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找到符圓圓和何關的是金狐靈毓。她從空中躍下,身姿曼妙輕靈,一身飄逸的長毛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修長的狐尾在空中劃了一圈,宛如下凡的仙物。
她雖然是一只狐貍,但一舉一動都透著風采,氣度華貴而優雅。
“何關大人,你怎么還不走?我家主人就要追來了!膘`毓擔心地提醒他。
何關冷哼!傲T了,現在走,也走不了多遠!
靈毓面露憂色!昂侮P大人,倘若你和我家主人對打,我受命于主人,也不得不幫著他對付您哪!”
“我知道,無妨,到時候你就盡全力吧,我不會怪你的!
“這怎么行?我對您下不了手呀。”靈毓一臉為難地搖著狐臉。為難她最仰慕的何關大人,就等于為難她自己。
“好漂亮的狐貍。
正揪著心口,百般為難的靈毓驀地一呆,視線往下,發現一名姑娘正抬頭看自己,一雙灼亮的美眸里盡是滿滿的驚艷。
漂亮的狐貍……在說她吧?
“瞧這一身毛,這色澤、這耳朵,還有這尾巴,從頭到尾無一不美,我從見過這么漂亮優雅的靈獸,實在太美!”符圓圓忍不住驚嘆,贊美之詞就這么順口的從她嘴里溜出。
被褒獎的靈毓雙眼一亮,立即笑開了狐貍嘴,搖著狐尾,低下臉打量符圓圓。
“喲,這位有眼光的姑娘該不會就是我家主人口中的小師妹,符圓圓仙子?”
“你是冉絕師兄的召喚獸?”
“是的,在下是金狐靈毓。”
符圓圓聽了,禁不住跺腳,“哎呀,冉師兄什么時候找到這么美的狐仙?運氣可真好,羨慕死我了!”
靈毓是狐妖,卻被人稱為狐仙,這對她簡直是天大的贊美,霎時心花怒放,萬分感動,總算有人懂得欣賞她了。
“哪里、哪里,過獎了!彼谥兄t虛,狐尾卻翹得老高,心底樂開了花,立即就把符圓圓當成了伯樂!斑是姑娘眼光好啊,不像我那主人,一年四季都板著面孔,看到我這一身光滑似月的金毛,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符圓圓聽了,立即為她抱不平,“那是他不懂得欣賞,瞎了眼。”
“就是、就是!膘`毓用力點頭,禁不住感嘆朋友易得,知己難尋!
一人一狐居然就這么熱絡的聊了起來,何關在一旁心中腹誹,丫頭修仙才幾年,見過幾只靈獸?恐怕這狐貍是她看到的一只吧?少見多怪,真是出息!
他微瞇起眼,眸中邪芒一閃,忽然來到符圓圓身后,上了她的身。
符圓圓身子一震,秀眉緊擰,抗議道:“哎?你上我身做什么?”這大白天的,他居然趁她元神剛復原,一個不注意便上了她的身,正想把他彈出去時,耳邊傳來何關的安撫。
“你應該不想見到我和你師兄大打出手吧?唯今之計,我暫時先躲進你身體里,藉你的仙氣來掩蓋我的妖氣,蒙他耳目。”何關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
符圓圓停止了掙扎,想到冉師兄的固執和難纏,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權宜之計。
一旁的靈毓大贊道:“不愧是智勇雙全的何關大人呀,連我這靈敏的鼻子都聞不到您的氣味了!
聽靈毓這么一說,符圓圓更是沒選擇的機會,只能把何關藏在身體里。
這時冉絕從天而降,來到她面前。
冉絕一見到師妹,立即大步上前,犀利幽深的眸光將她望進眼底!胺麕熋。”
“啊……冉師兄!狈麍A圓忙繃起笑容,試圖表現得輕松點,免得讓他看出什么。
冉絕盯著她,卻沒移開視線,而是將她仔細打量,盯著符圓圓頭皮有些發麻。
老天,該不會被他看出什么破綻了吧?
“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她找話說,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冉絕沉吟了會兒,便道,“你出山半年了,一點音訊也無,靜觀師父十分掛記你,便派我來找你!
她忙道,“我好得很呢,沒事。”
冉絕神色一轉為嚴肅!拔以趯つ愕耐局,遇上一只妖,那只妖臉上戴著一張面具,正是咱們山門的法器,我問你,那法器明明在你身上,怎么會在那妖怪手上?”
符圓圓心中叫糟,早知道就不問了,這一問,反倒給自己找麻煩。
“呃……那面具……”她腦子飛快地轉著,想找個好理由敷衍過去,但在師兄的逼視之下,她開始心虛,心想大概是瞞不過去,索性承認錯誤。
“的確是被妖怪搶去了!彼拖骂^,一副愧疚的模樣。
冉絕一副意料之中的口氣,嘆息道:“果然如我所料,那法器是被那妖怪從你手中搶去的,我為了追回面具,一路緊追那妖怪而來,你可知他是什么妖?又生得是何模樣?”
這個符圓圓就不能說了,直接編了一個謊,“他是個蛤蟆精!
“蛤蟆精?”
“他有一雙三角眼,臉上有雀斑,因為貌丑,所以才會搶了我的面具想遮丑!
冉絕聽了恍然大悟!熬故沁@回事……”接著怔住,奇怪地問,“師妹,你為何掐自己的臉?”
此刻符圓圓的兩手正捏著自己左右兩邊的臉頰,把一張漂亮的臉給捏得變形了,她俗哭無淚地道,“見到大師兄太高興了,想捏捏看是不是在作夢?”
冉絕聽了一呆,料不到她會說這話,剛硬漠冷的神情忽然閃過一抹尷尬,不自在的移開眼。
符圓圓沒注意到冉師兄的異樣,因為她現在正努力的把手放下。
“臭何關,你捏我干啥?”而且還是用她的手。
“死丫頭,敢說本公子是蛤蟆精,還說我貌丑,皮癢了?”
“我這是在幫你啊,難道要老實告訴師兄你的模樣,好讓他抓你嗎?不準用我的手來捏我的臉,快放開。”
何關現在附身在她身上,與她共享一副身體,要不是怕大師兄發現,她早就不客氣的把何關彈出去了,幸好她的手終于松開,趕緊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臉蛋。
冉絕見她表情痛苦,以為她是難過,心中一軟,安慰道:“放心吧,面具已經拿回來了。”
“什么?”符圓圓和何關透過同樣的一雙眼,吃驚地看向冉絕。
冉絕張開手掌,掌心便冒出一張面具,正是符圓圓給何關的那張銀色面具,看得符圓圓和何關兩人都瞪大了眼。
符圓圓,驚訝地問:“師兄是在哪兒找到的?”
“我在搜尋那蛤蟆精時,碰上一群蛇妖,它們當時正彼此搶著這面具來戴,我將它們收拾一頓,順道把這面具收回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奶奶的,那群蛇妖竟敢趁本公子不在時,偷了面具去戴!”
何關眸中邪光一閃,彎起嬌笑,借由符圓圓的嘴,對冉絕笑道,“師兄真厲害,把面具找回來了!彼焓忠ツ茫浇^卻收回了手。
“這面具暫時由我保管!比浇^掌心一收,那面具便消失了,他嚴肅地命令。
“天色不早了,這山上不安全,你先隨我下山!
何關低垂斂目地應道,“是!
冉絕不覺有異,待他轉身要走,何關抬起的眼中厲芒暴射,舉起手要往冉絕后腦攻去,卻突然一腳往后拐,將他往后拉回,差點跌倒。
“丫頭,別扯我后腿!”
“這只后腿是我的腿!你想對師兄做什么?”
“把他打暈,搶回面具,咱們好走人!
“不行!”
“為何?難不成你舍不得他?”
何關一雙利眼可沒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他看得出來,冉絕雖然面容嚴肅,但是望著圓圓的目光卻十分專注,這小子喜歡圓圓。
冉絕回過頭,見她行為有異,沒跟上來,不禁疑惑地問,“怎么了?”
“沒事!狈麍A圓忙端起笑,借故伸手摸摸一旁的狐妖,沒話找話,“師兄,你這只召喚獸真漂亮呢!
“她叫靈毓!
靈毓得了符圓圓的贊美,高興得眨了下秋波,尾巴撒嬌地往她身上蹭。
符圓圓愛不釋手的摸著她,被她蹭得有些發癢,格格笑著。
冉絕見此,清冷的眼底泛起一抹輕淺的笑意,不過當他不經意瞄到符圓圓袖子露出的一截手腕,赫見上頭一道傷痕時,長眸轉成了銳利。
“是誰傷的?”他冷沉的語氣里有山雨欲來的風暴。
何關眼神一變,立即浮上水光,一臉委屈了,“就是那只蛤蟆精傷的,師兄,你要為我報仇呀,嗚嗚嗚!闭f著,便小鳥依人地投入冉絕懷里。
冉絕怔住,突然被符師妹柔軟的身軀抱住,令他一日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剛冷的面容上難得出現一抹紅暈。
師妹向來躲他,總是與他保持距離,他知道自己太嚴肅,卻也不曉得該如何與她相處,雖然想對她好,但每回他一出現,師妹便有意無意的閃躲,總教他不知如何拉近兩人的距離。
現在她主動偎入他懷里哭泣,令他心中暗喜,原本僵硬的手輕輕地抱住她,安撫道,“放心,有我在,我定為你報仇!
“謝謝師兄。”何關一邊說,兩手一邊乘機摸索。
這臭小子到底把面具藏到哪去了?能夠讓他人前現形的面具,豈可眼睜睜的被他收回去!
“臭何關,你干么突然抱著師兄呀!”
“丫頭別吵,我這是在找面具!
“這可是我的身體呀!”
符圓圓暗自咬牙,趕忙從師兄懷里出來,隔出一段距離,不好意思地說:“謝師兄,師妹一時激動,失禮了,請師兄莫怪。”
冉絕把她臉上的尷尬當成了羞怯,心中歡喜,卻也知道急躁不行,他輕咳一聲,正色道:“天色晚了,這山上不安全,恐還有蛇妖出沒,你且隨我下山吧!
“是,有師兄在,我便不怕!焙侮P抬眼嬌笑,學姑娘的語氣撒嬌。
冉絕望著她嬌美可人的笑容,又是一怔,繼而紅了臉,不自在地把視線線轉開,在他沒看到時,何關立即沉著臉。
臭小子,壞了本公子的好事,看本公子怎么整你。
冉絕捏了一個仙訣,御氣而行,帶著符圓圓騰云駕霧往山下飛去,一轉眼,便飛到了山下的村子里。
他們暫住的屋子是村人騰出來的,村人們在知道他們是修仙人,特來山上捉妖后,便高興得讓出屋子,殷勤伺候,還獻上素齋素果。
山上蛇妖群聚,村人上山打獵時常被出沒的蛇妖嚇到,甚至還有蛇妖女出來勾引男人,眾人恐懼不已,恨不得有道士或是修仙人把妖給收了。
符圓圓被師兄帶到山下的屋子里,為了避免何關妖氣外露,被師兄察覺,所以她必須讓何關繼續附在她身上,以仙氣掩藏住他的氣味。
“必須拿回面具!焙侮P說。
“別急,冉師兄可是很厲害的,小心被他察覺!
何關冷哼,“丫頭,你阻止我,是不是舍不得他呀?”
“你胡說什么?他是我師兄呀,你打暈了他,搶走面具,事后我如何交代?”
何關低咒,“真是麻煩,那你想怎么做?”
“晚上潛進他屋里,趁他不注意時把面具偷回來就是了!
何關雖然覺得麻煩,但符圓圓堅持,便也只能由著她了。
晚上,符圓圓和何關悄悄來到冉絕住的屋子外,符圓圓悄悄進了門,卻發現冉絕正在內屋里洗澡,她立即想打退堂鼓。
“不準走!焙侮P命令。
符圓圓紅著臉,心急道:“師兄在洗澡呢,衣服都脫光了!
“就是要趁他脫光的時候找,他不脫衣,本公子如何搜他的衣物?”
符圓圓平時看似死皮賴臉,不顧世俗禮教,無男女大防,那是因為對象是河關。她早認定了他,只有在他面前她,可對其它男人,她可都是保持距離的;更何況仙門講究輩分,冉絕是大師兄,她本來就有些怕大師兄,趁大師兄脫光衣物洗澡時潛進屋子里,實在教她心驚膽戰,這事要是被師父知道了,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她這一腳想跑,何關那一腳卻執意往前,拖著她不準退后,最后逼不得已,她決定還是依著他,盡快找到東西拿了就跑,免得夜長夢多。
她偷偷翻動冉絕放在椅子上、準備替換的干凈衣袍、腰帶和褲子,心中不禁腹誹。她現在這鬼崇的行為,還真像個花癡。
她在衣物里翻找,沒找到,四周看了看,又去翻床上的枕頭、被子和包袱,但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著那副面具。
難不成大師兄把面具隨身攜帶即使洗澡時也不離身?符圓圓往屏風瞧去,屏風后的燭火將男人洗浴的影子投射在屏風上,男人的身子平時看似修長,但是脫下衣衫乏后,卻也能從影子看出一些真材實料,著實不凡。