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愛愛發現除了白磐竹外,客廳沙發上的另外兩個人她不認識,還有傭人……羞澀的揪緊他的衣領,埋入他的胸膛,低喃著只有他聽得到的話,“上樓去!”
李暮霖難得的應她要求,不理會行云的促狹,往樓上走去。
“謝謝。”當他關上房門,魏愛愛才訥訥的開口。
將她放在床沿,他瞧見覆在他手腕上的青蔥玉手上的傷痕,“這是怎么回事?”抓住她想收回的手。
魏愛愛搖搖頭,他的手有些炙人,他不該那么溫柔,她討厭自己的心跳得太快,討厭他越來越靠近的身體,更討厭自己太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是豹弄傷的?”
呵!他的口氣有點像生氣,卻又夾雜著心疼?她的腦袋大概壞了。
“是我不小心跌倒……你……”他居然舔舐著她的傷口,隨即輕咬一下,她眼淚含眶。
“我最恨人騙我!明明就是抓傷!
淚水滑過顴骨,好痛!他果然是惡魔。
李暮霖傾身吻掉她的淚,“下次不可以再犯了哦!”他離開魏愛愛的身邊,從柜子里拿出了醫藥箱,再回到她身邊。
呵護奇珍異寶般的小心翼翼,每每魏愛愛痛得顫動身子時,他就會吹著氣,口中喃念著“不痛、不痛了”。
他是怎么樣的男子啊?魏愛愛有些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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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愛愛變得安靜,而他卻變得奇怪。他不再要她去喂云豹,他一直喜歡強迫她,理應不會放過看她狼狽的模樣,尤其他知道她怕云豹。
更奇怪的是,向來相聚時他總是放任自己掠奪,一定要讓她筋疲力竭才肯罷休,現在……卻擁著她坐在游泳池邊曬太陽,耳朵聆聽著金融報導。
微仰著頭,她瞧見他戴著太陽眼鏡的側臉,祥和的面容和他的個性相悖。
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態,她越過他的身子,轉動收聽頻率,收音機緩緩響起一首旋律優美的老歌……
他握緊了她的纖腰,魏愛愛也樂得躺在他懷里,靠起來比硬邦邦的椅背舒服。
“糜爛!”
她知道他在批評歌詞,她也不相信愛有什么神奇之處,只是聽了心里有些疙瘩,想找些話題來轉移彼此的注意力,看著擺在一旁桌上的宗卷隨風飛揚,她開口了。
“每天待在這里有點無聊。”
“我沒有把你關在宅子里,你可以隨興到處走走!彼犃丝偣艿膱蟾,知道她向來待在宅子里,甚至活動范圍不離開二樓。
“我想找些事做!碧嗫臻e時間讓她懶散,怕有一天得離開他身邊時,忘了怎么生活。小鳥關在籠子里,要是有一天被釋放了,是不是會飛不高、離不遠?她怕成為實驗品。
“隨你!別惹麻煩就好了!彼騺聿贿^問女人的喜好,只要別煩他就行了。
“出去工作也行?”以為他會不悅,沒想到他的口氣如此不關痛癢。
李暮霖倏地摘掉墨鏡,鷹隼似的利眼直視她的眼,對她眼中的執著不悅,啜了口飲料后,緩緩的開口,“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驗,你能做什么?”
那口氣之不屑,仿佛在嘲弄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嬌女、溫室花朵,手不能提、腳不能行遠,只適合當千金小姐。
“別用那種口氣,你也是個大少爺,沒吃過什么苦!
他沒吃過苦?或許那種耍狠斗謀、隨時都必須以生命做賭注的過去不是苦,畢竟沒有體力的付出,但他流過的血可不是她這個大小姐能夠想像的。他只是冷哼,不置可否,沒必要跟個無關的人說什么,他向來不為所作所為解釋。
既然她想要工作,又何妨?!他厭惡那種不自量力的人。
“什么工作都行嗎?”
“我在速食店打過工,當過義賣活動的工讀生,相信什么工作我都能勝任!
李暮霖聳聳肩,他等著看她落淚遞辭呈。
☆☆☆
她站在著名的工業區內,眼前碩大的鋁制化學液儲槽、刻意規劃出來的綠地及車道,還有廠房——這里就是他的產業之一,制造電子三C暢銷全球的李祥公司。
組長領著她先到員工休息區,指著一排鋼制儲存柜的其中一個說:“這個是你的柜子,鑰匙給你保管,里頭有兩套制服,離職時要清洗干凈交回。換好制服到前頭的教育中心,里頭的講解員會向你說明公司的員工福利及你應盡的義務。”
魏愛愛點點頭,拿起其中一套制服走進后頭的更衣室。
當地換好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好笑,衣袖過長、褲腳太長,折了幾折,總算能看入眼了。
步入教育中心,坐在講解員面前聽他訴說公司的歷史、員工福利等。她并不在乎薪水的多寡,李暮霖不是個小氣的男人。她兩眼看向窗外的藍天白云,心思遠飄。
他在做什么?大概是等著她棄械投降,不然就是蹺著二郎腿睥睨著屬下……想到此,她不禁噗哧一笑。
陳輿皓打從她一踏入教育中心,雙眼就離不開她,粉俏的臉蛋,比她美的大有人在,但那股蒼渺的氣質卻不曾見過,坐下來以后就轉頭看向窗外,粉色櫻唇柔媚一撇,沒有豪放,卻帶著冷然。
一個小時過去,員工們魚貫離去,她還坐在座位上發呆。
陳輿皓朝她走去,輕輕的叩著桌面,希望引起她的注意。不枉苦心,他瞧見她那雙晶瑩玉眸,差點被偷了呼吸,他相信一見鐘情。
“下課了。你在哪個組別?我帶你過去。”
或許跟著李暮霖久了,連她也學會心細如絲,瞧見他眼中的眷戀,想起他的警告——不是讓你來招蜂引蝶,沒有男人能接受所有物被占用。
呵!還是避嫌的好。“我知道路。”她站起身離去。
陳輿皓自然明白女孩的矜持,操之過急會嚇壞人家,只好看著她的背影遠上。
☆☆☆
中午休息時間,肌肉有些酸疼,不能怪她,她并不習慣雙臂懸空拴螺絲釘,連續幾個小時自然會受不了。
但是,過幾天就會習慣才是!跟著大伙走向餐廳,拿著塑膠餐盤,自助式的菜色應有盡有,隨君挑選。她向來吃得少,所以只挑了三樣青菜就罷手,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正要吃時——
“請問有人坐這嗎?”
魏愛愛沒有抬頭,只是搖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你吃這么少會飽嗎?你是素食者?”
魏愛愛抬頭,是他,那個講解員。蹙著眉,她不想給任何人錯覺,甚至認為她惺惺作態,點點頭,算是禮貌的打招呼,她也吃不下了,只是累得瞌睡。她本來就很注重睡眠。
站起身,魏愛愛拿著餐盤往垃圾桶走去。
“誰是魏愛愛?”門口有人大喊。
“是我!”她正好走到門口,問那個人:“有什么事嗎?”
“你丈夫送來的便當!甭曇舨淮蟛恍,但足以讓餐廳內的所有人聽見了。
“我丈夫?”問號在腦袋里打轉。是他嗎?接過袋子,道了謝謝,她走向角落的桌位,坐下打開袋子,有一張紙條——
我的愛心,記得吃完,你已經夠瘦了。
龍飛鳳舞的宇,不用署名,她知道是誰,心中有點甜蜜。
拿起筷子,她夾了一只甜辣蝦,吃在嘴里,心中卻因感動而熱呼呼的。他是惡魔呵!總是讓她又感動又恨他,該怎么闡述心中的他,還有……那種莫名的情緒,除了感動之外的東西。
“你結婚了?!”陳輿皓來到她身后,語氣中有著不相信。他自以為一定是家人擔心她長得太美會引起不肖之徒的覬覦,所以才用這個方法。
魏愛愛轉身,看著他的表情,突然噗哧笑出來!澳阋呀浗o自己一個答案了,問我做什么?”她慶幸自己坐的是單人座位。
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我想追你。”
魏愛愛繼續低頭吃飯,沒有任何反應。
他鼓起勇氣大喊:“我要追你!”
這下不只魏愛愛聽見,全餐廳里的人都聽見了。
她成了目光焦點,沉下臉色,要丟臉也不必拉她一起下水吧!拿起便當,她快步離開餐廳。
☆☆☆
李暮霖低頭翻閱著企劃書,一只手不停的拿筆標注重點,準備下午開會時再做討論。
叩叩叩!
“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白磐竹。李暮霖低頭繼續看著企劃書。
“夏威夷那兒送來消息,林津如的復原情況很好,而且經過當地小報的報導,魏建銘已經知道自己女兒的事!
李暮霖蹙著眉,“他怎么說?”本來事情到此皆在他預料之中,接下來應該是把魏愛愛還給魏家,而魏氏企業就當作參加獎送給他們,畢竟他們玩到GAMEOVER,精神可佳,但現在……他還想繼續玩。
“他要求帶回女兒,并且打算對我們保留上訴權,他懷疑我們惡意使魏氏企業倒閉!
哼!想和我斗?李暮霖向后仰靠椅背,K金鋼筆呈拋物線丟在桌面。
“告訴他,只要他有本事讓他女兒回去!彼麜䲠嗔怂薪煌巴ㄓ,就不信他有那個本事。
“你從不曾對任何事這么專注!卑着椭褓|疑。就連當初建立這龐大的王國,那種強搶掠奪的行為也只配上清風颯颯的氣度。
斜睨著白磐竹,他不悅甚至有發怒的前兆,“什么時候我雇用了一個生物觀察家?”
“你忘了怎么愛人,你會害死自己。”
李暮霖扯出一抹殘酷的微笑,“我越來越不喜歡你了,或許荒涼的卡加島適合你。”
沒有說話,白磐竹知道他明天會下人事調動的命令。早知道李暮霖不是個肯聽諫言的人,但他總是管不住嘴巴。這樣也好,至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