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蔓霓一愣!杆辉诹耍俊
她真的沒發現,因為她總是躲在房間里,很少踏出房門。
「少裝蒜了,早在幾天前,我就叫她搬走了,所以很抱歉,她無法當你的替罪羔羊!顾湫χS刺。
「可是,我已經俊悔了!其實當時我就是想離開,但正好被護士小姐拉住!
「夠了,別再為自己的狠心無情找借口!顾暫瘸,接著,神情哀傷地自嘲道:「我本來已經打算為了你和孩子,放棄對唐家報復,不過既然你根本不想留下孩子,那么我的仁慈也無半點用處。既然如此,我就繼續進行原先的計畫,直到擊垮唐家為止!
「不!」唐蔓霓聽了頓時神色大驚,如果真的如此,父親一定承受不住打擊。
「看來你真正在意的,只有唐家的產業。」凌子厲心寒地看著她,好像這一刻才認清她的真面目。
「很可惜,無論你愿不愿意,都得把孩子生下來,而我對唐家的報復行動,是不會停止的,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壞主意想傷害肚里的孩子,否則我會讓你父親連想當個游民都沒辦法!
「你——這樣太殘忍了!固坡奕滩蛔鷳n地替父親求情!溉绻闵业臍、要報復我們,我無話可說,但是請你沖著我來,我父親年紀大了,你會害死他的!
「我再殘忍也比不過你,至于你父親的死活,說真的,我不是很在乎,畢竟我父親是他害死的,這幾年來,他可是連句抱歉都沒說過!
他冷冷拋下這句話,隨即轉身進房。
隔天,一位自稱管家玉嬸的粗壯婦人來到他們住處,負責照料她的起居飲食,并在凌子厲不在時,全程監視唐蔓霓的行動。
她要外出可以,必須由玉嬸陪同,否則就不準出門。
這等于半拘禁并限制她的自由,唐蔓霓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做。
然而憤怒、抗議都無用,她成了他養在籠中的鳥兒,除了產下雛鳥,毫無其他作用,儼然就是個生產工具。
*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唐蔓霓懷孕已邁入三個多月。
這期間,她與凌子厲的關系依然維持在冰點,凌子厲除了偶爾會打開尊口問問胎兒的情況,其他時間完全當她是空氣、隱形人,而她也樂得躲他躲得遠遠的,兩人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比房客還要疏離。
在這段時間里,在玉嬸的監視下,她曾再次回到娘家,父親依然惱地,但不再像上回那么激動暴怒,于是之后,她又回娘家探望父母親幾次,只是還不敢告訴他們她懷有身孕的事,每回都刻意穿寬松的衣物,掩飾微隆的腹部。
她曾詢問過父親,關于那些凌子厲指控他設計陷害凌父、導致凌父自殺身亡,并害凌家破產的事,是否為真?父親總要她不許再問,然后便轉身走開。
為此她感到很無奈,因為她還是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無法化解子厲對父親的仇恨。
然后在一個下午,悲劇發生了。
當時因懷孕而嗜睡的她正在午睡,手機突然急促地響個不停,她心里直覺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下床接電話,是她母親打來的。
「蔓霓,不好了。你爸爸突然在公司昏倒,目前昏迷不醒,已經被公司員工送到醫院急救,現在我人也在醫院,你趕快過來呀!」
唐蔓霓一聽也快昏了!冈趺磿@樣?爸在哪間醫院?」
母親將父親所在的醫院告訴她,她趕緊下床更衣,并告訴玉嬸她要趕到醫院,然后不管玉嬸怎么說,便逕白出門攔車。
就算玉嬸綁著她的腳,她也要出門。
幸好玉嬸也不是惡心之人,沒多說什么,默默陪著她到醫院。
到了醫院,與母親會合,她才得知父親已被轉入加護病房,情況危急。
唐蔓霓急得快要哭出來,但仍強忍著淚,堅強地追問詳細情形。
而送父親前來醫院的公司副總,難過地解釋:「近來一直有人積極收購唐氏企業的股票,雖然總裁極力阻止,但終究不敵對方雄厚財力。今早有律師到公司來,宣布對方企業已經并吞了唐氏企業——」
唐氏企業被收購了?!唐蔓霓詫異極了,難道會是……
「收購者是哪間公司?該不會是新凌企業吧?」她急忙追問。
「大小姐怎么會知道?」副總萬分驚訝!覆⑼烫剖掀髽I的公司,正是新凌企業!
果然是他!凌子厲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為了報復她,就必須這樣打擊她的父親嗎?唐蔓霓恨得咬牙切齒。
唐氏的副總繼續說:「唉,公司突然被并吞,總裁得知消息,氣得當場倒地,剛才醫師檢查后表示,總裁是重度中風,就算將來蘇醒,也極有可能半身不遂!
「不!灌嚺弩蘼犃瞬铧c昏倒,唐蔓霓趕緊扶住她,但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天哪……」
一家之主倒下,她們母女倆全都慌了手腳,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坐在加護病房前,等待最新的消息。
半個鐘頭后,有個她們意想不到的人倉卒趕到——
。
「蔓霓!
凌子厲接獲玉嬸的通報,得知青智徠中風病危,于是匆匆趕到醫院。
「你父親情況如何?」
唐蔓霓一見到他,所有的悲傷、憤怒,不平與怨慰全部涌上心頭,她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揚手便打了他一個大耳光。
那清脆的響聲,讓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錯愕地看著唐蔓霓。
新凌企業的總裁耶,她也敢打?!
凌子厲臉頰逐漸浮現紅色掌印,面色難看得不得了,大家都很怕,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奉還一個更大的耳光給她。
但,他沒有動手,雙手握拳深呼吸幾次,他讓自己平靜下來。
唐蔓霓憤恨地瞪著他,哭嚷著:「你來做什么?你是來看我爸爸死了沒有嗎?你這個殺人兇手!」
她的憤怒,他可以諒解,但是她隨意加諸的封號,他不能接受。
「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躺在里面那一位!顾麗琅刂钢幼o病房,直指唐父才是殺人兇手!杆缃襁在呼吸,而我父親可是真的死了!
「你騙人。你不要再污蔑我爸爸了,他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這一刻,唐蔓霓再也不愿相信他的話,因為她恨死他了。
「蔓霓……」鄧佩筠面色怪異,欲言又止地想說些什么,但唐蔓霓根本沒注意到,她只看見眼前那個可恨、可憎的魔鬼。
「現在我爸爸重度中風,躺在加護病房里生死未卜,也許會癱瘓,也許會就這么死去,你毀了我們一家,現在該滿意了。殺人兇手,你是殺人兇手……」唐蔓霓抑制不了悲憤的情緒,快步沖過去,一面哭罵著,一面掄起小拳頭,掹力捶打他的胸口。
她力氣不大,只要他防衛得當,其實并不會造成傷害,但凌子厲出人意料地完全沒反抗,只面無表情地任她又槌又打,發泄心中的怒氣。
但若仔細看,他晦黯的眼眸中,有著些許悔意。
她的捶打使他一路往后退,直到退到墻壁,鄧佩筠才趕緊上前拉開女兒。
「好了,蔓霓,冷靜一點!
「媽!固坡薹瓷頁溥M母親懷里,委屈地放聲大哭。
「你還懷有身孕,別太激動。」凌子厲柔聲勸道。
「身孕?蔓霓,你懷孕了?!」鄧佩筠驚喜地問。
都被他泄露了秘密,唐蔓霓也只能老實承認!膏牛焖膫月了!
「老天!看看我這陣子被一些事搞得暈頭轉向,竟然都沒發現!仔細看看,還真有點肚子呢!」聽到自己即將當外婆,鄧佩筠高興極了!溉绻惆职种懒,一定也會很高興!
「會嗎?」唐蔓霓神色黯然地低喃!高@個孩子,有一半凌家的血脈,而凌家差點把他害死,如果爸爸曉得這件事,恐怕只會生氣,不會高興吧?」
「呵,這你就不懂了。這孩子可是你爸的第一個孫子,他怎么會不高興?不管他有誰的血統,他是我們的外孫,這總錯不了!
面對母親的歡欣喜悅,唐蔓霓沉默了。生長在破碎家庭的孩子,是多么不幸?要她如何才能歡喜地迎接孩子的到來?
說來說去都是凌子厲那壞蛋的錯,不管怎么樣,害她猶豫、不安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她氣嘟嘟地轉頭,用一雙大大的美眸用力瞪他,孩子氣地發泄自己的怒氣。
原以為,凌子厲必定會很生氣地回敬更冷的白眼,沒想到他沒有半點氣憤的模樣,只是用一雙諱莫如深的黑眸,深深地瞅著她。
那隱含抱歉的眼神,溫柔得像湖水似的,撫過她干裂受創的心口。
但她抿起小嘴,倔強地扭開頭,故意不看他。
哼,他把她爸爸害得這么慘,她才不會那么輕易原諒他呢!
凌子厲暗自嘆了口氣,首次低頭向她道歉:「對不起,我無意害你父親中風,關于這一點,我很抱歉!
就算再恨唐智徠,他也沒想過要他死。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再多抱歉,都無濟于事了。我只要我爸爸,除非你能讓我爸爸平安好起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唐蔓霓平時柔順,可一旦被激出心底真正的怒氣,就會變得又拗又倔,這時她的脾氣,倒很像她的父親。
「唉!」
這回,凌子厲忍不住重重嘆息。
看來,他們要和平相處,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等到真正鬧僵了,他才明白,其實自己并不希望看見她憤怒埋怨的臉孔,他討厭她用冷漠的武裝面對他,但這一切該怪他咎由自取嗎?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么懷念她充滿愛戀與暖意的笑顏。
在這時候,仇恨似乎變得淡薄,報不報復,對他而言,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早就決心停止報復了,給唐氏企業的最后致命一擊,全是在知道她想拿孩子時,給氣得失去理智所做出的沖動決定,他早就后侮了。
看見曾經深深憎恨的唐智徠,他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怨恨。
怨恨在愛情魔力的影響下,似乎也變得云淡風輕。
仇恨,早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