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疼是騙人的,只是在摔傷當兒沒感覺,時間一拖長,那劇烈的疼痛就前仆后繼涌上,疼得她滿頭大汗,稍微碰一下下,就會讓她疼進五臟六腑里去。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醫院,在醫生幫她照完X光,徹底檢查之后,發現只傷到一點筋骨,十字韌帶些微裂傷,為了安全起見,在包扎之后,還是得拄著拐杖才能行走。
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這時,藍赫才真正放了心,他告訴自己,今后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單獨行動,要是再有個不慎,那么恐怕就沒像現在一樣那么幸運了。
前前后后這樣一折騰,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今夜月兒皎潔明亮,窗外一片幽靜,但,當藍赫看到荷塘腳上的傷,心里頭卻是怎么也不平靜。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那些中東人要把你抓走嗎?”
當車內持續保持十分鐘的沉默后,藍赫首先出聲。
荷塘眼眶紅紅,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么,雖然她很感謝他救了她,但對于他跟蹤她,以及把她當成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卻仍無法釋懷。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們要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呢?”
這根本就不合邏輯,那些恐怖分子個個精得跟狐貍沒兩樣,不可能會去做那種綁錯人的事。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她就是鐵了心不告訴他,這讓他心火上攻,情急之下,一個緊急煞車,就將車子給停在山路旁。
“我……”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看得出扣住方向盤的手指還微微顫抖,他呼吸急促,臉色潮紅,喉結匆上匆下,這狀況看在荷塘眼里感覺很不安。
她想到有些電影情節和現在的情況十分吻合——在深夜時分,一個腳受傷的女主角,被男主角載到山路旁的一處黑暗隱蔽場所。
男主角在受到刺激后,情緒大變,跟平常判若兩人,他有可能會失手將她殺害,然后把她推到山谷下,或是找個較為偏僻的林子里將她埋起來,總之,就是要趁女主角行動不方便,來進行一連串的可怕行動。
“荷塘,我……”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荷塘更是心慌到一個不行,在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她的腳又受傷,就算扯破喉嚨,也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的。
天啊,難道她就真的要命喪于此嗎?
就在這時候,他轉過身,那緊繃的五官讓荷塘看得直想奪門而出,大喊救命。
就在她閉上眼,心里想著恐怕要命喪于此時,只聽見他說道:“以后……以后我不準你喜歡別人,聽見沒有!”說出這話后,他覺得心情特別好。
聞言,荷塘怔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同時,心里卻又有股甜甜的感覺。
原來他想這么久,就是要告訴她這句話?!這句話有這么難說嗎?
從婦產科事件之后,她就覺得藍赫好怪好怪喔,什么事都要管,甚至連她要喜歡誰、跟誰講話,他都要管。難道,他……他是在喜歡她?
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想約束她,不想她做出—些他看了會不高興的事,那就說嘛,干嘛吞吞吐吐的。
重新發動引擎,藍赫踩上油門,一路朝家的方向開去。
現在的她,反倒有些些自責。
跟他之間的冷戰,也該到此為止,要是再這樣下去,跟他相處的每一天,不是都會很痛苦嗎?
好吧,那一回到家,她就把被綁架的過程,統統跟他說,也許他可以猜出這些中東人為什么抓她。
。
“你說什么,鋼筆?”
當藍赫載花荷塘回到家,將她安全抱上客廳沙發時,她突然喚住他,并且把那些中東人跟她要鋼筆的事,說給他聽。
這事勾起藍赫記憶,如果他沒猜錯,那些中東人在尋找的,想必是那天在飛機上頭,那位中東人手中的那支鋼筆。
但是,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那枝鋼筆,又跟荷塘有什么關系?鋼筆在她手中嗎?要不然,為何會沖著她來?
“是啊,你不覺得很莫名其妙,一直跟我要鋼筆做什么,我又沒拿他們的鋼……”
咦?鋼筆?天啊,她好像有那么一點印象耶!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
她把那天因為掉了一只耳環,而回到機艙里去找,不小心發現到一枝鋼筆的事,統統說給藍赫聽。
而且她還強調那枝鋼筆的位置,正好就在那位中東人的座位下方。
“你們撿到東西,照道理說,不是都應該交回機場的遺失物品處?”
“是啊,我是有交……”話沒說完,她的表情呆滯,嘴巴還張得開開的。
“怎么不說下去?”
“我忘了,我……好像沒有交出去。”
“什么。磕銢]交出去?那你是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難怪她會被人跟蹤,那鋼筆里頭一定有追蹤導航器,要不然,對方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我放在……”想了約半分鐘,她傻笑道:“我……好像也忘了!”
或許是里頭的追蹤器電池沒電了,才會讓那些中東人只能找到一個大方向,而在不斷過濾及篩選可疑人士后,這才鎖定荷塘。
“你把鋼筆放在哪里,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這下可好,那票中東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荷塘很認真想道:“好像……在制服里……不對不對,好像又送到洗衣店去……不,不可能,送去洗衣店我會先檢查一下口袋,又好像……”
“那么大一枝鋼筆,你怎么可能會沒有印象呢?你知道嗎?如果那枝鋼筆里頭有著什么會影響到地球安危的機密文件,可是會引發全世界的浩劫的,你知道嗎?”他為她說明利害關系。
瞧他說得好像在拍世界末日的電影,不過就是一枝鋼筆嘛!
“你……你說得也太可怕了吧,不過是一枝鋼筆而已,你不要嚇人行不行?”這一定是男生經常用來嚇女生的戲碼。
“我沒有在嚇人!彼慌烧洝
“什么叫沒在嚇人,你以為你是007情報員,專門從事間諜工作的嗎?”她懷疑他電影看太多了。
此話正中藍赫的下懷。
從認識她以來,他始終隱瞞他的身分,就算她問他,他也是四兩撥千斤把話題轉開,如今到了這節骨眼,要是他還不表明身分的話,他又該如何—直守在荷塘身邊保護她呢?
來到她身邊,看她注目的眼神,他很怕一說出來,她不是爆笑,就是嚇得魂飛魄散。
“荷塘……你曾經問過我的職業,你還記得嗎?”
花荷塘點頭。
“是啊,不過,你說過要我煮一頓好吃的給你吃,你才愿意告訴我,很可惜我還沒做到,所以,我想你也不會那么好心想告訴我的!
“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呢?”
花荷塘臉上并沒有很吃驚的表情,畢竟,把他的職業說出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該去買鞭炮來慶祝嗎?
“想說就說,不過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因為是你自己要說的,可不是我用條件跟你交換的。”她得再三言明。
藍赫這才認真地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英國來的情報員,我的代號是黃蜂一號!
荷塘先是愣了會,最后竟然捧腹大笑起來。
“你……你是情報員?”
天啊,他是不是看太多詹姆斯龐德的電影了?
“沒錯,我沒必要騙你!彪m然早就猜出她會有這反應,但他仍是有些不悅。
她仍止不住笑意。
“哈哈哈……你說你是情報員?我看你干脆說你是蝙蝠俠,會不會比較有震撼力?我的天啊,我肚子快被你給笑破了,你覺得三更半夜講這種冷笑話很好笑嗎?”
該死,為什么就連她的笑聲,都這么悅耳,悅耳到讓他想好好痛罵她一頓都難,看她笑得兩坨小紅暈像小蘋果般可愛,他除了生悶氣外,還能做些什么?
“還有還有……你剛說你是什么黃蜂—號,你知道我的代號是什么嗎?我是虎頭蜂一號,虎頭蜂可是會把你這只黃蜂給吃掉喔!”她不停地開著玩笑。
看她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想必在她的心里面,根本就不相信有情報員這回事,要是她再沒有半點警覺心的話,難保那票中東人不會再找上門來,非逼得她把鋼筆交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