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律怎么也沒有想到,因為小喜守不住話,黎月竟然故意離府,避而不見。
“對不起,殿下,可是我看來太興奮了,小姐覺得奇怪,這一問之下就……”小喜擔心得雙膝跪下,頻頻磕頭,就怕上山一事就這樣沒了。
“也不是光小喜的問題,我當時也在場的,也不知道月兒是怎么搞的,知道你要來,臉色一變就說要出去,攔都攔不住。”福親王眼神帶著疑問的看著女婿。小倆口難道是吵架了?
“沒關系,那我先回山上,最近進出山上的人也比較多,也許她留在府里會清靜些!崩盥蓻]責罵小喜,只是略顯落寞的離開了。
而黎月漫無目的的在外面繞了一圈,又在茶樓呆坐好久,直到夜色變黑,心想李律應該離開了,才回到福親王府。
可是,明明是因為不想見他才避開的,怎么回來了,知道他回山上去了,這心又擰成了一團?
“小姐,你在鬧什么別扭,干什么要避著姑爺?萬一姑爺下次后悔不讓小喜跟你們上山,怎么辦?”小喜是后悔萬分。她干么多嘴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殿下什么也沒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有多失望!备SH王也忍不住念了女兒一句。
失望?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算了,吃飯吧!”“我不餓,我回房去了!彼裼位晁频幕氐椒块g,整個人躺在床上。
說真的,她好想念床上的干草堆,也想念李律特意加大的木床,還有墨銳,但她最最想念的人其實是他!
他會來接她,她感到很意外,因為他不是巴不得她離開嗎?誰知腦中才在想著這問題,她馬上就被爹告知另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他這趟下山居然將要開始從事石雕的買賣,而且不介意讓人知道是出自他十三皇子之手?
他不是不喜歡這么做嗎?他不是討厭別人是因為他十三皇子的身份而買下他的石雕嗎?
因為她太在乎這個問題,但又不想到十三皇爺府去,所以她便要小喜天天來向她報告。
第一天報告的是,李律在山上的石雕被一件一件的包裝,小心翼翼的送下山后,就全數送進十三皇爺府,再由專營石雕買賣的玉石齋總掌柜徐源年過渡買家,進府參觀。
府中內院里,青林翠郁、亭臺樓閣,已是十分富一麗,而李律的作品在徐源年細心的安排下,不僅展現了最好的面貌,動線也相當清楚。
再加上一日僅安排三名買家進府,在參觀質量良好的情形下,價格研議上也較有時間來琢磨。
而聽聞,所有十三皇子的石雕作品都刻有一個“律”字,但與造物間不見突兀,反而融為一體,若不仔細找,還找不到,而看過他精湛到令人愛不釋手的石雕藝品的買家,是紛紛竟相出價,連皇親國感想爭購其一都極為困難。
于是,一天又一天的,長安城大街小巷,談論的都是十三皇子在雕琢藝術上的鬼斧神工。
今天,她又聽小喜說,在十三皇爺府的路兩旁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只因來了為數近二十人的突厥人,他們送來相當稀有的奇巖礦玉,也送來金銀珠寶,希望能邀尊貴的十三皇子前往突厥,為突厥皇室即將建造的地宮提供石雕上的意見及技術上的指導,不過,不久就傳出被李律回絕的消息。
“小姐,去看看嘛,聽說殿下人也在十三皇爺府呢!”小喜真的不知道小姐在耍什么性子,明明就很關心姑爺作品的情況,又不肯親自走一遭。
“我不想看!薄叭トト!”福親王也催促著女兒去,這臉上可是笑得闔不攏嘴,因為近來許多人都跟他說,他女兒真是旺夫的命啊!
雖然十三皇子雕工了得是事實,但卻是黎月在嫁給他后,才有眼前這等盛況,而且連遠在西域的突厥都千里迢迢的送來金銀珠寶和珍貴礦石要請十三皇子前去,這可真叫名滿天下呢!
但就算老爹出面催促,黎月還是不想去,因為她不知道若見到李律,她要說什么。
不過福親王顯然不想讓女兒再逃避下去,硬是押著她上了馬車,讓小喜陪同,前往十三皇爺府。
馬車夫一扯韁繩,喝令馬兒止步,坐在馬車里的黎月就有種想要吩咐馬車夫掉頭的沖動,但小喜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她攙扶下馬車,她抬起頭來,看著高掛在金碧輝煌的大門上方的“十三皇爺府”匾額,她咬著下唇,還是轉身要上馬車。
“既然來了,為什么要走?”李律低沉的嗓音陡起。
她腳步急煞,瞪著前方,一顆心開始坪坪狂跳起來。
不!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他。她一個箭步要爬上馬車,但她身后的人動作更快,一把直接將她抱下,再繞個圈,就將她往懷里帶。
她錯愕的抬頭,瞪著俊美無儔的李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他們那么多日沒見,不過。
他看來挺好的嘛!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裯緞袍服,還講究的戴上一頂玉冠,令他看起來雍容華貴,氣勢極為懾人,即使心里有些不平衡,她竟也看癡了。
他喜歡她此時的眼神。李律勾起嘴角,傲氣一笑,扣住她的纖腰就往府走,這一動,她才回了神,卻看到小喜及其它奴仆竊笑的神情,粉臉一紅,又羞又怒的瞪他一眼,“快放開我,很難看!薄拔也挥X得!焙貌蝗菀自俅螌⑺龘碓趹阎,他怎么可能放開她?這些日子,他實在是太忙了,要不,他早就上福親王府把她押上山去了。
只見羞澀難當的她仍用力的想要掙脫,沒想到他擁得更緊。是要她不能呼吸嗎!“放手啦,真的很難看,瞧大家都在偷笑呢!”“是嗎?”他一挑濃眉,眼神迅速的掃過那些掃地灑水、擦拭欄桿的丫鬟和小廝,但每個人都頭低低的,非常專心的在做自己的事呢!“我怎么沒看到?”她一愣,視線也掃了圈,隨即忍不住的鼓起腮幫子。
什么人雇什么樣的奴才,一個比一個還精!
“走,我帶你去看我的石雕!彼贿厧е鶅仍喝ィ贿吀嬖V她,最近他在忙什么。
“……”就是因為爭買石雕的皇親國戚太多,每一個都端起架子,讓負責交易的徐掌柜才會不得不將正在山上建筑新別莊的我給請下山來擺平!薄皠e莊?”她錯愕的抬頭看他。
“嗯,老是有人得睡干草堆也不是辦法,”他的眼神浮現一抹醉人的溫柔。
但她才不懂咧,“我不在山上,那張床還不夠你睡啊”“你會回來。”“我為什么要回去?我沒有常識、沒有知識!”她的話還沒說完,唇突地被他封住,她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傻了。
“閉上眼睛,小傻瓜。”他的唇貼著她的低語,她還真的傻傻的閉上眼睛,感受那灼烈的吻。
可……不對啊!她倏地又睜開眼,用力的推開他,驚惶失措的看著四周,這才發現他還真會找地方嘴對嘴,這四周連個奴才也沒呢!可是--
“你干什么對我那個?”她粉臉酣紅。這是他們成婚以來,他第一次對她做這么親密的事,她很害羞,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你要記得一件事,我們是夫妻,做的事絕對會比剛剛的吻還多!彼撬,只會是他的,他的黑眸中有著一抹堅定。
她被搞胡涂了,雖然因為他的話而臉紅心跳,但當他再次擁著她往內院走去時,她還是忍不住的停下腳步,不肯再走。
“我不懂,你明明討厭我的,不是嗎?”“我沒有!”他拉著她再走,她硬是不走,不過還是被他拖著走,她氣死了,“你明明有,你還罵我。”“我只是氣瘋了!彼现哌^一座亭臺,她故意坐下,但他繼續拉著她走,“騙人!從一開始你就討厭我,”他蹙眉想了下,終千停下腳步,“也許。”“你承認了!彼∧樢怀,心也一樣。
“對,但后來就有些不同了。”他坦承不諱。
“哪里不同?你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罵我沒知識,認為我本來就不適合!”他突地又將她往后面的樹干上一壓,一手執起她的下顎。
她則一臉驚愕的瞪著那張在瞬間突然變得凝重的俊臉,“怎、怎么了?”他的眼神有點兇耶。
他咬咬牙,“如果你再提那一天發生的事,我就再吻你!薄盀槭裁?”她想也沒想的就再問。
他黑眸半瞇,俯身作勢要親吻她,她嚇得忙搗住紅唇,不過她那雙大眼睛就是充滿疑問。
他知道他不說,她就算不能開口,也會用這雙大眼睛問他,“因為錯的人是我!毕胂朐谒@二十三年的人生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認錯,難怪會如此拗口。
“咦?”她更不懂了。
“對,錯的人其實是我,所以我是在氣自己,如果那一天,我不是睡得那么沉,我就會早一點發現你不在屋內,你就不會陷于危險之中,”他的黑眸流露懊惱,其中又有好深好深的情感,“我氣瘋了,才會把對自己的氣發泄在你身上,尤其是想到,萬一我就此失去你……”他深吸口氣,“一想到這里,我就無法不對自己生氣!”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感覺有點醉,又有點暈。她是大白天作夢嗎?不然,他怎么可能會跟她說這些讓她幾乎要軟腳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