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著他緩緩的靠近自己,就要吻上她紅唇的剎那--
“啪啪啪!”一個殺風景的拍手聲音陡起。
她嚇得急忙推開他,而李律則回頭看著老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的十一皇兄?磥,他應該給他改名叫“顧人怨”。
“不要太幸福啊!皇兄我可是會妒嫉的!天天被父皇盯著學這學那的?你們卻在這兒風花雪月?!”李逸一臉哀怨的走近兩人,再看到黎月那張粉嫩誘人的麗顏,忍不住又出口調侃,“小弟媳,你真的很厲害。”“什么意思?”對他,她其實沒什么好印象,但也不會討厭。
他撫著下顎,看著已經用眼神在警告他不要太多嘴的皇弟,他壞壞一笑,“也行,要我不多嘴,內院的那座觀音像賣我!薄耙粋堂堂的未來儲君居然用威脅的手段來要一座石雕?!”李律以一種很受不了的眼神瞪他。
“不然呢?等我登基后,再下旨硬要嗎?”李逸沒好氣的反問他。那個徐源年很不會做人,他是什么身份?竟然說他出的價還不能成交,因為還有些出價更高的皇族嬪妃在等著!
聞言,李律語塞,而黎月卻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李逸看著臉頰粉紅、美眸發亮的黎月,突地莞爾一笑,“小弟媳真是愈看愈美,難怪我這個親親皇弟--”“皇兄!”李律的臉上有可疑的躁紅,幾乎可以猜到皇兄是想說什么。
“還會不好意思。”他促狹的瞧著也狐疑的看著他的黎月,“聽好了,有人說啊,他的人生因為一個女人而轉了個大彎,畢竟娶了人家嘛,就該給她更好的生活,要不,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女陷他住陋室、吃粗茶淡飯,總是!”“夠了!”李律愈聽愈聽不下去。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從母后那里聽到那一天他難得剝心所說的真心話了。
他狡膾一笑!澳鞘衲?我還有更肉麻的話沒說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根本沒有什么更肉麻的話,皇兄可以離開了!彼芙^了。
李逸無所謂的聳個肩,“那我就說了,那個人還說,沒有黎月,他活不下去,少了她,人生乏味,有了她,人生才是豐富的、彩色的,是在云端的--”“好了好了!那尊菩薩是皇兄的了!崩盥深H為無奈的打斷他加油添醋的話,雖然,這些話與他的心思十之八九全中了!
“小弟媳,謝謝你了,我要說的就是你改變這挺討人厭的家伙,讓他比較討人喜歡些。這就是你的厲害之處,”李逸朝黎月眨眨眼,再好整以暇的叫來仆從,去把他看上的菩薩像給直接扛走。
李律瞪他一眼,再抿抿唇,握住黎月的柔荑步上曲橋,跟在皇兄身后往內院走去。
黎月則還沉浸在李逸的話中。
她改變了李律,可能嗎?
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可這些石像,還有山上的別莊,這一切一切的改變又是為了什么?她一直以為他是討厭她的,從以前到現在--
她的腳步陡地一停,翻滾的思緒也被眼前這一尊尊重新整理擦拭過的石雕像給打斷了。
她一臉驚嘆的眨了眨眼。這些似曾相識的石像都被李律擺放在山上的前院,當時它們看起來陳舊,要不就是被覆上一層灰。
可此時,石材的原色如此清楚,每一尊雕像的色澤淡雅豐富、清潤光潔,瞧瞧這一尊尊的駿馬、佛像、花卉,石獅、石鼎等等,造型皆相當雅致且風格獨特。
而位于假山旁的文士、武士石像,維妙維肖,質感渾厚,看起來是氣勢不凡,至于那尊正被小心扛著走的菩薩像更是神韻懾人,顯得光祥仁慈。
當然,李逸怕他皇弟后悔似的,也不跟他們打招呼,就急閃了。
沉浸在這些精致的石雕中,她一一上前觀看,然后問出潛藏心中的疑惑。
“我記得,你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些石雕是你十三皇子所刻?”“是,但我不想再自命清高下去!崩盥墒置蛔鹞涫肯。
她柳眉一擰,“不懂!彼Γ坝凶孕诺淖髌窇摫毁徶玫礁魈幑┍娙嗽u論,那樣才會有不同的聲音出來,也才有改進的空間,精益求精!边@也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關鍵是因為她,不過,他怕如果老實跟她說了,會增加她心里的負擔,而且他臉皮薄,要他大剌刺說出來,還真有點別扭。
黎月擰眉想了想,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道理,又有點不對。
尤其她實在看不出來這些雕像有哪里需要改進的?
它們每一尊都是極品。
“所以,依目前的情形看來,你旺夫的命格確實是真的!彼p擁著她,走到亭臺的石椅坐下。
她也坐下后,不解的看他,“怎么說?”這陣子,她過得心煩氣躁,壓根也忘了去找那個算命仙算帳。
“你想想,我的作品,未來帝君搶著要,西域突厥也派人前來邀我去做石雕相關的技術指導,還有許多人排隊等著收購我的作品,”溫柔的拉起她的手,他將她帶到懷中坐著,“我就算不當東宮太子,不做皇親國感,也會是一名功成名就、荷包滿滿的石匠,不是?”就他作品目前搶手的程度來看,應該是這樣吧。
一個念頭突地一閃而過腦海,黎月眼眶不由得一紅,因為她洞悉了一件令她好感動,深深的被打動的事,但她卻也忍不住的想生氣。
“怎么哭了?”他伸手輕拭她突然掉落眼眶的熱淚。
“全是為了我,對嗎?”他一怔,突然意識到,她其實也是懂他的。
“我就覺得不對勁,你不愛名利,要不,你是皇上中意的東宮太子人選,一旦黃袍加身,就是萬人之上,那不只有名與利,還有更多的權勢,”她眼淚愈掉愈多,“可你卻為了我,讓自己過著為名利所累的日子,成為眾人的焦點!薄安皇堑,不全是為了你。”他雖然否認,但對她這么了解自己,卻是感動萬分的,那代表她是真心真意的在對他。
“你就是!”她愈說愈生氣,“可我不要,有沒有旺夫,我不在意,我要你過得好,我要你以想要的方式生活,那山中野居的日子,我也是喜歡的啊,”“黎月?”她突地從他懷中起身,“我不需要別莊,也不需要你為我成就旺夫之名,”她拭去淚水,一臉認真,“我喜歡木屋,喜歡加了木板的木床,也喜歡干草堆,就是不喜歡那樣的美麗山林中出現一棟突兀的豪華別莊,也不需要小喜上山去伺候我!闭Z畢,她轉身就往外走,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去哪里?”“回福親王府!薄澳--”“只要你恢復原來的一切,我就自動回山上去!彼兄Z。
“黎月?”“你不想讓我過簡樸的生活,我也不想讓你為我舍棄自己的堅持,我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要是你堅持要這么做,對我就是一種羞辱!”地語氣堅定。
他看著淚眼婆娑的她,原以為她無比單純,沒想到竟有著這樣細膩而早熟的心思,他不由得松開了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李律知道該怎么做了,也知道自己一味的自以為是卻忽略了她感受的心情,有多么可笑。
可是,彼此都為著對方著想的感覺,真的好甜、好暖、好幸福。
遠在突厥的一座大帳內。
穿著突厥傳統貴族服飾的和蘭公主在看到手下呈上來的書信后,媚眼一瞪,手上鞭子用力一抽,跪在地上的三名手下,每個人臉上都留下一道血痕,但三人是連吭也不敢吭上一聲。
“一群沒用的東西!焙吞m公主火冒三丈的將鞭子丟到桌上。大步的又上前,各踢他們一人一腳,“全部給我出去,去叫阿伊達進來!”“是!”被踢倒的三人急急的跪爬著出去。
不久之后,一名蓄著落腮胡,頭系紅巾,穿著一身鮮艷袍服的年輕男子走進來,“和蘭公主,又找手下出氣了?”“阿伊達!”她氣呼呼的走到他身前,對這名父汗最信賴也最寵愛的第一勇士,她當然使不了性子,但卻可以予取予求,因為兩人是青梅竹馬,而他對她,一向是有求必應,“他們辦不了事,你去幫我好不好?”他雙手環胸,看著美艷如一朵初綻玫瑰的她,“身為大唐十三皇子身份如此尊貴,本身又是能帶兵橫掃敵軍的名將,這個李律就算拋棄權勢當起一名石匠,也絕不是個隨便請得動的石匠,他會謝絕你的邀約,我一點也不意外。”阿伊達老實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但他知道要叫她打消念頭恐怕不太容易,除了和蘭公主本身心高氣傲不能接受別人拒絕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本身的石雕才能也備受多位師傅肯定,不與十三皇子會上一會,較勁一下,是不會甘心的。
“可是我就是要他來!”她蠻橫的道,帶著希冀的眼神卻是落在她珍藏在柜子里的兩尊人馬石雕上。不管是人或馬,那神韻與氣勢都令她著迷不已,她知道自己是有雕琢天份,但做不到如此的渾然天成。
所以,打從不知這對人馬石雕的創作者是誰之前?她就派人到長安將該名石匠請到突厥,為她雕琢一個同等比例的人馬石像,當然,還有雕塑父皇準備建造的地宮所需的各式石雕,這么多的事,無疑就是要他留下來,她好順便拜師學藝。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竟會是大唐皇室中人,而且,還是大唐皇帝曾經屬意的儲君人選,不可諱言的,他尊貴的身份的確對她造成相當大的困擾,但她從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她要他來,就一定要把他弄到她面前來,不擇手段!
而阿伊達在她的一再請求下,對于這位他一向視為妹妹的公主,終于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