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姐,聽說你為了靈靈,手受了傷,傷勢要不要緊?”樊御丞離座,也來到她跟前。
飛舞就這樣被樊家四口團團圍住,龐大的壓迫感教她喘不過氣來。“只是一個小傷口,過兩天就會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覺得肌肉僵硬、神經緊繃,連笑容都不太自然。
“這份恩情,當然要放在心上!狈┱Z氣肯定。
“恩情?”飛舞被這夸張的字眼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真的不用那么認真!彼尚χ,繼而瞄向樊之甚,發出求救訊號,希望他解圍。
“他們想報答,你就接受,不必客氣!狈醴炊“落井下石”,在一旁幫腔。果然是一家人……飛舞沒好氣的瞪住他。
“今晚我設了一桌酒宴,請任小姐務必賞光出席。”樊御丞凌厲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回臺灣以后,我會再次登門拜訪答謝!
“咦?呃……不必!真的不必這樣……”飛舞扯動嘴角,成了苦笑。
“飛舞姐姐,你不要客氣,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們再一起去逛街。”多了一個投緣的伴,樊之靈高興極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七點鐘,我會派人來接你!狈╇m然客套,但態度不容置喙。
送走了總裁夫婦,飛舞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飛舞姐姐,你要盡快適應面對爹地、媽咪,不然以后會很辛苦!绷粝聛淼姆`賴在她身邊,笑咪咪的說。
樊之甚翻閱文件的右手頓了下,質疑的望著妹妹,玩味著她的話。
飛舞眨著星眸,不甚明白!盀槭裁?”她不懂就直接問出口了。
“因為……你以后可能會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呀!然后也要喊他們一聲爹地、媽咪!狈`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理所當然的回答。樊之甚定睛凝望對座的飛舞,腦中閃過她成為樊家一員的可能性——
無外乎就是嫁給他,成為樊家的媳婦。他父親會用這種方式,報答她的“恩情”嗎?感覺像在演武俠片,只不過是救了人的女俠必須以身相許。
樊之甚勾起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至此,他完全把和好友間的賭約忘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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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換上雪白細肩帶洋裝,藉由她熟練的化妝技巧,完成了無懈可擊的精致妝容。
“飛舞姐姐,你喜歡什么樣的發型?”樊之靈站在她身后,贊嘆著她及腰的美麗秀發。
飛舞小心翼翼的梳理細柔的發絲,回想起昨夜自己沖動的行為,以及與樊之甚之間的沖突和親密舉動,心口沒來由的掀起一陣激蕩。
事已至此,她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她自己也搞不情楚。
“就扎個簡單的側邊發髻吧?”她開始動手整理,很快就完成她想要的樣子,在樊之靈的攙扶下步出房間。
樊之甚已穿戴整齊,坐在廳里等她們?吹斤w舞穿著他挑選的白色洋裝,隨即露出滿意的神情。
他走過去輕攬她的腰,柔聲稱贊!昂苊,很適合你!
樊之靈雖然調皮,不過這回倒也挺識相,刻意讓他們有談情說愛的時間!拔蚁认聵,你們別拖太久喔!”未了:她俏皮的甜朝飛舞眨了眨眼,曖昧的笑了笑。
飛舞雙頰酡紅,掙離他的懷抱!安恍枰闾撉榧僖獾馁澝!彼ε陆怀稣嫘模瑫䲟Q來他再一次的欺騙,她承受不住那樣可怕的傷害……
若不是她的腳扭傷還沒復原,她一定躲他躲得遠遠的。
樊之甚不奢望她能立即原諒他,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證明他真的對她動了心。他想留住純白無瑕的她,想跟她斗嘴、想跟她一起喝酒,想惹她生氣再逗她笑。
“飛舞,把頭發放下來好嗎?”他重新將她困在懷里,迷戀著她飄逸芳香的長發。
飛舞抿唇不語。他身上好聞的香味分散她的心思,讓她產生片刻暈眩感。
他當她默許,遂輕緩拔去發間的夾子,貪婪的嗅著發問飄動的幽香,胸口有某種情緒被狠狠挑起,喉結驀地滾動了下。
飛舞回過神,想推開他仿佛帶著電流、并且每每惹得她一陣酥麻的觸碰。樊之甚未受傷的右掌插入她的發絲間,細心的反覆為她順直。
“不用麻煩了。”飛舞抬眼,對上他火燙熾熱的凝視目光,那種眼神她昨晚也見過一在他吻她之前。
她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办`靈還在……”她未說完的話,被他吞沒而消音。
樊之甚終究還是克制不了沖動,低頭品嘗她柔嫩的粉唇,直到她逸出求饒的嬌吟,他才放開她。
他開始佩服起自己,過去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時,怎么可以有那么強的定性?
*
樓下,樊之靈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兩人。
飛舞避開她慧黠的雙眸,極力保持鎮定,可是頰畔的紅暈卻泄露了她的羞澀。
三人一同來到宴席的場所,樊御丞及妻子已經在位子上等他們。見到大人物,飛舞的胃隱隱作痛起來。
“總裁、總裁夫人,晚安!彼龔娖茸约河霉ぷ鲿r服務客人的心態面對他們,這樣感覺自在些,笑容也很得宜。
“不用客氣,請坐!瘪樂蚕烧泻羲胱
樊之甚為她拉開椅子,扶她坐下。
人都到齊后,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也陸續呈上,席間氣氛十分融洽,用餐接近尾聲,樊御丞終于導向主題。
“任小姐!
“總裁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憋w舞的心情較為放松,微笑著央求。樊御丞頷首,臉部線條緩和許多!叭ソ屿`靈回來的途中,我們有討論過,要用什么方式謝謝你!
飛舞對他們的堅持感到無所適從。“這一頓晚餐就夠了,真的不需要再想這件事!
她不貪不求、柔美典雅的氣質,很得總裁夫人駱凡仙的歡心。樊總裁并未接受她的推辭,逕自道出決定。
“靈靈很喜歡你,加上我們也很希望再多一個女兒,所以想收你當干女兒,不曉得你愿不愿意接受?”飛舞呆若木雞。樊之甚皺起眉。原來小妹說的……是這個意思?
“飛舞姐姐,你答應嘛!”樊之靈頻頻鼓吹。“以后我們就可以一起逛街、旅行、唱KTV、參加Party!彪m然她有個親姐姐,不過個性差太多、喜歡的事物也不同,總是少了一點樂趣。
“你愿意嗎?飛舞!狈┳穯査囊庠。
“她不可能答應!”樊之甚冷著臉,索性代為答覆。
“又沒問你!”樊之靈沒大沒小的頂撞。
“飛舞姐姐要是成了我們樊家的一份子,她就是你的妹妹,哥哥不可以對妹妹亂來喔!”她又整到哥哥,報了一箭之仇了,嘻!
樊之甚不屑一顧。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的計謀沒有用!
“你們在胡說什么?!”飛舞漲紅了臉。
“沒關系,不必急著給我們答案,你慢慢考慮,回臺灣后,我們會親自聽取你的決定!瘪樂蚕蓽厝岬恼f。
“媽,怎么連你也……”樊之甚嘆息,連母親也不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嗎?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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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后,臺灣
樊之甚出席了與好友們的聚會,大伙都把他的事拿出來徹底取笑了一番。
“輸了三百萬不打緊,連女人都變成妹妹,這也太好笑了。”
樊之甚默不吭聲,表情平靜,似乎不受影響的逕自啜飲著酒。
臨走前,他把三百萬置于桌面,然后先行離開。
這一場游戲他輸得心服口服,不過他的追逐卻尚未結束。
事實上,飛舞最后并沒有成為樊家的干女兒,這是他早料到的結果,但她也沒有因此接納他的感情。不過他很清楚,她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也沒有對他斷了情,而是刻意考驗他的真心,兩人之間維持著看似疏離卻親密的關系。
是夜,他又來到她家門外,決定跟她做個“了斷”——逼她坦誠心意。
門鈴響了許久,飛舞才來應門——她知道這個時間,除了他沒有別人,她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可是每回的情節演了什么,她一律不知。
因為她的心神都在想念他、等待他,等到門鈴響起,她再故意饅吞吞、磨磨蹭贈,不情不愿的開門。
“你又來干嘛?”她壓抑著雀躍,冷冰冰的間。
樊之甚直截了當的對她說:“飛舞,我每天都來找你,你一定覺得很煩!
飛舞不置可否。他要是不來找她,她才真的會煩得無法入睡……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懲罰他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
“我想,今晚就為我們的關系,做個明確的抉擇!彼谅曊f道,聽他的口氣,好像有放棄她的打算?飛舞的心涼了半截。
“你還記得之前,我和凱瑟琳小姐的賭局嗎?”樊之甚從口袋掏出一副全新的撲克牌,沒等她回答,他便往下道:“我們也來比一次如何?一次定勝負,你贏的話,我會遵守約定不再來打擾你!
簡單卻刺激的賭注。他把未拆封的牌完整的交給她!澳憧梢阅眠M去洗牌,我就站在門口等你!
飛舞接過紙牌,賭氣的照辦。
“一樣,你先抽!彼Y讓女士優先。
飛舞心驚膽跳,遲遲出不了手。但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輸,而是萬一贏了,該怎么辦?
好久,她才抽出其中一張牌,把剩余的五十一張牌讓他選擇。
樊之甚的食指迅速滑過牌面,稍作猶疑后指了中間的其中一張!翱梢月闊┠愠槌鰜斫o我嗎?”
飛舞照他的意思,把那張撲克牌抽出來,遞給他。
“如果決定不更換,那我們就開牌!彼曀,嘶啞道:“數到三,我們一起翻牌。一、二……”
“不必數了!”飛舞把牌撕了個破碎,捏在手里,徹底投降。
“不管我是輸還是贏,我都要跟你沒完沒了!”
樊之甚被她激烈的反應和急切的告白嚇了一跳,隨后莞爾一笑!皩ξ疫@么沒信心?覺得我一定會輸嗎?”
飛舞噙著淚,無辜的望著他。
他把手里的牌翻給她看——紅心十!爸肋@張牌代表的意義嗎?”
她搖頭,對賭博一知半解,從來不曉得撲克牌像塔羅牌一樣,每張都有典故?
“它代表——滿滿的愛。”他柔聲的說。這是他賦予的特殊意義。“你愿意收下嗎?”
飛舞流下淚卻笑了,接下了紙牌,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其余千言萬語,都化作纏綿的吻,互吐情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