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把地掃一掃,記得把落葉收起來,我留著烤地瓜。」
「小龍呀,拿塊抹布擦擦桌子,瞧,都積了灰塵,讓人看了心情很不好。」
「小龍,你在瞪我嗎?噴!真教人害怕呀!這年頭當東家不容易,請個伙計還要看他臉色!
「喔!不做了嗎?那就把之前在這里吃的用的住的費用全算一算,小龍,看在你是自己人的分上,我也不收你利息,連依依妹妹借走的,共計十萬零三百兩,三百兩是你的住宿費!
「我不叫小龍,本少爺是龍問云」這家伙膽敢把他當小廝使喚。
曹錦春笑著拿起一張當票,在他面前揮了揮!改阋呀浭俏胰鐏懋斾伒牡洚斊罚绣X贖身就還你自由,沒錢就快給我干活,在我當鋪里沒有不可一世的龍大少,只有苦哈哈的小龍。」
「你、你這個吸人血的水蛭!」竟敢這樣待他,等他爹回來,他……
龍問云的怨態在瞧見那張榜上指印的當票后,頓時萎靡不振,沮喪得說不出話來,明白自己矮人一截。
在他成了典當品,他才知道錢多難賺,昔日不屑一顧的幾文錢現在要用不少勞力來換。
而這曹錦春像存心整他似的,不僅把他和一堆典當品關在一起,還讓他打地鋪睡在硬到不行的地上,每天丟給他怎么做也做不完的活,一天兩餐卻只能用粗食果腹。
本店小本經苦,不負責養活典當物品,想要吃飯就得自食其力。
曹錦春笑得一臉得意,將掃把拿給他的時候這么說。
因為要支付日常開銷,所以他只得充當下人,從早到晚無一刻清閑,從搬重物、倒夜香、到庫房里打耗子,連修剪花木也得做。
原本柔軟的手變得粗糙,甚至還長出薄繭,龍問云這才清醒他以前是過著什么樣的好日子,卻不知珍情,如今日日做雜事,才磨掉他驕奢的少爺性子。
原來賺錢真的很辛苦,爹的辛勞他終于體會了,以后他一定不會再奢侈浪費,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多到花不完,看誰還敢說他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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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風景不錯,有花有樹,還養了一池荷花,池里有魚,等魚養肥了弄一道活魚三吃!
「啊!錦春哥哥,你干么躲在人家身后嚇人,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乖径阍诨▓@一角偷窺自家相公的身影,卻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柳依依拍著胸口壓驚叫嗔怨地橫臨一眼。
搖著折扇的曹錦春笑得俊雅,目光朝在打掃圈子的某人瞟去。「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何必偷偷摸摸躲起來偷看,這朗朗乾坤之下,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誰說我是來看他的,我來找哥哥你聊聊不成,難不成你還趕我?」心思被看破,她惱羞成怒地使起小性子。
「他是誰?我指的是開滿一池的荷花,雅俗共賞。」他故意裝傻,話中帶著寵溺地打趣。
她頓了頓,輕輕踩腳!溉思艺f的也是荷花,錦春哥哥想到哪去了,我等著花謝摘你幾朵蓮蓬取蓮子,煮百合蓮子湯嘗嘗鮮!
「喔!原來不是為了你那敗家成性的相公而來呀!也好,我正想叫他把池塘挖
深點,改養些錦鯉,這天氣不算頂熱,大日頭下泡在水里應該沒有中暑之虞。」有現成的人手可使喚自然不能浪費。
柳依依滿臉惱色的拉住他!杆窍砀T了的公子哥兒,你想累死他呀!」
「心疼了呀,依依妹妹!惯@丫頭心口不一,不趁此機會調侃她更待何時。
「誰心疼他了,他活該受點教訓,我只是不想對爹和奶奶難交代,說我把龍府獨苗折磨到不成人形!顾煊驳胤裾J,不讓人看出心底的不舍心疼。
一夜夫妻百日恩,雖然他們尚未圓房,但夫妻之名已定,兩人也相處好一陣子,要她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多多少少還是牽掛在心,不希望他受太多苦。
當初她是氣過頭了,才想都沒想地便把不成材的丈夫當給當鋪,過了幾天冷靜了,回頭再想想便覺得自己實在太沖動,怎么說都是結發夫妻,她不顧男人的面子把他當了,他想必也有怨氣。
更別說從錦春哥哥口中聽到他的事,自己又有多難受。于是今日才受不了地跑來偷瞧他。
「你呀,就這個強個性不好,凡事都想自個見一肩挑起,既然嫁了人,就不要那么辛苦,該依靠男人時就依靠,別硬撐著苦了自己。」曹錦春拿下掉在她發上的枯葉,順手一揉她的柔軟發絲。
「靠他嗎?」她苦笑,眉間淡籠輕愁!肝疫是指望自己比較快!
聞言,他輕笑,「他還有救,不算太差!
「真的嗎?錦春哥哥不是在安慰我吧?」她杏眼先是一亮,繼而露出懷疑。
「呵,有哥哥會騙妹妹的嗎?他本性不壤,記性好,人也聰明,腦子轉得更快,我讓他到庫房盤查流當品,他竟然能過目不忘,盤得仔仔細細,還自己列表成冊方便查閱!惯@些本事若用在正途,前途不可限量。
柳依依得意的揚起下巴,「他本來就不笨,和我斗嘴還能贏個一、兩回呢!要不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那腦袋還真沒話說!
「呿!才稱贊他幾句,瞧你把他當成寶了,錦春哥哥心里不舒服了,不想讓他太好過,要整得他死去活來,叫苦連天!顾首鞒晕稑,逗著她。
「錦春哥哥,你真壞心!顾凰灾,不歡快。
男的清朗俊逸,女的嬌小冊麗,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幅畫般,若讓人看了不知會引發多少搞朧綺思,教人看了只覺得他們郎才女貌,是璧人一雙。
但當事人最清楚,他們不過是單純的兄妹之情,曹錦春原本有一幼妹錦玉,當年家鄉里鬧水災,死在逃難途中,而他也一度差點死于饑荒。
所幸那時遇見到茶圍玩的柳依依,當年幼小的她長得像他死去的妹妹,又蒙她心地極好的從廚房偷饅頭給他止饑,兩人后來便磕了頭結拜當異姓兄妹。
只是外人不曉得這段往事,他們也是我行我素的人,懶得向外人解釋,哥哥妹妹喊得親熱,引起不少誤會,好比現在——
聽到說話聲而看過來的龍問云頓時火冒三丈,怒氣一下子直沖腦門,他在這里吃苦,他的妻子居然在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甘這一幕教他怎么忍得下去!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給我分開、快分開,大白天靠那么近成何體統!」眼中還有他的存在嗎?
龍問云沖了過去,一把拉過妻子置于身后,兩眼忿然地瞪著曹錦春。
「你的意思是說入夜后就能摟摟抱抱,私下幽會?」這小子的定性真差,還有待磨練。
一聽到他有意的數落,龍問云瞇起的瞳眸快噴出火了。「你缺女人去青樓找,不要碰我娘子一根寒毛,她是梧桐花城的悍婦,不是旁人能攀折的紅杏!」
曹錦春暗笑在心,烏瞳瞟向一旁,不忍心看他接下來的慘狀。
柳依依原本還想向他解釋,又想關心他,可聽到這,頓時就怒了。「你說誰是悍婦,活膩了是不是,都成了典當品了,你還不知收斂,少爺脾氣,想要我揍得你滿地找牙嗎?」說她悍,她就悍給他看。
「喔!我的眼睛……」天呀!肯定腫起來了。
柳依依被他的話氣到,粉拳揮舞,揍得他滿圍跑,這畫面讓人瞧得發悚。
「你這是叫我打死你好和情夫雙宿雙棲嗎?我成全你,反正你也養不起老婆,我趁早另覓良人也好過你日后缺錢把我給賣了,就像你把房契拱手讓人一樣。」她一拳打在他堅硬結實的肩背上,結果自己痛得哇哇大叫。
男人怎么可能敵不過女人的手勁,龍問云也火大了,捉住她的雙手,將人緊緊扣進懷中!覆灰撇黄鹞遥也粫u妻子!」
「你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也不想想以你現在的情形養得起我嗎?」她有些委屈的在他懷里扭動。
「你……」他臉色乍青乍紅,十分惱怒,偏偏她說的是實話!改悴灰賱恿,我會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想動手打我不成……」她驀地臉一紅,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受到有個硬物正抵住她。
「我會成功的,只要給我機會。你是我的妻子,咱們要一起過一輩子,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他低聲下氣的輕哄,不希望她看輕他。
看到妻子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龍問云在意到喉頭發酸,十分吃味。一向和他劍拔弩張的她竟然有如此小女人嬌羞的一面,可是令她羞怯的對象卻不是他……
他也想看她對自己撒嬌,看她偎在他懷里咯咯甜笑,用著軟綿綿的噪音喊他相公,而非左一句錦春哥哥,右一句錦春哥哥,喊得他心火燒得旺。
所以,他一定要改變,他一定要成為一個有肩膀的男人。
你是我的妻子,咱們要一起過一輩子。這句話讓柳依依心軟了!改隳檬裁醋屛蚁嘈牛俊
見她難得軟化,他心里涌現情潮!肝視鼋o你看,讓你知道我是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龍問云眼露溫柔的靜看她一會,接著輕輕將她推開,筆直且充滿自信地走向曹錦春?
「我和你談個條件,你將所有的流當品交給我,一年內我定會賺到足夠的銀兩連本帶利贖回自己!
看著他堅決的眼神,曹錦春笑了!负,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