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
“啊……”
“啊……”
“娘呀!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肯定是的。
“大概吧!這宅子……好像不是咱們該進去的地方。”會尸骨無存吧!一入侯門深似海,而這門庭比侯門還深,高墻大院,陰氣森森,應該死了不少人,陰魂不散,浮云蔽日。
“東大街第一座大宅子呀!難道他連自個兒家在哪里都會報錯?”好高、好雄偉的大門,還有一對獸首門環。
門口不都站門房嗎?為何門口站的是身壯臂粗的衛兵,這是在嚇唬誰呀?
“我看咱們遇到騙子了,走吧!”再想辦法找住處,天無絕人之路,她不信砸下銀子找不到住的地方。
辛靜湖王家三口做好準備啟程時,已經七月中旬了,母女倆不像辛大郎那般急迫想找爹,只當是出外旅游,邊走邊玩,到了京城都中秋了,比正常的速度慢了十天。
對于尋人她們并未抱著多大熱忱,隨緣而至,玩得挺開心的,沿路買了不少土產在馬車上吃。
但是沒人提醒她們今年是大考年,三年一度的秋圍,幾人到達的那天正好是入圍日,京里的客棧早就住滿人了,滿是要參加科考的學生、陪考的家眷、下人隨從什么的。
他們三人都傻眼了,有錢居然還住不到房,總不能住在馬車里吧!太不舒服了。
穿來這么多年,辛未塵第王次體會到物價的差異,在他們縣城,一兩銀子能租到不錯的院子,一正兩側三間屋子,還有廚房和能種些菜蔬的小院,而京城一個月一兩半,只能租到一間小房,睡兩個人都嫌擠,很難翻身,偏偏他們連這種房子都租不到。
母女倆商量后,決定借宿,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們只認識一個人,那便是兩年前中了桃花笑的凌丹云。
可是到了人家家門口,把頭往上一抬,烏沉木大匾上幾個描金大字分開來讀都識得,一合在一起就納悶了。
寧?難道她們搞錯了,凌丹云其實是叫寧丹云?
可是不對啊,寧和府兩字中間又多了個字,只有四畫,卻把人嚇得不輕——
寧王是誰?當今皇上的叔叔,曾經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民間的聲望更勝于皇上。
好了,這扇門還能入嗎?應該說他們敢進嗎?
最怕麻煩的母女倆又窸窸窣窣了一陣,再次達成共識。
“嗯嗯!快走、快走,娘,把頭壓低,別讓人瞧見咱們的臉。哥,低頭不要亂看,官老爺的長矛很利……”辛未塵指著府兵手里拿的長矛,鋒利無比的矛尖閃著寒光。
辛大郎還覺得新奇的東張西望,他看什么都好玩,尤其是拿看長矛的侍衛,看來威風凜凜,令人好生羨慕。
他不懂妹妹為什么不讓他看,非拉著他把頭往下低,不過妹妹都是對的,聽她的準沒錯。
只是三人的頭還是低得太慢了,遮遮掩掩的神態反而啟人疑竇,一名大塊頭男子正從府里走出,打算上馬到城辦點事,剛好瞥見幾道形跡詭異的身影要離去,他大步一邁,擋在幾人面前,聲宏如雷地道:“站!你們是誰,居然敢在寧王府前鬼鬼祟祟!”這般遮遮掩掩,必是有所不軌。
“路過。”辛未塵捏著聲音回道。
“路過?”再過去就是皇宮了,他們是打哪兒路過?
寧王府位于皇宮邊上,入宮只消半刻鐘,是京城中僅次皇宮曼大的宅子,所謂的東大街就一座寧王府,東二街、東三街……一直到東十街才是一些王公大臣的住所。
東邊最為尊榮,因此全住著達官貴人,品階不高的還沒得住這兒,是全城最貴氣的地方,光是各府的府兵就有上萬。
“沒進過京,四處瞧瞧看看!边@個崔闊嘴在盤查什么,他們像探查消息的奸細馬?問個不停。
“你……”有點怪,他們低著頭干什么,而且……怎么感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崔大叔,你不要再問了,我們不認識你,妹妹說的!毙链罄商痤^,咧開一口亮晃的白牙,笑得憨直。
“!你是辛大郎!
完了,被認出來了!辛家母女在心里哀號。
“我不是,我不是,你認錯人了。”辛大郎連忙揮手,牢記妹妹說的話,她沒說要認的人一律當陌生人。
“辛姑娘、辛大郎、辛大娘,你們來京城了,兩年不見還挺想念的。”崔錯笑聲洪亮,胸腔震動。
為什么她是最后被點名的人,長輩不是應該排在最前頭嗎?還有,叫啥辛大娘,她老得成大娘嗎這傻大個會不會做人!升格當大娘的辛靜湖十分不滿,對崔錯的不尊敬小有惱意。
避不過只好面對了,辛未塵面露無奈的放下遮面的手!按揲熥,你的嘴還是如往常的闊!遍熥煸挾。
“辛姑娘,你長高了!贝掊e驚訝地以蒲掌比比小姑娘的個頭,辛家人的身形都高挑瘦長。
她眼角一抽,先問候他祖宗三百遍,“到了年紀總會長高,不像你那張嘴闊到無邊!
聽不出她的奚落,見到三人的崔錯十分開心!拔壹夜右欢ㄏ胍姷礁魑唬銈兏疫M府吧!”說完,他馬上走在前頭帶路,可上了臺階往后一瞧,三道人影靜悄悄的往后退,正打算拔腿就跑。
看到這情景,他面露困感的撓撓頭,一個縱身又落在三人身前。
“你們有急事要辦?”這可是寧王府吶!有幾人進得了,他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應該欣喜狂、迫不及待的攀過來,怎么會想逃呢?
“趕路!毙廖磯m低聲道,不趕也得趕。
“不急于一時,要不先去見見公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耽誤不了什么!贝掊e還有點腦子,朝其中一名侍衛使眼色,讓他入府通報世子爺,這些人是貴客。
“我們還有事要做,改天吧!”這王府就像一座大牢籠,就怕進得去,出不來,危機重重。
小老百姓對時局不甚明了,但一句“功高震主”像一把刀,懸在寧王府人的頭上,當今皇上聽說才二十出頭,他能容得下功勛高過他的王叔嗎?
看到寧王府三個字,辛未塵不難理解力什么凌丹云自幼就被下了毒,要么是朝廷斗爭,不然便是內院不寧,女人為了爭權奪利,先下手為強,排除異己好獨占大位。
“改什么天,天塌下來有老子替你們扛,再急也急不過一頓飯,公子院子里的廚子可是宮廷出身的御廚,那燒出的菜是天下一絕。”連他都聞香流涎,巴不得有一口剩菜吃。
凌丹云一頓飯最少七八道菜肴,他一個人根本吃不完,因此底下的人有福,剩菜剩飯也是佳肴,人人爭搶。
聽到有好吃的,進了城就沒再吃東西的三個人猛吞口水,他們光找住的地方就找了大半天。
“不、不用了,我們帶了干糧……”都硬掉的玉米餅,用火烤烤還能吃,就是不太美味。
“哎呀!跟我客氣什么,瞧你們一身風塵仆仆的,準是趕了不少路,快進來梳洗梳洗……”辛靜湖、辛未塵是女眷,他不好動手動腳,大手一伸便將辛大郎拉了過去。
“我們不……”解救大郎行動開始。
母女倆尚未動,一道最美的風景出現了。
“小辛姑娘,許久不見了!
過了狗嫌貓惡的變聲期后,凌丹云的嗓音有如絲竹,聽來十分說耳。
“顯然還不夠久,你還記得我!毙廖磯m本來是想來借住一陣的,等秋圍過去就有許多空房,到時租個短期房住下好方便尋人,但現在她為錯誤的選擇深深懊悔,早知他身分不凡,沒想到竟加此高不可攀,若知道此子是寧王府的人,她打死都不會來,涉及皇家的事是麻煩中的大麻煩,很難擺脫。
聞言,凌丹云輕笑道:“你的變化不大。”
他說是這么說,但他發現她除了長高了些,五官輪廓也變得更為秀致,皮膚也白了一些,靈動的眼更有神了,活靈活現,像淘氣的小猴兒。
辛未塵有些賭氣的回道:“再過三年就完全不一樣了,女大十八變,變得美若天仙。”
“我很期待。”他咳了一聲,拖住嘴邊的笑意,似在取笑她。
“凌丹云你在嘲笑我!彼茄凵窳钊瞬皇娣皇遣粸,而是不便為,他以為她辦不到嗎?
其實辛家人都有王副好相貌,他們母子三人容貌相似,大眼、挺鼻、鵝蛋臉,額寬眉長,眼神清正,不胖不瘦的身材恰到好處,是曬得黑了,減了三分相貌,加上一家人不原張揚的個性,因此在外貌上并未重視。
在老山口村那種小地方,長得好不不見得是好事,寡婦門前是非多,辛靜湖有男人也等于沒男人,跟守寡沒兩樣,她若擁有一副好姿色,還不引來好色之徒的垂涎,經常在門口繞一繞,世人最看重的名節也沒了。
不過隨著辛大郎長太,辛靜湖和女兒才漸漸敢在臉上花點心思,有了門戶的男子,家中女眷省事多了。
別看辛大郎才十二歲,那股子的牛勁呀,村里的兒郎沒一個比得過,他一根棍子能打倒十個人,一棒子捶下去,沒死也斷條腿,頂天的氣力嚇跑不少宵小,無人敢招惹。
“不,我是佩服你志氣高!绷璧ぴ普{笑道。她是看起來很順眼,不過她可真敢自夸,日后能生成小家碧玉就不錯了。
十歲的辛未塵眉眼尚未長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還帶有三分稚色,可她唯一吸引人的是眼晴,亮如天上星辰。
哼!蔑視就蔑視,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粉飾太平。回去后養幾頭母羊,天天喝羊乳,用羊乳凈面,抹玫瑰霜,用黑芝麻糊和蛋清輪流護發,再做好手部的保養,她不信養不出一個絕世美女。
美女的養成在于毅力,等著若干年后,她辛未塵成為京城一美,美貌與才智并齊,世族子弟爭相追逐。
“我那敢蔑視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睕]有她,今日的他已是一坯黃土。
凌丹云凌厲的眼中過一抹冷光,兩年前他在回京途中不只一次遭遇“劫匪”,受了不輕的傷。
“凌丹云——”瞧他那語氣還不是笑話,分明認為她小時不佳,大了也難有美色吧!
“辛姑娘,在我們王府門口最好不要直呼公子的名諱,他是世子爺,被有心人聽見怕會大做文章,于你們不利!贝掊e提醒完,左右看了幾眼,沒發現什么閑余人等才安心。
尊卑有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是世子?”辛未塵立即了然于心,難怪會被下毒,他這身分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
凌丹云不以為意的搖頭,“一個名頭罷了!
寧王府子嗣不多,寧王有一正妃,兩側妃,四位夫人,正妻只生下一名嫡子凌丹云,側妃張久真有一子一女,分別為凌玉霄、凌玉瑤,其中一名夫人馮憐香有幼子凌玉朔,其他夫人則未有所出。
三子一女,年歲相差不大,最大的和最小的只差五歲,嫡長子占了優勢封為世子,將來繼承寧王之位。
“即使只是名頭也教人眼紅!眱盒廖磯m話中有話。
凌丹云意會的閃了閃眸光!半y得來一次京城,由我做東道主,替你們洗塵,這幾天是秋圍,想必你們尚未找到落腳處,不妨在寒舍暫居,衣食起居都有人伺候!
辛未塵眉一垂,露出一張令人發噱、苦到不行的苦瓜臉!澳悴话埠眯,這樣的龍潭虎穴把我們往里推!
她寧可住破廟,也不做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那個。
她坦承她怕死。
凌丹云黑眸一縮,笑意漸淡!坝形以,沒人敢動你們!
“你有沒有別院或是什么沒住人的空屋?我們有屋頂遮雨,有床可睡就好,不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