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這場隆重熱鬧的婚禮,總算順利落幕。
送走所有的賓客后,他們便直接在飯店里的總統套房留宿,度過他們的新婚之夜。
唐蔓霓在主臥室里沐浴完畢,走出浴室,發現凌子厲不見了,只遺留一件他的西裝外套在沙發上。
看來,他應該是到其他房間沖澡去了。
她寵溺地笑著,走過去將外套拿起來,像個盡責的妻子,順好衣服的皺褶,再拍去灰塵,準備吊進衣櫥里。
可是隨著拍打的動作,一股濃郁的香氣竄人她的鼻腔。
「是什么味道?」她低低呢喃著,好奇地左右張望,尋找香氣的來源。
看了一會兒,沒有找到精油燈或是其他芳香劑等容器,因此她又轉回頭,狐疑地看著手中的男性西裝外套。
難道會是……
她低下頭,嗅聞西裝上的氣味,才一靠近,她立刻詫異地睜大眼,因為那濃重的香水味,確實是從西裝外套上頭飄散出來的。
這不是她慣用的香水,更不是她會喜歡的濃郁氣味,子厲的衣服上,怎么會有別人的香水味?
「今天的女賓很多,或許是不小心沾上的!顾囍忉屨煞蛞路喜幻飨闼兜膩碓。
但是,味道這么濃,若不是貼身接觸,豈會在衣服上留下這么重的氣味?
她抓著衣服,怔怔地在一旁的小沙發里坐下,秀麗的小臉染上憂愁。
這到底是誰身上的香水味?
倏地,一張看似和善實則不懷好意的艷麗臉孔浮現腦海中。難道會是她?
是的,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而她覺得這香水味就是來自楊瑞伶的身上。
到底,楊瑞伶和子厲是什么樣的關系呢?
她不禁想起,先前在送客時,楊瑞伶詭異的態度。
「凌夫人,再次向你道賀,真是恭喜呀!」
楊瑞伶款擺走來,從容地從她的果盤中取走一顆高級的巧克力糖。
她的媚眼瞄了下站在她身旁的凌子厲,用酸溜溜的、讓人完全感受不到祝福的語氣道:「祝你們夫妻今晚『性』福愉快,明年早生貴子呵!」
「謝謝。」唐蔓霓紅了俏臉,但還是強自鎮定,禮貌地道謝。
「我說凌夫人實在是好福氣,能夠嫁給凌總裁這么出色的男人。」楊瑞伶還是不肯走,依然找話題和她聊。
唐蔓霓非常了解自己有多幸運,但楊瑞伶有必要一再提醒她嗎?這樣聽來,不像是在提醒,倒像是有滿腹的不甘心。
「你大概不知道吧?商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取代你此刻的地位!
「是嗎?」這算是婚禮的祝福?膏蔓霓臉部微微抽動,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這女人真的不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嗎?
幸好,凌子厲及時出面解救她。
「好了,我想楊小姐應該很累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那時子厲站在她身后,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發覺楊瑞伶突然一驚,好像畏懼什么,接著低下頭,很快就走了。
當時她不覺得奇怪,現在仔細想想,那時候的情況,實在很詭異……
「在想什么?」
后頭突然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就緊貼在她背后,將正在沉思的唐蔓霓嚇了好大一跳。
「子厲。」她飛快跳起來,下意識將拿在手中的西裝外套藏到身后。
她仰頭看著丈夫,他已經沐浴過了,身上穿著藏青色的睡袍,發絲凌亂,但仍掩不住他的氣勢與威嚴。
「該休息了!沽枳訁柖挷徽f,逕自脫去外罩的睡袍,準備上床休息。
「啊,可是……」想到即將面對的新婚之夜,唐蔓霓慌了手腳。
他脫去自己的睡袍,身上只剩一套睡衣,接著剝去她身上的粉紅睡袍。
一剝去厚軟的睡袍,瞧見她身上的衣著,凌子厲啞然失笑。
原以為她在新婚之夜所穿的睡衣,應該會更活色生香一點,沒想到她所挑選的白色棉質、繡著粉紅玫瑰的睡衣,竟是如此清純保守,簡直像十八歲的女學生。
不!或許十八歲的女學生,還更懂得選擇成熟誘人的款式吧?
她這模樣若是讓楊瑞伶看見,少不了又是嘲諷一頓,笑她這樣也抓得住丈夫的心?
不過,看膩楊瑞伶的狂野性感,唐蔓霓的含蓄反倒帶給他另一種清新的感受。
「可以上床了?」他深深凝睇著她,眼眸炙熱,語調沙啞。
「但是我還、還沒……」準備好!
然而,早已被挑動情欲的凌子厲,豈會允許她逃避?
他不容分說,攔腰抱起她,直接往大床走去。
「啊,子厲——」唐蔓霓又羞又慌地尖叫了一聲,因為害怕掉下去,只好緊緊地攀住他強健的頸子。
「噓,該是睡覺的時候了!
他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順勢往前傾壓在她身上。
雖然他這么說,但唐蔓霓敢保證,此刻他心里所想的,絕對不是「睡覺」這么簡單。
然而,她并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他的唇已經落下,封住她的微弱驚呼,也封住她所有的思緒……
。
「夠了,我不要了……」
唐蔓霓不斷祈求凌子厲好心點饒過她,別再折磨她了。但——
誰知道凌子厲這么「壞心」,一再地在她身上索求,她累得幾乎快昏過去了,他還不肯罷休。
打從新婚之夜起,他果真實踐承諾,每晚都盡情地「享用」她,非要把她累得昏睡過去才罷手。
只不過……
猶在激情之中的唐蔓霓微微擰起了眉頭,為了他過于激狂的索歡方式感到有些傷懷。
為什么她感受不到他的憐愛與溫柔?她覺得他對她,就好像對待不值得憐惜的歡場女子。
凌子厲結束激情,兀自翻身躺下,平復自己紊亂的呼吸。
就是這樣……
唐蔓霓的眼底再次浮現一抹黯然與受傷。
每回歡愛過后,他從不抱她,就算她沒有其他經驗可以比較,也知道一對相愛的男女,尤其是夫妻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她以為男女之間,不單是分享肉體,也分享心靈,但身體與他愈親密,她卻覺得心的距離愈遙遠,為什么會這樣?他們是夫妻呀!
身旁傳來細微的聲響,她轉頭一看,是他翻身下床盥洗。
她咬著被吻腫的唇,鼻頭陡然一酸。
她多希望他偶爾也能抱抱自己,對她說兩句甜言蜜語,而不是待她像泄欲的女人,一旦歡愛結束,便不再多看一眼。
而這時,凌子厲已逕自走入浴室里,扭開熱水,兜頭沖澡。
他又失控了……
他懊惱地閉上眼,煩躁地耙了下濕透的發。
每一回,他都以為自己能超然物外,絕不會對她動情,但……
他怎么能允許一個復仇的棋子,擾亂他的心思呢?
「該死!顾昧芰讼掳l,忿然一舉捶向貼著冰冷磁磚的墻壁。
這時,浴室的門被打開,有個小人兒悄悄溜了進來。
唐蔓霓在房間里實在待不住,心里不斷想著:他愛我嗎?他真的愛我嗎?
愈是這么想,她的心愈慌亂,于是偷偷溜進來,一心只想向他求證,他是否真的愛她?
凌子厲正閉眸,仰頭任熱水潑灑在古銅色的肌膚上,不料,一雙滑膩小手卻自后頭摟住他的腰,他詫異地一震。
不必回頭看,他也知道是誰進來了。
「怎么了?」難道剛才他還沒滿足她?
他想轉過身看她,但她卻不依。
「你別回頭啦!」唐蔓霓緊緊抱住他的腰,低聲呢噥,不準他轉身。
「好,我不回頭。」他氣定神閑地將頭轉回去,他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我有話跟你說!顾龑⒛樫N在他濕濡的裸背上,和他一起接受熱水的洗禮,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是否被打濕了。
他喉嚨干啞,輕咳幾聲,才故作嚴肅地道:「你說!
看不見他的臉,只聽見他厚實背部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她也慢慢壯大了膽子,把自己想說的話,緩緩吐出來!肝液軔勰!
這句話,讓凌子厲再度一怔,一顆心沒骨氣地擺蕩起伏。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愛我……」
「傻蔓霓,你在說什么?我當然是——」
「等等,你先聽我說完嘛!」她怕他一開口,自己就會沒勇氣繼續說!该看挝覀冇H熱之后,你總是匆匆離開,從不抱我,也不理會我,我覺得自己像隨手可丟的免洗餐具,好沒價值。」
她紅著面頰與眼眶,小聲地把心里的哀怨一股腦全說出來。
凌子厲相當驚訝,他沒想到女人的心思竟是如此敏銳,他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竟被她發現了。
然而他當然不會蠢得承認,他先是大笑,接著才假裝訝異地道:「我不知道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傻丫頭,我不是一下床就不理你,而是不敢理你呀!」
「不敢理我?為什么?」唐蔓霓眨著大眼,不解地問。
「你不曉得自己有多誘人嗎?」他轉過身,火辣辣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梭巡她白嫩滑膩的嬌顏。
「你以為我一旦碰了你,還能停得下來嗎?」他邊說著邊朝她逼近。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愛你,你也不會知道我的唇有多喜歡你那柔嫩的唇!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渴望的唇已迫不及待貼近,在冒著熱氣的水幕中,兩人深情凝望著。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帶給我什么樣的影響!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他再度吻住她的唇,另一場火熱激情,再度展開……
而昏沉沉的唐蔓霓壓根不曉得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她不是進來找他溝通的嗎?怎么會變成身體的「溝通」呢?
她頓時頭暈目眩,為了他的永不饜足而虛軟。
她快累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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