宿舍里有人沒穿衣服到處走,我嚇了一跳……」
好丟臉,但又不能不聽。讀到有趣的地方,他的語調里像是帶著笑意;但若是讀到她思念他的文字,聲音就會變得低沉。
之后,他停住這種惡作劇,吻著她的眼睫毛,低喃道:「抱歉,我太過火了!
「你……全都看過了?」她張開雙眸,看著他。
他承認。
「在你丟下我跑到歐洲一個月的時候,我每一本都看過了。」語氣帶著深深的積怨。
真的……好丟臉。真想把自己埋起來。
但是不可否認地又有些開心。在寫那些文字的時候,她絕對沒有想到禮會有看到它們的一天。
因為不使他傷神,所以她不能走;因為不忍他失去,所以她不能走。
他的一言一行,全是為了讓她明白這樣的事實——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她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吻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獻上自己的唇。
他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很快的,他奪回主導權,給她一記深到不能再深的親吻。
禮非常非常地喜歡接吻,總是吻不膩似地不肯放過她。雖然平時他是那么的穩重內斂,但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卻像是某個開關被開啟,讓他變得異常的纏人。原來,面對愛情時他是這個模樣……
「叫我……叫我名字!顾肼。
「……麗!顾谒叺袜。
她心想,真的沒辦法放開他 了,她已完全沉溺在他的體溫之中。
隔天一早,又是衣衫不整地在床上醒來。不管經過了幾次,她都還是覺得相當害羞。
注視著正在擺放早餐的藍禮央,她誠懇道:「可以把那個還給我嗎?」她的日記。他肯定換地方藏吧,房子這么大,她一定找不到的。
他對她微微一笑;因為不常這樣笑,所以那個笑容看起來既迷人又危險,害她的心多跳了好幾下。
「不行,那是我的,我每天都要再看一次!顾@樣說,只拿出懷表還給她。她打了開來,里面仍然是他們以前的照片,他完全保存原樣。
心頭涌起一陣溫暖。不過……想了想,她問道:「禮為什么總是要穿成這樣?」所謂的正裝,又不是只有這一套。
「還有,以后不要再對我使用敬語了!
藍禮央轉過身,然后朝她走近。
「您覺得我穿成這樣很好看吧?」他問。
她眨眨眼。
這么說起來……的確是。買領帶當生日禮物送他時,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這副裝扮,雖然平常上班穿的普通西裝也很好看,但比較起來這一套的確是最好看的。
「禮穿什么都很好看!惯@是真心話。
只見他似乎一怔,道:「我很早以前就這樣覺得了……您真的很會灌我迷湯!
迷湯?她困惑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他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
他的臉頰出現可疑的紅痕,她正想開口問他是不是覺得熱,卻被他搶先說道:「一開始是故意做您不喜歡的事,借此欺負您以表達我的不滿;不過,后來發現只要我以這副模樣出現在您面前,您就會不知所措,因為我喜歡看您不知所措的樣子,所以才穿成這樣。至于使用敬語,則是已經習慣了。
您不是從小也喚我禮?更何況,您以為是誰一直在整理這個家?現在您要我不要當管家?可惜我打算一輩子待在這里!
聽見他最后那句話,端木麗心里有一種溫暖的感動,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只能認真的凝神著他。
「我……很高興。真的!瓜胍昝赖乇磉_自己心里真正的感覺,可惜她并不擅長用言語表達。
然而,她的心意,他卻像是完全能夠體會。藍禮央傾身對她道:「我明白。我只會服侍你一個人!
他的唇就在她眼前,她好像被他引誘似地,想要讓他也跟自己一樣衣衫不整,于是伸手拉著他的領帶,讓他再低一點……當她回過神來,她已經昂首親吻了他。
「……嗯。」她不懂得營造氣氛,不過,這樣做好像的確很有情調呢。
大概吧。
這陣子很忙,忙到他必須顧及到她的休息事件是否足夠,因此總是只能在睡前吻她之后就一定得離開。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藍禮央打著文件,雖然內心異常不悅,倒是沒有表現在臉上。在打印出來之后,他拿到辦公室給端木麗。
「謝謝!
在他將數據夾放在桌上后,她抬起臉對他道謝。藍禮央道:「和你確認一下星期五的行程!顾稚夏弥浭卤!感碌暮献鲝S商要來簽約,招待的地點照平常那樣可以嗎?或者您有另外的想法?」
「那就照……等一下!瓜氲搅耸裁矗R時改口,然后考慮了一下,道:「這個我來安排就好了,謝謝!
他點頭,沒有意見,隨即走了出去。雖然上班的時候他可以不去想,一旦到家,卻還是只能給她晚安親吻,就讓他極其希望這波全部擠在一起的龐大工作量能盡快完成。
周四晚上,她跟他說要準備三天的行李。他詢問,她只說要招待客戶。
然后隔天一早,她拿出定好的票,和他坐高鐵南下,在租車公司取車之后,到機場迎接合作的廠商代表。代表是個外國人,非常喜歡陽光和海水,所以她選在墾丁招待對方。
和對方在充滿夏季南洋風情的五星級飯店簽訂合約,廠商代表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褲飛奔至沙灘曬太陽。
「看來您做過功課了!垢谒砼,藍禮央說道。
「嗯,這里很漂亮。因為回來之后還不曾出去玩過,所以我上網查了數據。這里是個相當美麗的地方!顾f。
「不過,為什么要帶三天的行李?」莫非還有其它客戶要來?但若是那樣,他不會不知道。藍禮央繼續往飯店大門走,卻忽然被她拉住手。
「今天工作結束了。禮,我在上面定好房間了!
聞言,他一愣,不確定她是否了解「那個」意思,又或者是自己弄錯她的話意。他相當意外的看著她,道:「沒想到……您會做這種事。」
她到柜臺辦理手續拿鑰匙,道:「合約本來就已經談妥,一定會簽成的,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樣。我是為了我們才來這里的!顾聪码娞葩o,昂首望著樓層燈號的跳動。
「因為工作很忙,我才想起已好久沒休息了,而且我也沒和禮出去玩過,所以我想,既然有這個機會,就跟禮一起來了。」
藍禮央微低臉,遮掩那種又被她暗算的感覺。
然而,上樓到她訂的房間之后,他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真的暗算。
打開房門之后,充滿旖旎風光的房間展現在面前。
茶幾上擺著心形玫瑰泡澡花,中間一張大型垂著紅色絲幔的雙人床,處處是成雙成對的東西,不管怎么看,這都是情人的蜜月套房。
「禮不喜歡嗎?」
聽見她問,他將視線移到她泛紅的臉上。
「我喜歡,但喜歡的……不是這間房間!顾麚ё∷难,在她柔軟的唇印上熱吻。
「……幸好明天放假。」他說,眼神好危險。
「咦?」
雖然外面天氣正好,但還是等一下再出去好了。他要先在她身上留下印記,這樣她就只能在他面前穿泳衣了。
結果,兩人在床上纏綿了一天一夜,端木麗根本沒有機會穿上泳裝戲水。
有人在敲他房間的窗戶。
于是,坐在桌前寫功課的他抬起頭來。
窗外并沒有什么東西,一片漆黑。
正疑惑著,忽然就見一只細白小手從窗沿下爬出來,令他微吃了一驚。
那小手又敲了玻璃幾下。
他離開書桌,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低下頭,就望見端木麗蹲在窗戶底下。
他愣住。
「禮,這個送給你。」她在窗邊放下一盒糖果,然后跑回主屋。
小時候,他不知道她那么做是為了什么,只以為她是要來找自己玩,長大后回想起來,才發現那天是他的生日,那盒糖果應該是生日禮物吧。
再之后,她知道他因為她而被責罵,就不再來找他了。
「不懂得保護小姐就不準跟她在一起!顾冀K謹記祖父的話——要好好的保護她;進端木家公司工作也使因為這個原因。
高中時兩人分離,其實當時他們彼此都是在意對方的,但倘若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也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沒有那漫長的等待,端木麗就不會想要相信他的感情。
無法相見的那八年,他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不論如何,都一定要再見她一次。
于是,他故意來到她能夠看見的地方,放棄其它的未來和可能,他所選擇的就只有一條路,在賭她會未了他而回來。
如果她來到他身旁,只要她來到他身旁,是為了他回來,他就永遠不會離開她。
……夢到以前的事了。
藍禮央睜開眼,見到已是大人模樣的端木麗正半撐著身體在注視他。
「什……」現在幾點?她怎么會比他早起?因為一直都是他先起床看著睡夢中的她,所以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噓!顾p輕的用食指貼住他的唇,由于偏著頭,所以發絲落在一旁,露出嫩白的肩膀。
「還很早,不用擔心。因為我想看看睡覺中的禮,所以偷偷的先起來了!顾f。
「為什么要看我?」他看著她問。
「因為想看!顾龥]有多想就回答了。
她真的是……藍禮央時常覺得自己敗給了她。
「結果您看到什么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紅的笑了,笑得動人又美麗!该孛!
「告訴我!顾鹕,將她拉到身下,低聲威脅道:「不然,我會想辦法讓您說的……」要不愛上她根本不可能。他只能愛上她,這一生絕不會再有其它人了。
因為覺得每次都是自己熟睡的模樣被看到,所以感到不公平,因此端木麗決定要比藍禮央早起。
第一天,她六點半起床,藍禮央已經穿好衣服了。失敗。
第二天,她六點起床,藍禮央依然已經穿好衣服了。失敗。
他究竟是幾點起床的?怎么會這么早起?他每天早上都要先起來幫她準備早餐,說不定還順便打掃,因為她很少看到他做掃除工作,但房子卻可以保持得這么干凈。
想著他平常在她睡覺的時候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她強忍住困意,在他懷里半睡半醒,直到床頭的電子鐘指著接近五點半,她才以不會吵醒他的輕慢動作一點一點地移動身體,直到可以仔細凝看他的輪廓。
他睡著的時候毫無防備,她情不自禁的輕吻他的面頰。他應該是五點半起床的,因為他現在就是一副快要醒來的模樣。
只見他眼睫微動,隨即發出「嗯……」的一聲。
平常明明一絲不茍又毫無破綻的禮,原來在睡覺時看起來是這么柔弱。端木麗的心跳忍不住飛快起來。
雖然想把這當成自己的小秘密,不過稍后被清醒的藍禮央「逼問」之后,她什么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